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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呈钰看她那副样子,直接不客气道:“你看看,你这那是什么大家小姐,分明就个乡野村妇。”
“怎么九皇子不知道吗?我就是从村子里回来的,有些习惯改不了,倒是你,随随便便就进我这姑娘家的院子,要知道名声这东西说没就没了。”
“没事儿!”段呈越潇洒的打开折扇,“本皇子不在意!”
“你有名声吗?”
是哦!段呈钰呆滞,好像没有听谁讨论过男子的名声,又一想她这话不对,可周锦心却不想在与她说话了。
他真的是上辈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瑞王吗?这么傻气莫不是与赵不为待久了,被传染了?
这时四姨娘院子里的丫鬟翠娟突然跑进来,扑腾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求求你去救救四姨娘吧!”
一听是四姨娘那边出了事,周锦心立马就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四姨娘指责大夫人要害小少爷,却惹得老爷发怒,要将她赶出府去呢!”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周锦心皱着眉头,“这件事老夫人知道吗?”
翠娟摇头,周锦心又道:“这件事只有老夫人能救她,你快去找老夫人,我先去拖住父亲。”
翠娟的了指示,又连忙去找老夫人了,周锦心突然转头道:“九皇子好像挺无聊啊!”
段呈越下意识的摇头,他今天就不该来这儿……
第55章只是个妾
周锦心去的时候,正厅里的气氛已经十分僵了,周项云铁青着脸,其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周浩杰和周月汐被李心柔搂在怀里,脸上满是泪痕,却都紧紧咬着嘴不哼一声。
见她来了,周项云顿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黑了,她对一旁的奶妈吩咐:“把小少爷和三小姐带下去。”
那种感觉又来了,周锦心若有所思的望着主座上的周项云一眼,从前几天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很怪,更多的一种危险,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委屈的擦眼泪的于氏,这个女人到底又做了什么?
周书言和二姨娘也都在,此刻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地上跪着的,除了四姨娘,还有一个男子,周锦心隐隐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周项云怒道:“你还不给我跪下。”
这话是对着周锦心说的,她还不及应对,就见地上的李心柔道:“老爷,这事与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难道刚才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周项云指着地上的男子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人将头抬起来,周锦心这才想起他是谁,她记得前段时间他给杰儿看过病,地上的方奎连忙应声:“是四姨娘和大小姐要我这么做的,她们说只要能绊倒大夫人,就可以给我一千两黄金,丞相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会这么做的!”地上的方奎一把鼻涕一把泪夫人求饶。
“你、还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周项云怒吼完了就开始冷笑:“一个大小姐,一个姨娘,竟然谋划好了去陷害当家主母,好啊!真是啊,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还是以为没了主母,这个家就是你们的了?”
冒着热气的茶杯被狠狠的掀下桌子,在于氏的脚边碎开,她一跳,然后轻轻道:“老爷,好在这件事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你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莫要气坏了身子。”话虽这么说,可那语气里的后怕可委屈,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
周书言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早结吓的出不了声了,可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这次看她周锦心怎么办。
在场唯一还算平静的,大概就三个人,一个是本来就低调冷静的二姨娘,还有就是周锦心和四姨娘了。
李心柔早就说不话来了,事到这一步,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无药可治了,于氏、于氏、又是于氏,为什么她总是跳不出于氏的手掌心,可为了孩子,她却连瞪着于氏的勇气都没,更何况她不能因为这件事连累了周锦心。
“老爷,老爷,我没有要陷害大夫人……”李心柔直接爬向周项云,泪水模糊的求饶。
似是及其厌恶,周项云一脚将她踢开,“人是你带来的,你还说没有,是当我傻吗?”
李心柔哭的机会喘不上起来,“没有,老爷我没有要害大夫人……”
可周项云却是瞧也不在瞧在她一眼,只是吩咐着人将她拉开,却被死死的拽住裤脚,挣扎之中又踹了她几脚。
周锦心见状,心地一阵冷笑,喜欢的时候可以肆意宠爱,可一旦不爱了,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这就是男人吗?
周项云却瞧见她的模样,当下气的连人都顾不上踹了,怒道:“你这孽障,竟然还不知悔改!”
周锦心装出一副诧异,“父亲,您连问都没问我,就那么肯定这大夫说的话?”
