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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大对劲,自从沈明珠到木府以后,木戈情绪的转变太过于明显,他本是喜怒难言于色的人,而关于那块玉佩的线索,木戈更是越查越深入,像是要将沈家当年的事连根拔起一般。
可这是不可能的,连流夕都知道,沈家的事牵涉太广,即便是真的查出灭门之事和这块玉佩的联系,就算沈家果真冤屈,那也只能是冤屈了!木戈却不肯停手,甚至看沈明珠的眼神…都让流夕觉得陌生。
这个沈家小姐一定有问题,木戈救她是出于报恩,若是被她知道沈明珠故作悲惨博取木戈的同情愧疚,敢蓄意勾引利用木戈去达成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她断然不能放过她!进东阁之前,流夕站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沈明珠今日没再继续泡澡,看来是想通了,只是这样的举动落在流夕的眼里,更像是同木戈宣泄了她这一年半以来的心酸委屈后,便不必再如此故作姿态的举动。
沈明珠抱着木戈之前给她找的闲话本子坐在廊下,听见脚步声,沈明珠抬起头来,看见进来的人是流夕,还对她笑着点点头:"流夕,你也来看看,这上边写的东西有意思得很。"随着流夕走近,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叫沈明珠楞了一下,随后稍稍收敛起来笑容,轻声问道:"怎么了?"流夕在沈明珠面前站定,僵硬的给她福身行了礼,沉声道:"小姐,奴婢有几句话,想要跟小姐说。"沈明珠看她神情严肃,略微思衬了一下后,便把手中的书放下了,顺道整理了一下衣摆,才应声道:"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小姐或许还不知道,奴婢的名字,是爷给取的,那年的京城下了好大的雪,,奴婢险些冻死在皇城门脚下,是爷把奴婢带了回来,赏了名字,爷说,希望奴婢往后余生,都顺遂美好。"流夕开口,说的话却没头没尾。
她说的很认真,沈明珠便耐心听着,她的目光落在沈明珠脸上,没有一点的闪躲:"奴婢这条命,是爷给的,奴婢这辈子的顺遂美好,便是能够守在爷的身边,小姐,奴婢虽然卑微,爷却从来没有轻贱过奴婢办法,所以若有人想要破坏奴婢的这份美好,奴婢定是生不如死,即便拼了这条贱命不要,也会让那人付出代价。"沈明珠眼角跳了一下,被流夕突如其来的狠话搞的一脸茫然无措:"每个人都有想要坚守保护的东西,任何的真心都不应该被耻笑,你对木大人的心思,也定然会有好的结果,可…你说的有人要破坏这份美好是什么意思?木大人有什么难处了么?"
"爷不计后果也要替小姐查出来另外半块玉的下落,查出来沈家背后是否有冤屈可言,过程艰辛危险,自然不会像小姐想的那么简单顺利,其中种种爷不言说,奴婢也是知道的,奴婢伺候小姐一场,只求小姐能够明白爷费尽心思想要报恩的心,也希望爷的一片赤诚坦然之心,到最后不要付之东流了才好。"流夕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但其中句句所指皆是冲着沈明珠来的,沈明珠听得明白,也听得清楚。
她给自己和沈明珠都留足了迂回的余地,她当然也盼着,事情不要像她所担心的那样变成最坏的结果。
沈明珠沉默的仔细回味流夕口中含沙射影的旁白,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可木戈的的确确是为了她的事劳心伤神,沈明珠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更无法应答流夕的话,如今早已不是木戈亏欠他们沈家什么,是她沈明珠,欠了木戈太多的东西。
只是这些话木戈不提,没人敢说,也只有流夕一片真心只向着木戈,才会这般为他。
流夕说完之后,也没打算多做停留,她端起沈明珠手边的茶杯,轻声道:"奴婢去给您换杯热茶来。"她把方才的神情收敛起来,又变成了素日里那个温柔恭谨的流夕,甚至在这一瞬间,沈明珠都以为刚才那个直视于她,不卑不亢的流夕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真心爱慕一个人,是可以为他卑微如尘,也可以为他充满锋芒的。
沈明珠看着流夕的背影走远,她方才的神情和记忆中某张已渐渐模糊的脸重合起来,沈明珠深吸两口气,眨了眨眼睛,攥紧了手中的绣帕。
人都各有立场,谁都没错。
都只是为了心中所想罢了。
020、缺一不可
要找王姓的穷酸秀才好找,但要找到木戈想要的这个人,便颇费了姚祈不小的功夫。
他到这穷酸书生的草房里时,才从他年迈的老母亲口中得知,此人已经离世许久了。
