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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沉玉沈明珠木戈-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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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待她实在是好得太过细微,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上也盼着她能舒心。

      此前住的地方偏远简陋,原先是她伤得重不易挪动且需要清静,如今也已经搬到了府中的东阁,偌大个院子都只给她一个人住着。

      流夕陪在沈明珠身边伺候,早上用了膳便和沈明珠在廊下坐着,蔷薇开得热闹,沈明珠已经看了好半天,流夕留意着沈明珠的动静,低声道:"小姐喜欢么?奴婢摘一些放到屋里如何?"

      "离了根的花再怎么精心养着,过几日还是要枯的。"沈明珠笑着摇头,"有笔墨么?"流夕点点头,转身到后边的库房里寻了套新的文房四宝出来,又差人在院子里摆了方桌子,帮沈明珠铺好宣纸后,便站在一旁研磨:"小姐这是要画画么?奴婢以前总见爷画,如今爷倒是不爱这个了。"沈明珠是一时起了兴致,她笑着看一眼流夕,流夕似乎是想到了之前和木戈相处的画面,笑得很是柔情。

      沈明珠拿起笔沾了些墨汁,抬手落笔的时候手却止不住的抖,墨汁滴在雪白的宣纸上,一下就浸染开来。

      沈明珠愣住,神情一下黯淡,有些遗憾的搁了笔,望着眼前的宣纸出神:"我都忘了,如今我这双手哪里还是抚琴作画的手…"辗转奔波一年半,去年冬日里冻伤了手后便拿不了这些了,怕是伤了神经,就算细细养上好几年,都不一定能再恢复如初了。

      流夕手上的动作也立时停下,轻扶住沈明珠:"小姐不必灰心,爷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好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沈明珠宽心笑笑,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猫腰跑进来个小厮,沈明珠认得,是昨天跟着一块儿去梓云坊的,他瞧见沈明珠和流夕,赶忙眉开眼笑的跑上前来:"小姐,流夕姐姐,爷这会儿在大堂呢,让奴才来请小姐,说是有要紧事情跟小姐说。"沈明珠心头一跳,莫名就觉着该是和沈家的事情有关,急声脱口问道:"木大人说了是何事么?"小厮摇头:"爷没说,只道让小姐尽快去便是了。"沈明珠连连点头,跟上那小厮快步朝大堂去。

      木戈坐在正座,刚端了茶杯要喝,瞧见沈明珠进来,又把杯子搁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开门见山道:"沈家的事我替你留心打听了不少,多年前沈家突然被贬斥,那么多年过去,能探到的消息其实不多,诛灭满门的事也是骤然发生,沈家远在扬州,和京中的联系也不甚紧密,而且当年沈家未曾有什么仇家,沈大人一向中庸,同僚间相处都算和睦,朝堂的太多事情都是在暗地里涌动,恐怕沈家的一系列遭遇同那块残玉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可想得起些什么来?沈大人临终前,未曾再交代过什么了么?"沈明珠皱紧眉头,苦苦想了好一会儿,迟疑的摇了摇头:"当年跟随爹娘到扬州时我才7岁,朝堂上的事情如何,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及,实在是…"说罢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沈明珠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玉扯了出来,沉声道,"倒是这玉…爹的确叮嘱过要拿命护着,很是重要。"木戈瞧着沈明珠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轻敲了几下桌面道:"此玉如此要紧,看来的确古怪,那咱们现下的头等要紧事,便是找到另外半块玉佩。"沈明珠对木戈的话没有怀疑,他是情报的行家,要怎么入手自然最熟练清楚:"怎么找?"木戈偏过头,对一旁站着的姚祈道:"去把貉子找来。"姚祈应下,快步出门。"貉子?"沈明珠重复一句,不大明白木戈的意思。"是个西安门的小混混,黑市销赃的地境他最熟知,在我手下干过几件事,还算有几分本事。"木戈解释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这类人鼻子灵,找东西最合适不过。"沈明珠点点头没再说话,这些里头的门路规矩她都不懂,木戈说能行,那便是能行了。

