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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有些迟疑的坐下来:"去哪儿?"
"找到玉了。"短短四个字,沈明珠却用了很久才想明白。
她猛地眨了眨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便只能这般把木戈望着,很久以后,才颤抖着声音应道:"好。"木戈对她的反应倒是有些吃惊,本以为她会激烈反应。
没想到冲击过了头,反而冷静下来。"卯时,我在偏门等你。"木戈伸出手拍了拍沈明珠的肩头,像是宽慰她让她安心。
沈明珠顿了一下,回味木戈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对味:"木大人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人?"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关沈家,要谨慎些。"木戈沉下声来解释一句,茶喝过三杯,也不再继续添新的,他倒是喜欢和沈明珠说话,她总是不过多质疑自己什么。
沈明珠信任木戈,点头应下后也给自己倒上茶,热腾腾的一缕热气在空中打旋,随后消散,木戈陪她坐了会儿,在流夕回来之前离开了东阁。
因着心里揣着事,沈明珠晚膳也没吃下多少东西,流夕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沈明珠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太友善的意味,沈明珠没有那个心思去揣摩流夕为何会这样,她连衣裳都没有换,坐在窗边一直望着天上的月亮升起来。
直到外头街上传来打更声,沈明珠拿起一旁的披肩系好,悄声出门后,快步朝着偏门走去。
木戈已经驾着马车等她了,他换了身质朴衣裳,头上还带着蓑帽,瞧见沈明珠出来,挑着眉眼冲她笑。
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有几分像赶马车的车夫。
沈明珠被他逗乐,掩嘴低头忍住笑意,木戈伸出手来。
扶着她上了车。
姚祈已经查好了前往地点的路线,木戈拉扯缰绳,轻喝一声,便缓缓的起行了。
那座高山离京城并不远,在西南方向一个叫南家镇的小镇东边,姚祈打听过了,那座山的确是青山绿水,南家镇的人靠山吃山,倒是也算富裕了一些人。
这会儿出发,不出意外的话,傍晚时分就能到,木戈在马车里准备了不少的小点心,用油纸包好放着,沈明珠昨日没吃什么,这会儿上了车,不晓得是心定了还是怎么,反而有些饿了。
木戈买的都是她爱吃的那几种糕点,沈明珠嘴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意,随意拿了几个垫了垫肚子。
一路上没什么大好的风景,沈明珠却觉得从身边闪过的行人很有生活的气息,木戈赶马赶得快,竟然在晚膳之前就到了南家镇。
两人一路舟车劳顿,沈明珠还想即刻便出发去找玉,木戈把她拉住。
憋笑着开口:"我的姑奶奶,大晚上到山上去,可是要被狼叼走的,好好休息一晚。
明天天亮了再上山,免得瞧不见路摔到沟里去,可没人救咱们。"沈明珠被他说得一阵脸红,也不再坚持。
不过这一晚两人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沈明珠便起来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听到旁边木戈开门的声音,便赶紧也开门出去,两人随便吃了些东西,雇了个人拉到那座山附近便下了车。
走过去倒是也不远,就是登山比较费劲,要在这座山上找潭水倒是简单的很,据昨日打听,这座山上光是大大小小的谭水池便有十几处,但只有其中一处是木戈他们要找的,没法细说。
便只能自己一个一个寻过去了。
沈明珠倒是一点不叫苦,跟在木戈后边走,两人盯着毒辣的日头一直找到正午,翻过前边的小山丘,才瞧见前边一个大潭水池,碧绿的水色和之前看到的那几个都不太一样。
奇怪的是,这地方居然有一处木屋,就搭在谭水池边不到几米的地方。
这样的山有人住并不奇怪,木戈稳定下心神,瞧见沈明珠也确实受不住了,便想着前去讨碗水喝,顺道也歇歇脚。
亦或是…他们当真运气好。
要寻的东西正好就在这里呢?这么想着,木戈回身道前去木屋里坐坐,或许能有有用的信息,沈明珠也点头说好,她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两人绕过潭水走近木屋,越瞧这地方木戈越觉得不对劲,这地方实在是太过于"干净"了。
就像是…新建出来的房子一样,一点人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
却打扫的一干二净。
木屋的门关着,木戈站在门外,轻敲了敲门:"有人么?"没人回应。
他敲得不重,门却嘎吱一声虚开一道缝隙,这门压根没有关上。
木戈看一眼沈明珠,心中的不安更甚,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手用力一推,将门彻底推开。
里头并不是沈明珠所想的空无一物。
屋里坐着个人,身着华服,气度不凡,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偏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他轻飘飘的抬起眼眸来,一张精致俊美的脸一下就戳中了沈明珠的心坎。
她慌张的躲开眼神,心跳得混乱。
这男子实在勾人心魄,没有女子在他的注视下能坐怀不乱。
他稍微勾起嘴角,在木戈震惊错愕的眼神里,轻启薄唇:"来了?"
