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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做了鱼肉,才知道身在其中,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的。
他太心急了,权利,愧疚,真相,野心,每一样东西都推着他拼命的往前走,越渴望。
越挣扎,越求不得。"这场局里,你查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真的,只不过你接触到的人,听说到的故事里,参杂了一些我希望你了解到的信息,这世间的事不就是这样的么?即便是假的,说的人多了,它就变成真的了。"孟遥知站起身来,他慢慢走近木戈,似乎已经失去了等他猜测明白的兴趣。"而从沈家灭门开始,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把这些东西放置妥当,让它从假的,变成了真的,所以你不可能查到任何的破绽,而我真正要的,从来都不是玉佩。
我要的,是沈明珠。"从一开始,木戈就只是一个垫脚石。
获取沈明珠信任依靠的垫脚石。
而木戈永远也不会知道,不仅仅是沈家灭门时,在更加久远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孟遥知推开门,他跨出门槛,走进阳光里。
日头落在木戈的背颈上,将他眼前笼罩成一片阴影。
良久,孟遥知抬起手来。
里头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归于平静。
025、
沈明珠的晕厥很短暂。
胸腔里的灼烧感让她的意识十分混乱,那种眩晕带来的感觉还在,她下意识的侧翻身子想吐,却只是剧烈的干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突然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好。
沈明珠的视线一点点聚焦,才看见拿手帕给自己擦嘴的人居然是孟遥知。"别动。"她下意识的想躲,孟遥知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轻飘飘的开口,等到给她擦干净了嘴角,孟遥知才满意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帘看她。
沈明珠都不需要猜,她所在的这间房比起木府的东阁来说实在是过于华丽。
除了孟府,不会是别处。"你把木戈怎么了?"沈明珠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他脸上永远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却叫人身上寒津津的。
孟遥知没有回答沈明珠的问题,反手把一旁桌案上放着的药碗端起来,药是刚刚熬好的,还冒着热气,他递给沈明珠:"喝了。"沈明珠只是这般瞪着他,非但没有接,还往后挪了挪,好似孟遥知端给她的是一碗毒药般。
孟遥知皱眉,对沈明珠的疏离有些不满。"喝。"他近乎带上命令的口吻,舀了一勺递到沈明珠跟前,勺子连带着一滴滚烫的药汁落在沈明珠的手背上。
疼的她嘶了一声,倒吸口冷气。
沈明珠咬紧嘴唇,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逞能的时候,他要她喝,她喝便是了。
沈明珠把勺子里的喝下去,随后快速从孟遥知手上把碗接过来,两人手指短暂的触碰了一下,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沈明珠只觉得窒息。
一碗药下肚,沈明珠抬起手袖把嘴擦干净,药苦的很,她一声没吭,余光却瞧见孟遥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再想仔细看,又是之前那副模样,大概是错觉。
喝完药孟遥知又逼着她吃东西,沈明珠一肚子的气愤,显在脸上便是拧成麻花的眉眼,偏生孟遥知要装作看不见,两人这般毫无交流的对峙下,沈明珠还是只能乖乖的再把东西吃下去,折腾半响,天竟然又黑了。"你睡了一天。"见沈明珠宁愿疑惑的看向窗外也不和自己说话,孟遥知气得发笑,起身去点蜡烛,先开了口。
沈明珠这才把视线落到孟遥知的脸上。
