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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也被利器划伤了,幸好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
一滴,两滴,三滴……水滴直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断堆叠的云团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哗啦一下,大雨倾盆而下,宛如缺了堤一样,疯狂地砸落向地面。
***
指挥车上。
记录仪器将公交车周围每一帧的风吹草动记录得一清二楚。
透过拉近的镜头,公交车外部的情况一目了然。
突击队员进入公交车后,莫文贵很快被押下公交车,紧接着,人质一个接一个被接出。
脖子受伤的年轻妈妈和嚎啕大哭的孩子,饱受惊吓的中学生,还有……
顾渊目光一凝,心脏猛地一缩。
许秉文松一口气:“嫌疑人已被控制,人质都被安全救出了!”他扭头看向顾渊,“太好了!老……哎?老大?”
他刚转过头,便看见顾渊摘掉耳麦,动作迅速地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
同在车上的记录员喊出许秉文心中的疑惑:“顾队,你要去哪里?”
***
下雨了。
街灯的边缘被模糊虚化,朦胧的光晕散在雨中,就像分散在浓重夜色中的的点点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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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一辆警车的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突击队员和守在警车前的特警交接疑犯的时候,莫文贵突然奋起反抗。
他横暴地横冲直撞,逃出包围圈,又从裤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双目赤红地挥向就近的方琤:“臭biao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当心——!!!”
有人失声尖叫。
寒芒毕露,刀刃落下。
方琤大脑嗡然一下,出现一瞬间的空白,脚下像生根了一样被钉在原地。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看着莫文贵挥着匕首砍来,忘记了反应。
顾渊瞳孔猛缩。
来不及思考,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徒手挡下莫文贵的攻击。
莫文贵负隅顽抗,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表情狰狞地大声吼叫:“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
顾渊看准时机,抓过他的手用力一折,同时用膝盖狠狠撞向他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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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飞出许远,终于落地,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方琤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辨清是从哪个部位传出,莫文贵已经被一拥而上的特警压在地上,铐上手铐。
危机解除。
但现场却陷入兵荒马乱的状态。
“老大!你没事吧?”许秉文打着伞指挥车上冲了下来,疾风般飞奔到顾渊的身旁。
方琤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许秉文的喊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她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双深邃无边的黑眸中。
目光交汇的那瞬,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顾渊就站在几米外的街灯下,身形修长,流光沿着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清冷,他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灯光、夜色与雨幕交织成暗河,无情地横贯在他们之间。短短几步的距离,仿佛隔着浩瀚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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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道方程式 ...
晚上七点半,S市第一人民医院。
在经历一场人荒马乱后,一层的急诊大厅恢复了平静。
经过医生检查,人质除了受到惊吓和一些皮外伤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伤得最重的反而是嫌疑人。
“老大,还好你预判准确,并及时察觉到嫌疑人的异样,否则让他逃跑或者伤到其他人,那就麻烦了……”
许秉文说起刚才惊险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但顾渊没有吭声。
许秉文及时地止住了话题。
“我去看看其他人需要帮忙不。”
许秉文寻了个藉口走开。
他拐了个弯,叫住正在给中学生作心理疏导的女同事:“实习生,你过来一下。”
女同事把中学生交给其他人,向他走来。
“许大组长,你可以叫我小胡,也可以叫我可可,还可以称呼我全名,但请不要叫我实习生。”她【创建和谐家园】道,“我在一周前就已经转正了。”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下次绝对不会叫错。”许秉文敷衍地带过话题,“你说,老大他……这是怎么了?行动结束后,他就一副不太对劲的样子。”
胡可可疑惑:“我当时又不在现场。你一直跟着顾队行动,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这……算了。”
许秉文敏锐地察觉到,自营救行动结束,顾渊就一直处于异常沉默的状态。
他不敢打扰顾渊,于是去看同行给被送到医院的人质做笔录。
笔录都是在急诊大厅里做的。
为方琤做笔录的是一名女警员,年纪比在场的人都要大出一截,问话风格很是干脆利落。
“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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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
“籍贯?”
“职业?”
“单位是?”
“居住地?”
“能详细说一下事发的经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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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方琤说前往新远集团洽谈法律顾问续约事宜的时候,许秉文的脚步突然挪不动了。
他倒退回来,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方小姐,谢谢你的配合。”女警员将做好的记录递过来,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麻烦看下笔录上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就在上面签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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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警员起身离开后,许秉文迅速占据了她原本的位置。
他斟酌着言辞开口:“抱歉,打扰一下。我刚刚听到……方小姐的职业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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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加个微信好友吗?”似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许秉文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叫许秉文,是谈判队的队员,方律师可以叫我小许。”
他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厚着脸皮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今年即将要参加司法考试,方便的时候,我能跟方律师请教一些相关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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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答应下来,就被一条从天而降的毛毯兜住了脸。
许秉文听到脚步声,讶异地回过头:“老大?”
方琤拿下毛毯,朝他感激一笑:“刚刚淋了雨,正好觉得有些冷,谢谢这位小哥哥了。”
顾渊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那是我们谈判队的队长顾渊。”
许秉文主动跟方琤介绍,停顿了下,又跟她解释:“方律师,你别介意,顾队向来都是这样,表面冷冰冰的,但其实,他是面冷心热。”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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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才想起手机还是关机的状态。
在被劫持的公交车上,她和其他人质的手机按照歹徒的要求关了机。
那时,她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
果不其然,在开机后,她的手机瞬间出现了十多条未接电话和未阅短信的提示。
许秉文热切地说:“来来来,方律师,让我扫一下码。”
方琤打开微信,等许秉文扫了码后,才微微一笑说,“不过,小许警官,你怎么不向你们顾队请教呢?他以前可是法学系的高材生。”
“什么?老大也是法学生,怎么才来没听他提起……”许秉文卡壳了一下,迟钝地反应过来,同时又不解,“哎,方律师和老大以前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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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渊身影一僵。
虽然背对着二人,但他们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