事实上,就算周项云问了又怎么样呢?他一心想要定周锦心的罪,这幅急躁的样子,反而让她感觉到不对起来。
周项云虽然自私无情,可再怎么说也是当朝丞相,这件事四姨娘或许是脱不了干系,可她却是着实一点儿关系也沾不上边的啊,怎么会现在处理起来如此武断,而且还处理的如此绝情。
“这件事还需要我去查问吗?”周项云指着她的指尖颤抖:“这整个周府可曾又一点亏待过你,夫人又可曾亏待过你,你却如此狼子野心,妄图陷害嫡母,想要将周府搅得天翻地覆,你这蛇蝎心肠的狠毒之人,不配做我的女儿。”
说完,周项云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显然是被这不孝女气的,于氏顾不上委屈了,替他顺着气,“老爷,锦心是我的女儿,我相信她不会害我的,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周项云冷哼,“事实都摆在眼前,我还怎么误会她,你是想要做个好母亲,有她压根就不稀罕,你还替她求情,小心再被咬一口。”
狼子野心、蛇蝎心肠?看来周项云这次是真的想要‘除掉’自己这个女儿,可她又那离惹到他了?
周锦心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目过于氏的时候,忍不住一顿,这步棋,她倒是下的好,一下子就除掉了两个心头大患。
四姨娘是聪明人,若是没有十全的把握,是绝不会站出来指正于氏的,可从翠娟求情,再到方奎交代实情,一切都恰到了好处,让她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若她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那就是真蠢了。
想来她让翠娟去找老夫人,今天怕是等不到了,只是这翠娟是四姨娘从母家李家里亲自挑选的,原以为是可以用的心腹,却没想到还是没有跳出于氏的手心,如此想来,怕是整个李家早就被于氏拿捏在手掌心了吧!
果然,她可以在这周府院内让于氏缕缕吃瘪,却对那院外的于家没辙了吗?
若果真是这样,她还何谈报仇,何谈血债血偿!
周锦心眼底一片沉浸,于氏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他打倒了吗?那她也太小瞧自己了!
“这般心肠狠毒之人不配再留在周府,来人,将她们给我赶出周府!”
话音一落,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周项云身上,李心柔从地上爬起来,泪如泉滴的望着他道:“妾身嫁与老爷五年,一直恪守妇道,为你生儿育女,从未有一丝怨言,因为事关杰儿,或许行事却是突击了一点,可我却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去害大夫人,难道老爷你是真的不愿意在相信柔儿一次了吗?”
周项云的面部又一丝松动,却在下一瞬恢复冷硬,眼神自始至终都未再看她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心柔凄凉一笑,这下当真是万念俱灰了,“既然老爷都不愿再相信柔儿,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说完就朝着门口的墙上床撞去,誓要证明清白。
“啊—”
一直不说话的二姨娘失声尖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创建和谐家园】一般,就连周锦心都反应不及,心头一跳。
那渗人的血肉模糊的画面并未上演,了无生意的李心柔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逃过一命。
而主座上的周项云却激动的站了起来,“九皇子殿下怎么会突然前来。”
来人正是先前被周锦心嫌弃,现在却唯一救她的段呈钰,他放开犹如朽木死灰的李心柔道:“怎么,本皇子一到丞相府,倒还救人一命,周丞相你可得好好的感谢我啊!”
周项云脸上一阵尴尬,然后道:“还不派人将四姨娘扶开。”
本来李心柔也未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是,却受到了周锦心递给她的眼神,也就顺着丫鬟站到了一边,段呈钰这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况,有些遗憾道:“看来本皇子方才是错了一场好戏啊!”
“只是一些家事,倒不知九皇子会突然前来,让您见笑了。”被撞见家事,还是姨娘当场自寻短见,就是周项云,也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了,岔开话题道:“九皇子突然前来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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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项云目光一顿,不明白他为何回来找她。
“我来找大小姐也是受了四皇婶所托,前来问问大小姐绣画的事弄的怎么样了,四皇婶可是一直都特别期待来着。”
接下来的话却让周项云更加的烦躁了。
“其实我方才就来了,只不过因为丞相大人在处理家事,所有不方便,只是后来这位夫人……”段呈钰欲言又止,“还望周丞相见谅。”
他这话,不是摆明了要救人吗?
这下不仅周项云,就连于氏也暗暗生气起来,难道这次又得要让她们逃了吗?
本来计划就要成功,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于氏再怎么能忍,也不能让这事在继续脱离她的计划了,对方就算是皇子又怎样,也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四姨娘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九皇子出手相救,妾身先替老爷谢过九皇子了,只是毕竟这是周府的家事,还得周府的人来处理,所以接下来的事就不麻烦九皇子了。”于氏说道,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周项云回神,也赞同的点头,可某人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继续道:“周丞相,这事儿虽然是你的家事,可有些话我却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我不知道这位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但能够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相信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冤屈的,丞相夫人,你说呢?”
