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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言清拧着眉头望着她的背影，管家来到他的身边说：“少爷，为何要这般让她出去，若是老爷怪罪下来……”
管家是一个人精，自是看出了少爷对沈幼安的特别。
魏言清眉眼闪过一抹暗光，眼底的浓雾化不开。
“无妨，我一人担责。”
……
沈幼安出了国公府，回身瞧见气派不凡的国公府，眼底划过一抹什么。
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会入了这国公府。
沈幼安扯了扯衣袖，如今这长衫的质料上乘，不似她过去穿的那些衣物。
好似过去的种种，从她的生活里永远消失了一样。
她的眼眸微暗，想起自己的奶奶，心底黯然无比。
……
另一边。
慕容炎在这上京，都觉得不甚自在。
但是既然是母亲的嘱托，他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来这上京寻一人。
寻那人可助他官复原职。
可那人却拒绝了。
慕容炎心下黯然，如今都是趋炎附势之辈。
他漫无目的的在上京的街道闲逛。
忽然他的眉眼微顿，却是看见了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站在一处摊位前，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那人一袭青衫，面容却瞧不见。
他晃了晃神，日头正盛。
慕容炎匆忙去寻那抹身影，慌乱之际碰到了推着一车橘子的商贩。
橘子很快滚落了一地。
他忙道歉，再抬眼看去，眼前却不见了那抹身影。
慕容炎心陡然一空，早已看似痊愈的伤口如今崩裂开来，无尽的痛楚快要将他淹没。
沈幼安被人猛地扯出了衣袖，顷刻之间，一双如寒潭一般的眼眸盯着她。
那人灼热的呼吸只在一寸之间。
魏言清一时对上沈幼安的眼睛，忽然心下一慌。
他们平日从未这般亲密，就是……
他松开了钳制，良久他才吐出一句：“我父亲找你。”
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可沈幼安怀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真的？”
魏言清很快镇定了下来，语气也放柔了一些：“自然。”
可无人知道，他的一颗心早已乱了方寸。
他不愿意让沈幼安知晓，自己方才一直跟着她。
魏言清本打定他那些晦暗的心思就此埋藏在心，最好永远掩埋。
却没有想到，他自认为的定力，在她面前，早已溃于蚁穴。
沈幼安恍惚间总觉得面前的人，让人有些看不透，也摸不清。
她晃了晃神，或许他本就是如此。
上一世，自己直到死，都是魏言清陪在身边。
她心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心绪，良久才说：“走吧。”
第二十四章 大梦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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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炎茫然在长街上站着，四处过往的人，无一人是她。
周遭喧闹的声音不绝如缕，吆五喝六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侧。
可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的一颗心忽然间空了，浑身上下好似失了气力。
他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客栈。
神情恍然的关上门，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慕容炎躺在床榻，窗外阳光正盛，可他却觉得自己心底的那抹阳光终究散了。
大梦成空，大抵便是如此。
……
沈幼安随着魏言清走在长街上。
一夕之间，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两人身形一高一小，皆穿着长衫，看着器宇不凡极了。
沈幼安忙垂下了眼帘，她一向知道魏言清招人喜欢。
她恍然间抬眸，视线落在身侧的魏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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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淡淡，目不斜视。
只是一眼，沈幼安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
魏言清虽然目不转睛，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身上的那道目光。
无端的，她眼底的惊艳似是取悦了他。
沈幼安怔怔的望着他勾起的唇角，眼底的惊诧一闪即逝。
随后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悄然垂下头，掩去心中情绪。
上一世，她甚少见到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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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最后，他也一直保持着清雅高洁。
沈幼安不知为何，心中总觉，他不似曾经的人。
魏言清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我们可要快些了。”
沈幼安“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两人之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
国公府。
沈幼安方才回来，却遥遥看见了端坐在正厅的晋国公。
她看着他转过身，那抹慈祥的眸光映入眼帘，让她眼眶无端一红。
她低眉看着自己穿着男子长衫，只怕今日少不了一番责骂。
却不料晋国公只是长叹一声：“快去换衣服罢。”
沈幼安轻声应了一声，这才朝着后院而去。
晋国公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不由心中烦闷。
“言清，你一向自有主张，怎么幼安出去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魏言清薄唇轻抿，良久才说：“父亲，我愿受罚，是我的错。”
晋国公瞧见儿子眼底的执拗，心中一叹：“我且问你，你可是心悦于她？”
魏言清一言不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眼中恰似有一团迷雾，叫人看不清。
沈幼安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到了正厅，轻声唤道：“魏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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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哎”了一声，看向远处的沈幼安，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你今日怎么穿着男子长衫就溜出去了？想要出去可以让人备轿。”
晋国公絮絮叨叨的声音在沈幼安的耳侧回荡。
她一时有些承受不住，才说：“魏世伯，我还是穿着男子长衫比较方便一些。”
晋国公听她这么说，眉头紧锁，就连脸上的褶子也浮现一抹担忧。
“可你毕竟是女子……”
沈幼安摇了摇头，唇角微勾说：“还不放心的话，这样我和魏言清一起出去就好。”
晋国公乍一听见那三个字，眼底划过一抹什么，眸光微动。
魏言清也没有料到，她竟然会主动提起他。
不知为何，不管沈幼安是因为什么，他也难掩心中的那点微末的喜意。
晋国公见拗不过，也只好默认了。
沈幼安回到了院子，她方才总觉得魏言清的眸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晃了晃脑袋，将脑袋纷乱的思绪摒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