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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软不疑有他，点头应道：“对啊，他长得很漂亮。”
林慕堂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不满。
宋知软回了下味，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我夸他，让你不高兴了？”
林慕堂也没否认，执拗的强调宋知软说的话：“你刚刚说他好看。”
“确实好看啊。”宋知软觉得好学生吃醋的样子有点可爱，于是接着道：“他腰挺细的，腿型也好看，这幅样子出去，撞电线杆的人肯定很多。”
“学姐。”林慕堂幽幽道，“你喜欢他啊？”
宋知软深知玩笑不能过了火的道理，赶忙刹住话匣子，决定给好学生顺毛。
“我可没这么说。”宋知软否认道：“我只说了他好看而已。”
林慕堂是真的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听学姐反复夸一个男生好看。
就是夸也应该夸他。
他暗道自己没出息，别过眼不看宋知软，独自生闷气。
宋知软觉得有意思，忍着笑意道：“好学生，听我说完啊。”
“他是好看，但我又不喜欢他。”
“我喜欢的…”宋知软刻意顿了一下，林慕堂不好意思转过眼，但听的认真。
“是一个现在正和我闹别扭的好学生。”
林慕堂耳垂悄然爬上了淡粉色。
宋知软轻啧一声，语气散漫道：“而且我知道，我们的好学生比他好看多了。”
“我还知道，我的好学生啊，光是那双腿就比他的好看太多，又白又嫩，修长的腿绷直和曲起的弧度，都漂亮的不像话。”
“被拉着架在我肩膀上的时候。还会有可疑的粉色扩散开来，跟落在雪里的桃花一样。”
林慕堂实在是听不下去，转身抬手就掩住宋知软的嘴，一串动作水到渠成，将她的话堵下。
他听的两颊泛红，只觉得脸上热气蒸腾的，都快把他热化了。
宋知软弯了眼，将捂着她嘴的手拿开，笑道：“好学生终于肯理我了？”
林慕堂别扭道：“我没有不理学姐。”
“好，没有就没有。”
宋知软伸手抚上他的脸，感受着自己掌心的滚烫。
“是学姐的错，让好学生不好意思了。”
她对上林慕堂的眼，不复以往那种嘲讽的笑，而是带着点慵懒的妖媚笑意，跟勾魂摄魄的精怪般勾人，看的林慕堂本来就滚烫的脸上更热了几分。
“学姐知错了，但学姐不改。”
她故作沉思的看着林慕堂，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这可怎么办呢？”
林慕堂不做声，由于紧张和燥热，下意识的舔了下唇，和以往的紧张时的动作别无二致。
带着些许懵懂，却有种莫名的引诱意味，每次都能勾的宋知软心痒难耐。
她只觉身上变得燥热难耐了些。
第五十章 坦白
一片诡异的安静，林慕堂忍不住还是说了话，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学姐，我们走吧。”
他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自己是真傻。
宋知软也不继续逗他，抬手敲了下他的鼻梁，扣住了他的手腕，语调轻松道：“好了，带你回家。”
夜间的月光皎洁，照的林慕堂耳垂上的耳钉闪着银光。
宋知软看着，神情微动，松开握着林慕堂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
“林慕堂。”
“我发现自己每次看到你的耳钉，心底就会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宋知软喃喃细语，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耳钉上。
“就好像，你一直就应该是我的。”
自私的不像话。
林慕堂抬手摩挲着自己的耳钉，感受着耳钉上的字母在他指腹划过。
“我本来就一直是你的。”
林慕堂的脸还有尚未褪去的潮红，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甚至带上了一丝孩子气的肯定。
这份肯定让宋知软心颤。
因为她曾怀疑过林慕堂的坚定。
她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强大，面对优秀的林慕堂她也会不自信。
没错，她会不自信。
她连林慕堂教一个女生题目都觉得不开心，看到他身边站着其他女生，就会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他真正觉得优秀，更值得他喜欢的女孩子。
可林慕堂这么肯定的和她说，他是她的。
就显得她曾经的担心特别可笑。
她用手将碎发拨至耳后，试图掩饰自己眼底的不平静。
“大学两年，其他的不知道，嘴倒是甜了不少。”
宋知软眼底有着细碎的光闪烁，她想到了她自己。
她曾经的一切脏乱不堪，面目可憎。
