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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当成'交易商品'的沈明珠和作为牺牲品的木戈，都只是孟遥知要得到那块玉佩的垫脚石罢了。

  这也足以解释，为什么木戈死了，而沈明珠还活着。

  因为玉佩只有一半。

  想清楚这一点的姚祈，更愿意把自己的推理告诉沈明珠，在他看来，沈明珠是可信的，即便他要对付的是孟遥知，而沈明珠要对付的是洛家，但沈明珠绝不可能是孟遥知的爪牙。

  相反，沈明珠会成为他们的利刃，给予最沉痛的反击。"爷当年有查到沈家灭门的事情是因为洛府密奏先帝的缘故，当年提交上去的所谓沈家勾结奸佞，贿乱朝纲的证据，没有人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孟遥知和洛府的关系，早在沈家被贬斥之前，就已经很亲密了。"姚祈开口，他是怎么查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家的事，孟遥知极有可能是知情的，"或许，孟府也牵涉其中。"除了林景清。

  姚祈是第二个提到沈家的事或许和孟遥知有关的人，沈明珠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沉声道："不会，不会是他。"姚祈楞了一下，在沈明珠眼里看出些别的东西来："就算孟府没有参与，多半也是知情的。"沈明珠顿下脚步，看向姚祈："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木大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们查清楚的。"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

  姚祈的话和林景清的话重叠在一起，在沈明珠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她记得孟遥知坦然的眼神，她相信孟遥知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骗她。

  如果孟遥知真的参与其中，知道自己还活着，应该是要杀了自己才对，他不会如此厚待毫无价值的自己。

  所以沈明珠相信他，也只有在孟遥知的身边，洛府的人才会束手无策，她才能够壮大自己去反击。

  一路上沈明珠到底听到不少讨论边疆事情的话题，说什么的都有，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被无聊的市民们发酵放大，反而像是战事已经打起来似得。

  沈明珠听了会儿便回了府，她方才站在门外角落已经把小药丸吃下去了，随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瓷瓶埋下去，擦干净手后才往雪伶院走。

  她还在想着姚祈的话，下意识抬手握住了被衣领盖住的玉佩。

  也有可能，孟遥知留下她，是为了这半块玉佩。"站住！"正想着，突然有人喊住她。

  沈明珠侧过脸看过去，洛弦晴挺着肚子正站在那里。

  一脸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沈明珠深吸一口气，虽然厌烦，但还是得体的给她福身行礼："奴婢给夫人请安。"洛弦晴却直接伸手捏住了沈明珠的下巴，迫使她站直身子看向自己："沈明珠，你这个姓可真是有意思。"沈明珠没反应过来，洛弦晴紧接着下一句话便到了耳边："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贬斥到扬州，又结党营私灭了满门的沈山海的女儿啊。"沈明珠猛地瞪大眼睛，这是她埋在心底最敏感最痛的伤，被洛家的女儿这样轻蔑的说出来，沈明珠眼中的恨意抑制不住，像是要活吞了洛弦晴一般。

  洛弦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更加凶狠的瞪回去："你倒是命大逃出来了，我瞧你是催命的鬼，那么多人烧死在府邸里，你一个人独活，不会做噩梦么？"沈明珠伸手把洛弦晴的手推开，往后退了一步："杀人的畜生都不做噩梦，我为什么要做噩梦？！"洛弦晴冷森森的笑起来："你骂谁是畜生？！"

  "夫人急什么。"沈明珠面无表情，看上去更让人慎得慌。"难不成是洛大人背后操刀，白白害了那么多人性命么？"洛弦晴不可一世的笑起来，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实话告诉你吧，沈家灭门，的确是我父亲替先帝解忧而做的大好事，你们沈家结党营私妄图谋取先帝的江山，自然是千刀万剐都不可惜，我父亲对先帝忠贞，才拔出了你家这么大的一颗毒瘤，而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真是笑话。"的确是我父亲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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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句话从洛弦晴嘴里明明白白说出来，沈明珠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只有这样的痛觉，才能让她保持着该有的理智。"洛府？就凭洛恒丰？！"沈明珠故意激洛弦晴的话，她要确定，这件事情是否还有别的人牵涉其中。

  洛弦晴上前猛地在沈明珠脸上抽一巴掌："我父亲的名讳也是你这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可以直呼的么？沈明珠我告诉你，你们沈家那点破能耐，我父亲一个人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不过是一封密函的功夫，并不费劲。"沈明珠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她却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林景清和姚祈的话，都只是猜测孟遥知有可能牵涉其中，如今洛弦晴亲口承认，沈家的事是洛恒丰一手操办完成的。

