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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戚攥紧了长剑：“我在天帝面前起过誓，绝不会娶公主。”
令霜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整个人有些癫狂。
“那你便也起誓永不娶她！”
临戚眸子若冰霜，周遭的温度骤然地下降。
“说啊！”
临戚越是这般不语令霜便越是恼怒，她将手往外一扯。
突然猛烈的剧痛令洛娉再也控制不住地闷哼了一下。
“你还不说么！”
“……我说。”
洛娉呼吸极度的微弱，意识已然模糊不清。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她自己不愿，后面临戚的所有话她都没能听见。
她在试图聚集起法力，但她的体内十分的平静，法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如今同凡人并无区别。
临戚一字一句缓慢地起完誓，目光却分毫不离洛娉。
“我誓言已起，公主是否能够放人了？”
令霜将临戚内心的担忧与焦灼看的一清二楚，这让她的妒火并未因临戚的起誓而下降分毫。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种想法，杀了洛娉。
只有杀了洛娉临戚的心才会是她的。
“我反悔了。”
令霜冷冷一勾唇，手下一个用力，心脏被彻底剥离开并被捏碎，鲜血顺着她的手滴下。
洛娉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漫天而来的空虚感。
滔天的怒火在眨眼之间占据了临戚的所有理智，他再也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长剑与蓄力勃发的法力。
整个人迅速蹿出，剑端直指令霜胸口！
令霜被磅礴的法力所击飞，筋骨尽碎，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便来到了她的身前。
即将刺入她胸口的那一刻，有一股力将她推开。
临戚看着眼前的洛娉整个人如同从炙烤中迅速跌落冰潭，他再也拿不住长剑。
周身的法力一消而散，浑身颤抖着接住洛娉。
在那一刻他像是被剥夺了声音，而洛娉看出了他想说话，只张了张嘴，大口献血便涌出来。
他颤抖着手给她擦拭，看着她的唇形，她说：“你若杀了令霜，天帝不会再容你了。”
临戚将她整个人死死抱在怀里，拿起她的手腕不停地往里灌注灵气，可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令霜从地上缓慢地爬起来，目光凶狠的盯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找到先前掉落的长弓。
她慢慢地蓄力，慢慢地拉弓，慢慢地对准。
一柄长剑毫无预兆地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至元冷着一张脸，死板地道：“公主，天帝派我等来接公主回天界。”
第37章 报仇
“天帝”两个字让令霜找回了些理智，她狠狠盯了很久。
最后还是放下弓箭，回身跟着一群天兵回了天界。
至元收剑走到临戚身前，目光落在洛娉身上，露出些许不忍。
“天君，据说妖王那有一颗塑神丹。”
临戚慢慢收回情绪，将洛娉抱起。
“川戈逃了，把他抓回来。”
至元点首领命，临戚招来仙云带着洛娉回了华清宫。
洛娉在回到华清宫之后陷入了沉睡，等她再一次醒来，伤势已全然愈合。
她先是动了动手，而后缓慢的起身，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处。
那里的外表没有任何痕迹，可却再也感觉不到跳动。
至元是第一个发现她醒了的人，但至元向来少话，洛娉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临戚同天帝做了交易，免了对洛娉的追捕，同时令霜因擅自带兵打伤临戚而被禁足。
当洛娉问到她的伤势是如何痊愈的，至元选择了沉默。
当时她尚未昏迷但意识已然不太清晰，隐约听到了些，而至元的沉默令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至元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令人起疑，为了转移洛娉的注意，他提起了川戈。
洛娉在华清宫的地牢里见到了川戈，那是个浑身散发着地痞无赖气息的魔族。
尽管在地牢里被锁住了手脚，他却仿若是被盛情招待一般的惬意，洛娉进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洛娉走到川戈面前，没有多说其他，直接问出她最想知道的。
“三百年前优昙灭族的真相是什么？”
这句话问出后川戈原先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上下打量着洛娉，而后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
“把我关这怎么久不处置，我还想是为什么，原来是为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没有时间与你说废话。”
川戈眼睛一转：“你是被送到天界的魔族罢？如若我说了，你能让他们放了我么？”
洛娉看着他，轻轻点了头，川戈嘿嘿一笑。
“说来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当年确实是我令他们一族被灭的。”
洛娉整个人如遭重击。
在那一刻被欺骗与隐瞒的怒火、被灭族杀亲的恨意如崩塌的雪山漫天滚落下来，无情又迅猛地吞噬她的理智。
川戈并未发觉她的不同，他沉浸于百年前的景致里，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领主原本只是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昆仑打探消息，谁知道就来了一群天兵。不过他们没能发现我，嘿嘿，我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着，那天界的人下手是真的狠呐……”
洛娉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长袖掩盖住了她的动作，鲜血却顺着手掌的轮廓滴落于裙面，绽开大朵大朵的血花。
川戈说罢目光不经意扫到洛娉的裙摆，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然而未等他问出口，一双手便狠狠掐着了他的脖子，力气之大令他整个人离开地面。
他目光惊恐地看着洛娉，似乎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说可以放过他的人下一刻便要杀了他。
洛娉的眸子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涌动，她的指甲刺入川戈的皮肤，朱唇亲启。
“那是我的族人。”
川戈听懂这话意思的那一刻瞳孔巨缩，整个身体猛得一个痉挛。
洛娉直接插断了他的脖子，而后招出了一团火令其尸骨无存。
洛娉在火焰消失的那一瞬间泪水倾泻而下。
胸口不再疼痛，可她的浑身每一处、她的神识都在叫嚣着。
无尽又无声的悲嚎与呐喊，绝望与恨意反复折磨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绣金线云纹长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缓慢抬头，见到了临戚。
“你来了。”
第38章 我后悔了
她轻声开口，没有力气起身。
临戚的衣角晃动，他也蹲了下来，视线与洛娉齐平。
那双眸子少见的没有带上冰霜，反而有一抹心疼。
“你在逃避什么？”
她笑了一下，她是在逃避。
逃避承认这些年来她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傻和无谓。
她一直在怪临戚未曾在这段感情里付出过真心，可她自己也被周遭的一切蒙蔽了心智。
可这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缘而无分。
洛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荷包，临戚的神色略微有些变化。
她用手抚过荷包上绣的字。
那是她当初一针一针费了心思绣的，里头装着她满心的欢喜。
洛娉把荷包递给他：“本来我想便将这个荷包收回了，现下还是留给你作个念想罢。”
临戚没有去接，眸子直直盯着洛娉。
“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婚约了，你永远也不会再娶我。”
洛娉看着他，神色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决定回魔界去，你我便再无瓜葛。”
临戚没有接话，洛娉将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起身就要走，地牢里的牢门嘭的一声关上。
临戚略有些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说过不许你离开天界。”
洛娉深吸了口气，直接转身。
“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先前是因为我心悦你，而我告诉你，我现下恨你、厌你！多在你身边待一刻我都觉得浑身恶心！我要离开天界，离开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