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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迫而至的窒息感令洛娉双眼发黑，她真切的感受到临戚是动了杀心的。
她将手里蓄积的法力消散去，放弃了所有的反抗。
面临死亡时洛娉的内心很平静。
一面是灭族的恨，一面是自身的懊悔，一面又是对临戚放不下手的感情。
这些矛盾的情感已经将她推至崩溃的边缘。
她承认她退缩了，只要一死，所有的一切便都与她无关。
可看守天牢的将军及时赶到，算是另一种意义上将她救了下来。
她重新被关押进天牢，大概过了有七八日，令霜来了。
洛娉很意外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见到令霜，而令霜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更是令她错愕非常。
令霜看着她，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恨意：“我想要杀了锦忆。”
令霜知道真正害她的人是锦忆。
似乎看懂了洛娉的疑惑，令霜笑了一下：“我说出来没有用，锦忆依然可以把这件事推到你的身上，或者由临戚替她挡下，而我只想要她死。”
令霜提议要合作，洛娉本想直接拒绝，令霜却说另一件让她震惊至久久不能释怀的事。
当年告诉天帝昆仑有魔族的人就是锦忆。
以锦忆与临戚的关系，临戚自然可能会将她的身份告知于锦忆，而锦忆为了害她便又去告诉天帝。
洛娉原以为自己已经将灭族的恨在那场大战中发泄出去了，可现下她才发觉根本没有。
真正的幕后主手尚在逍遥法外。
她在这一刻懂了当初她质问临戚时临戚为何不曾言语。
是因为他要护着锦忆。
令霜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锦忆布局陷害她，那么她们也用同一招。
洛娉答应了，又过了三日，锦忆到了天牢。
锦忆一如往常般一身月牙白的长裙，衬托出她清丽的容貌与温和的气质。
“听说天帝马上便要对你进行处罚了，蓄意谋害仙族公主可不是小事，我便想着再来看你最后一眼。”
洛娉看了眼锦忆身后的人，轻笑了声：“你是有多怕我，来天牢还要带这么多的人。”
面对洛娉的嘲笑锦忆神色不变，对一个将死之人她有足够的耐心与同情心。
洛娉一步步走到锦忆跟前，目光一寸寸看着眼前这张面容。
她想起第一次见锦忆的时候，锦忆还是个未知世事的小姑娘。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姑娘的心变成了黑色。
“我问你，三百年前优昙被灭族的时候，你在哪？”
第25章 撞破
这个问题顿时让锦忆面色一变，然而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我能去哪？天君为了确保我的安全，特地嘱咐我寻常不要外出，自然是待在锦瑟苑了。”
“是么？可有人看见你去了天庭呢。”
洛娉说完靠近锦忆的耳边：“接下来说得话，还要让他们听见么？”
锦忆眸子一凝，原本松松拿着帕子的手此时却攥紧了的，她犹豫了一会后吩咐了其他人出去。
洛娉满意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瞥到了外头角落处有一片衣角。
“确实是我告诉天帝优昙有魔族的。”
锦忆冷静下来想了一圈，如今洛娉已然是半个死人，全身法力又都被封印住，就算她告知真相洛娉也无法将她如何，甚至可以趁机再给洛娉狠狠的一击。
洛娉收回目光，心里改变了想法。
丫日
“你先是污蔑于我，又是害我族人，你我究竟有何仇怨，能令你恨我如此？”
锦忆听到此话神色大变，原先柔和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有何仇怨？我就是单看你不顺眼你又能如何？你喜欢临戚，我便要毁了你的爱情；你同族人感情深厚，我便要让你族灭；你如今有身份有修为，那我便要让你打入天牢即将赴死。”
洛娉看着眼前的锦忆，怒意一寸寸上涌：“你凭什么这么做？”
“因为你有我所没有的一切，却还要在我跟前晃。”
锦忆扯出一抹恶劣至极的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我还忘了说，你父亲挟持我威胁临戚的事是我们一同想出来的招数，只可惜你后来忘了。”
“啪！”
洛娉浑身颤抖着，这一巴掌近乎使出了她的全身力气。
锦忆整个人被洛娉打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天牢的石墙，嘴角流出鲜血。
