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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百思捏紧了拳,冲着他的背影开口:“不是改行,而是要你回归本行。”
老吴的身影顿在原地,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里原本就是个艺术馆吧?”姜百思指着头顶设计独特的天花板,“吊顶采用玻璃材料搭建成三角形的采光区域,而场所中央对上去的这片区域则采用不透光材料阻隔了阳光直射,减弱了中心照度,相对增强了墙面亮度,同时又巧妙地避免了四周墙壁上眩光的产生。”
她顿了顿,轻扯嘴角,似乎是觉得讽刺:“这样得天独厚的巧妙设计,你要是告诉我这单纯只是个超市,你看我会信吗?”
陆予城手插着兜,站在一旁看着姜百思,阳光被吊顶过滤,洒下柔和的光,她站在那一团温柔的光里,美艳不可方物。
看,他早就说过吧,聪明又较真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爱。
什么都不用说,她自己就会找到答案。
然而老吴并不买账,他的愣神只在片刻之间,很快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就算这儿曾经是美术馆那又怎样?这位小姐,单纯贩卖艺术和梦想是填不饱肚子的,人生在世,还是应该实际点吧!”
此时收银员正好结好了账,对着陆予城恭敬地说:“先生,请问您是付现金还是扫码?”
陆予城笑了起来:“有点眼力见儿吗?你老板刚拒绝了我们,今儿这笔应该要免单,算作精神损失费。”
收银员有点犯难地看着老吴。
老吴笑了笑,摆了摆手:“免单吧。”
说完他抬脚就准备走,却听得身后姜百思在喊:“每间艺术馆都有它的使命,你这样糟蹋它,你难道不心疼吗?”
老吴反倒咧开嘴乐了:“我把这儿改成超市,是赋予它新的生命,你懂不懂?”
说完,他又看向陆予城:“你应该管管这女人,太拗了。”
陆予城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摊了摊手:“我可管不了。”
他看向姜百思,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被拒绝,但从来没有这样,眼眶发红,像是极度委屈。
老吴瘪了瘪嘴:“要我说,就是你们这些人自诩欣赏艺术,拯救艺术,就在那儿自我感动呢。”
姜百思受不了他这样轻蔑的口气,反问:“你难道就没有被感动过吗?”
老吴偏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叹了口气:“有没有过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儿吗?”
说完,他重新牵起瑞瑞的手,这回走得毫不犹豫。
姜百思咬着唇,冲他的背影喊:“一心美术馆,曾经是东城经营得最好的美术馆之一,只是后来经营不善才导致倒闭,你难道就不想让你儿子看看这儿曾经的辉煌是什么样的吗?”
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后消失在门外。
姜百思背对着陆予城,沉默地低着头,站在那儿。他有一瞬间以为她会哭,事实上她好像真的抹了一下鼻子。
“哭了吗?”他拧开一瓶水,递到她跟前。
姜百思转过头看他,哭倒是没哭,眼睛里带着孩子气的沮丧:“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
他轻轻笑了笑,他当然能够理解她的这种沮丧。
他拍了拍她的头:“你这名单里不是还有好几家吗,再走呗。”
姜百思环顾四周:“可是这儿……真的很可惜。”
“如果你实在耿耿于怀,那我们有必要来谈谈价码。”熟悉的烟嗓重新在大门口响起。
姜百思意外地看过去,是去而复返的老吴!
陆予城勾唇一笑:“去而复返,那现在很明显我们是买方市场了,你可谈不到什么好价钱。”
“这么直接,不怕谈崩?”老吴眼神犀利。
“我赌你不会。”陆予城回望着他,眼中满是笃定。
老吴顿了顿,叹了口气:“好吧,你们赢了。”
“为什么改主意?”
“你不是猜到了?因为最后那句话。”老吴摸了摸瑞瑞的头,表情像是陷入某种回忆,“我想我是应该让他见识见识,这里当年的盛况。”
姜百思终于笑了起来:“我赌你是个好爸爸,看来是赌对了。”
老吴脸上的笑意古怪起来,他看向陆予城:“你女人不但拗,还爱自以为是。”
突然被人身攻击,姜百思一时竟没来得及反驳,随后就听瑞瑞说:“他不是我爸爸。”
“他是我弟弟的孩子。他的爸爸就是当年把这里打理得很好的那个人,而我,就是那个把这里经营到差点垮掉的第二任老板。”
搞了那么大一个乌龙,姜百思想把自己埋进土里去。
陆予城眼尾轻轻勾起,看姜百思面上强装镇定,后耳根却渐渐地红起来,眼中笑意更深。
回去的路上,陆予城还在笑。
姜百思有些恼怒地瞪着他:“笑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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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百思觉得尴尬极了:“他们都姓吴,长得又那么像,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你难道没误会吗?”
陆予城脸上的表情欠揍极了:“我早就知道他俩是叔侄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吗?”
姜百思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知道?”
