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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段七七见了，咬了咬唇，喊了一声：“小叔叔。”

  楚如斯回过神来，见她醒了，问她：“不冷了吧？”

  段七七点了点头：“不冷。”

  楚如斯把一件短款毛衣丢了过来：“那先把这个衣服穿上。”

  段七七“哦”了一声，直接套。套完因为先前睡觉的问题，放在边边的钱包和手机要落下去了，段七七趴过去捡，楚如斯以为她要掉下去，连忙搂住她。

  细腻的手感让楚如斯身子一僵，而段七七只套了一件短款毛衣，露出漂亮的肚脐，腰身纤细，里面空荡荡的。

  两个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随后楚如斯松开她，段七七护好手机和钱包，空气里异常压抑。

  是段七七先开口，她抓着楚如斯的手腕，一双眼睛里是忐忑，也是期盼：“小叔叔，我们现在在谈恋爱，我还是你的妻子，我们除了接吻还可以做点别的……”

  说着，段七七凑过去，主动亲楚如斯的唇。

  楚如斯却一把将她推开，皱着眉看着她：“不行，我们不能更近一步了。你以后还要嫁人的。”

  段七七瞬间脸色发白，她嘴唇发颤地看着楚如斯，想说很多话。

  可最后，她只是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第33章

  雨停后，衣服也干了，两人换上衣服回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整个夜晚是沉闷的，段七七的话比以往少了很多。

  楚如斯知道原因，可他又没办法开导她。

  于是在接到楚明之的电话之后，楚如斯在卧室里找到已经躺下的段七七，走过去抱住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段七七的反应没有先前积极，但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没有……”

  楚如斯伸手握住她的手，与她交颈：“那去我妈那边呆几天？她老人家想见你。”

  段七七一怔，想起楚如斯父母早年就离了婚，以为楚如斯跟了父亲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却没想到和他母亲还有联系。

  于是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好。”

  段七七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不算好，却在楚如斯抱她去车里的时候醒了。

  段七七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半，会不会太早了些？

  可见车窗外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楚如斯的轮廓照着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开车过去四个小时，路上风景很好，可以看看。”

  楚如斯刚说完，段七七肚子就响了。

  段七七脸色有些尴尬，楚如斯却像是早就料到似的，从车后座拿了买好的早餐递到段七七手上：“吃吧。”

  一路上，段七七一边啃着早餐，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冬季已经过去，开春也到来了，路过一个地界或许艳阳高照，再过一个地界就阴雨绵绵，段七七想，真像她的心情。

  若是没有昨天那一出，她或许还会觉得她和楚如斯还能有以后。

  可惜了。

  段七七垂下眼睑，扭头去看开车的楚如斯：“我现在去看阿姨，可再过些日子你就要和段兰结婚了，这样没关系吗？”

  楚如斯没有停滞，直接说：“没有关系，她现在想见的是你。”

  翁城四面环山，暖得比州城慢。

  段七七和楚如斯到翁城的时候，山顶的积雪还没消散，云又低，看上去特别好看。

  风虽然有些冷，但冰冷的空气呼吸起来有种瑟瑟的清新感，段七七多呼吸了几口，就见车停在了一幢小阁楼前。

  而楚如斯有些紧张。

  段七七第一次看到楚如斯这个样子，她疑惑：“怎么？你没和阿姨说我们今天要来吗？”

  楚如斯却盯着她。

  段七七被他盯着头皮发麻，她眉头一皱，有点手足无措：“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如斯缓了表情，揉了揉段七七的头发，轻笑一声：“也是，有你在，场面怎么都不会尴尬，长辈们都喜欢你。”

  段七七一怔，还没缓过神来，就见楚如斯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她看着楚如斯挺拔的身躯落在阳光里，忽然间想到之前楚如斯和楚父的争吵，父子俩剑拔弩张，谁也不愿意低头。

  楚如斯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说不定和他母亲的关系也一般般。

  段七七这样一想，下了车，就见那小阁楼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她挽着髻，身段高挑，漂亮的脸和楚如斯如出一辙，手上的不锈钢盆里装满了水，看样子要往外泼。

  看到楚如斯和段七七时她一顿，不锈钢盆差点儿都没拿稳。

  段七七心里有数，调整表情摆着手对妇女笑：“嗨，妈……我叫段七七，是小叔叔的妻子。”

  第34章

  楚母把段七七和楚如斯请进屋子。

  江南水乡独有的小阁楼，院子里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金毛，段七七一进门，那狗就跳到她身上，让她抱了个满怀。