      姚祈好半天才带着人回来,貉子是个身形瘦弱的男子,看不出年纪多大,一双眼睛甚是精明,进了门便给木戈磕了个头,打量了沈明珠两眼。

      木戈见人来了,冲沈明珠颔首,沈明珠便将脖子上的残玉取下来交到了木戈手上,木戈站起身,走到貉子跟前蹲下,叫貉子看了两眼这玉便收了起来:"京城的地下黑市你熟悉,你去仔细帮我留意着,有没有这玉的另外一半,你替我办过不少事,素日里的价钱这回我添一倍给你,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我信得过,旁人可羡慕不来你这赚钱的门道。"貉子一听价钱便眼睛放了光,眯着眼睛笑得贼眉鼠眼:"木大人向来出手阔绰,小的自然替大人留意着,大人放心就是。"说罢,目光暧昧的瞧一眼沈明珠,压低了声音嘿嘿一笑:"小的恭喜大人喜得佳人,这就退下了,退下了…"他误以为沈明珠是木戈新得的可心人,要替她找东西换她芳心,木戈懒得和他解释什么,离得远声音小沈明珠也未曾听见,木戈站起身来背过手,抬了抬眉毛:"下去吧。"之后流夕便带着沈明珠离开了,木戈沉默坐着,不知道在品味什么事情。

      方才的事姚祈看得疑惑,实在是不明白木戈这样做的用意,沉声问道:"爷,咱们不是私下里查这事么?如今这玉的消息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放出去了,是否有些不妥?"木戈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养神,深吸一口气:"谁说我真的要找玉了?"姚祈愣住:"爷的意思是…"

      "找玉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貉子有能力,却未必靠得住,黑市上的人把重心落在玉身上,掀起一些风波来最好,我再有旁的事情交代你去做,便不会有人关注察觉了。"木戈抬手揉揉眉心,"我心中自有分寸,不必担心,你也先下去吧。"

      012、以假乱真

      貉子出了木府的门,转身绕了两条街,便钻进了处不起眼的小巷台阶下方。

      这里头是间小赌坊,他们这样的人没什么爱好,无非便是嫖赌两沾,这里头的人都认得貉子,纷纷朝他打招呼。

      貉子一一问过好,一片开盘喊大喊小声里,他径直走到最里处的方桌子坐下了。

      这桌上已经有了几个人,瞧见貉子坐下,旁边那满嘴大黑牙的胖子推搡了他一下:"来这么晚?做什么去了?"貉子支吾着摆摆手,朝不远处丰盈妩媚的老板娘喊道:"来几壶酒!"喊罢,抬手将桌上的【创建和谐家园】甩得直响,猛地往桌上一扣,嚷道,"下注了下注了,赶紧的,把银子都摸出来!"几人对视一眼,倒是没再问,几轮【创建和谐家园】就着烈酒玩下来,几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大黑牙胖子还记着刚才的事,借着酒劲撒泼,一拍桌子道:"貉子,你小子是不是又去哪里发财了?也不带上兄弟几个,真是没劲!"说罢,另外两人也附和着数落他,骂骂咧咧说了几句。

      貉子也有些上头,又被这么激了一通,很是不爽的开口:"我一向跟着木大人做些事情,赚得都是些酒钱,嫖个娘们还去不了第二趟,不过我跟你们说,这回可不一样,木大人为着个自己相好的找东西,给的钱总不会少了这个数…"貉子伸出手比了比,大黑牙胖子眼睛都看愣了,拽着他直问:"还有这种好事情,找个什么东西,你小子可别给忘了!"貉子一听这话便来了火,他可是西安门出了名的好记性,啥话都能乱说,就是不能说他记不得东西,行里大忌!他抬手抽那大黑牙胖子一巴掌,眯着眼睛道:"我还能忘了?!放你娘的屁!老子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东西,得找到了才有钱拿,没找到还不就是当个屁放了,没什么用处!"大黑牙胖子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来了主意,扯着貉子靠过去,轻声道:"谁说非得要找了?咱们悄悄找人比着模样做一个不就完了么?这要是蒙混过去了,咱们兄弟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这要是没混过去…就说是找错了,不就没事了么?"貉子一听,这大黑牙胖子平日里尽是满嘴喷粪,这冷不丁的说一两句人话,还真有点道理。

