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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为她做些什么，一两件也好。
于是楚如斯重新按下内线，让助理进门。
楚如斯问：“你吩咐了多少人去办这件事情？”
助理面露难色：“楚律，该找的人我都找过了，这已经是我最大能力范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最大能力范围？
身为一名律师，最大的能力范围竟然连一个人都抓不到。
楚如斯低笑一声，眼里有嘲讽，也觉得可笑。
他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声音有些轻：“我知道了。”
助理却误认为楚如斯要炒掉他，他紧张地抓住楚如斯的手：“楚律，这人找不到真的不关我的事，您千万不要辞掉我啊……”
楚如斯却道：“我为什么要辞掉你？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只是有错的是我罢了。”
楚如斯浅笑：“是我没有能力让你发挥最大的作用，如果我不仅仅是一名律师，而是一个集团的老总、掌舵人，到时候是不是你的能力范围就会更大？能找到的帮手就会更多？”
助理愣住了。
楚如斯道：“我会请辞离开事务所，你如果愿意，可以跟着我。”
就这样，近三十年都在与楚父作对的楚如斯，这一次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要求接管楚氏集团。
而在接下来的三个月，由楚如斯接手的楚氏集团起死回生，不再拖着当初经济危机的断壁残垣而苟延残喘，而是脱胎换骨蒸蒸日生。
楚如斯重塑了楚氏集团，与此同时，寻找段兰一家人的势力也几乎成倍扩大，并不再拘泥于舟城以及周边邻市，而是扩大到全国范围内，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半年后，楚如斯在奥地利谈生意，正巧合作伙伴邀请他前往维也纳金色大厅欣赏音乐会，楚如斯没有拒绝，欣然应允。
结果到的时候，就见邻市对他穷追猛打的张家千金也在。
第81章
楚如斯原本以为是偶然，可见到合作伙伴的会心笑容才知道，怕是张瑞希和这个合作伙伴早就串通好了。
楚如斯有些无奈，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坐下听音乐会。
他丧妻已经大半年了，这大半年里不乏一些名媛千金前来搭讪，他都置之不理。
他无法做到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另一个女人开启一个新的篇章，他还是会想起段七七，想起那天段七七身下的那一滩血，那是他失去的妻子和孩子。
而张瑞希早在看到楚如斯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她千方百斤的靠近他，却被他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拒绝。
此时有能跟他坐在一起的机会，张瑞希整个身子都快歪着贴过去了。
楚如斯只好不动声色地避开，与另一侧的合作伙伴多聊几句。
楚如斯这大半年又瘦了些，面容看上去比先前更加冷峻。
高挺的鼻梁，凌厉的双眼，唇色鲜红衬得那张脸楚发的苍白，如同古堡里的吸血鬼恋人，冷漠无情又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张瑞希太爱这张冷情的脸，她很好奇这张脸若是动情，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态？
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楚如斯很喜欢鸢尾花，张瑞希拿出手机和花店那头女老板联系，问花什么时候送到。
女老板是个华人，和她的丈夫在维也纳开了一家花店很受欢迎，据说在她店里买花送给喜欢的人，这段感情基本都会成功。
她也是奔着这个寓意来的。
算着距离这个音乐会结束还有三十分钟，从女老板的店到金色大厅也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张瑞希有些焦急，怕赶不上音乐会结束，而一想起音乐会一结束，楚如斯肯定会立即找借口离开，到时候自己这花送不出去，连约他的机会都会泡汤。
张瑞希频繁催促女老板过来送花，却见外头下起了雨，阴蒙蒙的，看上去阴郁沉闷。
而楚如斯此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像是要去洗手间。
张瑞希心里盘算着去门口把花拦下，直接去洗手间堵楚如斯会更靠谱，这样想着，张瑞希也就随心所动，一边给老板娘发消息，一边去了大厅门口。
金色大厅外雨幕淅淅沥沥，打湿了柏油的路面，还有枯黄的树枝，整个雨天没有一丝色彩。
