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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江先生,你心动了-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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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知道了,你快去接妈妈吧。”小耳朵的口气越来越像个小老头,这让江知行有些无奈。

      上城禄山海上救助机场。

      江知行驱车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机场,机场里到处都是人。

      救护车的鸣笛声、人们因为疼痛发出的剧烈呼救声、警察调解时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江知行没有撑伞,下车就阔步跑进了机场。

      路上,他试图联系过顾温柔,但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哪怕是来到机场之后,他也不知道顾温柔在何处,纵然他不想去找江知澜,此时唯一的方法也只有去找江知澜。

      江知行刚准备拿出手机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斌正在这里忙里忙外。

      江知行认得他,之前顾温柔的副手。

      江知行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能够上前搭一下他的肩膀:“你好。”

      徐斌正在忙,在雨水中冲刷过的头发刚刚用吹风机吹过,有些蓬松凌乱,转过头来的时候伸手随意地抓了一把头发:“哎?你不是那个……睡衣男?”

      徐斌对江知行的印象仍旧停留在那一晚的睡衣上面。

      “江知行。”江知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温柔在哪儿?”

      “哦,她在值班室……”徐斌蒙了,怎么是睡衣男来的?

      他不是让江知澜去通知顾温柔的家人了吗?怎么最后来的是睡衣男?

      难不成……温柔已经跟这个叫江知行的男人互相见过家人亲戚了?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知行快步走到了值班室门口,出于礼貌担心还有别人在,他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温柔,是我。”

      当顾温柔听到江知行的声音时,浑身打了一个寒噤,他怎么来了……

      脑中迅速闪过了几种可能,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江知澜联系的他。

      此时,她也顾不得江知澜到底是不是在看她笑话了,她只想见江知行……

      她原本盘腿坐在值班室的床上,瞬间从床上支撑起了身体,快步走向了值班室的门口。

      门锁吧嗒一声被打开,顾温柔看到江知行就站在她面前,真实又可触……

      情绪在一瞬间全部倾泻而来,像是巨大的洪流冲刷在了她身上,顾温柔从骨子里感觉到了胆寒。人就是如此,在遇到温暖之后,就会后怕如果自己没有得到温暖会是如何寒冷和狼狈。她此时此刻在后怕,后怕于要是江知行没有来,她该怎么办……

      江知行看到顾温柔额前的头发仍旧是潮湿的,头顶的头发已经有些干燥了。淋了雨之后又自然风干,他一眼就看出了。

      顾温柔原本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面没有掉一滴眼泪。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一直在掉泪也一直都在擦,擦得眼睛都有些生疼了。但是真的等到下了飞机之后,她却觉得眼泪好像是被堤坝拦住的河水一般,半点想要掉眼泪的心思都没了。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躲进了值班室床上的被子里后也还是冷,冷到浑身发抖……

      但是在看到江知行的这一秒,顾温柔的眼泪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决堤了,热泪滚落在有些冻僵的脸颊上,她的嘴唇也开始微微抽搐和颤抖。

      在顾温柔的情绪快要面临崩溃边缘时,江知行的心仿佛也在一瞬间被牵引,他伸出长臂一把将顾温柔揽入了怀中……

      顾温柔的脸庞顿时沉陷在了江知行的棉服外套当中,江知行的力道很大很大,像是要将她紧箍在怀中一般。

      顾温柔闻到了江知行身上独有的味道。值班室的房门大开,冷风从室外飕飕灌入,她冷得打了一个寒噤,江知行腾出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江知行……”顾温柔开口,一字一句的力道很重很重。她用力念着他的名字,好像反复地念,他才不会消失。

      “不怕。”江知行说话的力道也很重。

      在顾温柔的记忆当中,他很少对她这样温柔地说过话,他们之间不是冷战就是在准备冷战,温柔二字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奢望。

      顾温柔没有打算再继续绷着了,她打算放任自己现在心底的所有想法,她只想要江知行,其余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知行,你不会走的对不对?”她低声地喃喃着,任由满脸的眼泪掉落。