      仔细想想,这办法能行得通,他虽然大字识不得几个,但依葫芦画瓢临摹半块残玉还是能行的。

      貉子转转眼珠,咧嘴笑起来:"这事儿能行,咱们去寻个黑市上的暗纺让做玉的师傅磨一个出来,碰碰运气也好,不然谁知道这玩意儿得啥时候能有点眉目?"两人一拍即合,当日喝得烂醉如泥,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貉子头昏脑涨,脚步虚浮回了自己的小破屋,又躺了大半日,直到黄昏时分才清醒过来,往隔壁寡妇家借了张纸,灶台下翻出根烧焦的木炭,照着之前看到的残玉样子认认真真画起来。

      画好后又仔细端详了两眼,瞧见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了,才把纸折好放在怀里,他出了门先去把大黑牙胖子喊上,两人才一块鬼鬼祟祟的跑到黑市角落寻了个可靠点的师傅做玉。

      这一等便是三日功夫,两人一拿到假玉,便勾肩搭背的去木府交差,门口的小厮进去通传了一声,这才领着两人朝里边进去。

      大黑牙胖子没进过木府,瞧着啥都是值钱新鲜的,手脚不干净想拿,被貉子反手一嘴巴打清醒了两分,貉子瞪他一眼,叫他好好跪着等,别忘了木府是做什么的,敢拿木府的东西,怕是不要命了。

      大黑牙胖子没敢多说,木戈领着沈明珠好半天才来,他先是体贴的等着沈明珠在自己身边坐好,这才抬起眼眸,冷漠的瞧了两人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有眉目了?"貉子嬉笑着脸站起身想凑上去,被姚祈伸手拦下,木戈摆摆手说无事后,姚祈才放了貉子走上前,他从怀里摸出半块玉来,有些紧张的挑了挑眉,故作谄媚的观察木戈的神情,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大人您瞧瞧。"木戈接过来瞥了一眼,便侧过身递给了沈明珠:"明珠,你瞧瞧是不是这半块。"他盯着沈明珠的神情反应,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小小细节。

      沈明珠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残玉拿出来,同貉子拿来这半块凑在一起,竟然分毫不差的拼上了,纹路上的出入也不大,玉的颜色看上去也相近,只是沈明珠不敢肯定,又把玉递还给了木戈:"看着像,倒是也能吻合,只是另外半块玉我也未曾见过,不敢断言。"倒像是真的不知道另外半块玉的模样。

      貉子一听,这主人家都没见过,他蒙混过去的几率岂不是更大,一下间心头的紧张松了几分,刚要开口说这定是真的,便见木戈冷眼扫了自己一眼,被惊了一下,嘴里那句话给吞回去了。"做的倒是精细,看来是费了些功夫的,只是可惜了,这玉是假的。"木戈抬手将那半块玉轻扔出去,落在地上闷声响,他看着有些愣住的貉子,抬手抚了抚眉。

      貉子很快便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把玉捡起来,重新跪到那大黑牙胖子旁边,推搡着他赔笑说:"假的?大人您瞧,小的也是看这玉像,所以才带来给大人看看,既然是假的,那小的就先告辞了,等有新的线索了,小的再带来给大人。"说完,那大黑牙胖子也连连附和:"正是正是,小的们先退下了。"他们两人倒是自觉,说完话便起身作揖,转身就想走。

      木戈冷清的声音响起,带着丝笑意:"我让你们走了么?木府是你说来便来,你要走就走的地?"姚祈瞧一眼木戈的脸色,对门边站着的人摆了摆手,貉子和那大黑牙胖子即刻便被人左右叩住,重新押回到木戈眼前。

