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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记得在那儿待了多久，看着二楼房间的灯光熄了才突然用力狂奔着出了小区。

  　　眼泪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脸颊，混着凉风，一出眼眶就已经是冰凉。

  　　她就是个胆小鬼，在这段喜欢里患得患失，如今他要走了也不知道挽留，她活该失去！

  　　顾橘跑了很久，跑的累了，就顺着马路牙子行尸走肉一般的走，柏油路上车来来往往，车灯闪的人眼睛疼，可顾橘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任凭眼泪静悄悄的淌下来，蜿蜒过脸颊，又掉到地上去。

  　　天空中开始细细密密的冒起了雨丝，也是凉嗖嗖的，跟随着风胡乱的晃荡，很快就沾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

  　　顾橘感觉心底越来越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混着雨水沾了她一脸，悄无声息的滑进她的嘴里，是涩的。

  　　坐了末班车回到家，天空的雨像是忍不住了一样，浇遍了整个城市。

  　　顾妈加班刚回来，看见顾橘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问她怎么了？

  　　顾橘面如死灰的摇摇头，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就抬脚走了。

  　　顾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和白悠闹别扭了，趁着顾橘在洗澡，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隔着门和她说：“闹别扭是很正常的事，你去道个歉不就好了，你们之间又没有过不去的坎是不是？”

  　　顾橘冲着淋浴，热水从头顶冲刷下来，顾橘垂着眸子，忽然苦笑了一下，脸上是哗哗往下流的水滴，哭没哭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底一抽一抽的疼，捂着嘴巴蹲下来，呜咽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第291章 等我回来

  　　她和方淮生之间的坎过不去了。

  　　那天晚上，顾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长大了，站在一片枫树林里，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看上去好像很焦急不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回头，看见方淮生的脸，不再是少年模样，隐隐约约的多了几分成熟，他向她张开双臂，她扑过去，却直直的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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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怅然若失的很，感觉心脏那里浑浑噩噩的疼着，下了床，没开灯，拉开窗帘朝外面看，霓虹都已经熄的差不多了，马路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车辆在夜色里像鬼魅一般的穿梭。

  　　顾橘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五十二了。

  　　看着亮起的屏幕，顾橘目光讷讷的，没忍住点开了联系人列表，犹豫了一会儿，将电话打了过去。

  　　方淮生脑袋昏昏涨涨的，听见手机震动，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顺口说了一句“喂”，但没等到对方的回应，那种沉默的寂静想是要从电话那头游荡到电话这头来。

  　　方淮生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轻声道：“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顾橘刚刚听见方淮生声音的那一刻，眼泪就猝不及防的砸下来，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话都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说不出来。

  　　缓和了好久，顾橘才带着哭腔的轻轻喊方淮生的名字。

  　　方淮生觉得心疼，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嗓子不太舒服，“你哭了是不是？”

  　　顾橘摇摇头，嘴硬的说“没有”。

  　　方淮生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对不起。”

  　　顾橘感觉刚憋回去的眼泪又要忍不住掉下来，头微微抬着，心脏揪起来的疼，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你为什么不来学校？”

  　　“我发烧了。”

  　　“怎么回事？”

  　　方淮生垂了垂眸子，用一句“没什么事”企图带过去。

  　　顾橘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方淮生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哑声道：“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顾橘的心感觉像一瞬间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喉咙有些发干，舔了舔嘴唇，心头五味杂陈，“我只是害怕……”

  　　“顾橘，”方淮生忽然郑重其事的喊她，“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当初离开是我不对，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想再失去了。”

  　　“我……”顾橘被方淮生说的心尖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咽了咽口水，不假思索的开口，“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记得，那个内心敏感不敢言语的小男孩，那个和她故意装不熟的学校校草，那个不太会哄人的傲娇学霸，还有那此刻这个不太会说什么挽留话的男朋友……

  　　她以前觉得方淮生那么优秀，那么高不可攀，应该会很难追吧？追到了之后又觉得，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啊？确认心意之后，又想，原来这么好的人对她真的很好很好的啊……

  　　所以一方面自卑的抗拒，另一方面又享受的不舍。

  　　如果真的相互喜欢的话，分开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关系的吧，如果……如果那时候，他们真的断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顾橘……”

  　　“方淮生……”

