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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平和明沫越生气："都怪你多管闲事，那种熊孩子谁爱救谁救去。"
林展涵仍然在笑，他平时对每个笑容都吝啬得很，但此时此刻大概只有笑容才能让明沫好受一点。
他靠在栏杆上，淡淡道："我五岁的时候可能比她还熊。"
明沫满肚子的抱怨骤然卡壳了。
五岁的时候？好像是……
"我五岁那年我爸妈离的婚。"林展涵耸耸肩，"你知道吗，袁冬和他妻子也离婚了，他女儿跟的他妻子--我也是前两天刚听一个俱乐部里的教练说的。"
明沫说："该，没哪个女的愿意和他过日子吧！"
林展涵笑笑："那个教练跟我说，袁冬的妻子之前是嫌他太穷，于是袁冬就拼命赚钱，每天晚上都去各种各样的酒局。每天都是带着酒气后半夜才回家--后来他确实有钱了，但是他妻子出轨了。"
明沫沉默下来。
"瞒了袁冬很长时间。最后怎么被袁冬知道的我也不清楚--袁冬去问他妻子，他妻子很快地就认了，然后跟袁冬离了婚，分了一半的财产走。"
林展涵说："那个教练还说，当时去离婚的时候袁冬不干，问妻子是不是自己赚得还是不够多，如果赚得多了能不能带女儿回来……他妻子好像最终也没回答他。"
"他女儿选择了跟母亲？"
林展涵沉默了一下："他女儿不是他的孩子。"
明沫愣住了。
"还记得我说瞒了很长时间吧……对，就是那么长。大概有四五年。"林展涵说，"而且因为他妻子也不知道怎么把真实情况讲给女儿听，所以女儿之前也是不知情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就是袁冬，直到她父母离婚了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为的爸爸原来不是真的，自己是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明沫沉默。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刚才的情景来看。袁冬对这个"女儿"似乎还是很有感情。
当成亲生孩子养了四五年，最后才知道是妻子和情夫的女儿。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是爱更多还是恨更多？是纠结了多久最后变成了爱更多？
"其实最难受的未必是袁冬。"林展涵说，"大人毕竟是大人，可以有种种方式来说服自己、给自己讲道理、从理性的角度帮自己判断。但是这些能力……孩子都没有。"
"他们会比大人更难判断自己该爱还是不该爱。"林展涵看着远处，"袁冬的女儿可能会觉得这些是袁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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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做错了这么多事，如果你能够对妈妈好一些……那我大概就会是你的女儿了吧？
明沫试图从小孩子的角度去揣测小铃的想法，却发现自己永远难以真正去设身处地地思考一个孩子在面临巨变时的心理。
她心里突然一动。
林展涵说："他们会比大人更难判断自己该爱还是不该爱。"
他在说谁？袁冬的女儿，还是……五岁的他自己？
林展涵当初在美国并没有什么会让"日子过不下去"的困难，相反在美国他至少能保证自己练习花滑的事情没有长辈干涉，但他远渡重洋，回到了父亲身旁。
然而他和林征宇相处得又是那样的糟糕，在十七岁的日子里，林征宇就是林展涵生活中最大的恶魔，一直到四年后的今天，父子二人之间仍然势同水火。
明沫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林展涵的腹部，伸出手，抱住了他。
"幸好你已经长大了。"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第七十九章 高原特训
林展涵刚在队医那里呆了半个小时，郑雪峰的电话就来了，明沫战战兢兢地接起来，就听到老爷子在那边咆哮："怎么回事？我就让你们休息一天。你们还给我休息出事来了！"
林展涵把电话接过来："教练，是我的问题。"
郑雪峰对于林展涵这种关键时候还护着女朋友的行为恨铁不成钢，恨恨道："让队医跟我说！"
队医接过电话，开始安慰郑老爷子。
万幸的是。林展涵拉伤的并不是腹股沟的肌肉，而是更靠上的位置，而且由于最后一刻他调整了发力方式，伤势并不算重。
"按时涂药的话没几天就好了。不会影响以后的训练和比赛。"队医说。
郑雪峰哼了一声，又把炮口转向林展涵。
"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再有第二次，你们俩就别出去了，要约会全都坐在我眼皮底下约！"
林展涵："……"
明沫："……"
他们一起想象了一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而郑老爷子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情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由于这起意外，高原训练的日子被推后了几天，供林展涵把伤养好，这几天里明沫是不敢折腾了，她决定之后的几天里，两个人的日常娱乐活动就是一起在林展涵的住处看电视。
为了确保林展涵的身心都不面临一丝一毫的【创建和谐家园】和伤害，明沫翻了半天台决定看什么--新闻节目不行，太严肃了。耗费脑力；体育节目不行，容易激动，不利于心情上的平静；电视剧和电影也不行，这些影视情节里老有些爱恨情仇生生死死之类的东西。林展涵看了触景伤情怎么办？