      貉子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咬牙道:"木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小的不过是看错了罢了,大人此番动作,怕是日后没人再敢给大人办事了!"木戈怒极反笑,没瞧貉子,拨弄了一下手中的扳指:"几日前你从木府出去,便径直到了常去的小赌坊,一待便是一夜,第二日午时离开,当日傍晚,你找隔壁小寡妇借了纸,随后趁着夜色,你二人到黑市张麻子那里交了定金,给了张图纸,这玉是裁下来的边角料打磨的,费不了几个钱,今个儿刚刚出炉交货,即刻就送到了我跟前来,倒是盘算着在我这儿搏一把碰碰运气,貉子,你这赌徒性子用在我这儿,可是有些坏了规矩?"

      013、别有用心

      貉子哪里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木戈了解得清清楚楚,原本自以为做的隐蔽,却没想到这点小心思连木戈的眼都入不了。

      他煞白着脸,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止不住身形有些颤抖:"大人…"

      "想来,我是冤不了你那么多的。"木戈不想听他狡辩的话,"这生意上的事,向来是不立规矩,不成方圆,你既然敢带着东西来,想必是已经想好了东窗事发要承担的后果。"木戈转过头,对姚祈使了个眼色,之后便不管貉子和那大黑牙胖子如何哀嚎求饶,拉起沈明珠便径直朝后院走去。

      姚祈下手拿捏着分寸,两人被打得还剩一口气,却也没有往致命处下手,回去躺着好好休养几个月,也就无碍了,他命手下将人直接抬出木府扔在街上,鼻青脸肿的模样还是叫人倒吸冷气的。

      眼见着聚拢围观的人不少了,姚祈才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道:"咱们大人从来不会亏待了真心实意办事的人,这两人妄图以假乱真蒙蔽咱们大人,却被咱们大人一眼识破,大人宽厚,不过是小惩大诫,往后若还有人想来浑水摸鱼,这便是下场!"话说完,姚祈环顾一圈窃窃私语的人群,知道杀鸡儆猴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街头多的是貉子这样的小混混,这个消息不出半日便会传遍京城的地下作坊,叫他们晓得替木府办事都得规规矩矩的,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骗得到钱的。

      而这会儿功夫,木戈已经亲自把沈明珠送回了东阁,他语气淡淡的,带着点遗憾:"还以为能有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白叫你期待一场了。"沈明珠摇摇头,低着头想了想,又抬头问道:"木大人,那两个人也只是一时错了念头罢了,你…不会真要了他们性命吧?"木戈眸子里的光深了几分,领着沈明珠在院子里坐下:"明珠,这些脏东西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会处理得当的。"木戈似乎不大喜欢沈明珠过问这些事情,沈明珠也不愿惹木戈不快,干脆换了个话题说,浅笑道:"你这几天不间断的往我这儿送东西,又是新缎子做衣裳,又是新首饰新脂粉,放不下不说,我实在也用不完,我想着给流夕也做几件衣裳,她常穿的那件都有些挂线了,自己也不在意。"沈明珠少有这样有兴致的时候,木戈自然由着她高兴,点头道:"她那衣裳的确有些年头了,她自己喜欢,我也不好说什么,东西给你便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好。"流夕实在温柔用心,沈明珠没什么能给她的,也只有在这些事情上借花献佛了。

      木戈瞧她眼里带了笑,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两人这么静【创建和谐家园】了会儿,木戈收回眼神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姚祈正站在东阁的拱门外,像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沈明珠也瞧见了,她看了木戈一眼,没等木戈开口,便先说道:"大人先去忙吧。"木戈也不推诿,嘱咐她好生养着身子,别坐太久免得吹风受了凉,得到沈明珠的应答后,才快步朝着姚祈走过去。