这草房一眼便能看完,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姚祈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后,便塞了些铜板给她,转身匆匆往远处的山头上赶。
据那位老人家所言,家中没有什么钱财,所以就近选了他生前最爱作画的山头埋葬,那里有一颗他种下的杨树,他生前一些自己颇为喜欢的东西,都埋在那颗杨树下了。
这片山头大多是荒草,屹立着的杨树很好找,就那么一颗孤零零的耸立着,姚祈一眼就能看到。
这儿的景致的确不错,姚祈站在杨树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对着旁边简陋的墓包低声道:"无意冒犯。"说罢,也不甚讲究什么,直接用手刨开松动的泥土,挖了大概有几分钟,果然发现里头有个破木盒子,姚祈擦干净手,把木盒抱出来,盒子已经有些破了,生了锈的锁轻轻一扯便掉落下来,姚祈打开盒子,里头只有几只毛笔,一个破砚台,以及一卷包裹好的宣纸。
他将宣纸取出,解开绳索打开,厚厚的一沓全都是些山水画,姚祈一张一张的翻过去,突然出现的一张缺失了一半的宣纸看上去格外醒目。
姚祈将这半张抽出来,再把怀中的半幅画取出拼凑在一起。
果然…另外半幅画就是这个。
姚祈盯着这画看了半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群飞鸟朝北图,只是右下角用小字写了句话:与启月兄共赏于三月十七晨。
启月兄是谁?他的好友么?这应该是那个人的字,姚祈心中有了计较,将画收起来,再把剩下的东西装好埋回去,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无心看了眼远处,楞了一下。
从这个山头望过去,远处朦胧可见的那座远山,似乎正是画上所作。
木戈查得细致,他自然也替木戈多留几分心眼,这个启月兄是谁,不管与这件事有没有干系都有必要一查,反正…也花不了多少的功夫。
姚祈离开这里后,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搞清楚了这个所谓的启月兄是谁,他倒确实是王姓秀才的一位好友,亦是个自负才华的作诗之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层关系,惊出姚祈一身的冷汗。
此间事了,姚祈带着一身沉重心情回到府中,他在木戈书房外的阴影处站了许久,一直到夕阳西斜了大半,才从阴影处走出来,进了里间。
他回来得比木戈想象的晚,脸色也很不好看,木戈上下打量他一眼,已经猜到了几分:"东西找到了么?"姚祈沉默着没说话,从怀里把两幅残画取出放在木戈眼前,随后又从手袖里摸出一张纸,一并递给了木戈。"这是什么?"木戈将这张纸拿起来,展开看了一眼,上面只写了两句诗:玉在山而木润,玉韫石而山辉。
这是出自《荀子》的两句话,和这幅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两句话的意思在于山如果藏有美玉那么它上面的花草树木就会显得特别的滋润有光泽,深潭里孕育出明珠的话那么山崖也不会变的苍凉贫瘠。
这是用来形容一个地方有了出众的人或事物的话,那么就会使这个地方增添光彩。
木戈将画拼凑起来,盯着上边飞鸟前去的方向出神,鸟向着山巅飞去,什么意思?"爷,属下去的时候,那位王姓秀才已经离世了,依照他年迈母亲的描述,属下在他生前作画的杨树下找到了另外半幅画,这画和这两句诗,是王姓秀才和他的一位知交好友在埋葬他的那座山上一块儿完成的,属下特地看了,就是杨树所在的地方远眺,确有画上的这座高山存在。"姚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据说,两人对这座不远处的高山都很向往,深信此山定有出众的美景,怎奈家中有老母亲在而不能远行,所以只能将其画下,并以古语美言相配…木戈沉默听着,倒是一直对这幅画上飞鸟所去的高山很是有兴趣。
他们二人没有去过的地方,确要以"玉在山而木润,玉韫石而山辉"这样的句子来称赞,这座山上一定有什么。
木戈能感觉到,这一定就是他想要的那把钥匙,有人拼命地想要掩藏的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了。"爷,他的这位知交好友属下也查过了,王姓秀才和沈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这位刘启月,曾经和沈大人有过几分交往,沈大人似乎还收藏过他的一本诗集,后来沈家离开了京城,刘启月的日子越发难过,如今也是郁郁不得志,怕是时日也不久了。"姚祈见木戈一直盯着这幅画瞧,心想这王姓秀才和沈家也没什么干系,便将刘启月的事情也和盘托出。
木戈这才抬起眼来,有些兴奋的开口:"你是说写这两句诗的人,曾经和沈家有过交情?"