      “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江知行的声音笃定,是稳健的承诺。

      顾温柔怕到了极点,钻在江知行的怀里一动未动。她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爪牙尽失,剩下的只有怯懦和害怕。

      “我害死了一个孩子……”

      “把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不是本事。”江知行的口气并不是安慰的口吻,因为他太了解顾温柔,知道她跟别的女人不同。

      别的女人在痛苦时可能需要哄,需要安慰,她不一样。

      “那是一条人命……”顾温柔不认为这是矫情,今晚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估计是可以持续一辈子的梦魇和阴影。

      就像十八年前她跟她母亲一起经历的那场海难一样,是一辈子的噩梦。

      “人人都想要救人,你做得没有错,大局为重。当初你学救助飞行时就应该知道,你不可能救起每一个人。”江知行嗓音磁厚,“首先,你是个人。”

      是个人就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当时那个孩子的爷爷在直升机上求我,求我救救他孙子……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顾温柔很少同江知行交心,哪怕是最基本的沟通也是最近才有的,在此之前他们之间的沟通只限于小耳朵。

      江知行没有回答,更没有打断她的话,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十八年前,我跟我妈妈上了一艘私人游艇,那天是我妈妈36岁生日,一共邀请了六七个人,我爸那天因为出差没有赶回来。游艇上的派对快要结束的时候,游艇忽然漏水了。那艘游艇是我爸当年送给我妈妈的生日礼物,是全新的,但是莫名其妙地,漏水了……”顾温柔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隐秘的往事,不是无人诉说,而是她不敢提。

      哪怕只是午夜梦回时想到,她都会觉得痛苦不堪,更何况是说出口……

      只要说一次,就是揭一次血淋淋的伤疤,在伤口上撒一次盐……

      但是今晚,她很想跟江知行说。

      江知行将她抱到了床上。值班室的床很小,江知行将她轻拥在怀里,力道不轻不重,却让顾温柔觉得足够温暖。

      她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一些,她下飞机时浑身淋湿了,现在身上稍微焐干了一些,但是仍旧是黏糊糊的,她不知道江知行抱着她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不舒服。

      “那年我才八岁,我甚至都不知道漏水了意味着什么,只是跟着大人们一起害怕。”回忆噩梦时,顾温柔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了起来,“后来直升机来了,消防员们一个个把我妈妈的朋友救了上去。其实当时他们是想先救小孩儿的,但是我想跟妈妈待在一起,所以我跟我妈妈是最后留在游艇上的人。后来……”

      顾温柔哽咽了一下:“时间不够了,只够救一个人的了。我妈妈把最后活下去的机会给了我。”

      顾温柔的眼眶在一瞬间又充盈了起来,她感觉鼻尖酸透了,就连呼吸都带着酸涩的味道。

      “以前我问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做救助飞行员。你说我适合,你还记得吗?”顾温柔一边哭一边笑。

      “嗯。”江知行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一直都听着她絮絮叨叨。

      因为哽咽,她有些话说得甚至都是不完整的。

      “我想当救助飞行员,是因为我想救人……”顾温柔的声音越来越轻,完全失了力气,“每次起飞前我都尽量快,我想救更多人,不想给任何人留下遗憾。”

      “每个救助飞行员都是你这么想的。”江知行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认真开口,“温柔,自责没有意义。孩子不是你害死的,可能孩子的家人会怪机长,会怪消防员,但是跟他们本人脱离不了关系,在紧急情况下小孩儿女人优先是道德准则,他家人既然把孩子落在了最后,家人也需要负责任。相信我,在法律上,你没有错。”

      江知行极其理性地用法律来帮她剖析问题,但是顾温柔当然知道自己在法律上并没有太大的责任,毕竟她已经履行好了自己应该要做的职责。

      “我是良心上过意不去……”

      “你自暴自弃,你对我就过意得去?”江知行开口,将气氛调节得轻松了不少。

      顾温柔抬头看向江知行,经江知行一提醒,她这才想到了小耳朵。

      “小耳朵怎么样了?”

