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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应到他的怒气,姜百思怀中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呜呜叫着。
陆予城看了一眼小猫,又看了一眼被自己吼得微愣的姜百思,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为这段并不愉快的小插曲,两人一夜辗转难眠,唯有一只小猫呼呼睡到天亮。
第二天到了展厅,两个人皆是冷着一张脸。
季小蕾偷偷拉着严飞,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老大和姜姜姐有点奇怪?”
严飞莫名:“奇怪什么?”
“好像吵架了。”
“有吗?我看他们神情都很正常啊,没有什么不对呀。”
季小蕾白了一眼严飞:“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恋爱经历为零的家伙!”
听到她这样说,严飞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脸突兀地红了红。
季小蕾奇道:“你怎么了,很热吗?”
严飞头摇得像拨浪鼓,胡乱找个借口转身走了,留下季小蕾满头雾水。
很快,连粗神经的严飞也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了。
两人面上虽然都是平常模样,但是一天下来,竟然连个眼神对视也欠奉,更别说是对话了。
只有夹在中间饱受煎熬的季小蕾知道个中苦楚。
此时季小蕾正跟姜百思通报沈夫人在门外想见她一面,沈夫人见她,无外乎就是为了沈执的事。姜百思停了几秒正要说话,就被陆予城一口回绝:“去告诉她,不见!”
姜百思却似乎无视他的话,叫住季小蕾:“你叫她进来,我见见她。”
陆予城像是被她的态度气到:“季小蕾,你问问她,是不是要圣母心泛滥想对作乱的凶徒手下留情?”
姜百思似乎也是被激出了几分火气:“季小蕾,你告诉他,虽然沈执犯了错,但是当初沈阔也算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们一把,他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若是知道了儿子的事情只怕熬不过去。”
陆予城冷笑一声:“这样还不是圣母心泛滥?季小蕾,你告诉她,我不答应!”
“季小蕾,你告诉他……”
“两位老大,饶了小的吧!”季小蕾夹在中间连连叫苦,“你们神仙打架别连累我这个凡人,嘤嘤嘤……”
最后是姜百思扭头就走,去了派出所撤案。
陆予城在后头气得后槽牙一阵一阵疼。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老吴笑了起来,忍不住嘲笑:“她这样还不是你给惯的!”
陆予城气得一脚踢过去。
老吴哀号一声:“不舍得收拾正主就来找我撒气……天理何在……”
Y.U的一众人发现,他们原本就不算脾气好的老板最近几天脸色越发臭了。
为避免被怒火误伤,大家能避都避着他走,只有姜主管,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惹得老大神色更冷。
一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这分明才刚刚入秋啊,为何冬天的气息来得这么早!
在两人冷战的这几天,员工们只觉得他们老大头顶的气压持续降低,直到顾衍上门的这一天跌到冰点。
顾衍是来找姜百思的。
在大家已经接受了姜百思是韩家收养的养女以及陆予城是韩家外孙的事实之后,大家看见顾衍的到来也并没有多少人感到奇怪,只当是哥哥来找妹妹。
只有此前在姜百思家门口见到那一幕的季小蕾和本就知晓底细的何眉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不同的是,何眉叹气是因为担心韩清如,那个疯子知道顾衍来见姜百思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季小蕾叹气则是联想当初那一幕,误以为这是陆予城这个现任和顾衍这个前任的修罗场。
美术馆后门出去,临着一面湖,沿着湖岸栽种着几丛凤尾竹,湖面的风吹过来,扬起姜百思的发丝,带来淡淡的香味。顾衍站在那阵风里,一阵恍惚,明明前几天才见过她,为何觉得那样漫长。
自从重逢,他们每一次靠近的时间都那样短暂。
他很想伸手将她的鬓发别到耳后,但最终只能握紧了拳忍下这股冲动。
“你还好吗?”他沙哑着声音开口。
姜百思点了点头。
停顿了数秒,她仰起脸来认真地看着他。好像自从重逢以来,每一次见她,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这样牵挂负疚的神情。
她想了想,说道:“顾衍,你其实不必这样。当年的事情,我并不怪你,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我。”
顾衍眼底滑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不,他宁愿她恨他,长长久久地恨他,耿耿于怀不能释然,也不愿意见到她这样云淡风轻地表示理解的样子。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地站到你身边,你应该恨我,永远不必原谅我。”
“不,顾衍,如果我是你,在面对养母被气到中风的情况下,我也会先选择将她送去医院的,至于之后的,你也曾疯狂找过我,是因为我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割断了所有维系的关系网,你才找不到我。所以,并不是你的错。”她站在那里,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并不相干的事。
顾衍的内心忽然涌起一阵惶恐,曾经他们一起在韩家相互陪伴长大,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现在,她好像已经不再需要他。
深深陷在原地的,只有他而已了。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是吗?”他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
“关照我并不是你的责任,所以你不必觉得对我负疚。而且……”姜百思顿了顿,视线落到美术馆的方向,声音都温柔起来,“而且,现在的我过得并不艰难,不,甚至可以说过得很好。我遇到了一群可爱的人,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此恣意地活过,我可以毫无顾虑地任性,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和他们一起往前冲……”
顾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其实只能看到美术馆的大门,但是他知道,她在看着谁。
他的手指捏紧成拳,指骨泛白:“他们?你想说的是陆予城吧?”