她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想了许久,还是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把木戈怎么了?"孟遥知在不远处坐下来:"难为你还惦记着。"沈明珠听着刺耳,撇起眉来:"他救过我,两次。"木戈骗了她,沈明珠虽然痛心,但她想确认木戈安全,往后…互不相欠,不必再见就是。"是么。"孟遥知刻意配合她,敷衍着接了话,"不过他不会来了,如果你想知道沈家的事,京城里只有我能帮你,也只有我帮得到你。"沈明珠冷笑一声:"你?"孟遥知说的笃定,沈明珠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她虽然不了解孟遥知,但从之前孟遥知和木戈的对话里,沈明珠知道他是个极其有权势的人,像这样的人,不会白费力气做事情,他凭什么帮自己?孟遥知瞧着沈明珠的反应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叹了一口气:"沈明珠,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六岁。"沈明珠愣住。"沈山海算是我的恩师,当年我年少刚承袭官职的时候。
倒是时常前来沈家拜访,只是当时你还小,好在你这双眼睛生的别致,我认得。"孟遥知说得僵硬别扭,他似乎很不擅长解释什么,简短的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木戈是个商人,利益大于一切,他能力有限,即便真的查出来什么,又能怎么样呢?"沈明珠想反驳,但孟遥知的话实在叫人无从反驳,即使她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眼前这个异常俊美的男人有一种叫人信服的魅力,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很不一样。
虽然叫人紧张,但从心底里溢出来的安心感,是在木府从来都没有过的。"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孟遥知没准备说服沈明珠,见她无话可说,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外边候着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便消失在了沈明珠的视线之中。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沈明珠便被外头的笑声吵醒了,她睡得有些头疼,撑着身子坐起来,把旁边衣架上搭着的外衣披上,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动静。
外头围了不少的丫鬟下人,门外廊下摆满了东西,她们瞧见沈明珠出来,都用一种格外暧昧的笑意看着她,给她福身行礼:"姑娘起来了。"这样的声势浩大,沈明珠倒是有些看不懂了。"姑娘怎么还穿这身旧衣裳。"说话的是昨日孟遥知指了来伺候她的,叫宝露,很是干练,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她身边来扶住了,笑着对旁边的小丫头道,"去把大人方才刚送来的衣裳拿来给姑娘换上。"沈明珠环顾一眼这些东西,沉声道:"我这身衣裳很好,还是新的,不必换了。"宝露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手上的动作也一点没停,领着沈明珠进了屋,半哄半劝的开口:"姑娘进了孟府,便是新气象了,大人昨日吩咐下来要给姑娘添新衣,今个儿一早毓琉斋便差人送来了件现成的,外头还有不少的新料子,都是今夏最时兴的款式,待会儿姑娘去挑一些,奴婢再叫人送去裁制,姑娘跟在大人的身边,总归是要体面些的。"沈明珠这才注意到宝露的打扮,再稍稍添些钱进去,Y.B独家整理也快赶上沈明珠如今身上的这套了,大概这些在孟遥知的眼里,的确是穷酸得不像样子。
宝露叫了好几个丫鬟进来帮忙,也是怕沈明珠不肯配合自己在孟遥知那里交不了差,好在沈明珠听了她的话没再多说什么,流仙长裙加身,朱玉佩饰相衬,细腻的花粉抹了一层又一层,这般仔细的装扮下,看上去倒是的确有几分出尘的貌美。
沈明珠盯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看,有些茫然,宝露在一旁捡着好听的奉承话说,沈明珠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孟遥知像是故意的,专门掐着点来看她,沈明珠刚起身准备到外头去,便和孟遥知在门口的地方撞上了。
他倒是站得稳稳当当,沈明珠头上的首饰有些重,幸好有宝露扶着,不然真的摔下去,太过丢人。"去哪儿?"他明知故问,沈明珠甚至能看见他眼底的笑意。
她有些生自己的气,闷声道:"孟大人不是专程派了那么多人来盯着我么?院子里这么多东西。
