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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沉玉沈明珠木戈-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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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想到自己到京城来居然会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一开始他也不敢确定,毕竟五年过去了,沈明珠成熟了不少,但是一个人再怎么变,她脸上的容貌特征都不会改变得太过。

      这几天她每天带着像是婢女的人在街上走,郑泽华一路跟随,每一天,不停地在确认究竟是不是她。

      他知道自己应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告诉她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可是…如今她看上去过得很好,自己虽然不晓得为什么沈家灭门后她会出现在京城,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面貌…郑泽华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五年来的空白,更不知道要怎么让她接受如今这个支离破碎的自己。

      今天本来鼓足了勇气要叫住她,莫名就被人扔到了这里,手臂上的伤很疼,可沈明珠看他的那种陌生眼神,更让他疼。"华哥哥,他已经走了。"五年前,郑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如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说自己是郑泽华,是她儿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沈明珠不信,她盯着眼前的人,不信:"你撒谎,谁派你来的?!"郑泽华低下头,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来个已经褪色起毛的穗子来。"这是你初到扬州的那一年,感谢我救了你院子里的猫,送给我的。"郑泽华颤抖着伸出手,把东西往沈明珠那边递过去,想让她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这穗子沈明珠认得,本来是她挂在自家猫脖子上的,她亲手编出来的东西。

      猫卡在树上,慌乱间勾断了绳子,她便说送给他当作是感谢。

      他一直记着。

      也一直带着。

      眼前这个人完全和她记忆里的郑泽华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他太过于平庸了,丢在人群里,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这么多年,他们都发生了太多事情,沈明珠有无数的话要问他,可是话到了嘴边,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明明是最熟悉亲密的人,分开久了,竟然也没了话说。

      姚祈瞧着眼前这出大戏,有些不耐的皱眉:"认得?"沈明珠眨眨眼,把发酸的眼泪憋回去,她点点头,沉声道:"是真的,他…不是被人派来监视我,他是来寻找我的。"姚祈皱眉,闹了半天是个乌龙?"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流夕不信。

      她夺过姚祈手上的小刀,眨眼便到了郑泽华的眼前,她举起刀朝郑泽华心口刺过去,郑泽华没躲也没反击,小刀抵在他心口处停下,流夕盯着郑泽华的眼睛看了半响,猛地松了手后退一步,嗤了一声:"赶紧滚出去!"说罢转身把小刀还给姚祈,一脸抓住了沈明珠把柄的样子般轻笑起来,看向沈明珠:"管好你老相好的嘴,泄露了秘密,咱们谁都别活。"

      044、

      消失五年的爱人突然出现。

      你会怎么想?沈明珠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感受,她只感受到了寒意和空白。

      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太多太多问题问不出口,留给他们两人的只剩下无尽的沉默。"你…还好吗?"郑泽华先开了口,这处僻静的街边小店没有客人,也不会有人认识他们。

      沈明珠点点头:"好。"也不好。

      明明以前很容易说出口的话,现在竟然也变成了伪装的笑意,可能是因为从心底里知道,他们再不是扬州城无忧无虑,山盟海誓的少年少女了吧。

      她回答了,郑泽华反而不知道继续问什么,她当然过得好,穿戴皆是上品,哪里像他,活脱脱一个乡野农夫的打扮。

      无穷无尽的沉默,空气里只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沈明珠稍微侧过一些身子面对郑泽华,深吸一口气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到京城来?"还是问出口了,就算答案是无法接受的,沈明珠依旧还是想要知道。

      郑泽华张了张嘴,看着沈明珠的眼睛。

      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好在话到了嘴边一下回过神来,这些事情不能告诉沈明珠,太危险了。"这五年的事太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到京城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来之前我先去了扬州找你,他们说…沈家灭门了,我还以为你也…"郑泽华德声音渐渐小下去,提起沈明珠心中的伤疤,他对自己有些懊恼。

      安慰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也体会过…至亲之人就这般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伤痛只能被掩埋,是无法痊愈的。

      沈明珠垂下眼帘,因为郑泽华说先去扬州找了她而眼眶湿润。

      他有他的难言之隐,他有他的要紧事情。

      而她也已经嫁为人妇,不知如何言说,眼眶早就已经酸涩,奇怪的人,明明面前坐着的是以前亲密到可以肆意哭笑的人,如今却只能浅笑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出来太久,要回去了。"郑泽华有些错愕,随后也跟着她站起来。

      手足无措的想去拉她,却又不敢。"那…"沈明珠艰难的开口,她不能让孟遥知晓得郑泽华的存在,他若是知道自己曾经和另一个男人私定了终身,会不会对郑泽华出手?会不会剥夺自己的自由?她不知道,她只能逃,"我先走了。"她要报仇,她不能失去孟遥知的支持。Y.B独家整理

