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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屋坐下,宝露和品绿领着丫鬟们上菜,桌子上摆的大多是孟遥知爱吃的菜,沈明珠亲自给他夹一筷子道:"爷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孟遥知盯着她看,垂下眼帘把盘子里的菜吃下去,味道不错。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还是老样子,被洛弦晴欺负了也不知道喊疼,一个人扛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扛下来的。
见孟遥知喜欢,沈明珠也端起碗来慢慢吃,今天晚上做了糖醋鱼,沈明珠爱吃这个味道,酸甜开胃,一碗米饭见了底,还接着吃了不少的鱼。
沈明珠胃口好,看不出来是刚受了委屈的样子,她脸颊有些红肿,虽然被妆容掩盖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些。
孟遥知没问她,她这样故作坚强,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用过膳后,沈明珠站起身来。
走到孟遥知跟前转了转身子:"爷还记得这身衣裳么?"孟遥知仔细打量一眼,有些印象:"是我生辰那日你穿的那件?"沈明珠点点头,沉默了一下,又补充道:"也是成为爷小夫人那一夜我穿的衣裳。"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件事情来。
沈明珠的神色黯淡下去,她语气里有些失落,这次倒学会了直言不讳:"爷当时答允过我,会给我补上个像样的宴席,爷是忘了么?"孟遥知挑眉。
这丫头也学会反击了?看来是洛弦晴的话的的确确刺到了她的心上,沈明珠想给洛弦晴一点教训,也是很容易想明白的。
不知怎么,孟遥知觉得沈明珠现在的样子格外有意思,那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开口跟自己要过什么,现在突然有了想要的东西,孟遥知反而想多享受一会儿这样的感受:"你还记着?"沈明珠看一眼孟遥知,他勾着嘴角,怎么看都是一脸的坏笑。
有求于人,得服软。
沈明珠深吸口气,走到一旁给孟遥知倒了一杯热茶来:"爷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她就是要这个宴席,从前觉得没有必要,如今想给洛弦晴些颜色瞧瞧,偏要让雪伶院也热热闹闹一回!孟遥知知道沈明珠的心思,补办一回宴席也废不了什么事,她既然想办…他伸手接过沈明珠的热茶,喝了一口,轻笑道:"你想办,就办吧,只是不能穿正红色,除此外,衣裳料子随你挑,让老张跟着你去,不必花你自己的钱。"言下之意,便是给沈明珠开了金库的门,随便她怎么高兴怎么用办事了。
沈明珠原本想着孟遥知能答应便好,没想过还要这许多的要求。
孟遥知突然这般说,便是已经懂了她的心思,还要帮着她叫洛弦晴难堪。
这么久以来,沈明珠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洛弦晴的地位是没有办法相较的,可就在刚刚,在孟遥知低头喝茶的时候,看见他嘴角宠溺狡黠的笑,沈明珠才恍然觉得,或许…孟遥知已经尽可能的对她好了。
她不是铁石心肠,她知道自己是爱慕孟遥知的,也庆幸现如今这样的爱慕埋在心底,总算不再是苦涩的滋味。
一点点的甜就好,就足够支撑她拼尽全力抗衡。"爷最近忙得很,我熬了碗参汤补气的,爷喝了吧。"沈明珠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宝露端着个小瓷炉上来,沈明珠赶紧上前接过来,揭开盖子用勺子舀出一碗来递给孟遥知。"大人,这是小夫人下午亲自熬的呢。"宝露看一眼沈明珠,见她没有要说的打算,干脆自己替她讲出来,明明就花了心思在里边,不告诉孟遥知怎么行。
沈明珠嗔宝露一眼。
惹得宝露直笑。
她亲手熬的?她还会熬这个?孟遥知接过来,看上去倒是品相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看一眼沈明珠,舀起一勺吹冷了喝下去。
大概是因为原本对这碗参汤的期待就不太高,所以喝到味道还不错的时候,才会显得更加惊喜。
孟遥知轻飘飘夸一句:"还不错。"心里像是花苞刹那盛放了一样,参汤的暖气一直暖到心底里。
这大概也是沈明珠第一次主动留下孟遥知,夜里风大,屋子里却像春天一样暖和,她握笔握不太稳了,便由孟遥知帮她摘抄前几日看见后很喜欢的几句诗词。
沈明珠拿起剪子将烛线剪掉一节,光更亮些。
孟遥知安安静静的写字,烛光照耀下,他的眉眼看上去柔和不少,没了白日里的几分肃杀凌厉。
沈明珠撑着脸看他,这样惬意闲暇的时光,叫她恍惚想起寻常人家的恩爱夫妻来。
短暂的温暖拥有让她迷离。
就今晚这一次,就这一次,让她放肆一回,不加掩饰自己感情的放肆一回就好。
不去想孟遥知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她,也不去计较他们之间是何种身份。
至少在今晚,孟遥知只是她的丈夫。
感受到沈明珠灼热的目光,孟遥知微微抬起头,对视一眼,就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了。