      姚祈跟在木戈身后,离东阁有一段距离后,姚祈才轻声道:"爷,事情已经办妥了,有了这两人的前车之鉴,想必没人敢再犯了。"木戈闷声应了句。

      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另一件事情,非得要等到找玉的事情搅得有了波澜后,才好吩咐姚祈去做,如今正是时候。

      木戈停下脚步,他从手袖里摸出那枚石章来,递给姚祈:"你去铺面上和黑市问问,看有没有认得这种章的,还有,一年半以前从扬州过来的赃物你瞧瞧都有些什么,尽量仔细全面些。"姚祈不知道木戈问这些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木戈既然交给他做,他必定是要做到最好的,而且木戈一向有自己的理由,姚祈跟在木戈身边那么多年,木戈本事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姚祈将木章装好,没有多做片刻的停留,给木戈行礼退下后,便出了木府直奔街道上的市面而去。

      京城里做章的铺面不多,很快姚祈便转悠了个遍,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这种石章不做,也不卖。

      本就是意料中的情况,姚祈并未放在心上,选了几条就近的小巷走,多绕了一段路才进了黑市里。

      黑市里做章卖章的就只有一家,姚祈到这家铺面柜台前的时候,那做章老板还在专心刻东西。

      姚祈耐心等了会儿,那老板刻完最后一下,长松口气后才抬起头来,笑道:"公子做章?"

      "不做。"姚祈将石章递给那老板,沉声道,"见过这东西么?"石章老板仔细端详了会儿,又把章还给了姚祈:"公子,这是最次的石章,谁会来我这儿做这个?大都是穷酸书生自己磨便是了,公子不会是拿我打趣吧?"姚祈沉默下来,把章收好,看了一眼旁边的当铺,没再同那【创建和谐家园】老板说话,动身走到这间明显大了几倍的当铺前,他看了好几眼里头放着的东西,问道:"这儿就你们一家当铺么?"那当铺老板看一眼姚祈,穿着倒是不差,是以语气上也客气几分:"当铺倒是有好几家,但属货最多最全,地境最好最有牌面,那便只有我这儿独一家了,公子可是看上什么东西了?"

      "你这儿收的,都是赃物?"姚祈随手拿起一件东西把玩,想来这老板没说谎,放眼望去,的确是眼花缭乱。"赃物,土里挖出来的,【创建和谐家园】抢来的,都有。"老板紧紧盯着姚祈手上把玩的东西,生怕他给摔了,赶紧提醒道,"公子,你手里那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我这…还没估价呢。"姚祈没看他,把东西给放回去,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那你这儿有没有一年半以前扬州过来的赃物?"这老板一听,连连点头,站起身来到后边翻了不少东西出来,往姚祈跟前一摆:"公子你瞧,这些都是,当时确实来了好一批货,不止我这儿,另外几家也还有一些,公子喜欢扬州的东西?你瞧瞧这个,五彩琉璃玉盏,这可是官家的东西,公子可瞧得上眼?"

      014、怪异摆件

      姚祈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一一记下来,借口说自己还要再对比看看,摆脱了不停想推销东西出去的老板,到另外几个铺子上也瞧了瞧,那一批次送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应该大半都是沈家灭门时被洗劫一空的。

      等到姚祈从黑市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不远处推着摊车的米糕老板正在收拾东西,方才只顾着专心记下各种东西,这会儿闻着香,倒是饿了。

      他上前给那老板扔了块碎银子,老板愣了一下,连忙要重新热锅给他炸新鲜的米糕,姚祈摆摆手示意不用,让他把现成剩下的包起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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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戈一直在等他回来,书房烛台明亮,他正抱着本闲谈话本看,虽然大多是荒谬之言,但胜在有趣,木戈放到一边,盘算着可以拿给沈明珠解解闷。"爷。"姚祈站在门边,恭敬的喊了一声。