      而她心里的那个情郎,早在那夜的暴雨冲刷里,死去了。

      郑泽华看着沈明珠离去的背影,他不敢伸手拉住她,也没有资格伸手拉住她,在她最艰难痛苦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他来迟了,郑泽华知道,眼前的这个沈明珠,已经失去了曾经的纯真,她的眼神里藏了太多太多的悲痛。

      他如今的身份,连保全自己就已经用尽了全力,扎图勒的警告萦绕在耳边,他有什么资格拉住她?把她也带到西部国的深渊里去吗?郑泽华握紧手中已经旧到褪色的穗子。

      足够了,明明知道她还活着就足够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贪心的想,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坦白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无法再拥有,便尽全力守护,也算是有始有终。

      沈明珠一路仓皇,她怕郑泽华追上来,幸好的是,他并没有。

      进了雪伶院后,宝露上前来搀扶她,沈明珠像是受了惊吓,往旁边躲了躲,她抬头看这屋顶上的红砖绿瓦,更像是一场梦一般。

      宝露不知道沈明珠这是怎么了,她今天回来得也比往常要晚一些。"小夫人?"宝露出声叫她。

      沈明珠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千锤百炼,足够微笑着面对一切一切的意外了。

      可是生活的痛击从来都不曾吝啬它的狠毒,每一次强撑着站起来,她都以为自己比以前更加强大。

      不是的,她只是拼凑起支离破碎的自己,眼睁睁看着完美表面下的自己再次被摧毁而已。

      宝露吓坏了,她扶着沈明珠进了屋,沈明珠伸手推开宝露,她面色冷清,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水,近乎恳求的开口:"宝露,帮帮我。"宝露心都要碎了,险些跟着沈明珠哭出来,她站在沈明珠身后,连忙道:"小夫人吩咐就好。"沈明珠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就说我病了,我想自己呆着,这段时间,我只想自己呆着,我不想见他。"他?孟遥知么?宝露一下瞪大双眼,上前一步:"小夫人,你到底怎么了?"宝露的话也像是打在沈明珠心上的鼓锤。

      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她就是隐隐觉得,郑家当年的消失如今想起来格外的蹊跷,会不会和以后沈家的灭门也有脱不开的关系?是沈家连累了郑家,使他也成为一个牺牲品,还是郑家捎带着沈家,一同步入深渊中去?郑泽华如今的模样,显然是吃够了苦头,从他粗犷的面容,粗糙的手掌,黝黑的皮肤,沈明珠能想象出一些来。

      郑家消失,一定是没落了。

      郑泽华不像她这么幸运,他没有木戈帮他,没有孟遥知拉他一把,他孤身一人,在五年后突然出现,说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沈明珠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害怕,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她不敢见孟遥知,怕他看见自己的模样,只需要短短一秒就识破她拙劣的演技和伪装。

      身边充满了微笑和陷阱,林景清的警告更像是毒蛇一样勒得沈明珠喘不过气来。

      她需要时间整理,把所有的一切都想清楚,她究竟要什么,除此之外的所有,都必须坚定不移的斩断。

      取舍。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真正抉择的时候,才知道穿心断肠的滋味。

      沈明珠缓过来一口气,她回过神握住宝露的手。

      手心冰凉:"我只是,有些害怕。""是因为夫人么?"宝露想不到别的什么,沈明珠是怕洛弦晴再对她出手么?她是不是在洛弦晴那里听到了什么,才会吓到?沈明珠木讷的坐下,什么都好,不管宝露以为是因为什么都好,她无所谓。

      宝露有些愤然:"夫人再如何,也不能一手遮天了去,奴婢这就去告诉大人!"沈明珠赶紧拽住宝露,一下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宝露却眼神黯淡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一句:"也是,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去跟大人说什么呢?小夫人你别怕,不管你在夫人那里听见了什么,奴婢都会拼死护住小夫人平安的!"沈明珠感激的对她笑笑,宝露是衷心的,可这样的衷心,也是建立在她是孟遥知的小夫人的基础上。

      她什么也不能说,独自扛着,再经历一次毁灭,又重新站起来。

      宝露最终答应下来帮沈明珠瞒着让她能自己呆几天。

      巧的是。

      当夜沈明珠睡不着,翻来覆去恐怕是受了风,第二日宝露见她迟迟没有起来,想起昨日她的模样,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赶紧进来查看,才发现沈明珠额头滚烫,是真的病了。

