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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好么？沈明珠垂下眼帘，太后也会睡不好么？"都坐吧，不必拘谨。"太后的声音比沈明珠想象的柔和，她倒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看上去是个随性的人。
大家坐下之后，不知是谁开了头开始送贺礼，一下子大殿又热闹起来，宫女太监们每捧一样东西上来，便会有另外的宫女太监上报是哪家的女眷送的，那家的女眷也随之起身恭贺太后生辰。
沈明珠瞧太后强打着精神笑着一一看过，太后很平静，偶尔有几件她喜欢的东西，会拿起来把玩一下，或者有什么稀奇玩意儿，也会让大家一同看看。
像是家族里的大姐的感觉，不像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太后。
沈明珠知道自己这样想很是唐突，但她就是莫名的觉得，太后和她一样孤独，孤独得就算置身万千人的追捧包围里，那种孤独依旧隔着重重人群都能感觉到。
沈明珠的贺礼很快便念过去了，她的祝贺也跟这份礼物一样平平无奇，没有惊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波澜，太后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了一句'好'，再没有其他。
洛弦晴微微侧过脸看向沈明珠，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的玉珊瑚是压轴出场的，一抬上来，大殿里便传来几声惊呼声。
太后也眼前一亮，听闻是孟府夫人洛氏进献的，眼里的光芒又黯淡几分，好像这东西若是出自孟府夫人，就变得不那么惊奇了。
但太后还是给足了洛弦晴面子，称赞有加，并且让就放在她跟前的毯子上大家共赏，为年岁和她的生辰增添色彩。
洛弦晴遥遥一拜，娇声道："臣妇还要谢过太后的赏赐，之前身怀有孕的时候承蒙太后厚爱，一直没来谢恩，太后恕罪。"底下一片小声议论。
洛弦晴不提大家似乎还没有可以去想，她这么一说，有孕的事情也即可成为了所有的焦点。
沈明珠听见离得近的一个小姐问旁边的同伴："孟大人不是先纳的小夫人么？怎么是她先有孕的？那个小夫人是生不出来么？"她的同伴连忙叫她小声些，给她使眼色看向沈明珠："人家到底是正房夫人，别说了！"是啊，到底是正房夫人。
沈明珠没什么，倒是一旁的品绿瞪着那个瞎问话的小姐，把模样记下来，洛弦晴坐下来之后，太后又问了几句，这个话题一直持续了很久才被转移过去。
午膳时间来得比沈明珠想得要快，看来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听她们说话，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
午膳不算特别丰盛，大家都只是随意吃了些。
默契的等待着待会儿的糕点时间，皇上和男人们都要晚膳时间才会过来，漫长的下午时间，说话声音也小了不少，沈明珠瞌睡上来，竟然有些打盹。
宝露赶紧弯下身子，低声道："小夫人，要不要出去走走？"沈明珠本要说不必了，想了想，出外边醒醒神也好，别叫人瞧见了她打盹，实在不好，便点了点头，由宝露扶着悄悄从侧边出去。
殿里人多，没有人注意到沈明珠的离席，冷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沈明珠打了个冷颤，一下子便困意全无。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沈明珠依旧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有时候甚至会奇怪的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可是这样荒诞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她也尝尝会笑自己。
不属于这里，还能属于哪里呢？再没有旁的去处了。
小皇帝毕竟年纪小，不同于先帝，到了年节他也是最开心最兴奋的人，心里又惦记着太后，是以糕点时间才刚刚过，便领着一众大臣们过来了。
沈明珠瞧见走在小皇帝身边的孟遥知，她看见他也朝这边看过来，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可他的视线径直落在了洛弦晴身上，洛弦晴一下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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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不安的心重新归于平静，她…到底在期待什么？这样正式的场合下，他怎么可能拂了洛弦晴的脸面？说到底，沈明珠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人人都知道，她不过是个受宠的小夫人，没有家世背景，没有仰仗依靠，连孩子都怀不上，再受宠，又能怎么样呢？"都要做爹娘的人了，还这般亲昵，真是叫人羡慕。"有人刻意喊了一声，像是故意说出来讨好洛弦晴的话，话音落下，满座都是笑意，洛弦晴羞红了脸，娇嗔的看向孟遥知。