"是,不过没多久沈家便被贬斥,不算什么知交。"姚祈点头。
果然和沈家有关。
木戈轻笑起来,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幅画要撕成两半,关键的东西根本不是那个印章,那只是一个低劣的障眼法。
真正要紧的,是被王姓秀才埋藏起来的另外半幅下写的"启月"二字,若是没有没找到刘启月所写的这两句诗,就算是想破了头,木戈也决计不能从这幅飞鸟图上看出些什么。
他用手抚摸过画上朦胧雾间的高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找到了。"
021、疑点重重
山中藏玉,潭孕明珠。
这样明显的意思,若不是知道玉的个中内情的人,是瞧不明白的。
不会错,绝不会错了,兜兜转转那么久,木戈现下确信,这一连串的东西所指示的。
定然就是画中的高山。
另外半块玉一定藏在这座山里,在深潭之旁。
木戈兴奋的浑身发抖,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一点一点把这些残缺的碎片收集起来,不停地在这些看似毫无关系却又精妙联合的线索中串联。
如今,终于被他知道了最后的答案。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心中却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这块玉佩孟遥知如此想要,他此时只需要将消息送到孟府。
待孟遥知拿到另外半块玉佩后再设法取走沈明珠的半块,他就能够如愿以偿,得到孟遥知承诺的一切。
从此以后,他就再不是个所谓的情报商人,他将真正背靠孟府,走进上层的权利圈子之中。
这就是他拼搏半生最想要的东西。
那些曾经轻视他,羞辱他,戏弄他的人。
都会为之颤抖和难以入眠。
此时一切仿佛都触手可得了,木戈却异样的冷静,反而不急了。
其实从孟遥知和他做这个交易的时候,木戈就已经开始疑心和好奇了,像孟遥知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怎么会为了一块玉佩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和精力?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块玉佩一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能够带给孟遥知的东西,远远超过孟遥知愿意给木府的回报,除了这一种可能之外,木戈想不到其他的缘故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木戈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沈明珠对这半块玉佩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只能全身心的信任自己,依附自己,这也是木戈现下最大的优势。
找全玉佩,获得主动权,再权衡利弊,这是木戈作为商人最直接的直觉。
同样也是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绝佳途径。
他稍微眯起眼睛,甚至可以想象自己手握底牌找孟遥知谈判的时候他的滔【创建和谐家园】火。
从来没有人敢和孟府讨价还价,木戈便生想要做这第一人。
姚祈站了许久,木戈只是这么看着桌上的东西,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敢打扰木戈,但隐隐之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这一切太顺利了。
流夕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虽然找玉的过程中有不少想浑水摸鱼的人,但在他寻找线索的这条线上,几乎没有走任何的弯路。
他总能找到东西,木戈也总能找到谜团的出口。
可是真要说是哪里不对,姚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东西没人会注意到,更非有谁刻意为之,一切都太理由应当。
毫无破绽,姚祈没办法多说什么,木戈都未曾察觉到什么不对,兴许他的多想也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良久。
木戈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是一种释然的表情,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捡起来,对着姚祈淡然一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去帮我准备一辆马车,不许声张,明日一早,我要出门。"姚祈愣了一下:"爷要去哪儿,需要属下跟上么?"