      木戈闻声没有抬头:"进来说话。"姚祈走到木戈身边,瞥了一眼桌子上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书籍,把石章放到木戈跟前,沉声道:"爷,属下已经问过了,这石章实在是没什么价值,不会有铺面做这个,约莫是连打磨费都赚不够的,大都是穷酸书生自己打磨。"木戈看向石章,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倒是一年半前从扬州流到京城的脏物不少,属下留心都看过了,大都是花瓶瓷器一类能值点钱的东西,不少都是官家的,想来沈家被洗劫一空的物件,大都在这里了。"姚祈说完,木戈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那石章若有所思。

      姚祈不敢催促,静候一旁等待着,好半天,木戈才深吸了一口气,将手边的几本书叠起来递给姚祈:"你帮我把这些送到东阁去,夜来风大,有东西解乏,也就少出门走动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木戈起了个大早,专程选了身不大起眼的衣裳穿上,他谁也没带,一人孤身从木府的后门出去了。

      此时街上的行人还不多,没什么人注意到他,木戈专门在街上游走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后,才寻着小道往黑市去。

      他故作漫不经心的往每个铺面里都瞧瞧,黑市分不出白天黑夜,时时刻刻都是人潮涌动,几乎所有下三流的人都聚集在这个地方交易往来,不少上流社会销赃洗钱也是在这种地方,大量的金钱交易参杂着暗地里涌动的权利交叠,肮脏得触目惊心。

      待走到姚祈说的那个当铺前时,木戈才停下了脚步。

      昨天姚祈询问后老板抱出来的那一堆一年前扬州流过来的东西还放在角落里没有收检,木戈仔细看过去,目光落在一件不起眼的摆件上。

      他用手指过去,询问道:"那东西在这儿有多久了?"老板一听有生意,忙不迭笑着凑上来,把木戈指着的那摆件抬过来,回想了一下才道:"这东西啊…在这儿得有一年多了,我记得当时似乎是个小盗贼送来的,我也是瞧他可怜,手头紧又急着要用钱,这东西也确实值不了几两银子,我就当是行善积德了。"木戈沉默听着,按时间算来,正好是沈家灭门前后,他心中闪过疑惑,仔细端详起这摆件来。

      这东西是铁打的一尊卧佛,里边应该是空心的,掂量着分量不重,这佛导师刻得栩栩如生,这是…哪有人拿铁来打佛的?"公子,这东西就是个摆件儿,可惜了材质颜色都不讨喜,黑黢黢的不好看,你瞧瞧我这儿旁的好东西如何?"那老板也跟着木戈一起眯着眼睛瞧,却实在不知道木戈到底在看个什么劲,赶紧出声推销道。

      木戈抬眼看那老板一眼,心中隐隐觉着这铁打的卧佛肯定和石章里的小内珠有什么关系,他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子来,放到台上:"这东西我要了。"老板愣住,有些傻眼,这东西放在这儿一年多了,来来往往询问好奇看看的人倒是不少,但从来没人说问问价钱,更别提要买走,看来今个儿是它的命数,总算是遇见个收藏趣味别致的人了。"公子,这东西要不了这么多银子,要不你再瞧瞧旁的东西?"老板喜笑颜开的把银子都握进手心里,连忙把旁边的几个花瓶推到木戈跟前。

      木戈摇头,理由倒是充沛:"官家的赃物我可不敢要,也多不了几两银子,不必找了。"老板爱听的就是这话,花大价钱买东西的人不少,有钱人都是冤大头,千金难买爷高兴的道理,他都懂,都懂:"那多谢公子赏,公子慢走,下回还有这类东西,我都给您留意着。"木戈笑笑,没答话,这东西就这么拿着还真是有些惹眼,便朝老板要了个旧盒子装上,这才转身离开。

      015、伺机报复

      昨夜里姚祈送来几本闲话本子,转达了几句木戈的话,说夜里风大,让她早些休息为好。

      虽然沈明珠知道木戈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像是把自己当成了金丝笼里的鸟儿,挂在舒适的屋中,任凭外边怎样风吹雨打,她也不必知晓半分。

