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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都红了。
他不是没有心！
是温软一次次扎的他太过精准！
还有她的父母……他根本就没有下过手，他当时只是想吓吓她，可赶到地牢的时候温家上下的人已经全都尸首分离！
摄政王的尸首旁边更写着臣有悔三个字，那些子女，是他亲手所屠！
最后又以自刎来向他认了错！
萧衍原本想把他们的尸身拼凑起来让温软见上最后一面。
可她终究是记恨上了他，且毫无悔意！
他怎能不厌恶！
可这厌恶……却好像没有终点，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他依然不舍得让她死。
但活罪难逃！
“温软，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温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萧衍居然会问她有没有爱过他？！
全天下谁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谁都知道的事实，怎么就他看不出来？！
曾经的寒冬腊月，她亲手给他缝制护膝，甚至连名声都不要就为了给他亲手送一份他最爱吃的福记小笼包，那时候天冷，她只好把东西放衣服里面保温，日日清晨在东宫门口等到全身冻僵，就为了让他醒来后吃上一口她亲手买的早膳。
那样的一天，是满满的甜蜜。
而春天的时候，他会带她到花海里打滚，一改在东宫时候的威严，更不会像在外人在场时候的冷冰冰，连蚊虫都要时刻替她盯着。
他们曾经，如此热烈的相爱过。
“那你呢？”温软抬头，“有没有爱过我？”
谁都知道知道答案。
可谁都不肯说。
她的反问落在他眼里更像是挑衅，萧衍的五官绷的更紧，亲手将她提起来丢到牢房，“不爱！因为朕，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温软一震。
她终究……
是顾馨儿的替代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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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道太大，将她拉入牢房的时候撞到了她的头！
她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那抹明艳也终究变成了一捧黯然的灰尘，身上的道道刀痕更是在拉扯中尽览无余。
莫修染立刻别开眼睛，“皇上！我曾经四处征战之时得过一颗护命丸，可以保顾贵妃安康！从此不再需要皇后的血吊命！”
“此话当真？！”
那可是天下顶级灵药！传闻可医白骨，治死人！
萧衍是真的开心，可落到温软眼里，是更浓重的绝望。
顾馨儿也过来了，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极而泣，“这太好了！皇上，这样的话姐姐就再也不用受苦了！只是……”
她抽噎着，看向莫修染，“那莫将军的条件是什么？毕竟既然早就有了护命丸，为何不早日拿出来？”
一句话，就把莫修染的功重新定义成了过。
“要是莫将军的要求太过分……”顾馨儿咬紧下唇，轻轻拉住了萧衍的手，正是温软一抬眸就能看到的动作。
两只严丝合缝，仿佛任何事情都分不开他们的十指相握的手……
他微微顿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推开。
顾馨儿得意地冲温软送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可出口的话却依然极尽温柔，“让皇上为难，那馨儿宁愿直接去死也不会服药！”
萧衍安抚一样拍了拍她的后背，趁机把那只被她握住的手抽了出来，但这动作在别人看来是更极致的温柔，而不是推辞。
他对她，真好啊！
“咳咳咳……”
温软心中一窒，低头一看，帕子上俨然已经布满了艳红的血！
第11章
“什么替你开心！”萧衍压下心头的烦躁，冷笑，“她这是装可怜！逃避自己的罪责！”
温软震惊地看着他，“萧衍……”
“闭嘴！”萧衍瞪了她一眼，看到她瓷白的肤色上沾染的那些血迹就更加心烦，“一听有护命丸就迫不及待向朕展示她的柔弱，借此逃避取血，此等心机不愧是摄政王的女儿！”
“啪！”
温软突然起身，气愤的连牙齿都在颤抖，“萧衍！”
“乱臣贼女！”萧衍不顾脸上的疼痛，紧紧抓住温软，将她一身伤痕一览无余。
哪怕用尽灵药，她也只剩了不到一年时间可活……
萧衍想到太医的话，手指突然有些颤抖，“既然皇后敢对朕动手，那就给她个教训！最近这几天！不许任何人给她医治！也不许再给她用药！但同时，也不许她死！”
这是……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看向莫修染，“你们没资格和朕谈条件！那护命丸只能给我！”
这是要用温软的命钳制莫修染，也怕太医看诊后说出温软命不久矣，激怒了莫修染，那样，顾馨儿就得不到护命丸了。
温软想通这个事实，心中更痛。
她无力地靠在牢房的柱子上，脸色越发苍白。
这几天的折磨，已经让她几乎油尽灯枯，再加上没有那些灵药吊着，很可能……这几天就会死。
而萧衍现在之所以敢拿她的性命要挟，就是因为他已经笃定那颗护命丸一定会到他手里救了顾馨儿！
她再一次，被他丢弃了。
曾经无数次想过可以不用给那个女人供血，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却是真的要死了。
她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顾馨儿，她现在……或许应该是真的已经和和满满的怀了孕。
可惜了……
她这辈子没有福气为人母，也终究不能再陪伴萧衍了……
死到临头，她想的居然还是他……
温软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能怎么办啊，她好像，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除非剜骨剔肉，不然只要她还能呼吸，脑子里就全是那个心狠如斯的男人。
可她这么爱他，他却从来都不知道。
男人冷漠的神情仿佛近在眼前，父王的人头也似乎就在咫尺之遥，那种强烈而极致的爱与恨相互拉扯，似乎要生生啃下她的血肉！
她一下下往牢房的柱子上撞，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能好受些。
“软软！”莫修染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莫明，“你不能这样！”
温软动作未停，“我已经没用了，已经被萧衍丢弃了！”
曾经那么渴望的事实依然成了一根刺，狠狠扎在了心口，“因为我对顾馨儿的作用不如你手里的药丸作用大，所以我就被萧衍这么轻易放弃了！放弃了！
我活着做什么？你，我父王和那些兄弟姐妹无一不是受我牵连！修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死啊！我的脑袋痛都要痛死了！”
莫修染眼中的心疼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尽的笑意。
他的努力没白费。
看温软如今这么痛苦，还真是痛快！
“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都能改变？！”莫修染看向她，表情重新变得恳切，“别傻了！顾馨儿根本就没病！你死了正中她下怀！”
温软一愣，“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善良，当初不顾自己性命取血救了我妹妹的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莫修染坚定道，“这天下，谁都不信你，我也信你！”
温软鼻尖一酸。
“对不起……”她看向莫修染，“可我最后依然没能把莫墨救回来……”
“那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莫修染闭上眼睛，听到妹妹的名字，连指尖都在颤抖，“我今日喊你过来，就是要带你出去！”
“我不！”温软反对，“我出去了萧衍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不能再害他了。
这是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了。
甚至就连萧衍，都从未这样毫不犹豫过。
“你必须和我走。”莫修染道，“在这宫里我还有些旧势力，一定能把我们都送出去！”
“不，不行。”温软摇头，“你自己走！那样胜算更大！”
“软软！”莫修染大斥，“你是真想死在这里吗！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是不是也应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温软一愣，“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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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要做阿娘了。”莫修染解释，“是昨日我在你宫里的时候察觉到你脉象不对，所以拜托了曾经受过我恩情的太医给你查探，确实是喜脉，这件事我没告诉萧衍。”
他看向温软，“你以前说过的，你想做一个好母亲，我觉得，你或许会愿意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