"不必。"木戈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不会去很久,府上的事情有你和流夕一起看着我才放心。""是。"姚祈迟疑的应声,他再次抬眸看了一眼认真收检东西的木戈,行礼之后退下。
他刚出门口,便被门外直愣愣站着的流夕下了个冷颤。
他不知道流夕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爷的书房前是不许人逗留的,流夕坏了规矩,只怕是要受罚,姚祈皱眉,赶紧把她拉到远处,还没开口,便被流夕甩开了手。"爷已经查到玉在哪儿了对么?"流夕神色有些不对劲,看上去很是焦灼。"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替爷办这件事情,其中内情连你我都知道得甚少,沈家的这块玉真的会那么简单就是一块玉而已么?姚祈,爷定然是被那个沈家小姐蛊惑了。
他孤身出门,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姚祈沉默了一下,深吸口气再次拽住流夕:"我跟你说过了,爷自有他的考量和分寸,你擅自偷听已经犯了错,别再去爷跟前胡说八道,你对小姐的偏见误解太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把爷怎么样?"流夕说不清楚,可能是作为女子的直觉,她就是觉得这整件事情都有问题。
姚祈的话她是听不进去的,因为知道自己肯定挣扎不过所以干脆假装平静下来,点头道:"我知道了,爷不是要马车么?你快去吧。"姚祈盯着流夕看了许久,倒是也没看出来些什么,他再叮嘱了流夕一句后。
便转身走远了。
流夕攥紧了拳头,姚祈的背影一到转角处,她便回身径直走进了木戈的书房里。
木戈刚刚把东西都放进暗格里,瞧见流夕进来,盯着她快步走到自己跟前跪下。"爷,方才姚祈说的话,奴婢都听见了…"流夕根本不准备隐瞒什么,她没抬头,眼中尽是倔强。"然后呢?"木戈倒是没生气,反而坐下来,看上去心情颇好。"爷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么?"流夕深吸一口气,她实在是憋不住。
若是不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她恐怕寝食难安,"自从小姐进府,爷就开始替她查沈家灭门的事情,玉佩或许的确是关键,奴婢更不知道小姐是怎么跟爷说的,但奴婢就是觉得奇怪,这样重要的东西。
怎么查起来就那么顺利呢?"木戈眯了眯眼睛,慵懒的应了一声:"虽然有些曲折,但总体上来说,确实还算顺利,不过这些皆是合理的排查下才能找到的,没什么好奇怪的。""奴婢斗胆冒犯的说一句,爷,这件事情上,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小姐她…"流夕抬起脸,看向木戈。
后半句话没说完,便被木戈打断:"够了,流夕,这件事明珠什么也不知道,不许再胡言乱语。"沈明珠有没有问题,没人比木戈更加清楚。
这件事情查下来虽然顺利,但是并没有任何的破绽可循。
在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面前,眼前这一丁点毫无根据的怀疑根本连风险都算不上。
他的语气有些过分严厉,流夕咬紧嘴唇,顿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道:"爷即便是恼了奴婢,奴婢还是必须要说,哪怕是奴婢多虑了,还请爷为了自己,为了奴婢和府中下人考虑,明日出门,至少要带上姚祈吧爷。"木戈眼中的神情已经变得凌厉起来,他不喜欢任何人过多置喙他的决定和做法,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信心。
流夕太过在意他,木戈不是不知道。
他看着跪在地上怕惹恼他却还是固执的要进言的流夕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流夕,你在我身边多年,念在你是初犯,我不想拿府里的规矩罚你,往后谨言慎行,下去吧。"流夕眼中已经有些晶莹的泪花,她没有抬头,只是俯身下去磕了个头,坚定道:"奴婢失言,自当领罚,可奴婢一心一意,只愿爷万事顺遂,奴婢…等您回来。"
022、恭候多时
这个消息是木戈亲口告诉沈明珠的。
他瞒着孟遥知,想先带沈明珠去把玉凑齐。
之后权衡利弊,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他到东阁的时候沈明珠在煮茶,她心情似乎不太好,虽然眉头平整,但眼里边的忧思一点都藏不住。
木戈在一旁站着看她,斜阳的残余落在她的脸上,只衬出了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身份该有的苍白。
直到茶香隐隐飘出。
木戈才轻轻敲了敲门框。
沈明珠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瞧见是木戈,轻笑起来:"木大人。"木戈对她点头,进门后也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接过她手里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今夜早些休息,明天一早。
我带你去个地方。"木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嘴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看向沈明珠。
沈明珠有些迟疑的坐下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