于氏一噎,有些不明白他突然望向自己做什么。
“九皇子,难道你想说父亲冤枉了四姨娘吗?”一直未开腔的周书言目似秋波,柔柔道。
段呈钰压根理都不理她,自从上次在梅林见识过这个周二小姐那矫情的模样,就对她的印象一点都不好,所以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
周书言气的脸都黑了,一直都是她忽视别人,还没有哪个男子感忽视她,对这个九皇子当下就怨恨起来,发誓将来也要这般给他难看。
而另一边
“周丞相,你是怎么看呢?”
周项云有些烦乱的看着李心柔,却见她正望着自己,“老爷,虽然我有汐儿和杰儿,可我却明知自己只不过是个妾,就算再怎么算计,这周府主母的位置永远都不会落在我的手里,我又如何会去害大夫人呢?更何况我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了孩子着想,他们还那么小,我又如何人心让他们就没了娘呢?”
这段话说的情凄意切,却又句句诛心,周项云心中闪过怀疑,难道这件事真的是他冤枉了她吗?
第56章
当那抹怀疑出现的时候,就会越生越大,最后被人察觉,离他最近的于氏是第一个发现周项云的异常的,她心头一紧,“老爷,这事儿或许妹妹真的有什么冤屈呢,毕竟她可是杰儿的娘亲,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杰儿考虑啊!”
下方的周锦心听着就是一声嗤笑,她哪是在开解,明明是在火上浇油,是怕父亲不知道杰儿是周府唯一的少爷,就算四姨娘想要害她这个大夫人,也有保命符可以安然无恙吗?
血浓于水,这是永远都斩不断的羁绊,这话不仅给周项云提了个警,也给他提了个醒,不管四姨娘有没有做这件事,她毕竟是杰儿的母亲,这两年她为了孩子,是如何操心,他是全都看在眼里。
周项云想起初见她是,那副文静安然的模样,在平时的相处中,她总是小鸟依人的陪在自己的的身边,那是于氏不能带给他的感觉。
这么一想,周项云开始心软起来,可是……于家那边。
事实上,这次他这次之所以会处理的如此不留情面,一半是因为当家主母受到侵犯,他这一家之主必然不会轻饶,还有一部分却是因为于家。
这段时间他在朝中的行动受到阻碍,那时因为于氏的亲舅舅于光哲,他是两朝元老,在朝中根深蒂固,又是于家的重要人物之一,他会出手完全是因为于氏,想来前段时间那些事他是全都知道了。
所以这次的事,他不是要让于氏满意,而是要让于光哲满意,可现在既然九皇子出手敢干预这件事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子,这件事就又要重新考虑,周项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
“夫人,我知道你心善,她都如此对你了,你却还为她求情,难为你了。”
于氏一脸大度,“老爷,都是一家人,当然是和睦最好了。”
“可她毕竟是杰儿和汐儿的母亲,既然如此,那就罚她去感业寺修行,什么时候赎完罪了,什么时候再回周府。”
于氏都来不及诧异,就看见周项云对李心柔道:“你说呢!”
那语气怎么听都感觉是在商量。
李心柔点头,只要不让她离开周府,去感业寺就去感业寺,只要她还可以再见到孩子,“可是,老爷,杰儿和汐儿怎么办?”
“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
处理完了四姨娘的事,周项云又看着周锦心,“至于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段呈钰道:“既然这位夫人有冤情,那周大小姐想必也是被冤枉的。”
处理周锦心完全是周项云个人的决定,可现在看来他是不能将她赶出周府了,而且刚才一冷静下来,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他是她的父亲,就算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同样可以除掉她,既然现在留着她还有用,那就再留着也未防不可。
而且对周项云来说,最大的威胁,是于家的人才对!
最后周锦心被禁足几日,这事儿也就结束了,汐儿和杰儿都还小,本来是打算让于氏帮着带一段时间,可她却推脱身体的原因,将两个孩子交给了二姨娘带。
而一直没有孩子的二姨娘,将两个孩子带到院子后,却是当自己亲身孩子那般疼爱,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孩子,更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向于氏复仇的机会。
李心柔连向孩子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离了周府,去了城外的感业寺,临行前她望向周锦心那一眼,满是祈求,周锦心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用交代,她也会好好照顾那两个孩子的。
今日若是没有段呈钰,这事还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解决,周锦心向他道谢,可他却蹬鼻子上脸,要她给自己绣一副全身画像,还得是用苏州上好的真蚕丝来修,周锦心额角直跳,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将他给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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