  段七七发现那金毛只和自己玩，却不怎么亲近楚如斯。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楚如斯这种气质的人不仅生人勿近，连小动物都不太爱和他玩。

  楚母此时将楚如斯带来的补品放进了屋子里，给段七七和楚如斯倒了两杯水：“你哥这两天还跟我通电话说你会把你媳妇儿带过来，结果今天就来了……”

  段七七接过水，有些惊讶地看着楚如斯。

  他竟然还有哥哥？

  楚如斯喝了一口水，面色不改地“嗯”了一声：“最近空闲，就带过来给您瞧瞧。”

  楚母把视线放在段七七身上，她瞧了两眼，忽然起身去了里间拿了一个木盒出来，木盒里装着一个翡翠绿的玉镯。

  楚母说：“这是阿斯他外婆留下来的，说是要给未来的二孙媳妇儿，七七我看着挺喜欢，这玉镯我就交给你了。”

  段七七下意识看向楚如斯，楚如斯面色淡淡：“拿着吧。”

  段七七这才接过。

  两人回到楚母收拾的房间时，段七七看着盒子里的玉镯有些为难：“小叔叔，这东西要给段兰吧？”

  楚如斯正在换衣服，听到段七七这么说看了她一眼：“给她做什么？这是我妈给你的。”

  段七七咬了咬唇，视线落寞了下来：“可是你妈说这是你外婆给未来的二孙媳妇的。”

  段兰才是真正的二孙媳妇，她和楚如斯是要离婚的。

  楚如斯换衣服的手一顿，烦躁地皱着眉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说着将门一关，“嘭”的一声，看上去像是发了脾气。

  段七七一愣，抿着唇将盒子盖上。

  干嘛凶她，她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晚饭是楚母亲自下厨，可口的饭菜，吃完之后一行三人在院子里消食。

  段七七注意到阁楼楼顶有一架望远镜，她问楚母：“那是干什么的？”

  楚母瞧了一眼，道：“那是阿斯哥哥用来观星用的，他是天文学爱好者。”

  段七七感叹：“这么厉害啊。”

  说着，段七七对楚母弯唇笑道：“我记得小叔叔也是天文学爱好者。”

  楚母诧异：“是吗？”

  段七七点了点头：“对啊，不仅是天文学爱好者，还是地质学爱好者，每年都要跟着专业人员去远足勘探，很厉害的。”

  楚母似乎没想到楚如斯有这么多兴趣爱好，她扭头看向楚如斯，就见先前还对他很陌生的金毛此时正在他身边打转。

  楚母想起，自从她和楚父离婚，她和这个二儿子见面就极少，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会什么，两人联系也少，很快就生疏起来。

  这次是楚如斯少数主动来看望她。

  又聊了一会儿，楚母约好过几天去田野里摘花。之后段七七和楚如斯回到房间，段七七给自己弄了热水泡脚。

  楚如斯站在窗前抽烟，看着夜间的云暗自匍匐在山间，问段七七：“你怎么知道我每年都会去远足？”

  这是他为数不多不为人知的兴趣爱好。

  段七七双手撑在床沿边，低头看着水盆里自己被烫得发红的双脚，低声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很喜欢你的嘛，就关注得多一点……”

  “那现在不喜欢了？”

  段七七咬了咬唇，没抬头，而楚如斯看了她许久，将烟把儿摁灭在烟灰缸里问她：“泡完了？”

  “嗯？”

  楚如斯拿过一旁的手巾蹲下来给段七七擦脚：“带你去个地方。”

  第35章

  将段七七用羽绒服从头到尾裹起来，楚如斯牵着段七七上了顶楼。

  此时星星稀疏，没有月亮，天空一片暗色。

  段七七被楚如斯乖乖带到望远镜前，楚如斯调了一下望远镜：“今天晚上的观测条件好，很多都能看见。”

  说着，楚如斯让段七七低头看望远镜。

  “你看这个。”

  段七七照着楚如斯调好的方向去看，就见一团红色、粉色的星云，看上去像……

  “玫瑰？”

  段七七充满疑惑的语气：“是玫瑰吗？”

  楚如斯“嗯”了一声，道：“玫瑰星云，编号NGC2237，位于麒麟座一个庞大分子的末端，距离地球大概520光年，人们常说这是一朵永远不会枯萎的玫瑰，也是……”

  楚如斯停了下来，段七七心脏狂跳。

  当初因为楚如斯喜欢天文，她也了解过。

  玫瑰星云——是藏在这宇宙里我对你永恒的浪漫。

  可惜楚如斯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摸了摸段七七的头发，轻柔道：“很晚了，该睡觉了。”

  段七七直起腰，看着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