孟遥知不讨厌她这样的小女儿姿态，自然而然的坐到她身边，宛如一对璧人，连太后都说当真是天作之合。
没人在意她的感受，也没人看向她这个方向。
躲在洛弦晴和孟遥知巨大的光环背后，留给她的只有一片黑暗。
忍受漫长和迟缓的疼痛…似乎已经变成她很擅长的一件事情。
疼痛蔓延进心里的速度似乎也随之一同缓慢下来，沈明珠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浅淡笑着。
小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民间晚上有灯会，是如何的繁盛热闹，大臣女眷们都附和说说起夜市灯会来。
太后也被说的兴起，眼瞧着现在时间还早，便吩咐下去准备在宫里各处也张灯结彩猜灯谜，大家也好出去活动活动，不必每年都这么拘束着坐着，实在无聊又乏味。
宫里因为这个事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不管是谁，只要答对了灯谜，便能得赏赐，连品绿也跃跃欲试的样子。
晚膳过后，各种精美夺目的花灯陆陆续续在京城的各个地方挂起来，这样炫彩的夜里，所有人都三三两两分散开来，沈明珠站在挂满灯笼的长廊里，看着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谈，把荣华太平的盛世烘托到了极致。
小皇帝拉着太后也去凑热闹，洛弦晴也刻意拖住孟遥知的脚步，细声跟他撒娇说话。
他没空陪自己，沈明珠反而觉得轻松，她选着人少的地方走，那里也有不少的花灯，没有人去猜的话，实在有些浪费了。
远远地，沈明珠便看见这几天都想寻着机会单独见面的林景清，他身边围着不少的人，似乎被眼前的花灯难住了。
沈明珠朝他那边走过去，品绿拽着宝露上前去瞧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花灯，两个丫头认认真真的解起迷来，大概也是想讨点赏赐给新年积点福气。
沈明珠就站在林景清的身后，好半天，他侧过头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才用余光扫见沈明珠。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歉意笑笑，便走出人群站到她身边来。"你不猜几个么？"他对她笑，丝毫看不出来之前的那种神色来。
沈明珠佩服他心态良好，那日被自己抓个正着，还这么淡然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才不跟林景清拐弯抹角的说话。
素日里已经够累了："你那天什么情况？林景清，你别犯了糊涂，走上结党营私的路了吧？"林景清楞了一下，眼神严肃起来，他拉着沈明珠往旁边走了两步，左右瞧了瞧："你怎么净瞎想，我就是和朋友们聚会说说话，大家都是官家子弟而已，怎么就被你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没良心。"沈明珠将信将疑："聚会？"聚会会有那样充满了决绝恨意的眼神么？林景清显然是想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林景清点头如捣蒜，一脸的正气："当然。""你可别犯糊涂。""你可盼我点好。"来来往往总是有人，沈明珠不好逼问他什么。
盯着林景清的眼睛，他倒是不像会干出这种荒唐事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从林景清嘴里确定他没做混账事，沈明珠心里多多少少要安心些，这个年总算过得有了些欢喜的意味在里边。
见沈明珠不再追问，林景清一下又笑起来，推着她到挂满的灯笼前，沈明珠粗略看一眼，只觉得眼花缭乱得很。"你猜一个啊，好歹领些赏回去，可别就你一个人空着手出去。"林景清冲她眨眼。
孟遥知要陪着洛弦晴，见沈明珠一个人，林景清就已经明了了，他能看出来沈明珠眼底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这丫头怕是对孟遥知动了情了。
林景清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感情这个东西，也不是别人劝就能止住的，他也只能犯浑耍赖，逗沈明珠笑笑了。
宝露和品绿也在一旁起哄，搞得沈明珠没辙，她选了几个简单的答了，灯后的小太监拿出盒桃花脂粉盒递给沈明珠，给她道新年快乐。
林景清一把接过来，塞进沈明珠的手里："挺不错呀，再多猜几个，你喜欢什么奖品？咱们到那边去看看如何？"沈明珠把脂粉盒装起来，连连摇头："不猜了，头有点晕。""怎么回事？"林景清皱眉，想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了烫，举起手的时候想起来这不合规矩，便对一旁的宝露道，"快摸一摸你家小夫人的头，是不是着凉了？"宝露也被林景清的神情吓一跳，伸手去碰沈明珠的手，才想起来小金炉从早上道现在早就已经凉透了，宝露埋怨自己一句："手这么冷，是奴婢疏忽了…"沈明珠朝宝露笑笑："是我没跟你说，不怪你。"说罢，干脆把小金炉举起来给林景清看："怕冷，也没有暖手的了，我想先回去了。"她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宫里举办灯会，好像真是天赐给她的好机会，按照洛弦晴的性子，定然会拉着孟遥知玩到很晚。