      “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江知行的口气颇有一点点在吃醋的味道。

      “你不是在我眼前吗?你怎么样,我看得到。”顾温柔拧眉,眼泪都停了。江知行玩笑一般的话让她暂时性地忘记了不悦。

      “你只关心你儿子。”江知行一句话,十足十像个孩子……

      “什么时候你返老还童也变成两三岁了,我也会关心你的。”顾温柔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心情也比刚才放松了不少。

      江知行微微压了压唇:“回家吧,小耳朵在等你。”

      顾温柔沉默了几秒,她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现在离开,机场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她现在就走,到时候有人找她可能会找不到。

      “机场这边,我会让律师过来。”

      江知行仍旧是站在法律层面考虑,他办事情永远都是井井有条,永远都是理性在先。实际上,顾温柔很清楚,把事情交给江知行是不会有差池的……

      她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嗯……”

      她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在江知行的怀里靠了很久。

      今天这场救助,让她最痛苦的是那个孩子生命的消逝,同时也勾起了她十八年前最可怕的伤心事。

      只要她躺在江知行的怀里闭上眼,她就能回想起那一年母亲在船上仰头看她的样子……

      那种难受包裹着她,让她思绪都是饱和的,根本塞不进其他的东西……

      靠在江知行的身上,她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隐隐的须后水的味道。他身上的须后水一直都是她帮他挑选的那一款,冷凛又疏离,同江知行身上的气质十分吻合,香味低沉不浓郁,像极了男人身上荷尔蒙的味道。

      她是八岁那年认识的江知行。

      那一年,她恰好失去母亲……也是那一年,她从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阴郁冷漠,待谁都是如此。

      她几乎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不想上学也不想出门,平时的饭菜都是顾儒安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时间往后推移了几个月,她的难受和痛苦并没有消除半分。

      直到那一天,因为父亲的关系她遇到了江知行,当时顾儒安说,让她叫江哥哥……

      她情绪低落,根本叫不出口,看江知行的脸色也是冷淡疏离的。一张婴儿肥残存的脸上有两颗大大的眼珠,盯着江知行看时,她似乎看到他在笑。

      在小顾温柔的眼里,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儿,她至今都记得她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直到江知行问她:“你在看什么?”

      后来的日子,大概是顾儒安告诉了江知行她的情况,但是没有说具体,江知行隔三岔五地会来顾家看她。

      每一次,她看到他时心情都会莫名地愉悦一些。

      “你记不记得,我母亲刚去世的那一年,你经常来我家?”顾温柔靠在他怀里不敢闭眼,生怕闭眼就想到那件事情。

      “嗯。”他也记得,只知道那个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姜暖玉让他多来陪她说说话。一开始是姜暖玉驱使的,后来是他主动来的。

      “保姆和我爸都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做饭给我吃了。我没心情吃不下,你就像我爸一样一口一口地喂我。”顾温柔想到年少时朦胧的往事,嘴角微微扯了扯。

      那是在她二十几年光景里,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日子。

      “我大概是怕你饿死。”江知行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他的确是怕她饿死,那么小的一个人,不吃饭也不说话。他看她时,她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因为长时间哭泣,她的眼睛都是水肿的,眼神也很空洞。

      江知行从小就是一个很高冷的小孩儿,学习好,品行好,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家长操心,是最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儿。而且他不怎么喜欢跟同龄人说话,当姜暖玉要带他来看这个小女孩儿时,他最开始的反应就是排斥。

      然而看到她时,他竟然没有立刻想离开。当姜暖玉说让他陪她说说话时,他竟然也没有觉得这种提议很愚蠢幼稚……

      多年后,江知行将自己当年鬼迷心窍的行为归咎于顾温柔当时实在是太可怜。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还陪我讲话。”

      “但是你好像从来不理我。”江知行想起姜暖玉说,这个小女孩儿从前性格很开朗,但是母亲去世后就变得郁郁寡欢了。

      “先撩者贱,是你先惹的我……”顾温柔说着说着眼眶便湿润了。

      她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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