走了一会儿，宋知软带着林慕堂到了她租的房子里，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将灯打开，原本黑暗的客厅瞬间变的亮堂了起来。
她在玄关换了鞋，抬腿走到沙发前坐下，对林慕堂招了招手：“过来坐。”
“我跟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
太猝不及防了。
林慕堂一愣，宋知软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视线盯着黑着的电视，不敢看林慕堂。
“我的母亲，是一个‘小姐’。”宋知软眸光微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野种。”
林慕堂注意到宋知软目光中的躲闪，还有难掩的梗塞，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心的热度由被握住的手腕抵达四肢百骸，心里也暖了暖。
宋知软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道：“老实说，宋娇能把我生下来，算是我没有料到的。”
“可能是怕老无所养吧，她一定希望我是一个男孩，这样就可以把她带离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地方。”
“然而我是个女孩，她其实并没有想让我上学的打算，是我跪在她面前无果后，在周遭一家一家的去敲门，一个一个的求，我问他们‘我想上学，可我妈不让我上，我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她母亲干的事周围几个人不知道，她一家家去求，收获的都是鄙夷的视线和嫌恶的目光。
他们说：“你妈妈那么脏，你能干净到哪去呢？还去学校，去勾引上学的人吗？”
她能干净到哪去呢？
宋知软像是陷入的梦魇，抱住自己的头，一遍一遍道：“我能干净到哪去呢？我那么脏，我那么脏…”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污水飞溅的十岁，泥泞的街道，在水泥地上磕的通红的额头，她对着一条街的人，一户户的磕头。
“你们让我去上学吧，求求你们了。”
她的年岁渐长，宋娇已经准备要让她接客，要让她在那些油脑肥肠的人身下。
她不愿。
那天并没有下着雨，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她跪在阳光下，脊背却绷的笔直，好像成了被照妖镜照出来无所遁形的妖魔。
她不应该活在在阳光之下。
“学姐，学姐！”
“学姐你醒醒！”
林慕堂被吓坏了，宋知软死死的咬着唇，全身都在颤抖。
他努力缓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抚着宋知软的脊背，将宋知软抱着头的手慢慢的拿开，然后自己抱住了宋知软。
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态，将平日里在他面前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学姐护了起来。
他温声安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学姐，学姐，我在这。”
“你听我说，你一点也不脏，脏的不是你。”
“你可以依靠我。”
宋知软在他的怀里，紊乱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着声音道：“抱歉。”
原来她还没放下。
“学姐，不想讲的话就不讲了。”林慕堂将下巴抵在宋知软的肩头，“于我而言，我只希望学姐能开心，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并不想学姐再回忆一遍。”
宋知软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道：“最后，还是有一户好心的人家帮了我，找了妇联的人，然后我半工半读到现在。”
她把自己已经结了痂的伤疤揭开，血淋淋的摆在林慕堂面前，一边疼的撕心裂肺一边隐隐的期待。
“你能接受吗？这样的我。”
不强大，不坚强，甚至于很懦弱，很恶心。
林慕堂半晌没讲话，在宋知软的心已经渐渐沉到谷底，嘴角已经努力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时，林慕堂开口了。
“学姐。”
“你应该要知道，我很爱你。”
林慕堂眼底里有心疼，有自责，有懊悔，唯独没有厌恶。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林慕堂有些语无伦次，怕说到什么戳了宋知软的伤疤，斟酌着语句：“那些脏乱的事情从来不是学姐的错。”
“我只知道，我的学姐干干净净。”
“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