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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储君,是他尚在幼年的孩子,他不敢把一国的重担压到孩子稚嫩的肩上,外有虎视眈眈的邻国,内有野心十足的朝臣……
倘他死了,他的孩子必定会成为群狼口中的食物……
他怕有一天,当他下到九幽地府,他的轻尘问他:孩子呢?
很多年前,总以为称王登帝,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可以将他想保护的人护在身后,却不料,很多年后,才发现,身为君王,竟是连自己的生命也无法做主。
这一夜,在皇宫的太液池畔,年轻的帝王在雨中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
有人撑起纸伞,立于萧楚御面前。
就仿佛无数个雨夜,萧楚御撑着油纸伞站在舞轻尘的墓碑前。
萧楚御抬头,出现在眼前的是素白的衣衫,没有半点尘埃,女子出尘的容颜,在夜色下,在雨的微光中,像极了她。
“轻尘……轻尘……”
他抓着她的手,如抓到救命稻草,挣扎着从泥浆中站起。
“轻尘,你回来了,你可知我多想你?”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他侧头,想亲吻她的眼。
女子后退……
萧楚御环抱她的腰,滚烫的眼泪从面颊落下。
“轻尘……别离开我……我真的很想死……”
那一夜,一切都乱了……
那一夜,两人不知怎么回到凤仪宫,
红色帷帐内,一切仿佛回到当初……
那一夜,萧楚御极尽温柔……
如梦一场,如梦幻影。
只有眼泪是真实的,只有占有是真实的……
.
直到天亮——
天亮了,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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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御睁开眼睛,当他看见他居然在凤仪宫,居然在当初他和凤轻尘大婚的床上,居然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空气中弥漫着腥檀味,他第一反应是惶恐。
他背叛她了……在她死后这么多年……他终于背叛她了……
他记得她曾说,她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来人,来人!”萧楚御大喊,待宫人走进,“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是谁?!”
萧楚御很多的情绪是愤怒。
他恨那个趁虚而入的女人,更恨没一点自控能力的自己。
“回皇上,是倾城贵妃。”宫人战战兢兢,完全不知道皇上怒从何来。
“把她给我叫过来!”萧楚御吼。
“是。”宫人应声退下。
萧楚御开始穿衣服,脑海里满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他曾试图吻她,她躲过,却在昨夜,他最痛苦的时候……
他有点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赵青荷推她入水的时,他那样紧张,仿佛那是他的珍宝……
中衣很快穿上,他下意识朝腰间摸去,那里本该是挂虎符的地方,如今空无一物。
第28章 她的泪划过他的发
虎符!
号令三军的虎符!
当年,为了夺帝,舞家曾把虎符借给他,后来,萧楚御登上帝位,虎符物归原主,再后来,在舞轻尘与他的新婚之夜,舞家满门抄斩,他再次把虎符收回。
之后便一直在他身上,中衣内侧的位置,直到昨夜——
虎符不翼而飞。
盗虎符者是谁,根本不言而喻!
“皇上,皇上!”宫人匆忙跑进,“贵妃娘娘不见了!今儿早上离开凤仪宫后,娘娘不许人跟着,没人知道她去哪里!所有她常去的宫殿都找遍了!没有人!”
萧楚御一张脸绷得更紧,眉间怒意更多:“找!给我找!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若是平日,倾城若不见了,他第一反应必定是被人害了,藏起来了,毕竟,她那样弱,弱到捧到手心都怕手心的茧把她伤着。
如今……
萧楚御只想仰天长笑,笑自己多可悲,轻尘走了五年,他想她五年,好不容易找个替身,以为可以让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却不料……
一切的一切,都原来不过是个局!
那个女人,从进宫到离开,为的不过是虎符!
呵,演得可很好啊!
