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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又何必相见。
开封……
沈幼安苦涩的笑了笑，如今她连开封都回不得了。
她抬眸看着偌大的国公府，心中淤堵散了些许。
晋国公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沈幼安紧攥着话本，双眸无神的模样。
他怔了片刻，很快便想到今日是慕容炎回开封的日子。
晋国公轻咳一声道：“今日他离去，你怎的不去相送？好歹曾相处……”
他的话题戛然而止，视线瞥见他派去查探消息的暗卫也进了院子。
他神色微凝，示意那人等会说。
可沈幼安却也瞥见了那抹身影，她眼底划过一丝什么。
看着那身着黑衣的暗卫，她眉头微蹙道：“什么事？”
那暗卫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复而垂下了头颅。
晋国公无奈，只得唤道：“何事？”
那暗卫才拱手拜了一拜：“国公，慕容炎病倒了。”
晋国公眼里划过一丝惊诧，还未开口，却瞧见了沈幼安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不由眼底划过一丝担忧之色，他轻声一叹：“你若担心，可去瞧瞧他。”
沈幼安回身看了一眼晋国公，他慈爱的笑了笑。
她的眼底一红，哑着嗓子道：“好。”
沈幼安不断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平素担忧慕容炎惯了。
没什么的……
可越这么想，心口越是淤堵。
沈幼安强逼着自己稳住心绪。
她朝着暗卫道：“带我过去看看。”
医馆。
沈幼安在医馆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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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袭窄肩云袖，发丝如瀑倾泻在云枕，像极了翩翩公子。
而慕容炎现在紧紧闭着眼眸，再也瞧不见那眼中风华。
沈幼安以轻纱拂面，瞧不见眼底神色。
随行在一旁的暗卫机灵着说：“他怎么样了？”
沈幼安一时眸光微闪，幸好轻纱遮面，叫人看不清神情。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莫名的心中一紧。
小厮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目光顿了顿道：“只是风寒罢了，好生调养就行。”
沈幼安松了口气，淤堵的心散了些许。
慕容炎紧闭着双眸，脸色苍白无比，他口中似乎呢喃着什么，可无人听得清楚。
沈幼安缓缓走进，小厮和暗卫自觉退了出去。
她睁着一双褐色的眸子，双眸似有水雾一般。
慕容炎薄唇微张，一张清俊的脸庞稍显病容，却也难掩他绝代风华。
他沙哑低沉的嗓音还带着一丝无力：“幼安……”
第三十三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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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安的神色复杂，坐在床榻一侧，素手轻抚过他的额头。
烫人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她的眉眼闪过一抹惊诧，眼底划过一丝担忧，。温度怎的这么烫！
沈幼安想起他方才的神情，还一如平常。
怎的这么快就病了？
“幼安……”慕容炎轻轻唤道，沈幼安偏头看去，只见他双眸紧闭，全无醒来的迹象。
恍惚间她想起从前她也照顾了他一整夜。
沈幼安眼中轻闪，过往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来。
望着床榻之人，她的神色复杂无比。
很快医馆的人端着一碗药水进来。
她赶紧接过，触手是一片温热。
沈幼安费力的扶起慕容炎的身子，贴着他的衣袍，他的长睫轻闪。
她缓缓将药水一股脑灌了进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
沈幼安伸出葱白的手，探向慕容炎的额头。
温度降了些许，但仍觉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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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她呼吸一窒，她神情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心底的担忧经久不灭。
……
慕容炎眼前出现一层薄雾，雾气散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那间陌生的屋子。
他瞧见了府尹的脸，是望蜀的府尹。
他的心底不由闪过一丝疑虑。
慕容炎再次瞧见了那烧成焦黑的尸体，他的心底忽然一阵刺痛。
忽然间好似回到了过往，心口一阵刺痛。
那些自己曾尽力压制的心绪喷涌而出。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会的，她不会！”
画面一转，眼前的雾气渐散。
他看见了一个男子，男子正手攥一副发黄的画卷，状若疯癫，眼中好似泣血。
男子明明应当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之人，却是满头银发。
“你见没见过她？”
男子站在开封的长街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着来往的百姓。
“有没有见过她？”
那些百姓纷纷摇着头，看着男子的眼中充满了同情。
慕容炎都有些不忍的别过了脸。
忽然他的眸光在一处定格。
那是衙门的布告，上面的日子是晋远二十年。
慕容炎如遭雷劈，那是……
那时沈幼安已经死了五年了。
慕容炎不由心间一颤，所有的记忆好似一齐涌来。
眼前忽然一阵大雾弥漫，再度散去之时。
慕容炎却却看见了上次梦中瞧见的寺庙。
那处寺庙处在山脉深处，曲径通幽。
而那男子跪在庭中，神情寡淡。
很快一夜过去。
大雨倾盆而至，那男子却好似听不见看不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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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的这般执着，都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日日来寺庙寻主持。
主持早就说了，不会见他。
小僧人见雨下得颇大，无奈只得快步撑着伞走过去道：“主持肯见你了。”
那男子转了转眼眸，空洞的眼眸才闪过一丝光亮。
“施主，莫要执念太深，梵语之说只是镜花水月。”
那男子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吾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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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可对人说起。”
……
沈幼安眉头轻蹙，她瞥见慕容炎眼中缓缓滑落的泪滴，终是伸手轻轻拭去。
这是……做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