忽然间一束紫色的鸢尾花出现在了雨幕里，似是救赎一般给人喘息的机会，添了一丝浪漫的诗意。
段七七撑着透明的雨伞，抱着怀里已经包好的鸢尾花走到屋檐下，收起伞。
半个小时前接到了有人要送花的订单，段七七就喊了店里的小姑娘开车送她过来。
车开到半路，天空下了雨，距离金色大厅最近的电信基站因年代久远变得老旧，近期还没维修成功，又遇上了阴雨天气，信号就有些差。
段七七给客户发了几条信息，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收到回复。
眼看就要过约定时间，段七七打算直接进去找人。
金色的浮雕装饰配合着中世纪风格的壁画，柔软的红毯铺在整个地面上，踩上去柔软无声。段七七找到客户报好的地点，将花放在约定好的地方，刚准备离开，身后一道男性声音叫住她：“你是来送花的？”
第82章
在门口没等到送花的老板娘，张瑞希眼看时间都快溜过去了，这样下去连和楚如斯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当机立断不要花了，直接过去堵楚如斯。
正巧楚如斯刚抽完一根烟，洗完手，就见张瑞希堵在男洗手间门口望着他：“楚如斯，我有话跟你说。”
楚如斯抽过一旁的擦手纸擦了擦手上的湿渍，看上去并不想和张瑞希有过多的接触：“我没话和你说。”
张瑞希一噎，仍堵在门口：“楚如斯！”
楚如斯一顿，轻抬眼皮，他慢条斯理地将擦手纸攥成团丢进垃圾箱里：“这世界上好男儿太多，张小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张瑞希却不服气：“可我偏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呢？”
见楚如斯不说话，张瑞希道：“我知道你结过婚，有过老婆，但那又怎么样呢？你老婆都死了，你离婚都大半年了，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真的没必要……”
张瑞希近趋刻薄的字眼让楚如斯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他抿了抿唇，冷声道：“有没有必要是我的事情，张小姐还没这个资格替【创建和谐家园】心。”
张瑞希也恼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替你那死去的妻子守活寡？你身边哪一个人不比那个死人强？你还真想守着那个死人过日子？”
张瑞希说话尖酸，张口闭口死人的，听得楚如斯眉头皱起。
他无视张瑞希对他的问话，隔开张瑞希就想离开，却没想到张瑞希抓住他的手，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难道你真的不打算给周围这些人机会，给我机会吗？”
楚如斯一根一根掰开抓住他的手指，良好的教养让他克制地说道：“一个对我妻子这么没有礼貌的人，我为什么要给她机会？”
楚如斯说：“你连给一个亡故的人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又怎么尊重还活着的人？”
张瑞希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知道楚如斯这是彻底不考虑她的意思，可她为他着迷，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
张瑞希追上去，抓住楚如斯的手腕，低声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好好尊重你的亡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楚如斯说不，将她拉开。
张瑞希不依。
两人就这样一路拉扯到演奏厅，演奏厅外合作伙伴见两人纠缠不清，抱着怀里的鸢尾花轻咳一声：“这花是瑞希你订的吗？刚刚老板娘过来送花没见到你，差点都不愿意把花给我。”
张瑞希见合作伙伴怀里的这束鸢尾花亭亭玉立，被照料得很好，花瓣上还有水珠，看上去极有生命力，她一把将鸢尾花从合作伙伴怀里送到楚如斯手上，她道：“我听人说你很喜欢鸢尾花，就找人给你定了一束，你看看喜不喜欢？”
楚如斯却看着那束鸢尾花发呆。
鸢尾花是段七七送给他的第一束花，那个时候她高考失利，找他吐露心事，将花送给他之后，说她想对他说的话都在花里了。
楚如斯知道她这是在暗示他去搜一搜鸢尾花的花语。
很可惜他博览群书，阅读极广，不用搜就知道这束花是什么意思。
纯洁的爱恋。
她在向他表达喜欢。
可他当初为了段兰避嫌，将这花送进了垃圾桶。
而如今，他每一天都在后悔着那束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鸢尾花，后悔那个对她十分残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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