      这下也不必费心瞒着了,假的变成真的,宝露让品绿赶紧去请大夫,大夫瞧过后开了几服药。

      品绿跟着去抓药前问了一句:"要告诉大人么?"宝露想起沈明珠的话,沉吟一下摇了摇头:"大人忙着,先别说了,咱们守着小夫人就好。"品绿有些错愕,没想到宝露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并没有多问,她也知道孟遥知忙得很,夫人那边有了身孕又是格外的矫情,十次回来有九次都被夫人请走,还不如不来。

      沈明珠烧的迷迷糊糊,苦涩的药灌进嘴里,呛到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稍微清醒了些。

      身上酸痛又乏力,嘴里本来就没什么味道,一大碗药喝下去,像是把那种苦放大了一千倍,心都苦的发疼。

      躺下以后便开始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做梦,她看见扬州城的旧城门,不少挑着担子的人往城里走,自己稚嫩的面容带着好奇,询问母亲为什么要把小孩子放进背篓里。

      她看见护城河上的石桥,少年抱着郊外采来的野花,花瓣上沾着露水,少年的衣角沾染了泥土,还细心的藏起来不想让她看到。

      她看见自己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头上是杨树繁茂的叶子遮盖,阳光摇碎了落在身上,落在怀里懒洋洋睡觉的猫身上,满是惬意。

      母亲摇着扇在对面的石凳上品茶,她轻声唤:"明珠。"声音那么近,那么真实,沈明珠睁开眼,母亲的笑容在阳光里变得模糊,她眼皮有些沉,抬起手触碰阳光,很暖。"明珠,来。"母亲唤她,就像平时每一次呼唤她一样温柔。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沈明珠撑起身子站起来,怀里的猫儿被惊醒,眨眼就不在了。

      她揉揉眼睛,母亲就坐在那里,她轻笑起来,是梦啊。

      要告诉母亲,这个可怕的梦。

      她迈出步子,朝着母亲那边跑去,可是她拼命地跑,却怎么也到不了那里。"明珠。"母亲的声音变得遥远起来。"娘!"沈明珠伸出手,明媚的阳光照在前方人的脸上,突然变成了滚烫的火焰,眼前的一切如同薄纸般付之一炬。"娘!"她崩溃大喊,被热气熏得满身大汗,尖叫一声后突然坐起了身子。

      视线渐渐聚集,沈明珠看见床边正一脸担心神色看着她的宝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泪痕,没有火焰,也没有母亲。

      那才是梦而已。"小夫人,小夫人…"宝露的喊声渐渐清晰,沈明珠看向她,又看向外边的天。

      今天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我…睡了多久?"沈明珠记得自己喝药的时候也是白天。"小夫人忘了?昨晚上进了些清粥,小夫人便睡到了现在。"宝露给沈明珠披上毯子。

      她昨夜…有醒过来吃东西么?不记得了。"爷来过么?"宝露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摇头:"奴婢没有让人告诉大人。

      大人忙着,又要顾全夫人那边,这段时间恐怕不会过来了。"沈明珠闻言,松了口气靠到高枕上,盯着外边的日光出神。

      宝露以为沈明珠是失望了,毕竟…就算嘴上如何说,心里肯定还是希望孟遥知过来的。"快要到春日了吧?"沈明珠突然开口,算起来,已经马上就要到三月了。

      自秋季围猎回来,洛弦晴差不多怀孕四个多月了。

      她如今开始显怀,洛夫人也常常来探望。

      府里上上下下都准备着迎接她这个孩子,对于沈明珠来说,反而是好事。

      这样就没人会注意到她,正是她现在需要的。

      沈明珠一直觉得,有福的人,连怀孕的时机都那么的好。

      洛弦晴是秋末有的身孕,等到十月后孩子落地,正是夏季最凉爽的时候,不冷不热,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月份。

      洛弦晴倒是没再来找沈明珠的麻烦,她一心一意扑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当然也怕随意走动出现什么差池。

      而接下来的几日,诚如宝露所说,孟遥知没有到她这里来,沈明珠退烧之后一直咳嗽着,却还是喜欢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盯着远处出神。

      宝露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光秃秃的枝丫此时还没有冒新芽,实在是丑的很。

      沈明珠沉静了这么些天,被郑泽华扰乱而席卷来的崩溃,像是随着那场高烧也一并褪去了。

      她已经彻底的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那个梦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她知道,她这辈子,她这个人,都没有任何权利再去追求情爱。

      她要把一切都舍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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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记住父亲的话,明珠犹在,沈氏不亡。

      她永远记得被烈火吞噬的每一张脸,她的生,是踩着千人白骨换来的。

      她不敢苟且偷生,她必须百炼成钢。

      宝露每天给她熬止咳的药膳,沈明珠一碗一碗不眨眼的吃下去,倒是成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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