  她反而松了口气，没有孟遥知参与，实在是太好了。"夫人说完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沈明珠抬起头挺直了背脊，她目视洛弦晴，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以前，她觉得洛弦晴虽然娇蛮，但不失天真可爱，如今这样恶毒羞辱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沈明珠已经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走？我让你走了么？"洛弦晴冷声笑着，原来把一个讨厌的人彻底的踩到尘埃里，会是这般愉悦的感觉，"你敢公然顶撞我，我便罚你在这里跪着，一直跪到晚膳的时候。"沈明珠平静的目视于她，镇定又冷清的回话："爷说了，今晚会到雪伶院用膳，想来夫人也不想让爷看见奴婢膝盖青紫，脸颊红肿的样子吧？"孟遥知要去她那里？洛弦晴侧过头看向怜儿："我怎么不知道？"怜儿哪会想到洛弦晴和洛夫人说完话之后会特地来这般难为沈明珠："奴婢本想等着老夫人走了再说的，可夫人非要出来，所以…"洛弦晴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自己罚了她，孟遥知定然又要心疼了，她再装可怜狐媚一番，显得她多恶毒似得。

  洛弦晴瞪一眼沈明珠，翻了个白眼："下去吧。""奴婢告退。"沈明珠福身，转身朝雪伶院走去。

  进了院子，宝露一眼就瞧见沈明珠脸上的红色手印，她还没问，沈明珠便道："替我梳洗一下，我要穿那件石榴红的长裙。"被沈明珠抢先说了话，宝露跟着沈明珠进屋，一脸疑惑的替她梳妆。

  她精心打扮，铜镜里这张美丽的脸，从此以后要成为她的武器。

  沈明珠看了会儿镜中的自己，好半天，她回过神来，对着宝露柔情娇媚的笑起来："好看么？"

  046、

  宝露看得愣住，她从来没见沈明珠这样笑过。

  笑容甜美，却好像变得不像她了。"好看。"宝露连连点头，明明应该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她却眼眶发酸，"夫人她…"沈明珠轻轻笑着，打断宝露的话："已经不要紧了。"全都不要紧了。

  宝露望着沈明珠的眼睛，好半天，才应声下来，伸手扶着沈明珠朝外走去。

  洛弦晴回到房间里以后，并没有因为嘲弄【创建和谐家园】了沈明珠而感到愉悦，沈明珠这样不堪的身份，她不信孟遥知不知道。

  即便这样，孟遥知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为什么？沈明珠无法给孟遥知带来任何的价值和荣耀，她只会让孟府蒙羞而已，她到底哪里值得孟遥知这样袒护着？她实在是不明白，也嫉妒得发狂。

  堂堂洛家嫡亲的小姐，居然会去嫉妒一个满门抄斩逃出，有幸被赦免了的奴才，说出去只怕都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她躺在软椅上生闷气，一言不发，怜儿不敢上前招惹，自从嫁到孟府以后，洛弦晴的性情一天天变得暴躁起来。

  从前在府上的时候，她还总是和自己说笑打趣，如今…怜儿叹口气，到小厨房端来她每日都要吃的燕窝羹，今天的燕窝看上去品相格外好，她递给洛弦晴，笑道："小姐别和她置气，大人素日里才去她那里几回？要不是小姐有了身孕不能伺候，谁还记着有她这么个人呢？"换了平日里，洛弦晴或许会因为这话心情好些，可今日就是心里堵得慌，接过怜儿手中的碗，慢慢吃起来。

  燕窝才吃了半碗，门突然被打开了，洛弦晴有些疑惑的抬头去看，却见进来的人是孟遥知。

  怜儿欣喜的笑起来，看向洛弦晴。

  他不是要去沈明珠那里用膳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洛弦晴狐疑，但还是止不住的有点高兴，她放下碗准备起身行礼，孟遥知却冷声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出去，把门关上。"怜儿被孟遥知的语调冻的抖了一下，他脸色很不好，叫人害怕。

  不过怜儿不敢违背孟遥知的话。

  她拿起桌子上的碗，满脸担心的又看了一眼，才退出去将门关上。

  洛弦晴被孟遥知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底一阵阵的发怵，她…也没做什么事情啊。"爷？"洛弦晴轻唤他一声，小心翼翼上前想去拉孟遥知的手，"坐下说话吧。"她离得很近，孟遥知突然抬起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抵在旁边的柱子上。

  脖子被掐住，洛弦晴喘不上气，剧烈的挣扎起来，孟遥知这般冷漠的看着她，直到洛弦晴力竭，脸色憋红到不正常，孟遥知才松开了手。

  洛弦晴呼吸到空气，近乎贪婪的喘气，剧烈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刚刚那一瞬间，孟遥知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洛弦晴感受得到。

