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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每一口的空气仿佛都在嘲笑着他的自作自受。
良久，厉诚泽才从痛苦中清醒，他环顾了眼房间，起身快步下楼。
上了车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江晚宁所在的地方开去。
他要告诉江晚宁，他早就没把他当做林雪瑶的影子。
他早就爱上了她！
第二十章 不速之客
南湖公园。
广场上很多嬉笑玩闹的孩子，轻快的笑声似是也感染了江晚宁，让她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
只是看到蹒跚学步的小孩，她却又黯下了眼眸。
忽然，一串糖葫芦挡住了她的视线。
江晚宁愣愣抬起头，是叶明辰。
“把我当孩子了吗？”她笑了笑，却还是接过了糖葫芦。
叶明辰坐下，手中还拿着热茶：“吃点山楂开开胃，中午你都没吃多少。”
江晚宁咬了口糖葫芦，心绪有些惆怅。
她和厉诚泽也来过这儿，厉诚泽当时也给她买过串糖葫芦，只是不小心被人撞掉了。
“咳咳咳……”江晚宁又咳了起来，仿佛力气都这么被咳了出去。
叶明辰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抬手揽过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江晚宁眸光一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后小心地放松下来。
她捏着竹签，问道：“我会不会最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叶明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温声道：“没事，我还在呢。”
闻言，江晚宁扯出个笑容：“我加工资。”
说起来，他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月。
可想不到叶明辰却是给她温暖最多的人……
“要不要回去？”叶明辰听着那浅浅的呼吸声，语气多了分担忧。
“不要。”
江晚宁喘了几口气：“我好像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
“你不想提，我不会问你。”叶明辰鼻尖有些酸。
江晚宁眼底蒙上一层雾气：“我家有个小企业公司，六年前因为资金问题差点倒闭，是厉诚泽出了手，但他的条件是我要跟在他身边。”
她无奈一笑：“很荒唐是不是？可我父母同意了，我也没有反对，因为我早就对他一见钟情，所以甘愿做他的‘地下情人’。”
“他说喜欢坏女孩，我就染发抽烟喝酒，他说不喜欢被人黏着，我就习惯等待，他说不需要我了，我就转身走了……”
江晚宁顿了顿，声音多了分苦涩：“我是不是个恋爱脑？为了他完全失去了自我，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叶明辰蹙起眉，心随着她的话而慢慢收紧：“你只是太爱他。”
江晚宁眼角一片晶莹：“我不喜欢浓妆艳抹，也不喜欢抽烟喝酒，我想做一个服装设计师，也努力的去拼搏，还想过以后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生子……”
说着说着，她哽咽起来：“叶医生，你能帮他们记住我也曾是个有梦想的平凡人吗？”
叶明辰唇角颤了颤：“好。”
听到这个答案，江晚宁才露出放心的笑容，只是滚烫的泪水滴在了手背上。
终于有个人，能记住一个和厉诚泽无关的江晚宁了……
五点还没到，天就隐约见黑了。
江晚宁像是个电量不足的小火车没了力气再去逛其他地方。
也因为怕她着凉发烧，叶明辰带她回了家。
可想不到门口站着个不速之客——厉诚泽！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脚边散着十几个烟蒂，所站的地方的积雪融化了许多。
江晚宁愣了几秒后，对他视而不见地推开门就要进去。
厉诚泽慌忙攥住她的手，声音嘶哑：“晚宁，我们谈谈吧。”
第二十一章 路灯
江晚宁垂着眉眼，拂去他的手：“没什么好谈的，我们算不上情侣，也不必分手，只是不要再有来往好了。”
疏离的话刺的厉诚泽呼吸一窒。
江晚宁没有停留，直接进了门。
厉诚泽下意识地摇跟过去，却被叶明辰挡住。
他脸一沉：“让开。”
“厉先生，希望你不要强人所难。”叶明辰冷漠劝道。
厉诚泽目光骤冷：“我和晚宁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闻言，叶明辰嗤道：“可对现在的晚宁来说，你会比我这个外人好吗？”
这话像是戳中了厉诚泽的软肋，让他心底一颤。
“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喜欢就多看一眼厌倦了就丢弃的玩具。”叶明辰一字字说，“如果她没有【创建和谐家园】，你也不知道她流产和血癌的事，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她，是不是继续把她的沉默当成理所当然？”
他的语气并不重，就像在叙述件小事。
可落在厉诚泽耳朵里却像一道道响雷，震耳发聩。
他不由去想自己是不是真像叶明辰说的那样，可江晚宁躺在血水中的画面让他根本没办法去思考。
厉诚泽脸色渐渐泛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叶明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门。
天黑的很快，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细雪被微风卷着放肆飞着。
厉诚泽发间肩头已经覆上了层雪，他却迟迟不愿离开。
客厅和卧室的灯接连熄灭，叶明辰也没有出来。
他紧握的拳头陡然一松，通红的眼中堆积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助理。
厉诚泽控制着僵硬的手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董事长，国外分部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您过去一趟。”助理回答。
闻言，厉诚泽望着一片漆黑的窗户：“往后的事暂时交给总裁负责。”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转身上了车。
房间中，听到汽车的发动声和远去的声音，江晚宁才打开灯走到窗边。
望着渐渐模糊的车尾灯，她抓着窗帘的手慢慢收紧。
“叩叩叩！”
江晚宁慌忙抹了抹了脸，确认自己没哭才说：“进来吧。”
叶明辰端着热水和药推门而入：“吃了药再睡，明天下午我帮你拆线，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听了这话，江晚宁叹了口气：“你现在就说，我反倒有些怕了。”
“那倒是我不对。”叶明辰笑了笑。
江晚宁吃了药后，他才离开。
夜慢慢深了，风挂着窗户簌簌作响。
迷蒙中，江晚宁觉得身体越来越烫，大脑就像被灌进沸水，过往的记忆好像全部都陷入了混乱。
她睁开眼，依靠着外面微弱的光芒去摸索手机。
全身明明像被烈火烧着，可寒冷就像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一样，带着剧痛折磨着她每一寸的血肉。
江晚宁喘着粗气，努力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可就在拿到手机那一刻，她整个人摔下了床。
疼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江晚宁的意识，她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拨通一个电话。
当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江晚宁用尽全力扯开嘴角：“救，救我……”
话落，她再也坚持不住地昏死过去。
第二十二章 机会
听见电话那段江晚宁气若游丝的声音，厉诚泽心底狠狠一抽：“晚宁！晚宁！”
通话没断，可那边却一片死寂。
“该死！”厉诚泽扔掉手机，调转车头，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江晚宁家门外。
厉诚泽下车后，用力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昏暗中，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
当推开房门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时，厉诚泽呼吸猛地一窒。
江晚宁躺在血水中的画面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晚宁！”
他跨上前将人抱起，掌心下温度烫的他手一颤。
厉诚泽强忍下心底的慌乱，脱下大衣把包裹住后抱起跑了出去。
“晚宁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哑声说着，却不知道是在安慰江晚宁还是自己。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后，厉诚泽立刻驱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他从没觉得时间是那么宝贵的东西，仿佛一秒都能带走他一大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