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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笛,你难道要因为外人几句胡言乱语就误会自己的父亲么?”柳南箫问。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沈南笛急于反驳,但总是有些顾虑,“就是忽然被和这种事扯上关系,难免想多了一些。”
“你是最近想的事太多了。”柳南箫温柔地安慰起沈南笛,“外头的风言风语你不用往心里去,你只要听爸爸的好好上课,然后好好地跟陆恒之在一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沈慎询的名字一旦和陆恒之联系在一起,对沈南笛而言就成了世纪难题。
顾倾轶的事确实给A大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在校园内部也引起了一阵子的恐慌,尤其是在女生中间,关于那条“保研之路”的传闻越来越离谱,用云嘉倪的话说,流言内容简直能上天。
虽然一向和顾倾轶不对盘,但云嘉倪在这件事上还是表现出对同学的关心,尤其是想起自己那天晚上酒后对顾倾轶的“挑衅”,她多少觉得有愧于心,所以特意抽了时间想去医院看望。
但云嘉倪没想到会见到一个在病房里哭成泪人的顾倾轶,往日她那副骄傲嚣张的样子完全消失了,扑在自己母亲怀里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陪同过来的周子文见状,直接把云嘉倪拉走了:“这种时候,咱们不进去比较好。”
云嘉倪点头,和周子文并肩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神情沮丧:“我要是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天晚上就算拖也要把她拖回宿舍。”
周子文揽住云嘉倪的肩,安慰她:“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真的不用太自责。”
“真的么?”云嘉倪抬头看着周子文,茫然得像个孩子。
周子文展现出稍有的温柔,在云嘉倪额上亲了亲:“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然而病房里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云嘉倪终究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听。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我不答应!”顾倾轶声嘶力竭地说着,“给钱,给保研名额,就想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让继续追究么?为了学校的声誉,他们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学生么?”
顾倾轶反反复复都在说着要为自己讨公道的事,云嘉倪忽然觉得,虽然她平时看着讨厌,但这股倔劲儿用在这个地方也值得她敬佩。
“周子文,我们能不能帮帮顾倾轶?”离开医院的时候,云嘉倪这样问周子文。
周子文眉头一皱:“你怎么想帮她了?”
“就当我同情她吧,而且那条‘保研之路’本来就归学校管理。虽说这里是新校区,很多设施都还不完善,但放着这么大一个空子不去管,这不就闹出事来了么?”云嘉倪认真回答,“我觉得让校领导重视起这件事挺有必要的,这样可以预防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我听顾倾轶那哭声,真的惨。”
“你以为这件事没有引起校方重视?”周子文牵着云嘉倪的手,“就算只是为了学校对外的声誉,他们一定会想各种办法补救的,顾倾轶现在只是不愿意就这样被堵上嘴,毕竟对她来说,这件事的打击太大。”
“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当然是天大的打击!”云嘉倪有些气极,“这可是被……总之我觉得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了,太对不起顾倾轶,也一定不会让学校长记性的。”
“那你想怎么办?把这件事传播出去?嘉倪,咱们是A大的学生,如果A大在外面丢脸,就等于是咱们丢脸,对自己没好处。”周子文劝说。
尽管内心已经认同了周子文的话,但个人情绪还是让云嘉倪没能就这样让这件事就这样在心里翻篇。心烦意乱之下,云嘉倪甩开周子文的手,气呼呼说:“我自己回学校,你不用管我了。”
周子文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太了解云嘉倪的脾气,所以没当场拦着,而是打电话通知沈南笛,让她照看着云嘉倪。
沈南笛接到周子文的叮嘱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让她意外的是,云嘉倪一直到很晚都没有回学校,电话也打不通,她最终按耐不住找上了周子文。
周子文一听云嘉倪失踪了,立刻到处找人,但一直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发现云嘉倪的踪迹。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医院跟嘉倪对着干,多顺着她一点就没事了。”周子文懊恼不已。
“她不是小孩子了,也许是临时有状况,她处理完了就回来了。”陆恒之劝说。
“临时有状况?”周子文突然紧张起来,一把拽住陆恒之追问,“会有什么状况?嘉倪不会出事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恒之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周子文关心则乱,尤其现在正值顾倾轶事件发生后不久,他对云嘉倪突然失踪的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沈南笛见状立刻上前安抚周子文:“嘉倪不会有事的,可能她这会儿已经回宿舍了,我打电话问问可可。”
沈南笛马上掏出手机给方可可打电话,但方可可说云嘉倪还没回去。
“嘉倪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周子文六神无主,“小师妹,你说嘉倪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当然不会,我保证,嘉倪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没办法联系我们。周师哥,你不要着急,我们再等等,这会儿时间还不算太晚。”沈南笛向陆恒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陆恒之拉住慌张的周子文,好言相劝:“再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既然我们主动找也找不到,就安心等云嘉倪自己出现。她一个大活人,不至于平白无故就消失了。可能只是心情不太好,一个人躲起来了。”
周子文不死心地又给云嘉倪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这是真要急死我!”周子文恨恨地说着。
沈南笛无可奈何地看着陆恒之,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问:“怎么办?”