      她所了解到的一切,都是借由木戈的眼去看到,借由木戈的耳去听到。

      被保护得太好,反而让沈明珠有种一叶障目的错觉。

      今个儿早上用了早膳后流夕便不在院子里了,想必是有事情打理,空落落的院子上空传来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沈明珠抬头看了会儿,不知怎的就想要自己出府去走走。

      她伸手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脖子上的残玉,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父亲那样的人会牵扯上这样一个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心烦意乱得很,再一个人沉闷呆着,怕是要憋坏了。

      这么想着,也下了决心,她本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身上只带了些散钱,便径直朝着府门外走去。

      一路上看见她的下人们都认得她,会停下脚步唤她小姐,一直走到府门口,看门的小厮才多嘴问了一句:"小姐这是要去哪儿?"沈明珠眨眨眼,柔声道:"就在附近随便走走,即刻便回来。"木戈没说不许沈明珠出府,这小厮问过了也不敢拦着她,问要不要人跟着,也被沈明珠摆手拒绝了。

      出了府一路顺着街道走,混进热闹的人群里,沈明珠才觉得心里头那种孤独感不再那么强烈了,她没来由的想起那日和木戈出去在南街看见的买糖葫芦的小姑娘,心里有几分惦记,便朝那边走去。

      好在那卖糖葫芦的男子还在老地方,瞧见个漂亮姑娘在自己跟前站定,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小姐来一串么?只要三个铜板。"沈明珠伸手自己挑了一串,阳光下被糖衣包裹的糖葫芦颗颗晶莹剔透,很是好看,她从荷包里摸出三个铜板递给老板,直接咬了一颗包在嘴里,很甜…老板这下笑的更高兴:"甜吧?我这手艺十几年了,南街就数我的糖葫芦有名。"沈明珠点点头,嘴里的甜却到不了心坎里,反而衬得心里的苦叫人心酸,她想抬起脸来笑笑,一个"甜"刚刚脱口,泪水就顺着鼻尖滚了下来。

      那老板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住,慌慌张张想找个什么东西给沈明珠擦擦,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只能关切的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这糖…这…"沈明珠抬起衣袖把眼泪擦干净,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对老板歉意笑笑:"是我自己想起些小时候的事情,糖葫芦很好吃,下次出门我再来买。"老板这才松口气,盯着沈明珠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而此时的南街茶楼馆上,一双阴毒的目光已经落在沈明珠身上多时了,钱公子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朝对面坐着的几人做了个手势,指向街头上漫无目的走着的沈明珠,冷笑道:"罗兄,赵兄,李兄,你们瞧,那便是木戈那个乞丐头子的相好,我这儿还在盘算着怎么能把这小蹄子骗出来,这下倒好,自己送上门来,全然不费工夫!"说罢,他站起身来,眼底闪过寒芒,嘴角却挂着猥琐【创建和谐家园】的笑意:"咱们这就跟上去,我晓得个偏僻地方,定然没人找得到。"那几个公子哥对视一眼,明白钱公子是个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都带上身边的小厮,一群人出了茶楼,算准了沈明珠走的方向,通过小路绕行到她前方的一处狭窄巷子里静静等着。

      沈明珠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靠近,路上有些拥挤,中间的道路时不时就会有马车经过,害怕被推搡出去,她都是尽量贴近里边走的。

      眼见着再往前走便要到之前去过的那个旧巷子了,沈明珠迟疑着自己要不要往回走的瞬间,突然被人狠狠的拽住手腕拖进了一旁的巷子,动作太快也没人注意到,她张嘴想喊,却瞬间被捂了嘴,片刻间就已经离街道百米远了。

      早先雷雨夜被悍匪拐走杀害的记忆像是破裂的碎片不停在沈明珠眼前闪过。

      惊恐,崩溃,绝望霎那间包裹了她,她不知道是谁掳了她,很快捂她的嘴的手就变成了一方帕子。

      这帕子大有问题,沈明珠只觉得身上瞬间酸软下来,模糊不清的视线彻底变成黑暗之前,她恍惚看见了几个男人的脸。

      随后便栽倒在地,没了知觉。

      钱公子自以为这一切都做的干净利落,天衣无缝,他叫人把沈明珠背上,方才去牵的马车应该也已经到了,几人穿过几个小巷到前方不远的地方出来上了马,马车起行,飞快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而刚才的一幕却被街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乞丐看在眼里,他认得沈明珠,是那日和木戈一块儿去看他们的那个漂亮姐姐。

