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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小宫女拉着，到了华阳宫，小玉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姑娘，你好生歇息，有什么事情，吩咐这宫里的宫人就行了，奴婢就先到连将军那复命去了。”
将小玉安置妥当，小宫女就折回凤藻宫复命去了。
小玉还在回味着小宫女的话，自顾自的坐着，直至掌灯十分方才有了动静。
她要去毓秀宫。
趁着夜色，小玉到了毓秀宫时，恰好，是宫人开宫门给里面送晚膳。
小玉闪身，进去了，隐在暗处，等着宫人都离开了，方才走了出来。
大殿里，空无一人，唯有内殿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
小玉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背对着自己。
“苏白芷。”小玉平静的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听到声音，苏白芷缓慢的转过身。
一张形容枯槁的脸，就这般突兀的闯入小玉的眼中。
瞳孔骤然紧缩，小玉满面错愕，眼前的女人还是当年的那个苏白芷？
这就是一个老妪。
“你是谁？”苏白芷的声音很虚弱，也很苍老，就仿佛她真的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妇人。
看到这般模样的苏白芷，小玉忽然就有些赞同那小宫女的话，她这样当真是生不如死。
“不对，你是姜妗欢！”
“姜妗欢，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苏白芷突然瞪大双眼，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向小玉冲了过来，脸上是错愕，更是疯狂。
小玉的一双明眸亦是闪过错愕之色，她没想到，苏白芷竟然只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燕无浔都没有认出小玉就是姜妗欢，可苏白芷认出来了。
一时间，小玉，也就是当年的姜妗欢，心情复杂不已。
苏白芷该是恨极了她，才会将她记得这般深刻吧。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姜妗欢了！”小玉声音幽幽。
“呵呵……”低低的笑着，苏白芷看着姜妗欢，愤然道，“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还来到本宫的寝宫里。”
“你是来炫耀，来看本宫的笑话？还是来报仇的？”
“本宫如今落魄到如斯地步，可全都是拜你所赐！”
“姜妗欢，为什么鸠毒毒不死你？为什么大火烧不死你？”
苏白芷不甘心，不甘心啊！
这三年，她被燕无浔折磨的死去活来，可最后，她恨的姜妗欢，安然无恙。
这让苏白芷如何甘心？
想到三年前，自己被灌下鸠毒，躺在火海里，眼睁睁的看着满宫的宫人被屠杀，姜妗欢的眼底便闪过了一丝戾气，连带着看苏白芷的眼神都变得凶狠嗜血了。
“报仇，你现在这样，还需要我报仇？”
“我来这里，是想要问你，当年的圣旨是不是假的？燕无浔根本就没有让我饮鸠自裁？”
这就是姜妗欢今晚来毓秀宫的目的，她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呵呵，有意义吗？难道不是燕无浔下的圣旨，你就准备原谅他了？重回他的怀抱，重新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燕无浔薄情寡义，就算没有本宫，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苏白芷嘲讽的看着姜妗欢，这天下的女人都傻，对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还这般在意，就连姜妗欢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
第022章 心里开始后悔犹豫了？
无需多问，苏白芷的话已经让姜妗欢明白，当年那道圣旨真的不是燕无浔下的。
明白了，姜妗欢不由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该释怀，还是该恨。
看了眼苏白芷，姜妗欢转身朝殿外走去，这个毓秀宫她再也不会来了。
“姜妗欢你就是个傻子，跟本宫一样，都是大傻子！哈哈哈……”疯狂的嗤笑声，在毓秀宫响起，让从周边路过的宫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姜妗欢快速的回到华阳宫，却不想，有一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玉姑娘，你这是去哪了？”
燕无浔审视的看着匆匆踏进大殿的姜妗欢，目光十分犀利。
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姜妗欢神色微怔，却很快回过神，从容回道，“陛下，民女曾听闻皇宫有一处百花园，园中不仅种着奇花异草，还有各种稀奇药材。”
“民女一时好奇，就去那百花园里转了一圈！”
“是吗？朕怎么不知道，民间之人，对皇宫竟然如此了解，连宫里有个百花园都知道！”
很显然，燕无浔并不相信姜妗欢的说辞。