她这样微微睁大了眼,那些此前笼罩在她身上沉沉的暮气和焦虑,此刻悄无声息地收起了它们的触角,整张脸上多了几分生动的孩子气。
陆予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都多了几分愉悦。
借机将那几分莫名而来的愉悦释放,他轻嗤一声:“我有嘴难道不会问吗?”
对面这女人思索了几秒,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瑞瑞!”
她想起来当初帮沈阔要回那两幅画时,跟老吴讨价还价的当口陆予城还有空闲跟门外坐着的瑞瑞逗趣。现在想想,十岁的瑞瑞显然不懂人心险恶,被这大尾巴狼三两下套出了很多话来。
“所以你一早知道了这里的存在?”
“也没有比你早太多,瑞瑞跟我说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一家普通超市而已。前两天路过这儿,想着顺道过来看看,老吴这样的人经营的超市会是什么样。结果发现这家超市可一点也不普通……”
姜百思说道:“何止是不普通。这个地方双层结构,上层的独特采光设计帮我们省去了一般场所墙壁上会产生眩光的麻烦,不必在灯光设计上头疼。对于沈阔的画作来说,是个绝佳的画展场所,而下层回旋形的结构也提供了很好的布展空间……”
姜百思讲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她看到陆予城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神。
果然,下一秒他就发问:“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没上过大学?我看你分析起来可比专业学生还要专业。”
他目光灼灼,她心乱如麻。
如果告诉他她在著名学府肄业,按照他的个性势必会问她原因,所以当初为了杜绝麻烦,她干脆扯了谎。现在发现,随口扯的这个谎同样令她头疼。
“我高中时,对艺术学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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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孤女,学艺术不是我这样的人担负得起的。”她言简意赅。
孤女,是她给自己的另一种人设,只有这样,他和Y.U的人才会对她这样一个无家可归、没有亲人联系的人不产生丝毫疑问。
他拉长了音调:“啊……我怎么给忘了,我们小姜主管可是我捡到的灰姑娘呢。”
又开始阴阳怪气了,那种即将被看穿的感觉简直令姜百思头皮发麻。
但陆予城终究没再说什么,红灯转绿,他松开刹车跟上前车。
黄昏的城市主干道,车流汇成一条条长龙。车尾灯闪着明亮的红色,像是血液一般通向这个城市的四肢百骸。夜幕降临,属于这个城市的盛宴刚刚开始。
姜百思是在车子拐过第二个路口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的。
“这不是回画廊的路。”
“下班时间都过了回去干吗?”
“我们去哪儿?”
陆予城顿了顿,扯起一个恶劣的笑:“去我家。”
看到他的模样,姜百思反倒松松地往座椅上靠去,神态一派轻松惬意:“好啊。”
并没有捉弄到她,陆予城觉得有些无趣,撇了撇嘴角:“你有时候真的很不可爱,你知道吗?”
姜百思轻轻哼了一声:“下次捉弄我之前先把剧本写好行吗?先不说你会对我感兴趣这种可能性存在概率有多大,就算你想干点什么,会带着这一大堆食材回家?”
陆予城却意外地抓住了她话中的某个字眼:“你凭什么觉得没可能性?”
“是请了大家一起在你家天台上聚餐庆功吧?”姜百思还在分析着,对陆予城突然的发问只觉得对方抓错了重点,理所当然地回答,“是你说过谈办公室恋爱的人都是智障,不管分不分手都十分影响工作心情啊。”
陆予城:“……”他是什么时候发表过这种智障言论的?他怎么不记得了?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被冒犯了。
“谁跟你说的?”
“严飞。”
听到姜百思说了这个名字,原本还想扣锅胡说的陆老板闭了嘴,画廊里最认死理的员工,这口黑锅他想扣也扣不下去。
而远在十几公里之外陆予城住所的天台上,被季小蕾拉着布置聚会现场的严飞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
等到姜百思推开天台门的时候,一束礼花从她头顶炸开,五彩的纸片落了她满头满肩。
“姜姜姐你太厉害了!轻松搞定了展览场地!”季小蕾兴奋得脸蛋红扑扑。
身后的陆予城佯装怒意冷哼一声:“她厉害?我不厉害吗?”
季小蕾眼珠子一转舌头开了花:“当然还是老大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陆予城:“这话老板听着高兴,开瓶红酒庆祝一下!”
一旁的何眉环顾四周:“我只准备了啤酒。”
陆予城从袋子里把红酒拿出来,喊道:“在这儿。”
姜百思看着这两瓶从老吴那个超市买过来的红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轻声问他:“你之前就知道老吴会答应?我记得我说服老吴之前你就买了这酒。”
陆予城看了她一眼:“成功了就当庆功酒,失败了就当消愁酒呗。而且……”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微不可闻。
姜百思疑惑地看向他:“而且什么?”
她这样仰着头看他,天台上闪烁的灯带在她脸上落下朦胧的灯影。
而且,可以顺便让某些不老实的人酒后吐点真言。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一边哄闹着开酒的众人头上,摇了摇头:“没什么。”
姜百思还要再问,那边何眉举起了杯,叫着她的名字喊她过去。
“这么快搞定了场地和出展画作,现在就万事俱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