角落里的衣角动了一下，而后锦忆双手交叠施了一个法咒，洛娉只觉犹如凌迟一般的刀割痛席卷而来，疼得她完全站立不住。
锦忆眸子冰冷，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右手幻出一把匕首。
走到洛娉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匕首轻轻在上方描摹。
“你连死前都不懂的安分么？这张脸可真好看，不过反正你都要去死了，我划伤几刀也无所谓罢？”
洛娉忍着痛，双目却死死瞪着锦忆。
“你也就只能做些见不得人的伎俩，真可怜。”
锦忆怒气上头，手下稍微用了些力，在那张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划痕，在她还要再动一次的时候洛娉突然伸手将她的手往下一按，鲜血喷射而出。
锦忆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便被人一推在地，等她再次看去便看到临戚正施法为洛娉止血。
她心下陡然一慌，立刻便想开口解释：“天君，不是我，我方才没想杀她，我……”
“你给我闭嘴！解药在哪？”临戚不断对着洛娉施法，可依然血流不止，洛娉的脖颈处那道伤口正在发黑并不断的往深处延伸，脸颊上的刮痕也在不断扩大，她的呼吸与意识都很浅。
锦忆被临戚这冰冷至极的眼神一震，竟起了怨恨与嫉妒：“没有解药，这把匕首上覆盖着的法咒是专克魔族的。她罪该致死，天君大可不必救她。”
临戚动作一顿，转而抓起洛娉的手为她体内输送法力，锦忆被情绪冲昏了头，竟上前抓住临戚的手：“别再给她输注法力了！你不如看看我，她方才将我打伤，你看看我啊！”
第26章 后续
“你要我怎么看你！”
临戚少见地对着锦忆吼出声，他的眼里是被背叛后的伤痛。
“你方才说的所有话我都听见了。”
这一回锦忆是真的慌了心神，临戚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你先回锦瑟苑去。”
锦忆将要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噎在喉咙里，她的目光落在洛娉身上。
陡然间杀意腾起，她右手一转拿着匕首直直刺向洛娉的胸口。
然而这一举动在中途便被临戚拦截了下来，他抓着锦忆的手腕，眼底的冰霜尽数退去，露出怒火与厌烦。
那种神情令锦忆仿若被抽离了全身力气般有种无力感。
临戚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唤了人来将锦忆带出去。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她的安危。”
洛娉虚弱地开口，神情平静到几乎冷酷。
“你怕她在待下去天帝便会派人来问她的罪，你自己也会忍不住要对她动手。可你想我么？被她一步步的陷害，被你一次次的厌恶，身陷囹圄，遭遇迫害，我就该得么？”
临戚的心瞬间像是被揪起似的钻心的疼，好一会他才开口。
“锦忆她是年纪小，不懂事，一时糊涂而走了歪路。”
洛娉冷冷一笑，这一笑令她咳出了些鲜血，整个人更加的虚弱。
“你为她开脱的话你自己信么？你对她有情有义，对我便是没有心么？”
临戚避开这个话题，从怀里取出一粒带着淡淡荧光的丹药。
他正要将其往洛娉嘴里放，却被洛娉伸手直直打掉。
“我且问你一句，我若要杀她，你会如何？”
“你当真要如此逼我么？”
“这三百年来你又何尝不在逼我！逼我忘掉灭族之仇，逼我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临戚指尖微微颤抖，直接控制住洛娉将丹药塞进她的嘴里。
“我会，保她。”
临戚将丹药给洛娉吃下之后立马就有人进来禀报，说锦忆被令霜带走了。
洛娉的伤口逐渐愈合，她喘息了几口。
“你去找她罢。”
“那是化神丹，你服下后好生打坐调理。”
临戚吩咐了几句，最终还是转身出了天牢。
洛娉感受到体内有的法力运转起来，连忙阖目打坐。
几个来回之后她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修为更进了一步。
她内心有些复杂的睁开双眼，一张放大了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她下意识施法而出，沛祉侧身躲过而后抓住她的手腕。
洛娉着实想不到沛祉为何能一次次避开看管来到天牢。
沛祉悄悄给她传了个密语：“令霜和临戚为了锦忆对上了，外面一片混乱，我们可以趁机逃出去。”
逃？她还能逃哪去？
沛祉似乎看出了她想法，笑了一下。
“和我回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