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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宁紧抓着衣领,仿佛在竭力遮住什么不愿让人看见的东西。
厉诚泽的心好像也被紧紧捏着:“好,我不碰你。”
话音刚落,门铃忽然响起。
他敛去眼底情绪,走去开门。
当看见外面的人时,厉诚泽脸色一黑:“是你?”
叶明辰冷声道:“我来接晚宁。”
厉诚泽却直接关上门。
可江晚宁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将手卡在门缝间,白皙的手背霎时添了道红痕。
第十八章 远方
“晚宁!”
“晚宁!”
两道都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
江晚宁忍着手背的钝痛,抬眼望着叶明辰:“带我走。”
她不想在待在这儿。
看到这里每一件东西,哪怕空气都能让她想起那些不愿回忆的画面。
她真的累了,怕了……
看到满眼哀求的人,叶明辰心不由一刺:“好。”
他轻轻握住江晚宁冰凉的手,目光中带着连自己都为察觉的怜惜。
这一幕想岩浆泼进厉诚泽眼中,灼痛难忍。
他抓住江晚宁的手腕,一字一句:“江晚宁,你忘了吗?你爱的人是我,”
江晚宁望向他:“所以呢?”
厉诚泽一怔。
“因为你笃定我离不开你,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把我困在身边吗?”江晚宁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每个字都像石头狠狠砸击着厉诚泽的心,疼痛中又带着无法压下的恐慌。
江晚宁抽出手,往叶明辰身边后退着:“我不想死的时候还被你当做林雪瑶的影子,厉诚泽,我们断了吧。”
似曾相识的话在厉诚泽耳畔回荡,讽刺又荒唐。
他僵在原地,只觉身体被冰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两人并肩离开。
迎面吹来的风扑在厉诚泽身上,可带来的寒凉远不及江晚宁的话。
载着她的车子渐渐远处,轮胎印一路延伸到他似乎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车上。
江晚宁靠着车窗,依旧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叶明辰看了眼后视镜中两眼通红的人,放轻声音:“还好吗?”
江晚宁嗯了一声,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她呼出口浊气,疲倦地合上眼:“叶医生,谢谢你。”
叶明辰微微抿了下唇:“好好休息吧。”
江晚宁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将所有情绪压在了心底。
半小时后,车子在家门外停下。
叶明辰率先下车,脱下大衣裹住只穿了件毛衣的人。
清新的柠檬味钻进江晚宁的鼻子里,她说了声谢谢后又道:“我以为医生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闻言,叶明辰笑了笑:“饿了吗?”
江晚宁点点头,拿起椅子上的毛线进了屋。
两点过后,太阳终于出来了。
江晚宁原本想出去的念头因为厉诚泽也打消了,抱着暖水袋坐在阳台晒太阳。
叶明辰坐在一边,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她手中。
“好奇怪。”江晚宁突然说。
叶明辰问:“怎么了?”
“我觉得我有很多事都没做,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江晚宁看着手中的橘子,语气有些低落。
没等叶明辰开口,她又道:“算了,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江晚宁将橘子塞进嘴里,咬了口后纠着脸:“有点酸。”
看着她跟个孩子一样,叶明辰心里掠过丝从未有过的安心。
只是在想到不久的将来她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目光瞬时黯淡。
他是医生,已经见惯了生死。
可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愿去面对未来的离别。
“晚宁。”叶明辰轻轻叫了声。
江晚宁看向他,等待着他下一句话。
叶明辰沉默了几秒,指腹摩挲着橘子皮。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第十九章 自作自受
听到这话,江晚宁神色微微一怔,半天才点点头。
这四个字在她遇到厉诚泽后相信了。
有时候一眼,真的就是一辈子。
叶明辰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江晚宁也有些乏累,靠着椅背休息。
忽然,叶明辰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起身回房才按下接听键:“妈,什么事?”
“明辰,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叶母问道。
叶明辰看着江晚宁:“今年我不回去了。”
叶母愣住:“你都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又轮到你值班吗?”
闻言,叶明辰迟疑了片刻才道:“女朋友生病了,我要陪着她。”
听到这话,叶母语气一下拔高:“你交女朋友了?多大了?性子怎么样?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她叫江晚宁,二十六岁,是个很好的女孩。”叶明辰压低的声音多了丝沙哑,“她得了血癌。”
电话那端的叶母陷入了沉默,将近半分钟才传出有些哽咽的声音:“初三我去看看你们。”
“咳咳咳……”
通话被江晚宁的咳嗽声打断。
叶明辰连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帮她顺气。
江晚宁喘息着,见手里没血才稍稍放些心。
她抬起头,声音有些虚弱:“刚刚我听见你叫我了。”
“嗯。”
江晚宁望了眼远处的高楼,还是生了想出门的念头。
她换了身衣服,叶明辰把准备好的围巾和毛线帽给她戴上。
看着面前眉目温柔的人,江晚宁眼神恍惚了瞬。
有那么一刻,她看到了从前的厉诚泽。
他也曾对自己这么体贴……
见江晚宁突然红了眼,叶明辰一怔:“不舒服?”
江晚宁慌忙垂眸摇摇头。
她在想什么,怎么还去想念厉诚泽,又怎么能把叶明辰当做他。
叶明辰将围巾多绕了圈,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想去哪儿?”
“南湖公园。”江晚宁回答。
风吹着窗帘,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
厉诚泽坐在餐桌前,面对着早已凉透的饭菜,一根根抽着烟。
他看着不久前江晚宁坐过的椅子,布满血丝的眼眶忽的一酸。
他不禁去想,过去的日子里,江晚宁是不是也像这样孤独的等着他。
“因为你笃定我离不开你,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把我困在身边吗?”
江晚宁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响,震的厉诚泽指尖颤了颤,烟灰散落在地。
他深吸了口气,捻灭烟上了楼。
房间依旧空空荡荡。
自从江晚宁【创建和谐家园】被送往医院后,厉诚泽就没回来过。
他坐在床沿,手慢慢抚上江晚宁躺过的一侧。
隐约中,他好像感受到了一点余温。
而这丝余温就像把钥匙,打开了厉诚泽这六年的记忆。
江晚宁的喜怒哀乐,每一幕画面慢慢渗透他的心,掏空了般的剧痛在身体中漫延。
连每一口的空气仿佛都在嘲笑着他的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