他放下笔,站起身来,径直把沈明珠抱起来。
沈明珠惊呼一声,脸色有些微红,她指向桌上写了一半的诗词,娇声道:"爷可是答应了我的…"孟遥知把她扔到床榻上,顺手扯过一旁的被子,低声魅惑的笑起来:"答应你什么?"沈明珠脸红得不行,她偏过头,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孟遥知太好看了而已。
孟遥知低声笑笑,靠近她的脖颈,轻触上去。
只剩春宵帐暖,分外动人。
047、
孟遥知说话算话,选了个吉日,鞭炮齐响的热闹了起来。
她的宴席不需要办得太宏大,来的人也不多,洛弦晴作为主母,不能质疑孟遥知的决定,只能大方笑着迎接宾客,扮演好女主人的角色。
沈明珠选的是最贴近正红色的料子,雪伶院装扮得特别红火,比新年的时候还好看些。
沈明珠没有去席间,她没有繁重的仪式要举行,早间的时候已经和宾客们打过招呼了,剩下的一切自有洛弦晴会打理。
院子里的树抽了新芽,算是添了点绿色,沈明珠盯着看了好半天,直到德庆小跑着进来,到她身边福身行礼笑着道:"小夫人,福饼来了,大人说让你先吃些东西下去,别饿着。"沈明珠对他笑笑,伸手掰下一角放进嘴里,软糯糯的。
入口即化,很甜,很好吃。"恭喜小夫人。"德庆嘴里说着吉利话,给宝露眨了眨眼睛,宝露便端着茶递过来。
沈明珠听见外面的动静声小了些:"爷呢?"德庆笑意僵了一下,怕惹沈明珠不愉快,又怕沈明珠追问,便缓缓道:"爷晚些时候过来。"沈明珠会意,看来是有事先走了。
孟遥知走了,外头的宾客只怕也大多离席。
这个月来,边疆的事情没有得到任何的解决,反而越来越发酵,孟遥知忙,她能够理解。
其实她并不是要这个表面功夫给外头人看的,她就是想给洛弦晴添堵,叫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任人践踏的软柿子。
洛家和沈家的仇,总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洛家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踩着沈家淋漓的鲜血得到的,全都得还给沈家,一样不落的。
她只是微微点头,随后又接着看向远方出神。
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来。
德庆松了口气,把福饼递给品绿后,退出了雪伶院。
今天是她和孟遥知的好日子,虽然迟了大半年,但总归还是办了,洛弦晴没来刁难,大概是孟遥知警告过的缘故,送走宾客后还差人把该给她的贺礼都送来。
沈明珠不感兴趣,宝露和品绿一个一个清点着念给她听,念到林景清的时候,沈明珠稍微有些反应,开口道:"给我看看。"宝露把锦盒递给沈明珠,是紫金色的花纹,好看的很。
沈明珠打开锦盒,里边放着把精细打磨的小刀,刀把上挂着线,是个配饰,从前很多武家小姐爱佩戴,大梁不打仗以后,这样的风气就渐渐淡了。
她拔开来看,刀是开了刃的,在阳光下反着光。
宝露惊了一下。
轻声道:"林大人怎么送这个东西…奴婢替小夫人收起来吧。""不用,去忙你们的吧。"沈明珠摇摇头,把小刀收好,仔细的挂在腰上,随后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我去送送客人。"她倒是没猜错,林景清的马车还在府门外不远,他站在马车边,抱着手一脸肃然。
瞧见沈明珠过来,他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些,眼神里却已经没了上一次见她的时候那种轻松。
他清瘦不少,下巴上的胡子渣也没有好好处理。
这样看倒是成熟许多,只是眼前这样深沉老练的林景清,叫沈明珠觉得陌生。
她好像还沉浸在林景清给她营造的'年少梦境'里。
突然发现梦醒了,梦里的少年成长了,反而适应不过来。"你最近很忙么?"沈明珠开口问一句,视线下移,看见林景清腰间佩戴的长剑。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佩剑了?林景清点头,也看见沈明珠戴上了他送的小刀,欣慰的笑笑:"这小刀你佩着正好,希望能有帮到你的一天。"这东西其实是林景清的父亲让林景清送给沈明珠的,林景清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饰物,他父亲并没有告诉他,这饰品,原本就该是沈明珠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先帝还在的时候,沈山海便是先帝手下有名的武官。
西部平定后,才退下来做了个闲散太尉,时日久了,也就少有人还记得当年沈家也是个武家,再到后来被贬斥扬州,便彻底没人提起了。
原本这是当年他父亲准备送给沈明珠七岁生辰的贺礼。
一直没有机会给她,今日林景清既然去参加她的宴席,便让林景清送过去,也算是了却了十几年来自己的一桩心愿。"又在说什么胡话?"沈明珠皱眉,她靠近林景清一些,抬了抬下巴,"前段时间京城里针对孟遥知的那些谣言跟你有没有关系?"林景清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那便是默认了。