林展涵无语地看着明沫最终把频道跳到了少儿台。
"就它了！"明沫高兴地对林展涵说，显然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
林展涵默默坐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坐稳，明沫就又是一声大叫："停！"
林展涵吓了一跳。
"这里是风口，空调对着你吹。"明沫严肃地评估，"不行，空调风不利于健康，我们把空调关了吧。"
林展涵："……可是今天的气温是38度。"
他说得有道理，明沫只好妥协。
看电视的时候忍不住想吃点什么，明沫想下楼买个桶装冰激淋上来，她问林展涵："你吃什么味的？"
林展涵摇头："我不能吃--热量太高了。"
明沫想起来了。
四年前每次明沫跟他去冰场的时候，林展涵都会请她吃个双球冰激淋，但是他自己从来不吃。
"你不喜欢冰激淋吗？"明沫当时问他。
"喜欢，但是要严格控制体重。冰激淋里脂肪含量太高了。"
思及往事，明沫的神情柔软下来。她思索了片刻，一声不吭地下楼了。
在超市里，明沫绕过冰柜，去了水果柜台。
林展涵看到明沫回来的时候拎了一把香蕉。
他挑挑眉："这是干什么？"
"明氏低卡雪糕。"明沫笑了笑。
她把香蕉全都剥开，插上刚刚买好的冰棍棒，放到玻璃盘上，然后浇了一层酸奶上去--她特意选了浓稠但是低糖的酸奶。
接着明沫在酸奶上扑了一层水果麦片，用保鲜膜把玻璃盘封好。放进了冷冻室里。
四个小时后，明沫把它们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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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硬后的香蕉有一种冷甜而绵密的质感Y.B独家整理，和冰激淋非常类似，而外层的酸奶把带有坚果碎的水果麦片黏在香蕉上，吃起来口感非常丰富。
"你可以去开个冷饮店了。"林展涵边吃边说。
"我才不开。"明沫往后一靠。她想起了之前建议林展涵去当模特时他说的"只在家里拍照"，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我只在家里做。"
总有些好东西是不想和世人分享的，心爱的人喜欢它们就已经是它们最大的荣幸。
两天后。林展涵做伸展运动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队医判断拉伤已经基本康复。
就这样，一行人踏上了去高原特训的旅途。
郑雪峰不是第一次带运动员来了，因此他很快就联系好了条件最好又经济实惠的场地，酒店离训练场的位置也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明沫本来犹豫过和林展涵住不住一个房间……结果就撞上了郑老爷子严厉的目光。
"训练期间，男女不得混宿！"
明沫一看登记表，原来郑雪峰已经把房间订好了，他给林展涵和自己定了一个双人间，给明沫定了一个单人间，确保林展涵处于自己的密切监视下。
郑老爷子一片苦心天地可鉴……但是老天爷没能满足他。
老天爷让明沫第一天就出现了高原反应。
林展涵郑雪峰他们这些又跑又练的没事，明沫这个跟在他们后面的反而严重不适，又是头疼又是喘不上气，在厕所里干呕了一通之后，趴在床上像一条脱水的鱼。
好在晨星俱乐部这次也派了队医跟过来，队医给明沫诊断了一下之后，回去取了几片药给她："没事，你这个症状不算严重，吃了药明天就好了。"
明沫吃了药之后果然觉得好多了，但是林展涵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在郑雪峰千刀万剐的目光中，来明沫的房间做陪床护工了。
整整一晚上，林展涵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明沫深表感动……才怪了。
"你该干嘛干嘛去！"她往外推林展涵，"一共就这么几天，每一天都燃烧着熊熊的经费！我们花钱不是让你来学习护理知识的！"
林展涵满脸不爽，然而郑雪峰此时和明沫是一条心的，他也跑到这边的房间里拽林展涵："该睡了！明天早起去做心肺功能训练！"
林展涵低声道："在这边不能睡吗？"
"这边？"郑雪峰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边只有一张床，你想怎么睡？"
其实林展涵本身没觉得睡一张床有任何不妥……但是郑雪峰这么吼出来之后气氛就显得很尴尬了。
明财迷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就是就是，那边教了一张床的钱结果还空着，那钱不白交了！"
Allisaboutmoney！Suchafool！
第八十章 年轻活泼的情敌？
林展涵心里燃烧起了第一次见明沫时的熊熊怒火。
然而他孤立无援，最后只好非常不爽地和郑雪峰回去了。
林展涵并不知道，让他更加不爽的事情还在后头。
高原上自然是没有冰场的，这些天的主要训练都是在陆地上进行，同时还有一些舞蹈训练作为辅助，确保林展涵的柔韧性不会退步。行程安排得很是紧凑，因此林展涵一大早起来就跟郑雪峰去了训练场。
作为病号的明沫被郑雪峰批准了一天的假，可以悠哉游哉地呆在酒店浪费时光。
其实如队医所言，第二天明沫就感觉好多了，和平原上基本没什么区别，她看了看表。发现离自助早餐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下楼吃饭。
郑雪峰订的这个酒店一看就是给常来训练基地训练的运动员准备的，早餐非常地扎实，一个包子有明沫的半张脸那么大。
当明沫举着那个特大号的肉包子刚咬了一口的时候，一个明快的声音响了起来："您好，请问这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