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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翩翩转头，孟策那张一如既往冷峻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开口嗓音温柔的唤道：“翩翩。”
第三十八章 破镜不可重圆
后来，每个夜晚，沈翩翩都会碰到孟策。
那时的沈翩翩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是在和两个人见面。
直到有一日，三人撞见了。
那时，沈翩翩才知道，两人是如此的相似。
孟清被撞破自己假扮孟策后，并未慌张，依旧一派镇定的站在沈翩翩身边，嗓音也是一如既往温润的对孟策道。
“皇兄，我也心悦翩翩。”
“但是我只有用你的身份，才能和她多相处片刻，你也曾用我的身份，和她相识，现如今，我用你的身份和她相知，我们二人扯平了。”
自此，孟清彻底变了，在他们的父君面前崭露头角，拉拢朝臣，意图谋夺皇位。
只可惜，最后赢的，是孟策！
孟策痛恨孟清，或许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他总觉得沈翩翩喜欢的是在军营里那个温柔的孟清。
所以后来，她才没分清楚两人。
他登基后，便下令将孟清杀掉了，而孟清也不知和他那些逆臣逃去了哪里。
此时。
瑞庆殿。
沈翩翩在孟策的讲述下，那些因蛊虫混乱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下蛊的是孟清，想要离间我们的感情，然后在某处伺机而动。”
“他在宫中，依旧有残留的势力，否则怎能将手伸进后宫？”
孟策想到前世，最后收到了一封东陵国来的信，还有皇陵外，总有些国外人在徘徊，饲机想要潜入皇陵，一切忽然都解释得通了。
“我知道他躲到哪去了！”
孟策豁然开朗，眼前一亮。
沈翩翩的视线，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带着怀念。
才被封禁几月，杂草丛生，满地灰尘，却还能看出当初生活的痕迹。
那段时间两人刚成亲，于沈翩翩而言，是最美好的时光。
孟策见状，柔声道：“翩翩，只要待我将孟清残留的势力连根拔起，再也无人能破坏我们，我们会回到从前的。”
沈翩翩眼底毫无波澜：“破镜不可重圆，君上，你应当是知道的。”
孟策心中一慌：“不会，我不会让任何人阻在我们中间，我们还有一辈子，慢慢来，可好？”
沈翩翩朝他淡然一笑：“一辈子，谁又说得准呢。”
那笑容，虚无缥缈，让人难以捉摸。
孟策心沉入谷底。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还是沈翩翩率先打破沉默：“先回吧。”
孟策将沈翩翩送回了关雎宫。
“你进去吧。”
他并未跟着进去，只是站在宫门口目送着她进去。
沈翩翩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进了宫门。
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孟策柔情的目光瞬间消散，眉宇间，杀意凛然。
“走！”
孟策转身，风吹起他的袍子，身后跟着一众宫人，威风凛凛。
第三十九章 一反常态
这一夜，沈翩翩一夜未眠，她心中的烦闷实在难以纾解。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念头，可是她知道，现在这个关头，孟策一定不会答应。
天还未亮，沈翩翩就提着剑在宫院里舞剑。
心中存着事，她只有精疲力尽，才能让她不要想那么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渐渐亮起来，天空泛起鱼肚白。
沈翩翩也在白凝的劝说下停了下来，换上了凤袍，等着众宫妃嫔朝见。
妃嫔们按时前来向沈翩翩来请安，只是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关雎宫内，沈翩翩端坐凤椅之上，看着众人愁容满面：“你们都是怎么了？”
“多谢皇后娘娘昨日替我们求情，只是我们还是决定出宫了。”
沈翩翩眨眨眼，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按照孟策的性子，昨夜肯定铆足了劲要缠着她，却忽然一反常态，原是去做这些事了。
沈翩翩也不劝：“那你们要去哪？”
“君上已经帮我们安排了去处，今日，妾等是来向皇后娘娘辞行的。”
众人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沈翩翩也赏赐了大家许多东西，送走了大家。
最后留下来的，是德妃。
清冷的室内，沈翩翩看着她：“你有话要说？”
“沈翩翩，你很幸运。”
“你知道吗，我从小见到君上第一面之时，就爱上了她，能有机会入宫，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本来是不想离开的，后来我想想，若是我不走，应该会亲手死在他手里，死在自己爱的男人手里，那种痛，不是我能承受的。”
“所以，为了命，我选择离开。”
德妃留下来，是归还凤印的，她亲自将凤印交到了沈翩翩手上，转身就走了。
最后，关雎宫只留下了沈翩翩一人。
她看着大家的离开，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沈翩翩带着白凝，端着凤印，来到了朝阳殿。
孟策下朝回来，就看到沈翩翩，面上一喜：“翩翩，你怎么来了？”
沈翩翩认真的看着他，在他愉悦的视线下，双手交叠，行大礼：“君上，我有一个请求，请您应允。”
孟策连忙将她扶起，他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沉着脸道：“何事？”
“在宫中待了许久，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觉得我已经逐渐忘记了我自己。”
“我，沈翩翩，若不是遇到了你，若不是一道圣旨，不得不嫁，我或许一辈子都是男儿身，沈少将军，一辈子不嫁，建功立业，和许多男儿一样，可你的存在，让我体会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沈翩翩眼中是对外面的向往，对保家卫国的热情和决心。
话音落下，她看着他，缓缓启唇：“我想离开，我想带兵，我想找回我自己。”
朝阳殿内响起孟策失态的声音：“不行！”
第四十章 结局
沈翩翩早就预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翩翩，你不要我了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别离开我，好不好？”
孟策将她抱紧怀中，这是第一次，大胆的将她抱住。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卑微，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在她面前也只不过一个寻常的无助男子。
沈翩翩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阿策。”
一声温柔的‘阿策’，仿佛将他带回了从前的时光，让孟策以为，自己是能被原谅的。
沈翩翩第一次对孟策有了冷静以外的情绪。
她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道：“我爱你。”
孟策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就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她说完。
“但是，我向往的是保家卫国，是热血，我不想我的生命，一辈子都是在深宫度过，让我去找回自己，再做你的皇后，可好？”
孟策脸上血色尽失，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能这样吗？”
沈翩翩点头。
孟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拦不住！
他想她开心，也不想拦！
最终，孟策还是放手了。
两日后。
沈翩翩带着沈家军，气势浩荡的出发了，前往嘉庸关，攻打东陵。
她穿着铠甲，骑着赤霄马，在最前面，意气风发。
孟策站在远处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知道，他的决定做对了，她很开心！
他看着沈翩翩的身影在他的眼底越变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这场景，和前世他站在雪中送行的场景一模一样。
当时他的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他在想，要是沈翩翩回不来，他便能顺势将功高盖主的沈家连根拔起。
可现在呢，只要一想到沈翩翩在战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疼痛，疼到不能呼吸。
这两日，他们就像是寻常夫妻一样相处，他们之间也有过一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