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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浮现那日公堂之上，沈幼安的眼神。
越想越觉得那眼神多了一丝苍凉悲壮。
慕容炎心底不由闪过一丝烦乱。
更多的还有一丝不安。
沈氏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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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仵作拱了拱手，声音清亮：“禀大人，沈家老夫人的确是被人毒害而死的。”
慕容炎点了点头，示意同行官差可以记录了。
一旁记录案件的官差提笔勾画了一笔。
慕容炎闭了闭眼，强压下烦乱的心。
沉声对一旁的府尹说：“还要提请已被流放的沈幼安，一切得等徐莲醒来再做定夺。”
说完，他只觉浑身都没了气力。
想起那日沈幼安的眼神，忽然心神不宁了起来。
晚上。
潇潇冷雨，敲打屋檐。
慕容炎翻看案件的卷宗，视线落在卷宗上沈幼安歪歪扭扭的签字和画押。
他闭了闭眼，心头划过一丝烦闷。
窗外雨声渐渐，让他更觉烦扰。
恍惚间他想起那日她所说，徐莲害死了奶奶。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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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炎拧了拧眉，凝神继续查看着。
突然小厮在门外通报：“大人，李府尹求见。”
慕容炎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夜晚更深露重，还冒雨前来，是为何事？
他拢了拢卷宗，沉声道：“请他进来。”
烛火忽明忽暗，看不清那人神情。
李府尹进了门拱了拱手道：“慕容大人，这是押犯人前往蜀南的官差传来的消息，你……看看罢。”
慕容炎神色一凝，莫名的，眼前浮现沈幼安的脸。
他认得那个印记，六百里加急。
他的心倏忽之间发闷，忽然一跳。
他将信打开，垂眸看着上面的字，他眼眸陡然睁大。
李府尹叹息了声：“慕容大人，沈幼安已经死了，又走了水，如今……”
第十二章 不可能……
??
慕容炎神色一变，手中的信却忽然间烧灼着他的心。
他凝神想要仔细瞧瞧那白纸黑字，可那些字连成一起，他却怎么也读不下去了。
他怔了怔：“这是何意思？”
府尹被他脸上骇人神色吓得一退，他的头不由埋低，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慕容炎只觉心空了一块，原本心中的烦闷得到了证实。
又见府尹脸色不对，他轻声喃喃：“不可能的……”
手中力道不由收紧，那封信在他手中顷刻四分五裂。
烛火在房间里摇曳着，可眼前沈幼安的身影却日渐清晰。
他闭了闭眼，颤声问道：“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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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尹都不忍看向慕容炎的神情。
慕容炎再次问了一遍：“她在哪？”
烛火忽明忽暗，衬得他的面容冷峻。
李府尹自是不敢耽误，轻声答：“大人，沈幼安已经……”
他的意思很是明显，走了水，自是尸骨无存。
慕容炎睁开眼，眉眼依旧清冷，他的心头却觉闷得很。
窗外的冷风一贯而入，也吹拂着他的心。
李府尹深吸一口气：“她是在望蜀走水的……”
慕容炎闻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送别了李府尹，他倚靠在床榻之上，遥遥看着天边月光。
他闭了闭眼，眼前全是沈幼安的音容笑貌。
在睁开眼，却是一片虚无。
慕容炎只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
一夜无眠。
慕容炎几乎不敢睡，入睡那双眼睛便会入梦来。
他的良心无时无刻不被烧灼。
第二日。
慕容炎今日告假在家。
他心头烦闷，沈幼安那样的人，如何能死？！
他的眼浮现那张作男子装扮的那张脸。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慕容炎一颗心淤堵在心，他定是要去查看一番。
沈幼安死的蹊跷，他担心……
他一早便踏马启程前往望蜀。
去望蜀的路途遥远，可他却不敢停下来半步。
只怕自己再晚一步，记忆中的那个人会永远消失不见。
一日除了吃喝，慕容炎都在骑马，哪怕路途颠簸。
随着逐渐迫近望蜀，他的心却不由发闷。
终于在第二日的巳时，赶到了望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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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炎在当地府尹的帮助下，来到了之前存放沈幼安尸体的屋子。
屋外阳光大盛，可他却无端觉得冰冷。
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被扑灭的遍地残垣，无不昭示着前几日的火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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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炎心口一窒，再也不能呼吸。
他的心恍若被人紧攥。
他的脚步凝滞了，都不敢上前查看一番。
他害怕听见自己不希望听见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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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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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她。
慕容炎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只能看见那抹焦黑的尸体。
每看一次，他都觉得难过。
一个念头忽然浮在脑海中，他抬眸之际，看向一旁的仵作：“谁也无法确信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沈幼安！”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执拗，眼底却灰败一片，再也没了平素的意气风发。
他跪倒在地上，颤抖着手覆上那具尸体。
慕容炎来到此地之前，始终不肯相信。
见到眼前之人，他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想。
府尹站在一侧，轻声叹道：“昨夜在此驿馆当值的人，并未睡着。”
一句话，浇灭了慕容炎心中残存的希冀。
很快提请了前来看病的大夫和当值的人。
大夫跪倒在旁，颤声道：“小人只能查出沈姑娘死于一种怪病，此病蹊跷得很，只有医书有其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