不一一看了,对不起大人待我这份心意!"孟遥知依旧还是配合她得很,故作恍然的哦了一声,稍微让开些身子,旁边机警的小厮已经给他搬来了软椅,孟遥知坐下来,饶有兴趣的盯着她:"去看看吧。"他故意装作听不懂沈明珠话里的恶意,反过来还要顺着她的话说,沈明珠深吸口气,虽不知道孟遥知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如今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进了孟府,想得再多也是无用了。
院子里放的东西虽然多,但都按照种类一一分别开来,沈明珠粗略看了一下,这些都是京城名贵铺子里的,即便是沈家在扬州算大家,她爹一向清廉,这样的好东西沈明珠用的少,如今孟遥知像是堆垃圾似得把这些东西放在这儿给她选,沈明珠看得眼花缭乱,想起木戈带她看过的那些乞丐,更是气得脑袋疼。
自古便是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沈明珠眨了眨眼睛,突然偏过头问了一句:"大人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这儿,是都给我了么?"宝露被她这句话搞的一愣,反应过来后便赶紧去瞧孟遥知的脸色,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换做旁人初到府上,光是挑选几件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倒好,腆着脸便开口全要。
孟遥知挑了挑眉,笑得宠溺:"当然。"宝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家的这位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此时再看沈明珠,宝露心里边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沈明珠也跟着笑。
明媚的样子印在孟遥知的眼眸里,她快步走下去,绸缎、脂粉、首饰以及各种把玩的玉器都随意点了几个:"剩下的都包起来,换做现银吧。"宝露僵在原地,一脸的震惊:"姑娘,这可是大人专程选给你的。"刚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东西,转脸就要换成银子,宝露咬着牙提点沈明珠一句,偏偏沈明珠就是听不明白,还要拔高了嗓门刻意说给孟遥知听:"你家大人不是说都给我了么?那既然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了,我拿自己的东西去换银子,不行么?"沈家的人,不管怎么打磨,都是一样的怪性子。
孟遥知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沈明珠旁边,不由分说的拽紧了她的手,吩咐道:"按她说的做。"语罢,牵着沈明珠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方才他走过来的时候,沈明珠是害怕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在孟遥知面前这般放肆。
在木府那么久,她一直都很拘谨,成日在东阁的那间院子里,只有蔷薇花和流夕与她做伴。
和木戈…交流的并不多。
木戈对她也很好,但是和他在一起,沈明珠总是谨慎小心,无法真正敞开心扉。
可她明明才刚到孟府,眼前这个男人也实在是讨厌,固执霸道的喂她喝药,逼她吃饭,腆着张脸说从前她爹是他的恩师,语气里没有一丝对她的怜悯,就像只是在和老友叙旧一般,他什么都不过问,撂下一句"只有我能帮你",扭头就走。
好像在他眼里,她就是沈明珠,就是她自己,不是什么需要同情怜悯的人。
所以才能在短短几句话间,就激得她好似又做回了以前那个倔强骄傲的人,直到被孟遥知握紧了手往外走,沈明珠才猛然惊醒过来,心跳得像是雷霆一般,满是后怕。
她已经没有了可以赖以放肆的家族了,谨言慎行,伏小做低是她逃出来那天就警醒自己铭记的东西,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做得很好,也一直以为自己深刻到刻进了骨子里…即便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免去了她畏罪出逃的满身罪行,再不会有人追杀她,可她依旧还是如鸿毛般,随便哪个身强力壮的人,都能要了她的命,更何况是孟遥知?"大人,这不合规矩。"沈明珠挣扎了一下,孟遥知的掌心湿热,叫人安心,而且他拽得很紧,沈明珠这么一挣扎,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她。"不合规矩?"孟遥知笑得邪气,"沈明珠,看来你对规矩这两字有些误解,你记住,我就是规矩。"沈明珠盯着他,正色道:"大人说的规矩,和我说的规矩,大概不是一个东西。"孟遥知懒得跟她争辩什么,反正沈明珠也挣不开,便继续拖着她往外走,一路上尽是丫鬟下人,沈明珠听着他们低声说话轻笑,真是浑身难受。