他以为她起码会反驳或是解释一下,但是她没有,她甚至很认真地思考了十几秒。
“他虽然脾气臭了点,但总体来说他这个人还不赖。”她抬头看着他,“顾衍,你知道的,韩家这样对待我母亲和我,今后我和韩家势必还会有冲突,我不想再让你为难……”
“我不会为难。我想过了,不管以后如何,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我……”
然而,她打断了他,他满腔滚烫的热血在她的话中慢慢冷却下来。
她说:“不,顾衍,我现在并不是孤单一个人,我有伙伴。”
“陆予城他也是韩家的人!”他低低吼了一声。
“是,他是韩家的人,但他同样也是被韩家所不容的人。”她看着远处斜落的夕阳,云层被晕染成极漂亮的过渡色,她的声音融在风里,“和我是一样的人。”
“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顾衍忽然开口问。
姜百思愣了愣,有一瞬间莫名的心慌。
顾衍看到她的神情,内心仿佛有一只小兽在横冲直撞。他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用自己最不齿的话语来敲击她:“如果你选择跟他在一起,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韩家划清界限。你大概不知道,虽然韩令远不喜欢他,但韩老爷子可是很看重这个外孙。”
姜百思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苦涩地摇了摇头:“不,他只是我的伙伴。”
她的声音低低地散在晚风里,像是说给顾衍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仅此而已。”
湖面上白色的水鸟成群地飞过,那是归巢的白鹭,呼啦啦的群鸟乘着风归去,她看了看落日,对他说:“天要晚了,你回去吧。”
展厅里,游客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临闭馆前季小蕾费了半天劲儿跟人解释了半天独占一面墙挂在那儿的是非卖品,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观展者。她顺手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五点过十分了。
姜百思还没回来。
回想起那一天在姜百思家门前看到的一幕,季小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严飞问。
“姜姜姐还没回来。”季小蕾苦着一张脸,“我胃胀气。”
“姜姜姐回没回来跟你胃胀气有什么关系?”严飞满脸疑惑。
“你这个榆木脑袋!”季小蕾白一眼他,“姜姜姐跟顾先生待得越久不是越代表他们旧情难舍?如果他们旧情复燃,我们老大怎么办?”
信息量太大,严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说姜姜姐和顾衍?”
季小蕾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懊恼地捂住了嘴,压低声音恐吓严飞:“你别告诉别人啊!我答应过姜姜姐不说的!”
严飞点了点头。
季小蕾放下心来,一转头,就看到陆予城寒着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几步之远。
季小蕾手里拿着的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
“老……老大……”因为太紧张,季小蕾差点咬掉到了舌头。
该死,老大是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她怎么完全没察觉到!而且问题是,他究竟听没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啊?
季小蕾想掐死自己。
短短沉默的几秒钟,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难熬。
陆予城轻掀眼皮,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皱了皱眉,指着掉在地上的手机,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季小蕾把头摇成拨浪鼓。
“何眉和纪庭方在二楼盘点已售的作品,你们还不过去帮把手?还有闲工夫在这儿闲聊天,人家两个好歹是因为画廊人手不够来帮忙的,你们倒好,干脆偷起懒来了?”
看这样子,是没听到?季小蕾紧张得快哭了,这会儿听到老大使唤她去干活,巴不得趁这个机会先逃离现场,使个眼色拉着严飞一块儿逃似的跑走了。
他们走后,陆予城转头望着美术馆后门的方向,轻扯着嘴角,聊得可真够久的,太阳都下山了还舍不得回来哪?
季小蕾的话他听到了。
当时他脑子里划过的想法是果然如此。
在姜百思同他说的故事里,只语焉不详地带过了顾衍的存在,但他知道,两个浮萍一样的人从小一起长大,是彼此化入血液的情分,在这情分里,能生出别的感情来,他丝毫不会奇怪。
他也是男人,他太能看懂顾衍看向她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什么了。
而她……
他想起了那个她重逢顾衍的月夜,她在月光下哀伤的脸。
突然间一阵暴躁,他手摸向口袋,摸到烟盒的一刻手下意识地凝滞了一下。
因为她立的规矩,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烟了。
落日余晖渐渐隐没,展厅里静悄悄,只有他一个。
手指夹起烟,打火机点上烟头,烟草的灰色烟线在空间里袅袅升起。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带着怒意的声音:“陆予城,你又抽烟!”
姜百思一进来就闻到了烟草味,她皱着眉,气势汹汹要去抽掉他手上的烟。
烟蒂猩红的光芒倒映在陆予城眼底,一闪而过。他左手微抬,右手攥住姜百思细白的手腕,在她愣神的瞬间,他将她轻轻一扯,推入了镜子迷宫的入口。
姜百思只觉得人影一晃就被他压在了镜面上,那根沦为导火索的烟被他轻轻踩在脚底碾灭,她刚要说话就被他故意呼出的烟雾呛住了喉咙。
“陆予城,你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