      他隐隐瞧见那群人在前方不远处上了马车,觉得事情很是不对,赶紧对旁边的另一个小乞丐道:"虎子,你到弟弟们那儿去问问,瞧瞧这马车都经过那里最后到哪儿了,我去告诉木大人这个事儿。"叫虎子的小乞丐点点头,跑起来像一阵风似的,京城里的小巷子他们这些人最熟悉,加上身形瘦弱矮小,往哪里钻都方便。

      小乞丐见虎子跑远了,这才把手边的破碗拿上,人群涌动中,很快便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小乞丐没有来过木府,一向都是木戈到他们那里去,他盯着眼前恢弘硕大的红木门,一时不敢上前,他躲在门口的雕像旁观察了好一会儿,正准备鼓足勇气上前的时候,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方向走来。

      小乞丐眨眨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下来朝着这边走来的人确实是木戈,他运气不差,这下不必去面对门口神情肃杀的小厮了。"木大哥!"他探出身子喊道,咧着嘴冲木戈笑。

      木戈听见声音停下脚步,瞧见是他,还很惊讶:"二宝,你怎么在这儿?"二宝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担忧的神色:"木大哥,我今天带着弟弟们到街上乞讨,在街上瞧见那日和你一块儿来的漂亮姐姐被人劫持了,他们人多,大概十来个,还绕了几个巷口才上的马车,我这会儿让弟弟们先盯着了,木大哥,那个漂亮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木戈闻言惊得不轻,快步走上台阶对着门口的小厮问道:"你们瞧见明珠出去了?"小厮不明所以,点头道:"是,小姐出去有一会儿了,说是就在附近走走。"木戈略一思衬便知道是谁干的了,他没心思责备小厮,把手中的木盒递给其中一人,对着另外一人厉声吩咐道:"让姚祈带上府上所有的打手出来,备马车,一刻钟内,我要见到所有人!"他回过身,握紧拳头,眼中已经带上了冷冽的杀意。

      016、极尽羞辱

      "这儿没人会发现吧?"

      "放心,这是我族中老宅,荒废着早就没人住了!旁人不敢来的!"男人的笑声充斥在耳边,像是循环的回声一般。

      沈明珠闷哼了一声,身上依旧酸软无力,头疼的像是要爆炸开来。

      她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不停的闪动,天花板上的梁柱旋转得厉害,她只能看见四周围了不少的人,都在看着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她伸出手来。"你们是谁。"沈明珠嘶哑的喊出声,她喘的厉害,喉管里像是没有空气,她必须努力的去呼吸才能稍微缓解一些疯狂跳动的心脏频率。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很快就有好几个男人上前把她从地上架了起来,他们似乎临时翻找了个长桌出来,沈明珠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拼尽力气挣扎,却也实在抵不过这么多的男人。"臭娘们,老实点!"沈明珠稍微恢复些力气,认准了其中靠的最近的人便直接在他脸上挖了条血痕,那男人吃痛,火气上头反手一巴掌扇在沈明珠脸上。

      她被打得耳朵嗡鸣,那男人一边不干净的骂着一边寻了绳子,将她的手粗暴的捆到了桌子边角,他勒得太紧,沈明珠忍不住低吼出声,却只换来他报复快意的笑声。"罗兄,你瞧,这下不就是菜板上的鱼儿,任君处置了么?"沈明珠瞪大双眼环顾四周,视线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已经能大概看清楚人脸,眼前的男人大约有十来个,却只有站在最前边的四个人穿着华丽,包括刚才绑她的那几个人,好像都只是小厮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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