他想起,初见她时,她躲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只恶狗进来那一瞬,惊慌失措抬头,露出一双与轻尘一模一样的眼。
他想起,那一夜,他替她脱下鞋袜,十个【创建和谐家园】嫩的脚趾头,没有指甲,她瑟缩在墙角,如迷路的小鹿。
他想,也许就是那一夜,他将倾注在轻尘身上的心疼,尽数转到她的身上。
他每夜每夜抱着她,她的身上有和轻尘一样的气息,他终于能安心睡,即便梦中依然是轻尘,可他终于能睡着……
他想起,她举着小树枝,叫他看忙忙碌碌的蚂蚁,那时的她不大会说话,一双眼睛灵动得如幼年的轻尘,美好得像幻境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想起,她望着的轻尘的画像,那样冰凉的说,每一头剩下的狼都是孤狼,直至死!
他想起,这几个月来,她到处闲逛,宫人几次汇报,娘娘似乎都找东西,他每次都说“随她”,他下意识想将从前没有给予轻尘的信任,全部给她……
只是,现实太过残忍。
他想起那时,当她身边内侍汇报说,娘娘神秘兮兮说在找藏宝图,他还嘲笑她是孩子,还派人给她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珍稀玩物……
原来,她要找的东西竟在他身上!
他想起,他曾想过吻她,吻她的眼睛,她仓皇躲过,却在昨夜……
昨夜……
昨夜的种种,沉醉的,迷乱的……
交错的呼吸,缠绵的亲吻,滚烫的眼泪……
很多年前,他给轻尘的只有粗暴,他给了她所有的温柔……
身体仿佛还留有昨夜的记忆……
他记得她的泪划过他的发,他记得她喊他的名字“楚御……楚御……”
某一个瞬间,一个激灵划过,萧楚御的瞳眸骤然张开——
“轻尘!”
第29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北地苦寒多雪,南地炎热多瘴。
舞家军大本营在南地,舞轻尘这一路,自是从京城一路南下。
为了顺利逃脱,为了应对萧楚御醒来后发现虎符被盗的追缉,舞轻尘和她的人在路上设置了许多障眼法,许多以备临时逃脱的窍门。
然,舞轻尘不敢相信的是,这一路,她走得格外轻松。
轻松到她甚至以为虎符是假的,又或者萧楚御马虎到竟不知虎符丢了,又或者萧楚御直接把囚笼布置在南地,就等她回去自投罗网!
“小姐,皇上不至于现在都还没发现吧?”跟在舞轻尘身边的大汉一袭劲装,一眼便知练家子出生。
舞轻尘长呼一口气,她看看京城的方向,再看看南地方向。
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不追。
无论他有没有猜到她就是舞轻尘,按照他的性格,必定天罗地网,不让她逃跑半分。
若猜出,就他这两年表现出的思念,他必定把她圈禁在身边,什么“爱是成全,爱是放手”,在萧楚御那里根本不存在。
对他而言,爱就是占有!
若没有猜出,那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细,偷的又是虎符这样敏感的东西,妥妥和叛乱有关,怎会放过?
舞轻尘现在真的是“进退维谷”。
“走!”
舞轻尘挥手,除了继续往南地走,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当日,她冒着巨大风险进京,不知等在前方的是生机还是囚笼,如今,当她终于取得想要的东西,终于往回走,却依然不知等在前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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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到南……
枯草里的嫩芽日复一日的绿,柳树上抽的枝日复一日的多,天空的鸟儿开始北飞,人们身上的衣服从大氅到单衣。
到4月,舞轻尘一行终于到了南地,大周国与夜国接壤的地方。
这里驻着25万舞家军,是舞家军最集中的地方。
“轻尘!你终于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再去救你一次了!”一袭黑衣的呼延邪上前,很自然拉过舞轻尘的马缰。
“不是一直有消息传回,告诉你一切安好吗?”舞轻尘从马上跳下,揭开斗笠,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她这张脸,早不是当初大火前舞轻尘的模样,当年烧伤太严重,后来找了妙手神医,这才重新有了容颜。
然,除了眼睛与从前一模一样,其他地方皆稍有不同。
在皇宫这两年,萧楚御因某些缘故,只看得见她的眼睛,从未注意过其他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