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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冥冥之中，哥哥是一个会带来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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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他想。
第六十八章 良心
他其实并不是太清楚高梓川到底是要干什么--高梓川只是给了他一套流程，让他背了一遍，然后又在自己面前演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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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什么。整整你哥而已。"高梓川说，"看他吃瘪一下不也很开心吗？"
的确，看到永远优秀永远光彩耀眼的哥哥吃一下瘪，当然也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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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开手机看到新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林展涵。然而手指在屏幕上颤抖了三分钟，都没有鼓足勇气和颜面按下去。
最后他打给了高梓川。
"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高梓川接起来的时候相当不耐烦，上来就是这句话。
"你胡说！"林珏当时在空旷的房间里青筋暴起，"所有的话都是你教我说的！也是你让我骗他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你！"
高梓川笑了。片刻后，他轻声道："小胖子，你有证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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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么？有么？"高梓川逗他玩似的，笑得非常开心，"没有吧？"
"所以你最好不要把这件事跟任何人提、让任何人知道你跟这件事有关系。"他的声音陡然一变，凶狠得让林珏打了个哆嗦，"毕竟你想想，出面骗林展涵的是你，和他有矛盾有利益冲突的也是你--有什么人会相信不是你干的呢？"
"你……"林珏的脸涨得通红。
"你想想，到时候人家怎么说你？才十六岁，心眼就这么多，手段就这么下流。你爸会怎么看？你老师同学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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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个小熊布偶抱过来，把脸埋在小熊胖乎乎的肚子里。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林珏接了起来："……喂。"
"喂。"
林珏见鬼似的立马挂断了电话--他听出了声音是明沫的。
两秒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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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秒钟后，电话不依不饶地再次打了过来。
"你不要再……"林珏接起电话，气急败坏道。
"听着。"明沫直接打断他，"我能搞到你的电话，就能搞到你爸的、【创建和谐家园】、你老师的，你再敢挂，我就去找他们说。"
林珏犹豫了一瞬没挂电话，这一瞬给了明沫说下去的机会。
"你先听我说--你有把柄在高梓川那里对不对？"
这是明沫判断出来的。
今天林珏最后的反应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林珏也许并没有所有人想象得那样讨厌林展涵。
当然……那是因为林展涵本身就非常讨人喜欢。
明沫拍拍自己得脑袋，把暂时无关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拍出去，让思路回到正轨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高梓川的行事风格，无论是为了让林珏好好配合自己、还是为了事后能让他保密。他手里都一定会留下一些能威胁到林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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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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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沫大着胆子猜测道："是你在夜店喝酒的照片，对么？"
这是她思考过后得出的最有可能性的结果。
林珏胆子不大，前十几年虽然并不优秀，但是肯定算乖孩子，怕老师怕家长几乎是写在了脸上--最能威胁到他的绝对是他犯过的错误。
未成年进夜店喝酒这一项绝对是他死都不敢让家长老师知道的事……而除此之外，明沫感觉再出格的事他也干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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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沫的心里立刻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你、你听我说。"明沫激动得舌头差点绊了一下，"高梓川没办法拿这条威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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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你的年龄是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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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明沫飞快道，因为过于激动，她的声调变得异常强势，"他骗了你--他只有十七岁。"
林珏起先没有明白明沫的意思。他张着嘴巴，呆呆地看了几秒钟明沫的眼睛后，骤然反应了过来。
"那……那他也……"他结结巴巴地说。
林珏是真的好糊弄，网上关于高梓川的信息不多。他也没什么别的手段能把对方的个人信息查出来，因此一直以为高梓川是成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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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么？他同样未成年。"明沫语速堪比机关枪，"他如果要爆你，就需要先自爆，毕竟如果他是清白的就不可能拍下你去夜店的照片。"
"而他爆比你爆代价可要高昂多了--他是运动员，今年还想进国家队，出黑料的结果是什么？"
后面的话她放慢了语速，她知道林珏能联想到林展涵。
果然，片刻的寂静后，林珏声如蚊呐地说："我哥今年是不是也想……进国家队来着？"
明沫深吸了一口气："出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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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见他--你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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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沫约林珏在一家火锅店见面。
林珏到了的时候明沫已经在等他了，她坐在窗边的位置，面前的锅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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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吃吧。"明沫把一盘肥牛拨进锅里。
红色肉片在汤里慢慢褪下了颜色，明沫看林珏不动筷子，于是直接用汤勺把肉片全都捞进了他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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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食物进了胃里，林珏之前那种满腔冰冷绝望的状态似乎缓和了一点，他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向明沫："你要骂我就……骂吧。"
明沫正在把金针菇往锅里下，闻言轻哧一声。
"我骂你什么？"她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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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新闻记者的初心
明沫沉默了一会儿，拿起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下，推到了林珏的面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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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是正在放着的花滑表演盛典录播，此刻正在表演的正是高梓川。
起先林珏并没有什么触动，然而当林展涵上场的时候。他开始坐不住了。
《枫》的震撼力是无与伦比的，有观众评价说林展涵的出场总让人产生一种幻觉，让人觉得他生于冰上也将死于冰上，全部的生命都在冰上燃烧。
林珏怔怔地看完了，再抬起头的时候，明沫看到他眼角坠下了一行眼泪。
明沫淡淡道："你还想帮帮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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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沫看向窗外。轻声说："今天我在你们学校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不好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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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他们说什么。"明沫突然把刚刚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全收起来了，她变得极为刻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刀，刀刀见血，"说你是小三的儿子。性格大概也随小三，从来不会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只会用下三滥的招数去抢夺别人的东西，永远见不得别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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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到了么？就是这种感觉，就是你现在这种感觉，愤怒，委屈，又无能为力。"明沫盯着林珏的眼睛，她放大了音量，语速变得飞快，"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
"既然如此。"明沫吐出一口气，缓缓向后靠去，审视着林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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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讨厌那些泼你脏水的人，对不对？你其实完全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你很善良，并没有嫉妒过谁。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对不对？"
"但是现在……你和泼你脏水的人变成了同一种人，你刚刚那种愤怒委屈的感受在林展涵身上要十万倍地放大。"明沫轻声说，"我希望你可以站出来为他洗刷冤屈，但是不是为了帮他，是为了……你自己。"
"向所有人证明。你不是你同学所说的那种人。"明沫看着林珏。
良久，座位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到火锅里的汤在二人之间咕咚咕咚地响着。
长久的沉默后。林珏颤声道："说出真相的话，我就要承认自己未成年去夜店喝酒的事了……对不对？"
明沫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窗外。
"是。"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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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沫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