陆恒之揉了揉沈南笛的脑袋,朝她笑笑,小声回应:“交给我。”
陆恒之上前按下周子文的手:“你这样干着急不是办法,我和你再去把云嘉倪可能去的地方找一遍,如果依旧没找到人,你就乖乖和我回去等。如果师妹那边有消息,她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周子文狐疑地回头看了沈南笛一眼。
沈南笛信誓旦旦地点头:“只要一有嘉倪的消息,我一定马上通知你们。周师哥,你别太担心了,嘉倪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
周子文却根本没有听进沈南笛的安慰,拉起陆恒之催促起来:“我们再去找找。”
陆恒之没辙,只能跟周子文一块儿再去把人找一遍。
沈南笛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情随之更加低落,她看了眼毫无反应的手机,咕哝着:“嘉倪,你到底去哪里了?”
就这样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沈南笛甚至没有心情理会方可可同样出于关心的询问,她颓唐地坐下,和周子文一样,不甘心地有一次拨了云嘉倪的号码。
才关上的宿舍门被打开,消失了好几个消失的云嘉倪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口。
方可可一见她没事,高兴得不得了:“嘉倪,你去哪里了?可让我们担心死了!”
“我没事。”云嘉倪神情黯淡地关上门,坐下,“我遇见个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那也不用关机!”沈南笛第一次这样生气地和云嘉倪说话。
“手机没电了。”云嘉倪愣了好几秒,见沈南笛要打电话,她虽然没有动手,但立刻口头制止,“你告诉周子文我没事就行,让他不要找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不知道云嘉倪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但看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沈南笛只能听她的话,先去安抚周子文。
第四十九章
沈南笛夜里做了个梦,梦见沈慎询不管任何原因都不允许她和陆恒之交往。梦中充斥着沈慎询严厉的斥责声,以及她对此的抗争。
从梦境中醒来的瞬间,沈南笛还没能立刻从那种愤怒和无奈中回神,盯着天花板出了不知多久的神,她才终于缓了过来,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视线无意从云嘉倪床上飘过,沈南笛却发现床上没人,她刚奇怪地要坐起来,却发现云嘉倪床铺下坐着一个黑影,着实吓了她一跳。
“嘉倪?”沈南笛拍着胸口,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云嘉倪回头看着床铺上的沈南笛,同样低声问:“你怎么醒了?”
沈南笛本就没了睡意,又见云嘉倪半夜不睡觉坐着发呆,显然有心事,干脆自己也不睡了,从床上爬起来,两人一起轻手轻脚地去了外头楼道里说话。
“你怎么了?”沈南笛担心地拉着云嘉倪的手,“从回来开始你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是白天去医院看见什么了?”
云嘉倪点头,看着楼道外沉沉的夜幕,那上头只有几颗稀疏散落的星星,光线很暗淡,而她的心情大概比这样晦暗的天色还要糟糕。
沈南笛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天去看顾倾轶,看见她一直哭,心里难受。周子文当时不让我进去,但我思前想后还是想去看看她,所以跟周子文分手后又回了医院。”云嘉倪靠着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后来我看见一个我们学校的师姐去看了顾倾轶,还说了点话。”
“什么话?”沈南笛追问。
“发生在顾倾轶身上的事,几年前也在那个师姐身上发生过。”云嘉倪情绪低落,“师姐是本部的学生。几年前,本部那里要建新宿舍,就挨着老宿舍楼,那里就经常有不是学校的人进进出出訁。”
“也是有天晚上,还没到门禁的时间,师姐因为家里的事回来得晚了,正好路过施工那片地方附近,然后就……”云嘉倪没再继续说下去,长长叹了口气,“反正事情发生之后,学校领导的处理方式就和这次他们对待顾倾轶一样,给安抚金,还送保研名额。”
沈南笛回味着云嘉倪的话,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然后呢?”