023、请君入瓮
"怎么,看见我,你很惊讶?"见木戈连话也说不出,孟遥知倒很从容,他清浅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鹰一样的眸子看向沈明珠。
更带上了几分嘲弄的意味:"你倒是好本事,连人带玉一块儿带来了,怎么,她竟也肯?"孟遥知提到玉,木戈这才回过神来,他往旁边的阴影处看了一眼。
发现这间屋里的暗处站了不少的人,至少不下二十个,这样的阵容,不管怎么看,都是早已经精心备下的。
怪不得……这一路上山,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木戈吞了吞口水。
稍微上前一步把沈明珠护到身后:"孟大人怎么在这里。"沈明珠自然也听见孟遥知说的话了,她一脸的困惑,小声问木戈:"什么连人带玉一块来?木大人,这事…"
"这事你不知道?"孟遥知接过沈明珠的话,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木戈没有告诉你么?他让我在这里等他,自然是有要紧的交易要和我做,不是么?"木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一时竟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被孟遥知抢话占了先机,几句话间已经彻底把他的思绪打乱了。
沈明珠隐隐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稍微退了两步,把目光从木戈身上移向孟遥知:"什么交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木戈仓皇回过身,佯装住镇定:"明珠,这件事各种曲折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你先别急,我和孟大人有话要谈,出去等我好么?"他在掩饰。
沈明珠不傻,自然看得出来。
她飞快地撇木戈一眼,还没说话,就听见孟遥知低沉的笑声,他坐在上头,像是在看戏。"谈什么?木戈。
我时间不多,没工夫与你耗在这里,你要拿沈家玉佩在我这里换权势地位的事情。
需要我替你回忆一番么?"孟遥知字字句句间都在戳破"交易"这层窗户纸。
可偏偏他每句话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避开了一些旁枝末节。
木戈的确是要拿玉佩换权势地位,可这不是孟遥知让他做的么?!"你飞鸽传书于我,找玉的进程倒是顺利,怎么到了此处,要跟我装傻?"木戈喉管发紧,他没敢再去看沈明珠,而是直愣愣的盯着孟遥知,嘴里的话含着,一个字也不敢随意乱说。
他能反驳么?说这一切都是孟遥知的指使,那便是承认了自己背叛孟府,居心叵测想要偏帮沈明珠。
他能认下么?说这一切的确是他所为,那便是承认了这桩"交易",承认他一直以来对沈明珠的骗局。
相较于孟遥知的坦坦荡荡,木戈的欲言又止看上去更像是那个心里有鬼的人。
沈明珠只觉得脑海里尽是混乱,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木戈对她极好,她实在难以想象。
在这份好的背后,藏着一件这么肮脏的交易。
不是说沈家灭门这块玉是关键么?木戈不是在替她找玉,是在替他自己找玉么?"不会的。"沈明珠有些迟疑的开口。
说出这一句后,像是为了继续说服自己,紧接着更加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的,木大人是为了替我查找沈家的冤情,绝不会像你所说那般利用欺骗我。"她这话更像是一把刀子,刮在木戈的心上。
孟遥知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慵懒高贵的猫,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轻描淡写,听上去就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他查到什么了么?关于沈家。"一句话,便把沈明珠问得哑口无言。
关于沈家,木戈唯一查到。
唯一提到的……只有玉。
沈明珠的瞳孔剧烈颤抖起来,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全是和木戈相处时他一幕一幕神色各异的样子。"发现你的时候,这块残玉便躺在你的身边,想着兴许是你的东西,便一并带回来了,现下看来这玉对你很是重要,往后可要好好收着,别再弄丢了。""这玉你很喜欢么?"