  她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死亡如今贴切的骤然降临时，洛弦晴才知道自己原来这般的害怕。

  她的瞳孔还在颤抖，不敢直起身子来，孟遥知把她拽起来，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感觉怎么样？"洛弦晴说不出话。

  只是这般看着她，眼泪疯狂往下掉，连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都问不出口。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孟遥知的眼神那么冷，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孟遥知也希望洛弦晴这辈子都不必见识他这样冷酷绝情的一面，现在这些惩罚，都是她自己找的。

  一进府，跟在洛弦晴身边监视她的人便来回禀了他，把方才她对沈明珠的所作所为复述了一遍。

  本以为洛弦晴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这般让他恼火，若不是理智克制住了自己，孟遥知真的想了解了这个可能会坏事的女人。"让你的婢女出去关上门，是还想给你留着主母的脸面，洛弦晴，沈家灭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孟遥知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的问道。

  洛弦晴还没有缓过神来，孟遥知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说！"

  "我…我只知道当初是我爹密函先帝，为了先帝的江山除害…"洛弦晴崩溃的哭出声，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不就是借由此事嘲弄了沈明珠两句么？就为了这个，孟遥知便动了如此怒火？孟遥知眯了眯眼睛，好半天才松开了手。

  看来洛弦晴并不知道自己才是指使他父亲去密告沈家的幕后推手。

  在边疆事情尚不明朗的情况下闹这么一出，孟遥知已经很不爽了，好在洛弦晴知晓的不多，他方才满腔的怒火，此时已经消了大半。

  沈明珠把矛头都指向洛家也好，就让她这么以为也好，明明知道就算沈明珠晓得孟府参与其中也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孟遥知的心依旧短暂的被刺痛了。

  他方才竟然有些害怕。

  说不清楚的，不希望沈明珠知道而已。

  他…竟然不想她恨自己。

  她如果知道实情，按照她那个固执性子，定然会不要命的逃离自己。

  如今边疆的事情尚且还没有定论，孟遥知腾不出手来料理府里的琐事。

  登基的事情也因为边疆动荡，朝野不安而搁置下来。

  他要的是富饶和平的大梁疆土，他要的是自己去做改朝换代的新皇，如今突然冒出来的边疆小国，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只要尽快平息了边疆的事情，待到他登基之后，今生今世，哪怕她恨他也好，天下之大皆是王土，她能逃到哪里去？欠沈家的，欠她的，下辈子再说吧。

  孟遥知松开洛弦晴，没有伸手拽她，任由她双腿发软，跪坐到地上。"死过一次的滋味，不好受吧。"孟遥知幽幽开口，最后警告洛弦晴一次，"今天说的话，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洛弦晴坐在地上，她不甘心，她抬起头来，歇斯底里的询问："爷究竟要护着她到什么程度？她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奴才，能对我如何，能对我爹如何，又能对洛府如何？！我不过是说句实话，叫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进了孟府便能放肆罢了。"孟遥知看着她，好一会儿，缓缓蹲下身来："她的身份？她是我的人，这就是她的身份，我没让她死，她就得活着，明白么？"洛弦晴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我说了，今天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今天发生的事，我也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不管你娘了解多少，又是怎么跟你说的，往后管好你自己。"孟遥知伸出手，给洛弦晴擦去眼下的泪痕，他的动作温柔，说话的话却像是冰凉的刀子，"我能扶持洛府，也能摧毁洛府，听明白了么？"这件事他会堵上洛恒丰和洛夫人的嘴，他不想再听见有任何人提起。

  洛弦晴没想过孟遥知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嫁过来这么久也有了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孟遥知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爱怜的。

  如今…洛弦晴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都是因为沈明珠的存在，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孟遥知的警告犹在耳边，门再次被打开，怜儿进来慌手慌脚的把洛弦晴扶起来坐下，她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见洛弦晴脸色苍白，眼眶红肿。

  坐了会儿，洛弦晴突然皱眉捂住了肚子，她慌了神。

  尖叫一声："怜儿！肚子…我肚子好疼！"怜儿也吓坏了，朝着外边大喊请大夫，她给洛弦晴找来软枕让她靠好，声音颤抖的安抚洛弦晴："小姐，你放松些，已经去请大夫了，大夫很快就到，没事的，一定没事的。"阵痛感不算太过于剧烈，洛弦晴心里害怕，拽紧了怜儿的手，怜儿想去把刚出玥宜院的孟遥知请回来。

  被洛弦晴拉住。

  她摇头，忍痛道："不要走。"好在大夫来得快，给洛弦晴把脉后施针，一柱香的功夫后，洛弦晴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大夫细声叮嘱："夫人如今的月份虽然已经稳了，但是一定要保持心情的愉悦，切莫有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草民开的安胎药，也请夫人按时喝下去才好。"孩子没事，怜儿大松一口气，把大夫的话记下，亲自送大夫出去。

