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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口道:“没事,我能处理。”
在中东,她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
可是陆淮骁却不愿,他认真又独断的摁着温晚,帮她处理着伤口。
小腿上的伤大概率是被风吹来的铁片刮伤的。
防风的工装裤被割破了一大道口子,陆淮骁望着露出狰狞绽开的皮肉,漆黑的眸子深了一个度。
刚刚他堪称天才的脑子瞬间断了线,在茫茫风沙中漫无目的的喊着。
直到手机传来微弱的滴滴声,他没有想到,温晚竟然还带着那只探测仪。
拉回思绪,现在条件有限,他只能简单的撕了布条包扎。
陆淮骁弄完,抬手摸了摸温晚的脑袋:“真乖。”
真乖,包扎伤口没有躲,探测仪也好好带了。
陆淮骁的眸子温柔,温晚刚稳住的心脏又在发颤,不是恐惧,而是酥麻。
“你不要命了?死了怎么办?”
“跟你死在一起,挺好。”陆淮骁回得果决。
我已经过够没有你的日子了,生不同衾死同穴,我也心甘情愿。
“谁要跟你死在一起。”温晚冷漠的打断了他:“我还嫌晦气呢。”
话说出口,就像实质的利刃,反倒是割在自己的心上。
温晚眼眶隐约有些发热,可是她当做恍然不觉,反正她麻木的心又感受不到痛的。
然后她的脸被捧了起来,陆淮骁的声音像是深温的风,空灵轻幽。
“下次说狠话的时候,记得不要掉眼泪,这样我才会当真。”
第五十三章
陆淮骁的指腹在她脸上擦过,温晚怔然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温晚鼻尖突然涌上酸意,眼泪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从眼眶掉落。
陆淮骁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
“对不起,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失言了。”
温晚觉得自己又要疯了,脑袋里的情绪分成两半在撕扯。
一半浓烈滚烫,一半木然无觉。
“我对你不好。”她抵死忍住抽噎,“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你不是一向最会权衡利弊的么,我理应是你舍弃的第一项。”
话落,逼仄的防空洞没人说话了。
洞外狂风还没有过去,木板脆弱得下一秒就能破开,将他们卷出去撕成碎片。
温晚在这沉默的空隙里出神,干脆就让他们一起死在风里。
风会将他们的血肉融在一起,四散在世界各个角落,真正的不离不弃。
过了几秒钟,陆淮骁的声音响了起来,沉沉的在这个洞里回荡。
“我酒精过敏,滴酒不能沾。”他说,“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喝醉麻痹自己,只能时刻清醒的反复品尝着失去你的痛苦。”
这是温晚听到陆淮骁,除了演讲之外,说过最多的话。
她听得认真,甚至忘记了哭泣。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只当时间和距离是横隔爱意的罪魁祸首。”
失血让她脑袋昏昏欲睡,温晚靠着陆淮骁,眼睛微阖。
“于是我每天都在后悔,在假设。如果我没有出国会怎么样,可人生不是数学题有假设,也不是化学实验,能重复无数次实验得出真知。”
陆淮骁语气真挚得深情:“但你是我可以用一辈子去攻克的难题。”
许久没有声音,陆淮骁忐忑的低头。
却发现温晚睡过去了,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紧扣在一起。
等温晚再次醒来的时候,风暴已经停了。
木板被推开,外面难得一片晴朗,那一方角的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阳光在丁达尔效应下,在洞里投出一道光束。
忽然,陆淮骁从洞口跳了下来,沐浴在阳光里,像是伟岸的阿波罗。
见她醒了,他说:“刚刚接到了基地的通讯,救援马上来,我们先出去吧。”
出了洞口,温晚的腿不便行走,陆淮骁背起了她。
陆淮骁走得很慢,很稳,温晚抱着他的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从大学说到毕业,从辞职出国说到辗转周国。
除了心理医生,这是温晚第一次将积压在心的故事说出口。
陆淮骁配合的回应一两句,偶尔他就沉默的听温晚说话。
他能感觉到温晚对他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很奇妙。
她态度依旧淡淡,但是手却很诚实的揽着他的脖子,像一只口是心非的猫。
嘴上说着不在意,身体却说我需要你。
——像前天晚上。
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救援队赶来了。
在车上,温晚的腿伤进行了消毒包扎。
但是下车的时候左腿还是使不上力,先下车的陆淮骁便自如的抱起了她。
她挣扎了一下,一如既往的没挣脱。
众人都挤在空地上担忧的翘首以盼,等见到二人,又是脸色一变。
路易斯眼神揶揄,温晚有些恼的瞪了他,示意他什么都不能说。
这时,一辆大巴缓缓驶进。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来过去,陆淮骁也转过身。
温晚看见大巴车门拉开,一个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缓缓的走下了车。
她摘下墨镜:“大家好,我这次新能源的宣传大使,季媛。”
第五十四章
季媛的目光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抱着温晚的陆淮骁身上。
她走了过来,伸出手:“陆院长您好,有幸合作。”
温晚看着她,不明其意。
印象里的季媛脾气乖张,是个被宠大的小姐,从来就没有和颜悦色过。
可是现在的她,多了大方得体,像个社交名流,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只不过比起对季媛的改观,温晚更大的还是心理上的不适。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从陆淮骁手臂上下来,却那身下的胳膊岿然不动。
接着她听见陆淮骁淡淡道:“不好意思,手没空。”
确实,他的双手正牢牢的抱着温晚,说完,陆淮骁没有久留。
毕竟接待宣传大使,也不是他的职责。
他掠过众人,径直抱着温晚回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小本紧张兮兮的跟在二人身后,见温晚坐好才扑了上去:“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小本后颈衣领便被提溜了起来,整个人就这么被送出了房间。
混血姑娘抬头望了眼门牌号,确认了这是她的房间,为什么反倒自己被赶了出来?
屋内,陆淮骁望着沉默不语的温晚,心里焦急万分。
如今的他已经能够非常敏锐的察觉到温晚的心绪变化。
就像此刻,温晚心情跟方才的沙尘暴,低沉压抑。
“我不知道她会来。”陆淮骁轻声说,“我不会见她的。”
“她是你未婚妻,没必要这样。”温晚直接了当。
防空洞里的袒露,好似一场镜花水月,到了太阳底下,不消片刻就烟消云散。
温晚还来不及为自己伤感,下一秒,陆淮骁的话就震住了她。
“我跟她已经接触婚约了,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陆淮骁语气难得急迫了起来。
这件事情多么荒唐好笑,他对温晚掏心掏肺诉了一肚子的衷肠,却连最重要的都忘记了说。
陆淮骁单膝跪在了床边,抓着了温晚的手,迫使着自己与她面对面。
“我除了你,谁也不会娶。”
两人现在的模样跟流浪的矿工别无二致,陆淮骁无框眼镜上布落着沙尘,头发像支楞的海胆,原本精致帅气的脸此刻灰头土脸。
可是温晚心脏却“砰砰”跳了起来,就像死而复活般,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心脏的存在。
还没等她开口,房门“嘭”的被推开。
杨利等人涌了进来,将陆淮骁簇拥着捧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做个全身检查”“饿不饿”,边说边把人裹着带走了。
陆淮骁不情愿的拒绝被淹没在了话语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带离。
待人群乌泱泱的消失在走廊尽头,小本才蹑手蹑脚的走到温晚旁边。
她端详着她的脸,半晌才说:“你现在笑得像终于生了儿子的封建农村妇女。”
农村妇女温晚顿时收敛了嘴角:“……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