偏偏孟遥知像是没事人一样,沈明珠气得咬牙切齿,不想给旁人看了笑话。
便暗地里和孟遥知较劲,他什么感觉都还没有,自己已经折腾得精疲力尽。
真是混球,哪里像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你爱听戏么?"孟遥知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上了笑声,一路走到门口,沈明珠才瞧见马车都已经备好了。"不爱。"他这哪是问自己,明明就是自己想听,非得要拉上她做什么?!孟遥知挑了挑眉,勾起嘴角,似乎因为沈明珠的这句回答而更加的愉悦:"正好,我也不爱听,南市新来了一批马,跟我去看看。"沈明珠被他噎了一下。
站在马车前没动:"大人,我不会骑马,更不会看马,大人这般带着我到处瞎逛,就不怕…"
"怕什么?"孟遥知打断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起来,一脸肃色。
沈明珠被他的表情惊了一下,以为他要发火,下意识想往后退。
孟遥知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来,一字一句甚是郑重的道:"沈明珠,别把自己当囚犯了,天下大赦,你已经无罪,进了孟府,也没人再敢说你一句不是,我没打算把你当金丝鸟儿关在笼子里,你想去哪儿,想要什么,都行,我也告诉过你,沈山海是我的恩师,沈家的人若是都没了也便罢了,既然如今你还活着,就好好呆在我身边,天大的事自有我护着你,况且…沈家的事也只有我能帮你,听明白了么?"他说的太认真了,沈明珠想起他戳破木戈的谎言,把她拉回到真相中来的事情。
她不敢轻易再相信。
木戈有自己的目的,他有没有呢?可是像他这样的人,能图她什么,又能图沈家什么?好像没有,他只说年少做官时常来沈家拜访,大概当时爹帮了他许多吧,无从考证,仅仅只是作为昔日同僚间的援手么?因为她还活着,因为她无罪了,所以可以收留,也值得收留。
这样的理由,似乎很可靠,也更可信。
反而让沈明珠对他的警惕防备消散了不少。
她盯着孟遥知的眼睛,鼻尖一酸,慌张低下头去想把控制不住滚出来的眼泪擦干净,孟遥知眼疾手快,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接着道:"不许忍着,往后要哭便哭出来,没人笑话你,逃亡这么久,已经够了,沈明珠。
已经足够了。"他都知道,眼泪顺着鬓角往下淌,沈明珠以为只要她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可是孟遥知的眼神明明确确的在告诉她,他都知道。
他慢慢把语气放的柔和,看她咬紧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伸出手抱了抱她。
她从不敢放声大哭,眼泪救不了她,即便在木戈说出她不必再辗转流离的话后,她也只是心酸得很。
孟遥知的怀抱很暖,坚实有力的胸膛仿佛给了沈明珠力量。
这个瞬间,她真的像是着了魔,头脑空白,哭到抽搐,想要抽光自己所有的情绪。
一直等到她哭到只剩要呜咽,眼泪也已经变成了无声的抽泣,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孟遥知都没有放手,他只是这么抱着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渐渐回过神,沈明珠才慌张的推了孟遥知一下,她低下头想找绣帕擦一擦,寻遍了全身,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带。
孟遥知盯着她窘迫的样子,顺手将自己的方帕递给她,随后径直登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坐了进去。"收拾干净便进来。"沈明珠握着方帕出神,他倒是比她还别扭,上了马车还不忘发号施令。
不过…发泄出来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眼泪倒是都擦干净了,眼睛却还是有些红肿,沈明珠踩着小凳也坐上去,方帕没还,支吾着说回去洗干净了再归还,之后便一直侧着身子,死活也不给孟遥知嘲笑自己眼睛红肿的机会。
孟遥知无声的笑笑,成全她这点小心思。
马车沿着大路起行,南市不算远。
就是要绕好几条街,转了两道弯之后,孟遥知偏头看了一眼闷不做声的沈明珠,随后稍微撩起一些自己那方的窗帘,朝外边看去。
这会儿正好路过木府,木戈两天没有回来,木府上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京城里的官差"恰好"在此时收到了不少木府暗地里做的一些不正当交易的证据,加上一些此前被木府手握把柄日夜难安之人背后的推波助澜,短短两日,查封木府充公的文件就已经批了下来。