沈明珠气结,伸手拧了林景清一下:"不是说好了不做傻事么?你当真以为孟遥知查不出来?他会轻易放过你么?"林景清依旧沉默,由着沈明珠发泄后,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不会追究了。"说罢,又补充道:"刚刚是皇上急召,孟遥知才匆忙离席入宫,边疆的事情似乎有些闹大了,不像是什么野蛮小国,这些人很有策略,不断的埋伏袭击,派出去搜寻的队伍也没有一支回来的。"林景清没有再说下去,之前那些流言纷纷的确是他和他组织起来的精兵队伍干的事情。
孟遥知的确很精明,但是想要只手遮天,还远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容易,旧贵族势力百年的积累,也不是短短十来年就能够彻底土崩瓦解的。
最开始建立这支精兵队伍,是因为得知了孟遥知想要谋篡皇位,想要组织他登基而成立,而那天在酒楼被沈明珠看见,正是这个组织队伍成立的第一天。
边疆那会儿刚刚动荡,每个人都以为是件很快可以平息的小事,林景清他们也正是想借着这个事情打压一些孟府的气焰,掀起民间的舆论风波来。
而等到小皇帝派兵镇压下边疆的时候后,再顺水推舟,歌颂一下皇室的丰功伟绩,只要百姓归心,孟遥知想要改朝换代就没有那么容易。
如今却发现边疆的失态愈发严重,孟遥知对于登基的计划似乎也搁浅下来。
流言方面林景清他们也控制下来。
今天小皇帝急召了孟遥知,肯定很快就能够知道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家仇,国恨。
或许今天就要有一个选择。"怎么会这样…"沈明珠喃喃一句,从她对这个世界有记忆开始,战争就已经是父亲母亲口中的故事了。
如今切切实实听到林景清说就发生在遥远的边疆,沈明珠依旧觉得太不真实。
林景清见她也发愁,轻笑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瞎担心什么,保家卫国是儿郎要做的事情,你好好呆在孟府里边就是了,就算有战事,也会很快就结束的。"虽然林景清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跟沈明珠说这样的话,沈明珠依旧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担忧。
不同于沈明珠的无知,对于边疆的战士素质情况,林景清是一清二楚的。
大梁已经度过了太久的安逸生活了,这个时候战事烽烟起,若对方实力不弱,他们真的有战胜的可能么?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敢告诉百姓们实情。
与民间的亢奋热议比起来,朝堂上尽是一片惨淡之色。
今天才参加这个宴席,亲眼看见沈明珠安好,他也算安心。
她今日穿着明艳的红裙,俏丽的模样林景清记在心里。
她也晓得要争取了,是好事,至少在她有能力脱离孟遥知控制之前,自保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很庆幸,沈明珠已经懂得照顾自己。
两人在这里站了半天,实在也惹人注目,林景清抬头看见宝露正站在府门口往这边张望,对沈明珠点了点头:"快回去吧。"沈明珠深深看他一眼,总觉得林景清有好多的事情都瞒着她。
可她又不敢问,怕自己问了,也帮不上一点忙。
她垂下眼帘。
很快又抬起头来,对林景清笑笑:"你先上车,我送你。"林景清立马挑眉反驳:"还有你送我的道理?行了,快回去吧,你屋里那丫头该等急了。"沈明珠顺着林景清的视线回头看一眼,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走了一半,又回头看他。
林景清抬手朝她挥挥,咧嘴一笑。
沈明珠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回孟府,宝露伸手搀扶她,一块儿进了府中。
林景清盯着沈明珠的背影,满眼落寞,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天上飞过的鸟儿叽渣叫着,并不刺耳。
良久,他才收回视线,上了马车离开。
进了府沈明珠就一直觉得心跳乱得很,还带着些刺痛,实在也没有用膳的胃口,便推脱说等着孟遥知晚上回来了再吃。
随后便到床上躺着小憩,迷迷糊糊睡到傍晚时分,感觉到有人拉扯身上的被子,沈明珠睁开眼睛,果然是孟遥知过来了。
她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坐起身来看着他:"爷回来了。""嗯。"孟遥知应一句,外边桌子上饭菜已经上齐了,他拉着沈明珠一块儿用膳,见她吃了些东西下去后,才道,"今天本该好好热闹一番,宫里有事,回来得也晚了。"沈明珠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轻声回话:"爷的事情要紧,不过是补办的宴席罢了,能办就已经很好了。"孟遥知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边疆的事情上有些棘手,接下来一段时间怕顾不上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德庆让他来找我,明白么?"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别担心会受洛弦晴的气么?沈明珠垂下眼帘,小声的说了句是。
今天他留下陪她,温柔抱着她睡过去,沈明珠却没有困意,盯着床边的蜡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