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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酥酥翻身侧躺，将脸埋进被褥里，任由泪湿了棉絮。
这一晚，她想了很多，前世，今生，她，凌牧言，凌枭，洛家……
直至天明方才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未时一刻。
听见她起身动静，如意推门走进来：“小姐，您醒了。”
洛酥酥按了按有些胀痛的额角：“嗯。”
如意将醒酒汤呈上来。
洛酥酥接过喝下，昨晚的一切也随之涌上脑海。
想到凌枭那句“对不起”，和昨晚那些胡思乱想，她还是决定和凌枭再聊一聊。
“凌枭呢？”
闻言，如意却是沉默了。
洛酥酥抬头看她：“说话。”
如意跪身在地：“翊王殿下正在前厅和戚府的人商量五日后的……大婚事宜！”
大婚——事宜！
洛酥酥脑袋空白了瞬，之后只觉得可笑。
在她还在想着要如何挽回时，凌枭已经走向了别人！
难受。
心像是被人紧捏着般喘不上气的憋闷。
洛酥酥紧捏着手中瓷碗，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然而最后，那碗还是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支离破碎。
洛酥酥看了很久，才吩咐：“如意，替我梳洗打扮，我……要去见凌枭。”
“小姐……”如意不赞同。
但洛酥酥已经起了身做到了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来的女子容貌艳艳，一副少女模样，唯有一双眼却装满了不相符的沉重。
洛酥酥望着，牵动嘴角慢慢露出抹苦笑。
前往王府正厅的一路。
洛酥酥脑海里闪过很多和凌枭相处的场景，前世的，今世的，却没有一幕是幸福的。
又想起这世凌枭在面对戚千落时的温柔……
洛酥酥嘴里发涩。
走进前厅时，厅内只有凌枭一人在。
瞧见洛酥酥，他皱了皱眉：“你来作甚？”
洛酥酥紧攥着手中丝帕：“你当真要娶戚千落吗？”
“此事与你无关。”
听着凌枭的回答，洛酥酥一直压着的心绪有些抑制不住。
“凌枭，你是我的夫君，你如今要娶回一个女子，与我共事一夫，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凌枭没看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语气不耐又敷衍。
洛酥酥望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满是今世与凌枭相处时他的冷漠态度。
这一刻，她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前世那个爱自己胜过生命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陌生感涌上，洛酥酥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自己是不是错了？
没有人说这一世的凌枭便是上一世的他，也没有人规定，这一世的凌枭一定要爱自己！
她这满腔迟迟醒悟的爱意，或许早在上一世生命结束时就已经失去了重来的机会！
洛酥酥想着，无力感袭上心头。
凝望着眼前人深邃的眼，她试图再挣扎一次。
“凌枭，你喜欢我吗？”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一室的沉默。
至此，洛酥酥终于再找不到理由坚持挽留。
不如就这样吧，给凌枭他想要的，不再纠缠，两厢放过！
想着这些，洛酥酥闭了闭眼：“凌枭，休了我吧。”
第九章 前世种种
孰料，这一句话引起的竟然是凌枭的怒火。
“不可理喻。”
扔下这句话，他甩袖离去。
风从外吹进，微凉。
洛酥酥僵站着，直到如意走进来唤她，才回过神。
“如意，去将东西收拾了，我们要回家了。”
如意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小姐早就该想通了，您金枝玉叶，何苦留在这儿受气！”
看，就连如意都不看好她和凌枭。
洛酥酥自嘲想着，顺着来时路慢慢走回，满身寂寥。
窗外日头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偏西。
洛酥酥坐在床榻上，看着屋内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如意一点点收起。
看着这间本就不温馨的房间变得更加空旷萧条。
一瞬间，她恍然，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过客吧。
所以连离开都能如此轻易！
可莫名的，洛酥酥又想起了凌枭。
前世，她欠他一句抱歉。
今生，他欠她一封休书。
不如就在今日都了结清楚吧，免得日后牵扯不断……
想到这儿，洛酥酥起身朝外走去。
如意瞧见，忙开口唤她：“小姐，您去哪儿？”
洛酥酥脚步顿了下：“你先收拾，我去去就回。”
话落，她快步朝着书房而去。
这一路，洛酥酥脚步急匆，也不知是在急些什么。
到了书房门口她甚至顾不上敲门，一把推开了门：“凌枭……”
然而，案桌前空无一人。
凌枭不在。
洛酥酥有些失望，转身要走，视线流转间，却瞧见案桌上那张笔墨还未干的女子小像。
洛酥酥愣了下，走上前去瞧。
那小像上的女子，眉目唇齿皆是她的模样，犹如复刻，连鼻尖的那颗小痣都没落下。
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吗？
这一刻，洛酥酥忍不住又怀疑了起来。
但这答案只有凌枭一人知道。
想着，洛酥酥将小像放下，抬步欲去寻凌枭时，却瞥见了一旁铜镜中倒映出的自己。
突然，她愣住了。
镜中人的鼻尖上……没有小痣。
这一刻，洛酥酥倏然忆起了前世的画面。
二十岁生辰那年，凌枭为她准备了满城烟花，她站在城楼眺望，散落的烟火不小心落到她鼻尖，伤愈后便落下颗小痣。
所以，这一世的凌枭为什么会给画中的她点上这颗小痣？
是巧合？或是他作画时不小心失手？
洛酥酥找着理由，然而心底还有一个念头慢慢升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凌枭也重生了吗？
洛酥酥晃了晃脑袋，试图晃走这个大胆的猜测。
然而只听“啪”的一声，她头上的珠钗不小心掉了下来。
洛酥酥俯身去捡，却瞧见书案下方的柜子里，正摆着一个小匣。
而那其中放着的，赫然是和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珠钗！
为什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珠钗？
洛酥酥只觉得嗓子干涩，她拿起匣子里的珠钗，试图寻找答案。
又见那匣子底层正放着一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