“师姐的家人觉得这样补偿还算合理,所以接受了学校的安排,就算师姐本身不同意,但家里人坚持,学校也愿意配合他们的要求,最后她只能妥协。”云嘉倪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栏杆,看着沈南笛,“原本师姐以为时间久了,这件事会被淡忘。但她一直因为那件事蒙受阴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而且后来那个承诺给她的保研名额并没有兑现。”
这种事说出去本就不光彩,沈南笛自然是不认同校方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的,所以皱了皱眉,继续耐心听云嘉倪说下去。
“精神创伤加上校方爽约,师姐在那段时间里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后来她才知道,她的那个读研名额,被有些人卖出去了。”云嘉倪说。
沈南笛大吃一惊:“卖出去了?”
“对,卖出去了。”云嘉倪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A大每年的研究生名额本来就是有限的,因为要把校园丑闻的影响降到最低从而送出去一个名额,虽然不对但也算是一种抚恤受害者的方式。可那些卖学位的人,就真的太卑劣了。”
“她知道是谁在做这些事么?”
云嘉倪没正面回答:“好几年的心理阴影下来,师姐现在还总是会想起当初的事。这次顾倾轶出了事,师姐在听到消息后就过来看望她,她说她希望顾倾轶可以站出来,把学校里的一些败类公之于众。”
“这么说,她知道到底是谁在买卖学位了?”
云嘉倪摇头:“师姐说,她只是知道这样的事,而且通过自己的事,也确定必然有人在做。她想和顾倾轶一起,借这次的事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翻出来,以正视听。”
“这些话都是你从她们谈话里听来的?”
“后半程我直接坐进病房去听了。”云嘉倪苦笑,“我原来一直以为学校应该学生除了家之外最坚实的保护,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也必然是以学生安全为首要任务,但从师姐和顾倾轶的经历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虽然师姐和顾倾轶的遭遇很令人同情,但如果师姐说的是真的,在揭露整件事之前至少要有可以追查的蛛丝马迹吧?否则只凭师姐的推测那些不知道真假的传言,只可能把事情越弄越糟。”沈南笛说。
“师姐说她已经追查一段时间了,而且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云嘉倪的脸色又沉了一些。
“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沈南笛问,“如果师姐手里有证据,她为什么一直不公布出来?”
“人微言轻。”云嘉倪撇撇嘴,“有些事就算是真的,但以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去撼动对手强大的背景。你想,师姐现在要面对的可以说是整个A大校方,学校里关系复杂,她如果贸然出手,万一被对方见招拆招,不就都功亏一篑了么?而且,她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又刚好顾倾轶遇到了类似的状况,所以她就想和顾倾轶一起把这件事推出来,好给学校一个郑重的警告,不管是关于学校安全方面还是学位的事。”
见沈南笛不说话,云嘉倪狐疑:“你不会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压下去,息事宁人才好吧?”
“当然不是。”沈南笛反驳,“顾倾轶和师姐的遭遇,校方多少都要承担一点责任。我其实更在意关于学位的事。”
“想不到吧。”云嘉倪又叹了口气,“我们一直向往的学校里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能不让人幻想破灭么?”
沈南笛没出声,垂着眼若有所思。
“师姐给我看了她保存下来的一些照片,是那些买卖学位的学生、家长以及接头人。”云嘉倪说,“里面可有咱们的熟人呢。”
沈南笛惊讶:“你说什么?”
云嘉倪耸肩:“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师姐说一定没错。”
“谁?”
“江临彤……的家里人。”
云嘉倪的忽然大喘气让沈南笛的心情跟坐了趟过山车似的。这个结果虽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也并没有令她太过吃惊。毕竟江家人在A大中有着非常雄厚的背景,本部好几个校方领导都和江家有关,就连这片新校区里也有江家人任职,所以过去江临彤在学校才那么趾高气昂。
“还有徐越川徐师哥。”
沈南笛一口气还没喘完,就被云嘉倪的这句话彻底震惊:“你说什么?”
云嘉倪又重复了一次:“我说,徐越川也参与过这种事。”
就算因为私人感情的原因,沈南笛对徐越川有过避而远之的心情,但她始终认为徐越川还算一个谦和正直的人,万万没想过他竟然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沈南笛的表情完全暴露了她此刻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心情,云嘉倪说:“没想到吧,我们谁都没想到,徐越川会干这种事。”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沈南笛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倒是希望真有误会,所以我才心烦。”云嘉倪低下头,“师姐说,牵线搭桥的就是徐越川,但他肯定不是唯一一个。而我们身边有这种卑鄙的人,我们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还以为他是好人。小笛,幸好你有陆恒之了,不然凭借徐越川那副具有欺骗性的外表,你很可能就被他骗了。”
“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沈南笛低低嗔了云嘉倪一句。
“我很认真的。”云嘉倪满脸愁云,“听完师姐的话,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所以一个人跑出去静一静,睡都不想搭理,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