非得拿到头奖不可，说不定真的会和孟遥知一块儿在宫里宿一晚，这是沈明珠能想到最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
林景清看一眼沈明珠，眼里的意味有些复杂，不过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沈明珠报之一笑，知道林景清是真的担心她，这份情谊她格外感激珍惜，沈明珠同他告别，转身朝宫外走的时候，反而扭头对宝露道："你去替我告知皇上太后还有爷一声吧。"品绿楞了一下，贴身伺候着沈明珠的一向是宝露才对，她赶紧道："小夫人，还是奴婢吧，让宝露姐姐陪您先回去。"沈明珠摇头："宝露办事稳妥些，在皇上太后那里回话比较合适。"其实是她私心里不想让宝露跟着自己回去，品绿在身边好支开一些，所以找了这么个谁都挑不出问题的托词来。
果然，宝露听沈明珠这么说，也觉得在理，品绿毛毛躁躁的，万一说错了话，吃亏的还是沈明珠，权衡利弊后，便让品绿过来扶住沈明珠，叮嘱她马车还是在偏门外，直接去就好，看着品绿和沈明珠走远，宝露才转身朝着里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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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愈发的冰凉，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虽然知道孟遥知不会回来，但还是心里直打鼓。
她身子有些僵硬，品绿以为是沈明珠冷，饣并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在耳根捂热了包住沈明珠的手，担心关切的开口："小夫人再坚持会儿，马上就到了。"回府的路上能听见民间的灯会更加热闹非凡，把整个街道都照的像是白昼一样，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挤在这里一样，耳边全是一片混乱的人声，连马车走起来都缓慢得很。
灯会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截路断断续续的走了许久，马车夫不听吆喝着人流让路，但是收效甚微。
品绿也急得不行，但是没有办法。
一直到进了孟府，品绿才松了口气，往雪伶院走的时候，品绿才想起因为今日主子们都要进府，所以府里的下人们也都被准许上街过节去了，府里边冷冷清清的，沈明珠又心安几分。
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沈明珠特意说想要洗个热水澡，品绿帮沈明珠烧上炭火，泡上热茶后便去了，院子里没人帮忙，品绿一个人烧水的话要费不少的时间，对于沈明珠来说，这些时间弥足珍贵，争分夺秒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信息出来。
确定品绿走了以后，沈明珠才端起追上的烛台，快步朝着孟遥知的书房走去，她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的，好在一路上没有遇见人，看来大家的确都出去了，沈明珠小心谨慎，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慢下来，到了孟遥知的书房门口，沈明珠张望一眼，德庆似乎也不在，她赶紧快步上前推门进去，再次环顾左右，确定没有被人看见后，才关上了门。
孟遥知的书房没有掌灯，黑漆漆一片，沈明珠用手捂着烛台，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姚祈只说是个王姓石章，沈明珠摸索着四处走，发现孟遥知的书房实在是有些大，找起来不太容易。
略作感叹后，沈明珠快步走到孟遥知的桌案前，将烛台放下，她这一只蜡烛的光芒实在有些微弱，看起东西来并不能瞧的很清楚，孟遥知桌上倒是放了不少的印章，沈明珠只能一个一个拿起来仔细瞧，才能借着微弱的烛光的瞧清楚是个什么材质的章。
本以为不会花太久的功夫，可是真的找起来，沈明珠才发现这是个头疼的事情。
她看得眼睛疼，而且孟遥知放东西都极其有条理，她必须分毫不差的再摆回去，若是有一点差池，只怕就要被发现了。
明明是冬日，沈明珠却满头细密的汗珠，她摸索着把桌上的章看了大半，各式各样的印章都有，就是没有姚祈说的王姓石章。
不知道为什么，沈明珠甚至不太想找到这个东西，她…从心底里不希望这事和孟遥知扯上关系。
她正拿着下一枚印章看得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窗边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若是此时抬头，沈明珠定然要被吓死在这里。
那人影凑近在纱窗之上，盯着沈明珠手上的动作，月光投射下，像是狰狞诡异的一道鬼影般。
