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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辰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给工资。”
江晚宁眼眶微微一涩，或许等自己走的那天，身边也只剩下他了。
忽然，她脸色一变，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江晚宁一躬身，吐出口血。
叶明辰心头不由一紧，慌忙拿纸帮她去擦嘴角的血。
江晚宁看着地上的血渍，泪意涌上双眼：“叶医生，血癌患者死的时候很痛苦吗？”
听了这话，叶明辰一噎。
半晌，他才放轻了声音回答：“不会。”
江晚宁似是放下了心，微微喘了几口气后靠着椅背慢慢睡去。
恍惚中，她又梦见了厉诚泽，那个眼中只有她的人……
叶明辰看着即便睡着却还是蹙着眉的人，手不觉抬起想去触摸那张消瘦的脸。
可在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懊恼地攥紧了拳。
起风后，叶明辰俯身将熟睡的江晚宁轻轻抱起，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厉哥……”
细细的呓语让他眼神一滞。
叶明辰紧抿着唇，第一次选择放肆，抬手抚了抚江晚宁额前的碎发。
天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厉诚泽靠着椅背，疲倦地捏着眉心。
已经一整天了，江晚宁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消息。
也许是厉围过于安静，让他的心更加烦乱。
厉诚泽再次拨通江晚宁的号码，依旧在通话中。
“叩叩！”
“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阿深。”
厉诚泽抬起头，当看见那张脸，眸色一亮，下意识地叫道：“江晚宁？”
第十四章 没有必要
林雪瑶怔在原地，俨然没想到在自己先开口的情况下还被认作江晚宁。
厉诚泽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低头揉了揉额角：“你怎么来了？”
“听说江晚宁出院了，你……在找她？”林雪瑶坐了下来，语速比平时慢了些。
闻言，厉诚泽手一顿，没有回答。
林雪瑶摩挲着衣角，又问：“你喜欢她了吧？”
厉诚泽神情一暗，半晌后给出了个“没有”的回答。
然而这个答案远不如沉默来的有分量。
林雪瑶垂眸复杂一笑：“阿深，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人，你想什么我都明白。”
她顿了顿，接着说：“你早就不把江晚宁当成为我了。”
厉诚泽指尖一颤，似是被这话戳中了心弦。
他紧拧起眉，矛盾像是无数荆棘在心中疯长，刺痛又混乱。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对江晚宁是什么感觉。
但此刻他只想快点找到她，陪着她走完最后的日子，哪怕只有短短几天……
蓦然间，江晚宁那句“要是我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你能爱我一个月吗”在耳畔回响。
厉诚泽心头一紧，不愿再去细想。
林雪瑶看着他眼底的挣扎，慢慢摘下了指间的戒指：“我想我们这场婚姻已经没有必要了。”
见她把戒指放在桌上，厉诚泽愣了：“你……”
“如果我们就这么结婚，我一定会变成第二个江晚宁。”林雪瑶一字字道，“我是爱你，但不会容许自己在爱情里迷失自我，你也不要觉得亏欠我，这六年我过得很充实，你真正亏欠的人是江晚宁。”
她站起身，眼中带着几分不舍，语气却分外坚定：“别再否定自己的心了，对她不公平。”
说完，林雪瑶转身离去。
厉诚泽看着桌上的戒指，脑海中江晚宁的脸越渐深刻，深刻到让他连呼吸都能牵扯到疼痛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拿起手机给江晚宁发了第三十六条带着红色感叹号的消息。
——能——
次日。
江晚宁洗漱时，发现紫红的瘀斑已经遍布到了手臂上。
她庆幸这时是冬天，能靠着衣服遮盖住。
下了楼后，一股粥的鲜香钻入鼻内。
叶明辰端着早餐从厨房中走了出来：“我给你熬了猪肝粥，吃点吧。”
闻言，江晚宁讪讪一笑：“我不爱吃猪肝，觉得像在吃沙子。”
叶明辰却说：“我切的很小块，不会让你觉得在吃沙子的。”
说着，他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
江晚宁尝试着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可看着碗里的粥，她不由想起江母。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江母做的饭了，可这么久，江母和江父都没有找过自己。
或许他们正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吧……
忽然，一张纸擦过嘴角，江晚宁一愣，诧异地看着叶明辰。
“我能叫你晚宁吗？”叶明辰面不改色地将沾着粥渍的纸扔进垃圾桶。
江晚宁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
叶明辰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叮嘱道：“这几天风大，就不要在阳台坐着了，后天我帮你伤口拆线。”
“嗯。”江晚宁应了声，却不由被这些关心勾起了和厉诚泽的记忆。
然而她明白，厉诚泽的体贴温柔都因为林雪瑶。
她只不过是沾了别人的光罢了……
第十五章 薄荷味
吃完早餐，江晚宁想出去走走，却被叶明辰阻止。
“早上阳光不太好，等下午再出去。”
听了这话，她也只能选择保暖水袋窝在沙发里。
叶明辰拿了条毛毯过来盖在她身上：“觉得无聊吗？”
江晚宁嗯了一声：“有点。”
“要不我们聊聊天吧。”叶明辰坐下来，替她捻好毛毯的边角。
江晚宁犹豫了瞬后答应了。
也好，这样她就没有空闲去想跟厉诚泽的过往了。
叶明辰缓声问：“平时喜欢干什么？”
江晚宁想了想：“看书吧。”
在厉诚泽身边的几年，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等待中度过。
家里书房中的书，她每一本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想到这儿，江晚宁的眸光黯了黯。
她怎么又想到厉诚泽了。
叶明辰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立刻转移了话题：“下午想去哪儿？”
闻言，江晚宁摇摇头：“你知道我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偏偏又放新年假了，很多好玩的地方都不能去。”
叶明辰望向墙上的日历：“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云江那晚会有烟花，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江晚宁眼神亮了亮：“我高中的时候和同学去看过，听说烟花一年比一年大。”
话音刚落，她忽然咳嗽起来。
叶明辰忙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杯：“没事吧？”
淡淡的薄荷味钻进江晚宁的鼻内，亲密的距离让她愣了下后赶忙往后缩了缩，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叶明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自己有些失态，便解释道：“抱歉，我只是……”
“叶医生，外面的鸢尾花不会冻死吗？”江晚宁打断他的话。
叶明辰神色微暗：“不会，它很耐寒。”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江晚宁有了丝倦色，叶明辰才借口去买东西离开。
他刚上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叶明辰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极可能是厉诚泽。
故意让手机多响了会儿后，叶明辰才按下接听键：“你好。”
“江晚宁在哪儿？”
果不其然，厉诚泽开门见山就质问道。
叶明辰语气平静：“厉先生，你找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