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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他没能救她，差点让她丧命，这次他绝对不能再放手了。
顾耀霆憋着口气游了过去，一把攥住江伊晚的手浮了上去。
他是吐出嘴里的海水，托着江伊晚，红着眼大声叫着：“伊晚！伊晚！快醒醒！”
顾耀霆转头望向岸上，眸色一沉：“该死！”
他们现在离岸已经太远了，以他现在的体力可能游不到岸上。
“咳咳咳……”
江伊晚剧烈咳嗽着，只觉口鼻甚至耳朵里都是冰冷的海水。
而唯一的暖意就是后背结实的触感。
她大口呼吸了几秒，意识才开始慢慢清醒。
江伊晚抬起头，入眼的是完美的下颚线，她眼眸一滞：“顾耀霆？”
顾耀霆低下头：“是我。”
“你……”江伊晚嘴唇颤了颤，在一片恐惧中找到了丝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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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救她的人会是他。
顾耀霆一手揽着她，一手费力地往前滑着：“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然而海水的阻力加上海浪，将他往前推了半米后又把往回拉回了两米。
江伊晚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的颤抖，眼眶一热：“你放开我吧，这样你也会被淹死的。”
“不放。”
顾耀霆通红的眼眶中不知是海水还是泪水，其中的坚定和后悔从眼尾渐渐淌出。
江伊晚看着他的侧颜，有一瞬的恍惚。
这一刻，她好像又看见了从前深爱她的顾耀霆。
那个为她打架、因她一句“想喝网红奶茶”便顶着大太阳排了三个小时队、为了没考好的她而穿上裙子跳兔子舞的少年……
眼泪不知不觉淌落，滴进了同样咸涩的海水中。
江伊晚抑着心头的疼痛，颤声开口：“顾耀霆，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没必要为我搭上一条命。”
闻言，顾耀霆心一紧。
他转过头望着江伊晚，一字字道：“那我现在把我的命给你，要死就一起死。”
江伊晚紧皱的眸子颤了颤。
顾耀霆的语气中满是不容改变的决绝，好像真的要和她一起淹死在这海中一样。
回想这些年两人的纠缠，她心很累，更无奈。
或许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才会让她这这辈子的生命如此短暂，甚至失去了父母，错过了挚爱。
江伊晚看着顾耀霆，酸涩的眼眶不断落下大颗的泪水。
她的后事已经安排好了，但是顾耀霆不同，顾家就他一个孩子，他不能出事。
“顾耀霆，帮我转告陈炎，这辈子我对不起他，下辈子我再还给他。”
江伊晚说完，抬手去掰开顾耀霆的手。
顾耀霆眸色一怔，慌忙收起另一只手将她抱的死死的：“我拒绝，如果真的要死，下辈子该让我来还给你。”
江伊晚心一横，用力掐着他的手：“我不要跟你死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放开……”
然而话还没说完，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陡然安静了下来。
顾耀霆紧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碰到了江伊晚冰凉的脸。
“我不想再放开你，你也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哪怕只有这一次……”
第三十二章 茫茫大海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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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看着漆黑的天空，一遍遍打着江伊晚的电话，但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
这时，顾机老李回来了，他立刻上前焦急询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老李摇了摇头：“先生，还是报警吧。”
陈炎也觉得光靠他们这么找肯定是找不到的，于是便准备报警。
可刚要按下接听键时，他停住了。
会不会和顾耀霆在一起？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陈炎心下意识的一刺，但这样的结果总比她出事好。
他甩下那些酸涩的情绪，找到顾耀霆的电话打了过去，可没想到是关机状态。
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从心底漫延上来。
陈炎报警后，立刻封锁了江伊晚失踪的消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直至到了凌晨三点，警方那边才有了消息。
陈炎赶到白桦道口，只看见江伊晚的车子停在路边，两辆警车也停在一旁，几个警察正在搜查。
“这就是我妻子的车！”
警察转过身，看着心急如焚的陈炎道：“先生，您先别着急，现在和您妻子一起失踪的还有个人，他叫顾耀霆，请问他和你们认识吗？”
闻言，陈炎神情一滞：“认识，他是……我们的朋友。”
……
寒风刮了一整夜，直到海平线上出现了几丝阳光，暗蓝色的天空慢慢亮起来。
江伊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
她皱着眉头侧过头咳嗽了两声，下意识地想用手揉揉眼睛。
可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拽着，江伊晚一愣，慌忙扭头看去。
“顾耀霆？”
紧闭双眼顾耀霆仰躺着，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有些泛紫。
江伊晚心一颤：“顾耀霆！顾耀霆！”
她挣扎着，强撑着身子爬了过去拍了拍他冷冰冰的脸。
“顾耀霆，你醒醒啊！”江伊晚鼻尖一酸，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
可任凭她怎么叫，顾耀霆始终没有睁开双眼。
江伊晚抑着忐忑的心，将手缓缓地放在顾耀霆的鼻子下。
好几秒后，她瞳孔骤然紧缩。
没有呼吸！
江伊晚望着咫尺那张惨白的脸，只觉心被硬生生撕成了两瓣似是疼。
“耀霆——！”
她伏在顾耀霆身上嚎啕大哭，比寒风和海水还要冰冷的身体让人心生凉意。
阵阵海浪声掩盖了江伊晚的哭泣，更衬得此刻她此刻有多么无助。
突然，一阵颤动让江伊晚一怔，她抬起头。
顾耀霆的头微微一晃，伴随着咳嗽吐出了些许的海水。
“耀霆！”
江伊晚使劲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耀霆，你没事吧？”
急切的声音落在顾耀霆的耳畔，他缓缓睁开眼，喘了好几口气才恢复清醒。
首先入眼的是茫茫大海，以及远到只能看到一点虚影的城市。
“耀霆？”
熟悉的称呼让他呆愣了瞬，猛地转过头看着江伊晚：“你叫我什么？”
突然对上那双微红的却又满含惊喜的墨眸，江伊晚顿时没了声儿。
她紧握着拳，一把推开了顾耀霆：“你简直太乱来了！你要是出了事，我……”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拉入一个渐渐回温的怀抱中。
顾耀霆眼眶湿润，哑声道：“你要是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第三十三章 病痛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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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伊晚遥看着雾气中城市的缥缈轮廓，呆滞的神情仿佛在思考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良久后，她伸出手慢慢环住紧拥自己的人，没有说一句话。
江伊晚的回应似是给了顾耀霆一股勇气，他收紧了几分手臂，恨不能将她融进骨血中，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顾耀霆，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遇见你……”
江伊晚呢喃着，无奈、委屈、庆幸、愤怒等等所有的情绪都被倾注在这一句话中。
顾耀霆眸光闪了闪：“对不起。”
他的确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