040、
【大梁国.扬州城】商队是三天之前到达的扬州城。
短短五年的时间，现如今的扬州城更为繁盛。
护城河外的那片绿草地已经被拓展成了农户住所，新年时节新气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你听说了吗？今年皇宫里也效仿咱们民间办灯会了。""是么？那一定格外隆重吧？真想去看看。"讨论声响彻大街小巷，鞭炮的爆破声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路过的小孩子将手里的炮仗扔出去老远，他捂着耳朵，眼睁睁看着那炮仗在一个男人的脚下爆炸开来。
小孩儿有些吓傻了，和那个男人对视一眼，傻站了好半天，直到旁边的小伙伴来叫他，他才赶紧跑远。
街边的小店还开着，郑泽华置身其中，一脸的茫然。
这里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扬州城了，三日前，他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去寻找沈家大宅，走遍了整个扬州城，也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几番探寻后，才知道沈家两年前灭了门，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才灭，若是半年前还能看见旧宅废墟，现如今沈家的宅子已经被人买走了，再想找是找不到的了。
他的心像是被挖空了。
灭门这两个字，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细想。
怎么会这样？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已经无法被深究，这般繁闹的城市里，再没有郑家，再没有沈家，那他又是谁呢？这世上唯一还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人，存在过的物，全都没有了。
他便只是西部国扎图勒的奴隶赫赫，他便只是死在哈娜废墟的亡灵。
整整三日，郑泽华的脑海里都只是一片空白而已，就像此时此刻，看着Y.B独家整理天上爆破的烟花，听着耳边热闹的喧嚣，他的心只剩荒凉废墟。
他不知所措的在扬州城的角落哭到崩溃，她不在这个世上了，他甚至连远远看一眼她亭亭玉立的背影都再也做不到了。
接下来要去哪儿？他不去想。
回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他也不去想。
这一刻他甚至想要去死，就死在这片故土上，便可以彻彻底底的解脱了。
可也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郑泽华才那么真切的厌恶自己，他不敢…连死都不敢，苟延残喘的活着。
悲痛欲绝到了极点的时候，也只敢想一想，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
第二天的阳光依旧还是会照耀在大地上，他也依旧会托着这具身躯重新出发。
真是可怜又可笑。
手边的烈酒已经凉透了，小店老板还热心的上来询问他要不要再温一温酒，郑泽华落寞笑笑，摆手说不用了。
正年昨日就已经过了，今天来喝酒的人也不算多，老板手上没事，见郑泽华已经连续三天来这里喝酒，一言不发的，便坐下来问他："小兄弟，你家人呢？大过年的，怎么不和家里人在一起？"郑泽华楞了一下，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回到大梁以后第一个坐下来关怀的询问他的人居然会是一家酒店的老板。
他心里酸涩，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大概是今年的冬日太冷了，脸都被呼啸的寒风冻僵了："我…没有家人了。"小店老板了然的点点头，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那小兄弟有想去的地方么？"郑泽华竟然有些感激这个老板没有刨根问底的继续说下去，有人这么问他，他脑海里的思绪竟然渐渐有了些眉目。"有想要做的事情么？"小店老板接着道，突然笑起来拍了拍郑泽华的肩膀。"小兄弟，你还年轻，悲伤啊，总归只是一时的，等你走出来，豁然开朗，才是你家人最希望看到的，不是么？"郑泽华猛地抬起眼眸看向这个小店老板，他的手坚实有力，突然就像传达了什么力量给自己一般。
踏在故土之上的真实感觉，来自同乡同胞的关切话语，瞬间像是狂风暴雨一样席卷而来。
他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想要做的事情，但他有必须要出发的理由。
扎图勒还等着他的消息，要拿到扎图勒想要的情报，只能到大梁国的京城去才行，今夜过后…便要出发了。"我明日便要走了。"郑泽华把剩下的酒给老板也倒了一碗，"扬州城很美。""要走了？"小店老板错愕了半响，不过见到郑泽华眼里多了些许神采，倒也算是欣慰，只是语气里带着些遗憾，"扬州城开春的时候才叫好看呐。"郑泽华看向远处，轻轻笑起来。
有她存在过的扬州城，永远是他记忆里最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