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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叶明凯一脸担忧，时不时看看心电仪。
叶明辰调整好情绪后才走进去：“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叶明凯本想留下来帮忙，但叶明辰让他回去拿些衣服过来，他还是不放心地走了。
暖黄色的灯光照着江晚宁苍白的脸，她安静的就像个熟睡的孩子。
叶明辰轻轻握住她的手，泛红的眼眶一酸。
她的呼吸太浅了，如果不是心电仪中跳动的线条，她好像真的是一具遗体。
“晚宁。”
叶明辰扯开嘴角，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我们还没去逛庙会，还有这儿的文化节马上就到了，那时候很热闹，街上还会有舞龙舞狮……”
说着说着，他再也开不了口，只剩下沉闷的呜咽。
忽然，一滴泪水从昏迷人的眼尾滑落，融进柔软的黑发中。
恍惚中，江晚宁只觉自己站在黑暗中，一阵阵冷风吹得她不断战栗。
这时，耳畔忽然传来厉诚泽的声音。
“你叫江晚宁？名字不错。”
第三十八章 噩梦
“你叫江晚宁？名字不错。”
这是厉诚泽对江晚宁说的第一句话。
黑暗里，江晚宁茫然地望着四厉，想逃离这片让人压抑的地方。
可记忆却像是电影一幕幕地在厉围播放，她如同个被困在回忆中的溺水者难以呼吸。
——“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的？去换了！”
“可我以前就是这……”
“我让你去换了，没听见吗！”——
——“厉哥，我不想变成她。”
“当然，你从来都不是她。”——
——“江晚宁，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跟爱没有关系。”——
每一帧的画面都像是无数的针扎进江晚宁的心里，连同厉诚泽的声音也变得无比尖锐，刺的她的耳膜剧痛难忍。
江晚宁捂着耳朵，通红的双眼噙满了眼泪。
她蹲下身，魔怔似的自言自语：“不要想，不要想，我已经不爱他了……”
只要她不爱厉诚泽，便能对这些记忆一笑而过。
然而江晚宁再怎么逃避，厉诚泽的脸却在她脑子里越来越深刻。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叶明辰的声音忽然响起。
“晚宁？晚宁！”
温润的嗓音像是一缕光芒照进黑暗，又像只温暖的手，把她从深渊中拉了上去。
江晚宁慢慢真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叶明辰写满了担心的脸。
她沉舒了口气，疲倦感像是巨山压得她动弹不得。
“叶医生……”
虚弱的声音缥缈的像从远方传来，让叶明辰心头发窒。
他抑着疼痛抬手轻抚着江晚宁的额头：“做噩梦了吗？”
江晚宁嗯了一声，眸光渐黯：“我梦见……以前的……事，很害怕……”
叶明辰握住她的手，哑声道：“别怕，我陪着你。”
江晚宁艰难地挪着目光，才发现自己被医疗仪器包围，若不是鼻氧管，她连呼吸都做不到。
她吐出口气，苍白的嘴唇颤了颤：“我是不是……要死了？”
闻言，叶明辰眉目一拧，说不出话。
江晚宁却断断续续地说：“抱歉，我……还是打扰你们……”
她真的很后悔，毕竟这才大年初五。
可因为自己，整个叶家都沾了不该有的晦气。
叶明辰眉头紧拧：“说什么傻话，我妈还有明凯他们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后轻声道：“你再休息会儿，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儿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江晚宁嗯了一声，也再没了多余的力气。
出了病房，叶明辰才接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叶先生，我这里是新区派出所，昨晚你们家报警抓的小偷叫厉诚泽，他说认识你，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听到这话，叶明辰才舒展的眉头又是一紧。
他看了眼病房中的人：“警察同志，我不认识他，而且我女朋友现在在医院，所以我暂时走不开，麻烦您处理一下。”
才挂了电话，叶明凯就提着装着衣服的袋子还有保温盒来了。
“哥，嫂子醒了吗？”他压低声音朝病房里看了看。
“醒了，现在休息呢。”叶明辰接过东西，“一会儿你回去告诉妈，让他们不要担心。”
叶明凯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妈还说中午过来看嫂子。”
说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对了，昨天来家那个小偷说要见嫂子，这怎么回事啊？”
第三十九章 自欺欺人
叶明辰舌尖轻轻扫过腮帮子，俨然不太愿意过多提及江晚宁和厉诚泽的事。
他拍了拍叶明凯的手臂，不声不响地转移话题：“先别说这个，你去买几条毛巾和纸过来。”
叶明凯点点头，转身走了。
叶明辰望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眼底一片复杂。
新区派出所。
拘留室内，厉诚泽神情恍惚地坐在一边，脑子里还在回想昨天在叶家门口听见叶晓芝那句“嫂子不会真的会走吧”。
这话就像钩子，勾出江晚宁那天满身鲜血躺在浴缸中的画面。
疼痛慢慢渗透进了他的心，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民警走了进来，将手机还给了他：“你可以走了，下次别太冲动。”
厉诚泽接过手机，一言不发地离开。
派出所就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去最近的医院。”
医院，病房。
“再吃点吧。”叶明辰将粥送到江晚宁嘴边。
江晚宁见他一脸关切，只能压着胃里的疼痛吃下。
可下一秒，她脸色大变，侧过身吐了起来。
叶明辰慌忙放下碗，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扯过纸去帮她擦嘴角的残渣。
看她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他心底一颤。
江晚宁靠着他，只觉连睁眼都有些费力。
好像自从醒过来，她的食道就变得跟针孔一样，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
“我其实不太饿……”江晚宁低声道。
这不知道是欺骗自己还是欺骗别人的话让叶明辰眼眶一红。
他强忍着酸涩，顺着她的话回答：“那等会儿再吃，你再休息会儿。”
江晚宁艰难地晃了晃头：“我怕我睡着，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叶明辰手一僵，无言以对。
“能把手机给我吗？”江晚宁又道。
他拿过桌上的手机放进她手里。
江晚宁露出个疲惫的笑容：“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闻言，叶明辰也明白了几分，帮她调整好病床的后才走出病房。
见他出去了，江晚宁才控制着僵硬的手指，拨通那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号码。
“嘟——嘟——嘟……”
一声一声，对面始终没有传来江母的声音。
江晚宁望着窗外，视线渐渐模糊：“爸，妈，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病房外。
叶明辰站在走廊，捏了捏紧拧的眉心。
忽然，一阵脚步声靠近，最后停在他身边。
叶明辰抬头看去，眼底掠过丝惊讶。
厉诚泽？
此刻的厉诚泽让人无法将他当做厉氏企业的董事长。
黑发厉乱，满眼血丝，脸色苍白憔悴，下巴满是青渣，不修边幅的像个流浪汉。
厉诚泽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