  洛弦晴躺在软椅上，神色有些飘忽不定。

  怜儿一回来，她便拽紧了怜儿的手，惶恐不安的问道："你说，爷心里是不是有沈氏那个【创建和谐家园】？你说，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如沈氏？身家，样貌，品行，我皆是京城里小姐里面出类拔萃的那一个，沈氏究竟用了什么狐媚术勾了爷的魂？！"怜儿被洛弦晴掐得生疼，但是不敢抽回手，只能耐下性子哄道："小姐也说了，沈氏惯会用些狐媚子手段，要不怎么说男人都爱风月之地呢，她定是使了下作手段，小姐又如何学得来呢？"洛弦晴松开手，是了，一定是她用了【创建和谐家园】坯子的魅惑手段，才把孟遥知迷了心窍。

  且看她得意一时吧。

  洛弦晴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总有一天，孟遥知会知道，究竟谁才是那个能助他稳固地位的人。

  孟遥知出了玥宜院，特地在雪伶院的院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刚走了几步，德庆便慌慌张张的跑来说洛弦晴像是动了胎气，已经去请大夫了，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眼。

  这事儿一下子就在府里传开了，夫人刚为难了小夫人，孟遥知便去了玥宜院里，偏偏孟遥知一走，洛弦晴就气得动了胎气，想来定是孟遥知给小夫人出头去了。

  府里下人等着看热闹，孟遥知看一眼德庆，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冷漠，德庆瞧一眼便会了意，弯着腰退下去了。

  他心里犯嘀咕，这位主母身家显赫又有了身孕，这么久以来孟遥知一直疼爱着，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孟遥知态度转变那么明显？莫非真是为了雪伶院的那位小夫人？也不应该啊，之前小夫人被夫人打成那个样子，也没见孟遥知动过火气。

  德庆想不明白，府里的下人们瞧见德庆从雪伶院出来，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想要问出些东西来，若是换了平日里，德庆免不得要说两句，可是想起刚才孟遥知的那个眼神，德庆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些声音甚是刺耳，沉下脸来厉声道："主子们的事情，不许在府里瞎议论！要是被大人或者夫人听见了，小心你们的脑袋！"德庆少有这般严肃说话的时候，下人们的声音一下就熄了，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大概也明白过来这件事情有些水深，便都附和说不敢再提，纷纷散去。

  孟遥知一进雪伶院，便瞧见躺在院子里小憩的沈明珠。

  她侧着身子，厚重的大氅盖在身上，落了一角在地上，露出她明艳的红裙。

  孟遥知停下脚步，眼底装满了她安静地睡颜。

  宝露刚把屋子里烧的暖洋洋的，抱着小金炉出来便看见孟遥知正站在远处看着沈明珠出神。

  她犹豫再三，悄声走到孟遥知面前，没有出声，只是福身，把手上的小金炉递给了孟遥知。

  孟遥知看一眼宝露，宝露对他点点头后退到一旁，小金炉在孟遥知的手里显得更加的娇小，但是温暖的感觉顺着手心遍布全身，倒是很舒服。

  不在屋里睡，偏要躺在院子里。

  孟遥知慢慢走到沈明珠身边。

  稍微牵起一角大氅，准备把小金炉放进去，沈明珠睡得不安稳，这样轻的动静也被惊醒了。

  她的睫毛颤了颤，悠然睁开眼，明媚的眸子一下闯进孟遥知的眼帘，他的心跳乱了一拍，觉得今日的沈明珠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不怕冷？"孟遥知眯眯眼，掩盖住方才一秒的触动。

  沈明珠突然对着他笑起来，柔媚得像是太阳："爷来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对他笑过，孟遥知也从来都不知道，沈明珠弯着眼帘笑起来会那么好看。

  他下意识的点点头，见沈明珠坐起身来，还微微皱眉，把大氅拿起来给她披上："虽然要入春了，但寒风回潮，最容易病倒，自己也不晓得注意些。"沈明珠还是笑，这次没再说谢谢，而是自然的握住了孟遥知的手，牵着他往里走，扭头对宝露吩咐道："爷来了便用膳吧。"宝露看着沈明珠的举动，以为她是终于想明白了，心下欣慰，点头应下。

  两人进屋坐下，宝露和品绿领着丫鬟们上菜，桌子上摆的大多是孟遥知爱吃的菜，沈明珠亲自给他夹一筷子道："爷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孟遥知盯着她看，垂下眼帘把盘子里的菜吃下去，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