大部分的下人都已经被遣散了,心腹倒是抓了几个,孟遥知记得,其中一个似乎是叫做姚祈,功夫不错,废了不小的劲才抓住。
此时木府门外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两成群的一些闲人,还在那里指手画脚,搬弄口舌。
只剩下一个姑娘,跪坐在木府的大门前,被个衙役推搡了一下,恶狠狠威胁道:"明日再不离开,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了!"若是此时沈明珠也看一眼,便会发现此人正是流夕,她同样瞪红了眼睛望着那衙役,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等爷回来了。
要你狗命!"流夕是不怕死的人,这衙役之前被她狠狠咬了手,也是吃了些苦头,看着流夕这样子,还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的手臂,不想招惹晦气,骂骂咧咧的呸了一声后,将木府还剩下的一些东西都抬走了。
之前突然涌进一大批的衙役前来查封木府,流夕拼了命护住木戈的书房,料想是觉着一间书房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不过是些诗集画册,为此闹出人命也不值得,是以流夕身边堆放满了木戈书房珍视的一些东西,她身上的银钱不多,全是慌乱中藏下来的。
想在京城安顿下来不太可能,她已经想好了,就在京郊外寻一处安静地方,只要木戈回京,她一定能看得到。
流夕挺直了背脊,泪水包在眼眶里,望着空荡荡的木府,眼中含恨的磕头道:"爷,流夕没用,拼了这条贱命不要,也只护得住爷书房里的一些东西,那些值钱的都被查收走了,爷,奴婢知道,是沈明珠害了你,若不是她,咱们都还好好的,她居心叵测,不得好死,现下姚祈被抓走了,府邸也被充公,奴婢虽不知道您在哪里,但奴婢相信总有一天您会回来,所以奴婢哪儿也不去,爷,奴婢等你回来。"马车从木府前驶过,孟遥知漠然的看了会儿,放下了帘子。
流夕的哭喊声有些大,沈明珠突然激灵了一下,感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谁在哭么?"沈明珠抬起头来,却只看见被风吹得起伏的窗帘,马车已经路过了木府,前边便是转弯处,声音只有那么一瞬,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
孟遥知偏过头来,他的眸子里一片漆黑,沈明珠竟然都看不见自己的倒影,他勾起嘴角,轻声道:"没有。"
026、
南市最好的马坊占了贺山山脚下的黄金地段。
马儿都是放养的,孟遥知领着沈明珠来选马,挑来挑去,沈明珠算是瞧明白了,孟遥知这是在给她选。
白马漂亮,沈明珠却偏瞧上了匹花脸的,身形有些瘦弱,孟遥知眯着眼睛摇头:"不太好养活。"沈明珠小心翼翼伸出手,马儿也是有灵的,似乎知道沈明珠喜欢自己,竟然主动伸长了脖子蹭了蹭沈明珠的手。
孟遥知瞧沈明珠眼里的光都亮起来了,扭头对一旁战战兢兢伺候着的马坊老板道:"就这匹吧。"沈明珠闻言楞了一下,孟遥知这样丝毫不讲道理的由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孟遥知却自然得就像本该如此顺理成章般,他拍了拍马背,接过马坊老板递过来的马嚼子和马鞍,熟练利落的装好后,一手牵住缰绳,一手拉过沈明珠:"试试。"沈明珠看他一眼,深吸了口气,踩着马镫便往上爬,好在这匹马比较矮小,虽然废了好些力气,但还是顺利的爬了上去。
沈明珠坐不稳。
整个身子都快趴到马身上了,孟遥知有模有样的教她,让她抓紧缰绳,打直身体保持住平衡,这样趴在马上,是不可能骑马的。
沈明珠摇晃了几下,嗓子里的声音都在抖:"我坐不稳!我不敢!"孟遥知哭笑不得,本想自己拉着绳让她体验一下,这丫头孤身一人从扬州跑到京城都不见害怕,自己选的马反而不敢坐了。
姑娘家的心思真是奇怪得很。"罢了。"孟遥知松了口,把她从马上直接抱了下来,等她站稳后,让马坊老板把他看上的那匹白马牵过来。
沈明珠以为他后悔了,有些懊恼。
谁知道马一牵过来,孟遥知又把她重新抱上了这匹高大的新马,随后自己也翻身坐上去,把沈明珠揽在怀里,他勒紧缰绳,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沈明珠耳后响起:"还怕么?"沈明珠只觉得耳根子像是火烧一样烫,她一动也不敢动,紧绷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和孟遥知贴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