  　　两个人一齐开口，顾橘让他先说。

  　　方淮生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猝不及防的开口：“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第292章 没在一起的话

  　　那晚，顾橘直接失眠到天亮。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去上了学校。破天荒的来的这么早，白悠咬着鸡蛋灌饼进门的时候，看见顾橘的位置上居然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嘴里咬着的饼都差点掉了，不敢置信的小跑过去，捏了一把顾橘的脸，把顾橘一疼，上手揍了她一下，揉着自己的脸，不满道：“你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干嘛才对，”白悠越看越觉得神奇，看着看着忍不住乐了，“你昨晚上该不会半夜偷偷摸摸跑学校来睡得吧？”

  　　“呵呵，”顾橘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趴在位置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懒懒道：“我这是发愤图强，励志学习鲁迅好不好？”

  　　“那，”白悠盯着她的黑眼圈瞧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黑眼圈也是学鲁迅的？”

  　　顾橘白了她一眼，撇过头，把后脑勺留给她，又打了一个哈欠，“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早。”

  　　白悠乐了，把最后一口鸡蛋灌饼吃了，模糊不清道：“真显你脸大，比我早又怎么样，你一看就是一晚没睡，说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不会和方淮生……”

  　　顾橘一听白悠不再往下说了，转头看她，看见她眸子里的暧昧，伸手拍了她一下，秒懂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吧，”白悠坐在林郁的位置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笑眯眯的，“说吧，怎么回事？”

  　　顾橘看着白悠，忽然感觉没法说，张了张嘴，也没组织好语言，犹豫再三，也没说出来，果断放弃了，摆摆手，“算了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别啊，”白悠正准备听八卦呢，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诱导着顾橘开口，“别说什么一言难尽，也别说什么没什么，我都不信，一言难尽就慢慢说，没什么就铁定有什么，你告诉我的话，我还可以帮我分析分析啊，和方淮生有关是不是？”

  　　白悠指着她，一副“我懂我懂”的架势，弄得顾橘有种被【创建和谐家园】审视的感觉，眨巴眨巴了眼睛，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始说：“就是昨天晚上我没忍住和方淮生打电话了，他……要出国，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他说，他回来之后会娶我。”

  　　“天啊！”白悠忍不住惊呼出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莫名兴奋，捣了捣顾橘的手臂，神神秘秘道：“他要出国？回来之后还要娶你？太劲爆了这个消息……等等，”白悠说着说着，好像又意识到哪儿不对，“等他娶你的话……那他出国还要个几年啊？你……要等他？”

  　　“不知道，”顾橘说起这个就心烦，就算方淮生那么说，她其实还是有点想不开，但也就只能和白悠说说，毕竟，出国对于方淮生来说是个好事，只是……她在支持的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那么厉害，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啊，我……我其实真的不知道……如果最后在一起很好，没在一起……没在一起的话，那我也就只能放手了。”第293章 干嘛不去呢

  　　顾橘说完这句，白悠就没说话。

  　　说真的，这种事不管顾橘是怎么想的，她都支持她。她们这个年纪好像还很小，对于爱情啊，未来啊，谈论的都是镜中月水中花。不管把以后畅想的有多么好，脑子里列了多长的计划，说到底，还是赶不上变化。

  　　可能人生有意思的地方也在这儿，你很难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去追索人生，只能在那些猝不及防的变化中摸索出一条自己最想走的路。

  　　白悠分给顾橘一杯豆浆，就提溜着书包回了桌位。

  　　林郁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不过他没睡的理由就比她简单多了，打游戏打城市晋级赛，一不小心就玩的忘了时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

  　　顾橘不懂，“游戏这么好玩吗？”

  　　林郁乐了，反问她，“那零食这么好吃吗？”

  　　“……”这两样事物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刚想好好的反驳一下林郁，吸了吸鼻子，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那盒感冒药还是被她偷偷拿了回去，吃了几顿，好了很多。

  　　林郁直接摆摆手，拿书朝面前一挡，嘟囔道：“老师来了叫我。”

  　　顾橘看着林郁的位置也就错开了窗户一点点，让他别睡，待会儿早读课有人来巡查的。

  　　林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随口道：“怕什么，逮到我再说。”

