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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跪倒在旁，颤声道：“小人只能查出沈姑娘死于一种怪病，此病蹊跷得很，只有医书有其记载。”
满屋的人，谁也没能瞧见，大夫眼底一闪而过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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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气，恍惚间想起她那日口鼻的鲜血，在眼前回荡，刺痛了眼睛。
当值的人也跪倒在地，沉声道：“大人，我等前几日一直守着沈幼安，并未离开。”
乞料慕容炎眼中布满血丝，宛如泣血。
“她病死以后，你们也守着吗？”
烛火摇曳，称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叫人看【创建和谐家园】神情。
第十三章 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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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值的两人回望了一眼，支支吾吾不肯继续说话。
其中一人说：“我们两人都守在门外，并无离开。”
慕容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时，眼底闪过一丝疲累。
浑浑噩噩的挥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府尹见他烦扰的模样，谄媚的道：“我们已经在驿馆寻了一处上好的厢房，可供大人歇息。”
慕容炎手撑在桌案上，并未说话。
府尹又道：“自是不敢延误大人的查案，下官这就告退。”
等所有人离去之后，烛火还在屋内摇曳。
慕容炎心头一阵烦闷，望着那具烧焦的尸体。
所有的一切昭示着，沈幼安已死。
可他却仍是不敢相信。
他眼眶红红，声音依旧清冷：“我答应你，不取消婚约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过往发生的一切连成了一条紧密的线，在他眼前愈渐清晰。
他哑声开口：“你醒来，我才能替你翻案。”
没来由的，歪笔慕容炎觉得他的心忽然间空了一块，痛彻心扉。
他想起那日她所说的‘活不长了’，而他是如何回答的？
慕容炎心口一窒，退后了几步。
他竟然那般说，说她满口谎言。
慕容炎闭了闭眼，眼前全是沈幼安那张清丽的脸庞。
或许不知不觉放在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夜色渐深，慕容炎回到了屋内。
满室冷清，他忽然有些怀念曾经那个有些聒噪的沈幼安。
他仍旧不相信她那般的人，怎会忽然死了呢？
可所有人都如此说，说的人多了，让他一时有些害怕。
没有睡意，慕容炎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袍，挑灯夜读了起来。
可不论如何集中精力，却是不能了。
……
翌日。
慕容炎启程前往开封府。
他临走之时吩咐道：“将此地封锁。”
说完翻身上马，一夹马肚，朝着城门走去。
府尹高声呼道：“恭迎大人远走。”
直至慕容炎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拂袖冷嗤一声：“不过一个四品官员，断错案还那么心高气傲。”
……
开封府。
慕容炎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慕容府。
一进正厅，便瞧见了母亲。
他神色一怔，莫名心底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慕容母施施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是专门等他的。
慕容炎走了过去，轻咳一声：“母亲。”
慕容母轻声“嗯”了一声，睁开了眼：“听官差说，沈幼安已经死了，可是真的？”
慕容炎眼神微黯，蹙了蹙眉头，答：“是的，母亲。”
母子二人说了一些体己的话，慕容母再次说：“那你们定下的婚约……只是委屈你了。”
慕容母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其鄙夷之色。
慕容炎微怔，尚未开口说些什么，只得听慕容母又说：“既如此，如今婚约取不取消，倒也无事。”
他拱了拱手，眉眼清淡：“母亲，提刑司还有事。”
说完拢了拢衣袖，转身离去。
慕容母稍显沧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这孩子……”
慕容炎脚步微顿，官靴沾染了一丝泥土。
他径直出了慕容府，回身望着描金牌匾，喉间微涩。
他脚步未停，唤来轿子，他站在轿前，抬眸之际，只能看见雾蒙蒙的天空。
轿帘下落，慕容炎坐在轿中，眼前再次浮现沈幼安的那张脸。
他闭了闭眼，想要挥去心中烦闷，却不知为何烦乱更甚。
第十四章 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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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司。
慕容炎适才坐下，上京的太监就来了。
他神色一凝，他是断案有误，但不至于……
就算心中存疑，他还是迎出门迎接。
从上京来的太监深吸口气道：“皇帝口谕，因案件关键之人已死，慕容大人就先追官勒停。”
慕容炎神情清冷，只是跪伏在地，垂下了眼睫，叫人看不清脸上神情。
良久才沉声道：“下官接旨。”
太监只是摇了摇头道：“听闻慕容大人和那沈幼安有亲缘关系，而如今……”
太监的话很是有深意，慕容炎神色一怔，笑得勉强。
送走了太监之后，他神情痛苦万分。
周遭之人或好奇或批判的眼神落入他的眼中，让他只觉荒唐。
他为官五载，自是公正严明。
虽然按照本朝律法，他的确不应该审查沈幼安的案子。
开国皇帝若还在……
罢了，现如今小皇帝年岁尚小，他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慕容炎闭了闭眼，自是无法忍受他人的非议，转身迈开步子离去。
自他走后，提刑司的众人神色各异。
一人轻嗤一声道：“已经停职了还这么……”
另一人眼神不耐：“小点声，以后少不了共事，少说点吧。”
另一人摇了摇扇子，举手投足之间宛如翩翩公子一般，说出的话却刻薄：“你们莫不是忘了，沈幼安就是他未婚妻吧？”
众人眉眼闪过一抹笑，调笑了几声纷纷查案去了。
慕容炎站在提刑司的门外，所有的话都瞧见了。
他垂在衣袖的手紧紧握着，倏忽之间又松开。
不知为何，他心间划过一丝异样。
慕容炎神情恍惚的出了提刑司的大门。
天边被夜色笼罩，打更的人高声呼喊着。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长街之上，一时之间，却没了想去的地方。
不知不觉，慕容炎来到了沈府。
沈府气派不已的府邸映入眼帘，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忿。
联想起沈幼安洗的发白的男子衣袍，喉间酸涩。
另一边。
上京。
大夫悄然跪伏在地，沉声道：“回禀晋国公，草民已为她施针，能否醒来，还得看气运。”
大夫抬眼之际，正是那日照看沈幼安的大夫。
晋国公眼底浮现一丝忧虑之色，慈爱的拍了拍沈幼安的纤纤素手。
大夫眉眼微拧，轻声道：“晋国公还得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