眉头微蹙，姜妗欢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她就知道燕无浔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当即从身后拿出一株鲜活的凝灵草说道，“陛下恕罪，民女见这百花园里竟然有不少的稀奇药材，其中这凝灵草尤其少见，民女一时痴迷，就采了一株回来，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看着眼前的凝灵草，燕无浔看姜妗欢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复了常色。
心想，她真的是去了百花园。
“一株凝灵草而已，采了就采了！”
听到他这般说，姜妗欢的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幸亏她有武功，也想到燕无浔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华阳宫，就运轻功到百花园采了株凝灵草来，这才能打消他的疑虑。
“陛下，时间不早了，民女要歇息了！”
看燕无浔并无其他的事情，姜妗欢便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而且，刚刚从苏白芷那里知道三年前的事情真相，姜妗欢的心情还未平复，此时面对燕无浔，是十分不明智的。
本就是因为白天那奇异的感觉，燕无浔才会突然兴起，来这华阳宫一探究竟，现在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他就不便多待了。
看了看姜妗欢，燕无浔除了华阳宫。
目睹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姜妗欢的神色就黯然了，眼底是矛盾和纠结。
“怎么，知道真相了，心里开始后悔犹豫了？”
风青阳刚进大殿，就将姜妗欢眼里的神色尽收眼底。
“师傅，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恨了他三年，这三年，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当年自己躺在火海里绝望时的情景，可现在，真相并不是当年那样的，我感觉心一下子空了，迷茫了。”
姜妗欢神色黯然，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这三年里，她也知道一些事情。
将军府安然无恙，镇北军的虎符燕无浔重新给了将军府。
而当年那些家眷，也被释放了，甚至他们现在的生活，也是燕无浔给他们的，让他们一世无忧。
这些，都是她死后，燕无浔所做的。
第023章 燕无浔再起疑心
当年，她恼恨燕无浔的种种行为，在她死后，他都在默默的改变。
很多事，姜妗欢其实都不恨燕无浔，唯独那晚凤藻宫里，那道圣旨，那瓶鸠毒，让她耿耿于怀。
而现在，连那件事都似乎不是燕无浔的错，姜妗欢顿时就觉着有些无所适从了。
“老头子我，不懂你们的那些感情！只是，这后宫波谲云诡，连你这个大将军都能中招，想要安安稳稳的度日是不可能了！”
摇摇头，风青阳也不知该如何开解姜妗欢，只能轻叹了一声，进了侧殿休息。
姜妗欢面带思虑之色，是的，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度日。
这件事，既然已经清楚了，她为何还要纠结？
既然逃脱了这个囚笼，那就该再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的飞。
心变得平静了，姜妗欢暗想，等将锦年医治好，她还是随师父一起回药庐罢！
“崔兴，去百花园那边问问，刚刚小玉姑娘有没有去那里！”
离开华阳宫的燕无浔，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种着凝灵草的那片苗圃，用的是红泥，而刚刚，小玉的鞋似乎很干净，没有沾染半点红泥，这让他不由又起了疑心。
崔兴领了旨意，便快速的朝百花园的方向走去，而燕无浔则回了甘露殿。
没一会，崔兴就回来了。
“陛下，奴才刚刚问过百花园那边的管事，他们并未见小玉姑娘出入百花园！”崔兴如实禀报着。
燕无浔的眼底当即就闪过一丝厉光，沉思了片刻道，“你让连珏去查一查这个小玉姑娘！所有跟她有关的事情，都查清楚。”
崔兴虽然不知道自家爷为何会对一个民女感兴趣，但是还是依照吩咐去找了连珏。
翌日，风青阳就开始着手医治姜锦年。
“陛下，老将军来了。”
守在殿外的崔兴，进了内殿，老将军姜堰紧随其后。
原本正在给风青阳递银针的姜妗欢，手不由一抖，快速的望向姜堰。
三年，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再见时，他已经是有些华发斑驳了，似乎已不是她印象中那个老当益壮的父亲了。
瞬间，姜妗欢的情绪波动很大，眼眶已经微微有些发红。
姜妗欢快速的别过头去，她怕泄露了自己额情绪。
“阿欢？”沧桑却熟悉的声音突然就在她的身后响起，姜妗欢顿时身体发僵，满面仓惶，鼻头的酸涩让她差点泪目。
她的父亲，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能将她认出来。
内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姜堰的那一声“阿欢”吸引，燕无浔更甚，他的目光紧锁着姜妗欢，隐隐的感觉到，这一刻她的情绪似乎波动很大。
为何老将军的一句“阿欢”会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