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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宫娥而已,你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汐姎拂土的动作一怔,缓缓抬眸看向他。
“我嫁来百年,身边只有小卓一人相伴,我跟她早已情同姐妹……你杀了她,可想过我的感受?”她静如死水的眸子已无一丝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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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图伤害银儿是我亲眼所见,死有余辜……我已依你给她留了全尸,你莫再伤神,损了无忧花瓣的药性。”他淡声说道。
汐姎清冷地勾了勾唇角:“药性……呵,你就不怕我在无忧花瓣中下诅咒吗?”
桦溟原本还稍微温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若再伤银儿,我定取你性命!”
汐姎自嘲一笑,缓缓起身朝屋内走,没有再看身后男人一眼。
她连命珠都已经给了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命。
她在乎的,一直是他的命啊。
可是,他根本不屑她的在乎,更是一步步摧毁她心底残留的那抹爱恋。
这便是自己爱了三世的男人,为之粉身碎骨尤不怕的男人……
第6章 定要你好看
昏睡数日再醒来,汐姎宫中多了几个面生的宫娥,还有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医官。
“凰后娘娘已怀身孕,日后切莫劳神苦思,以免动了胎气……”
老医官说着,抚着白须站了起来,将两瓶青花瓷药丸递给了一侧的宫娥,并嘱咐她们服用时辰。
汐姎怔住,苍白的嘴唇轻颤了两下,终是什么都没说。
怀孕……
就那么一次残忍的酷刑,她居然有了孩子。
她扯了扯嘴角,凄凉笑出声。
笑着笑着,脸上湿漉漉的,泪水早已无声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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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哥哥是凤凰,我是鸾鸟,我们生的孩子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你是大宝,孩子是小宝,你们两个都是凤哥哥的掌中宝……”
如今孩子有了,她的凤哥哥却忘了过往的一切。
辗转整宿,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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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听闻姐姐有了身孕气得大发雷霆,特命银儿送来落子汤……姐姐既然醒了还请尽快服下吧。”
萫银轻声说着,神情淡然地将手中的白玉杯放在了床榻边。
杯中药液黝黑,弥漫着苦涩的气息。
“孩子在我肚子里,他的生死由我决定。”汐姎未去看她,语气淡漠。
萫银柳眉一蹙,眼底划过一丝恼怒。
“凤哥哥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死乞白赖嫁过来还想生下凤王嫡子,要不要脸?”
汐姎呼吸微微一滞,转眸定睛看向她。
“凤哥哥?”她用质疑的口吻重复了一遍这个久违的昵称,回想起小卓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嘴角扯出一丝嘲讽,“你且说说看,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凤哥哥?”
萫银的脸色白了白,转而恼羞成怒。
“不关你的事!你赶紧喝落子汤,我可还要用你的花瓣来滋补身子呢!”
她说着,端起白玉杯就要强行将药汁灌进汐姎嘴中。
刺鼻的味道让汐姎挣扎抗拒,她猛地将白玉杯拂开,萫银也跟着踉跄倒到了地上。
杯碎汁撒,倒地的萫银手掌也被划破了皮,溢出鲜红的血水。
“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萫银瞬间变得眼泪汪汪,就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汐姎还未来得及揣摩她在玩什么花样,一道劲风袭来,桦溟骤然出现,气势汹汹。
“银儿!”他心急如焚地将萫银扶起,随即怒火滔天地瞪向床榻上的女人,“毒妇!本王说过你若再敢伤害银儿定要取你性命!”
说罢,他扬起凝聚着灵力的大掌就要朝她挥去,但被怀中的萫银拦住。
“殿下别怪姐姐,她想喝落子汤被我阻拦,是我不好惹她生气了……”萫银怯懦解释,嗓音带着哭腔。
桦溟心疼地用灵力给她治愈掌心的伤:“你拦什么拦,让她喝便是!凤王嫡子只能由你来给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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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汐姎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作呕。
曾经的她是有多眼瞎,才会爱上这样一个是非不明黑白不辨的男人?!
“出去。”她一个字都不想解释,只希望能眼不见心净。
桦溟眉头一皱,随即扬手将地上的药汁收拢凝聚成药丸抛到了汐姎跟前。
“本王正想除去那孽子,你既然自己备了药那立刻给我服用!”
若不亲眼看到她服下,他还真不放心。
只是床榻上那个女人,目光空洞得令人发寒。
“如果我不呢?”她问道。
桦溟握拳的手在咯吱作响:“那本王定要你好看!”
他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自门外席卷而来,磅礴的气势让万物都为之敬畏。
“谁敢打掉本皇的嫡长孙——”
第7章 欲擒故纵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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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羽皇只是用影子传声,真身没有出现,让她微微缓了口气。
“吾儿,速来静心崖,本皇有话与你交代。”羽皇低沉而雄厚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水月宫。
随着金光的渐渐消散,那压迫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羽皇气场也渐渐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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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让闭关的父皇来做救兵,你到底想干什么?!”
汐姎眸光空洞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但话刚问出口,她又自嘲一笑:“罢了,你又何时信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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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入云的崖边石洞,洞口被枯藤封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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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语气恭敬。
洞口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但羽皇低沉的嗓音从里传来。
“吾儿,下凡历劫前是你执意要娶她,现在把人娶回来又不好好珍惜,莫再胡闹了。”羽皇威严虽在,但却是一个父亲应有的口吻。
桦溟下颚角的线条绷紧了几分:“父皇,历劫前的事儿臣已然模糊,当年儿臣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做出那种决定……如今不想一错再错,负了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羽皇嗓音中带着一丝寡淡的情绪,“你的情感之事,父皇不做干涉,日后后悔与否,皆你独自承担……但她腹中的凤凰血脉,必须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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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他要在这里过夜,汐姎不假思索直接拒绝。
“凤王还是去凤羽宫吧,我这里刚死了人,晦气。”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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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父皇相助,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冰冷的话语,好似寒冰刺骨,“反正本王对你提不起兴致,你想要本王便服用强欢丹。”
汐姎的脸色素白了几分,但也麻木到不知疼痛为何物。
“我已怀有身孕,凤王莫再自取其辱了。”
纵使他忘了她,不再爱她,但也不能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她。
“一想起你肚子里还有个孽种,本王就觉得恶心至极。”桦溟冷哼一声,拂袖往外走,“以后可别怪本王没来,我的……凰后。”
最后两个字,他近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
汐姎坐在床榻上,将手轻轻抚过小腹,用薄弱的灵力韵养腹中胎儿。
如今她的灵脉在孩子身上得到了延续,倘若有一天她死了,桦溟体内的命珠也不会碎裂异动。
尽管她现在对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期盼和爱怜,但护住那颗命珠,亦是对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至少,她真的爱过。
汐姎闭上眼,干涩的眼眶再也流不出泪。
“孩子,你要平安长大,要好好的……”她轻声喃呢。
殿内空荡荡,徒有一室清冷,还有一个凄凉孤寂的女人……
过了几日,凤羽宫来了个宫娥,找汐姎索要无忧花瓣。
汐姎看着那宫娥嚣张跋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如今撕破脸,他倒是取药都不愿来了。
“无忧花瓣我只给凤王,他想要就亲自来。”汐姎对着那宫娥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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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纵的把戏你玩得不累吗?”他气势汹汹。
汐姎未多言,直接用灵力自左胸口逼出一瓣无忧花,本源之力的耗损让她面色煞白,冷汗淋漓,但她强忍着痛意一声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