  　　“……”行吧，他都这么说了，那就睡吧。

  　　顾橘一向不喜欢早读，一般读着读着就容易睡过去，基本都是林郁提醒她，现在林郁倒下了，顾橘读着读着，也朝桌上一趴就睡着了。

  　　班主任刚好跟着级部主任说说笑笑的走过来，级部主任眼睛贼尖的瞄准了睡着的林郁和顾橘，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

  吖β獨家

  　　敲了敲林郁的桌子，把两个人都给吓醒了，然后听见他低沉又严肃的声音：“大早上不好好读书，在这儿睡什么觉，要不要我开个请假条给你们回家睡啊？”

  　　林郁都想说好，但想了想，容易被老妈骂，也就作罢，忍着没出声。

  　　顾橘当然更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

  　　班主任眼观鼻鼻观心的先开口：“你们两去打扫操场，不打扫干净不许回来。”

  　　顾橘偷偷摸摸的抬头看了班主任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级部主任看着两个人没动作，呵斥道：“班主任说话听不见是不是？”

  　　吓得顾橘连忙离了桌位。

  　　林郁拿着一把扫帚悠荡悠荡的走着，顾橘手里也拿了一把扫帚，竟然有一种放飞自由的感觉。

  　　听见林郁嗓音轻快的说：“这么大地方多适合睡觉啊。”

  　　顾橘看了看还带着露水的草坪，补了一句，“如果你这么不怕脏的话。”

  　　林郁当然也瞧见了露水，大早上也是有点冷，“我就说说。”

  　　顾橘拿着扫帚，觉得自己至少做做样子，顺着垃圾的方向就走了过去，让林郁和她分包一块地方。

  　　这个操场那么大，垃圾也不是很多，可能就是比较磨耐心，远一点的地方你就得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细小的垃圾没被发现，因为你没发现被学生会发现的话，那情况就严重一点了。

  　　顾橘顺着栅栏扫，栅栏外就是学校的后门，一般学校老师啊员工什么的，都从后门进。

  　　这地方就是落叶多，顾橘扫着扫着都有点不耐烦了，听见有一男一女说笑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去看，发现是校长和……方淮生的妈妈。两个人似乎是很熟稔的样子，顾橘连忙低下头，朝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缩了缩，在他们走近的时候听见他们的谈话，“我想尽快给方淮生办理出国手续，学校这方面的事还请你尽快帮我办下来了。”

  　　“咱们都这么多年老同学了，还说什么请不请的，以后方淮生在国外发展了，我还得沾他的光不是？”

  　　邬眉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很淡，但已经印了岁月的问痕迹，“这孩子就是倔，把他放在国外几年说不定就好了，国外机会多，方淮生在国外安定了，我就打算【创建和谐家园】过去。”

  　　“当然，”校长附和道，“你以前就傲气的不行，现在有机会了，干嘛不去呢？”第294章 那余生要陪我一起走

  　　打扫完操场，顾橘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林郁问她怎么了？她也一句话不说，还以为是她感冒不舒服，要带她去医务室，顾橘只是拼命摇头，垂着眸子，不发一言。

  　　林郁让白悠问问，白悠也没能问出个理所当然。只是放学回家之后，要和白悠一起走，白悠只好和林煜说一声，舍命陪君子了。

  　　一路上，白悠就等着顾橘开口，结果她还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等到下车，两个人快要分道扬镳时，顾橘才轻轻出声，“你能把你数学笔记本借给我吗？”

  　　白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节，看着顾橘的表情无比认真，才半信半疑的把书包里的笔记本掏给她，刚要问她受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了？顾橘就先一步说了一声“明天见”，就成功的把白悠要说的话堵进了喉咙里。

  　　慢半拍的接了一句“明天见”。

  　　白悠虽然没来得及问，但一想，八成也和方淮生有关。

  　　就是不知道顾橘这丫的到底认真了多少。

  　　当初浑浑噩噩，现在又发愤图强。方淮生……又知道多少？在他以后离开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究竟又能靠什么维系？

  　　她都替顾橘感到愁。

  　　顾橘回了家，老爸老妈还没回来，把书包朝沙发上一扔，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仰着头，用手臂挡在眼睛上，觉得头顶的灯光真刺眼。脑子里不住浮现出来校长和方淮生妈妈的对话——

  　　“这孩子就是倔，把他放在国外几年说不定就好了，国外机会多，方淮生在国外安定了，我就打算【创建和谐家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