"沈家的一系列遭遇同那块残玉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可想得起些什么来?沈大人临终前,未曾再交代过什么了么?"这些声音一遍一遍放大,重叠交替,像是要把沈明珠的脑子塞满,她有些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从喉管里挤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孟遥知没再继续说话。
沈明珠的脸色愈发苍白,她本就心结难舒,气血淤聚,这些事情一旦想明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她抬起头,看向木戈,伸出手拽住木戈的衣角:"木大人……"她想要一个解释,哪怕是继续骗她的一个解释。
只要木戈说不是这样的,她都信。
可木戈不敢看她,他只是神色空洞的望向地面,好半天才抬起脸来,颤抖着嘴唇,一脸的痛惜。
沈明珠忽然就什么也明白了。
她轻轻地笑起来,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僵直的站着。
她没哭,木戈的沉默像是刀子一样割碎了她的信任,她这么久以来依靠着的人竟然也是日日算计着她的人,她要怎么办?她甚至这在一瞬间听不见耳边的风声了,大概是因为天上的云朵遮去了阳光,她的视线变得昏暗起来,变得天旋地转…腥热的血一下从她的喉管里涌出来。
沈明珠软绵绵倒下去的时候,只看见地上如花一般鲜艳的血红色,像是盛放的玫瑰,很美……木戈被沈明珠吓到,她就这样倒下了,嘴边还残留着血迹,呼吸微弱。
他慌忙的上去抱她,沙哑着嗓子唤她,很快孟遥知的人便上前来把木戈和沈明珠分开,孟遥知微微撇眉,显然对这类戏码很不喜欢,他有些不耐,但还是放缓了语气,抬了抬手指:"看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了。"
024、成王败寇
沈明珠被孟遥知的人抬了下去,门从外边被关上,屋里只剩下了几人扣住木戈,孟遥知稍微坐正些身子,挑了挑眉:"问吧。"他给木戈一个探寻真相的机会,从头到尾,孟遥知都身在棋外,却又操纵棋中。
这样的好本事。
竟然让木戈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不知那么多的问题,究竟要从哪里问起。
孟遥知端的是好耐性,他挺享受木戈现下这种绝望的神情,情报是木戈最自负的东西,如今被自己的自负蒙蔽住了双眼,一时的自我否定和怀疑的确需要时间来消化。
人总是能轻易地笑谈成功,却难以接受骤然的失败。
木戈并不是不够精明。
只是他的野心太过于明显,孟遥知几乎不需要了解太多,就已经足够将他牢牢把控住。"你为什么会知道玉在这里?"木戈声音有些沙哑,线索都在他这里,他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孟遥知风轻云淡的笑着,轻启薄唇:"谁跟你说,玉在这里了?"木戈猛地瞪大眼睛,他这句话里隐藏着的意味太多。
各种零散的记忆碎片一下子充斥满木戈的脑海,他慌张的否认了头脑里荒谬的想法,有些急切的开口,声音已经不自觉带上了颤抖:"你不是要玉么?我没有告诉过你后面的情报,你…"
"我只是说,让你找到另外半块玉。"孟遥知怜悯的俯视于他,知道木戈已经有些明白了,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和接受罢了,"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的东西,就是这半块玉,木戈,你太聪明了,和你这样的人做交易,我还着实稍微费了些心思。"孟遥知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轻描淡写的放下一个饵,引诱他自己一步一步疯狂的解开谜团朝前走,最终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打开宝藏的钥匙,等着他的却是穿心断肠的毒药。
而这一切,孟遥知称之为:稍微费了些心思。
他在言语间就能轻易的摧毁木戈的一切骄傲,和真正处于权贵顶峰的人交锋一场,木戈才明白,与生俱来的眼界和手段,永远都是无法弥补的鸿沟。"说起来。
我认识沈山海的时间,比起你来说,倒是长多了。"孟遥知瞧一眼木戈,像是突然改了主意,准备由自己来揭开这一连串的算计,"沈山海这个人,过于中庸,我早就提醒过他。
或者换句话说吧,就是不识好歹,有如今这样的下场,并不意外。""沈家灭门后。
沈明珠一路仓皇逃往京城,她应该跟你说过吧,这一路上,她的运气都还不错。"孟遥知眯起眼睛来,精致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意,"她能逃出来,是因为我希望她活着,她能到京城,是因为我希望她来这里,你能救下她,也是因为我希望你去做,木戈,你明白么?"木戈只觉得喉管发紧,快要喘不上气来,孟遥知的口吻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好似把他们像宠物一样玩弄在掌心里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在算计我,我是什么时候跨进你的陷阱里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一点一点查出来的,精心拼凑才有如今的结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你说,你要的不是玉,那你精心策划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木戈已经栽进了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他已经近乎固执疯魔的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一步,他不知道哪一步踏错了。
孟遥知却只是可怜的看着他。
端起手边微凉的茶喝了一口:"你说呢?"他想不到,所以更加崩溃,胸腔里的怒火已经快要把他自己烧成灰烬。"木戈,我并不是要算计你。"孟遥知和他对视两秒。
叹了口气,"是你刚刚好,符合我需要的条件,我只是给了你一个理由,你是自己走进来的。""我是自己走进来的…"木戈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和他说这样的话了。
ÏòÀ´¶¼ÊÇËûΪµ¶ÙÞ£¬ÈËΪÓãÈâ¡£
如今自己做了鱼肉,才知道身在其中,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