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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的调整方向，使得绳子避开比较锋利的石头，小心翼翼的靠向那株就在脚下的鹿草。
顾随安一把薅下鹿草，脸上有了笑意。
“拉绳。”
顾随安一手抓住绳子，准备向上攀爬。
忽的，他只觉得绳子向下一顿。
他刚要抬头，接近着感到一空，带着断绳向下坠去。
"王爷！"侍从嘶哑的喊声响彻整个耳苍山。
……
侍从拼死把顾随安救了回来。
顾随安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躺在榻上任由人摆布。
苏锦月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株鹿草。
"顾随安，你就是是为了给我取这个才受的伤吗？"
才几日不见，他瘦了一大圈。
身上没一处好地方。
苏锦月拿帕子给他敷额头。
她只是想离开顾随安，不想要他的命。
如果他真的因为给她取鹿草死了，她这辈子都对不住他。
苏锦月小心的拉开被子，看向他胸口的伤处。
伤口像是新割的一样。
听大夫说，他不肯用药，因为她需要心头血做药引子。
她定定的看着顾随安的脸，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因为愧疚？
苏锦月在这守了顾随安七日，一直都没怎么合眼。
他的情况时好时坏，最坏的时候，大夫都连连摇头，让准备后事。
顾随安醒了，他只觉得浑身都疼。
他艰难的扭头，见女人帕子榻上，一头青丝散开，她的手是抓着他的手的。
他咧唇，笑的咳嗽了出来。
顾随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翻身靠近了苏锦月，然后把她抱上了榻。
她在怀里的踏实感驱散了所有的疼痛。
顾随安将她圈紧在怀里，闻着她头发上好闻的香气，安心了。
苏锦月发现自己在顾随安怀里，她挣扎着要出来，顾随安的双臂收紧。
她听到他在头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声音。
若是平常，她一定将顾随安踹到哪里去。
但是她现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身上大伤小伤的实在是太多。
苏锦月有些恼。
"你是傻子么？"她忍不住恶狠狠的骂他。
顾随安笑，"怎么了？"
他低下头，看着她因为生气而生动的眉眼。
"算了，你放开我。"
顾随安摇头，手指抚摸她的眉。
轻声问，"你想不想晴兰？"
第十七章 活着
苏锦月神情一愣，眸子亮了亮，"晴兰她还活着？"
顾随安低头轻声的应了一声，“对，她还活着。”
苏锦月连忙着急的问道："那现在她人在哪里？她，过的还好吗？"
"她.....她在去年夏天，就同李家公子成了婚。"
见她神情迷茫，顾随安随即解释道："我查过了，这李家公子乃兵部侍郎的儿子，其人周正，一表人才，配晴兰正正好。”
苏锦月的眼神涩了涩，微微有些湿润，"那他对晴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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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安，"那人对她极好。如果她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等明日，我便带你去见她。"
苏锦月却猛地推开了他的手，漠然的看着他痛的龇牙咧嘴，"王爷就好好养着吧，明日我自己去。"
顾随安笑了笑，道："原来锦月是在担心我，无妨，这些不过是些小伤罢了。"
苏锦月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转身下了床，"我没有担心你...."
苏锦月起身出了门，而顾随安着身躺了回去，低笑一声，这人还是如同从前那边心口不一。
顾随安也觉得心中一直有一股奇异的情绪萦绕着他，明明他在做质子的那段时间，苏锦月从未同他说过话，而他也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他却能感受到苏锦月的所有情绪，不论是她的开心，生气，亦或者难过。
第二日，顾随安起身前往含娇阁。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只是脸色有些差了点外，半分看不出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如此这番，不过是不想错过跟她相处的任何一点时间，相识这么久，他们还从未一起走走，一起看看这世界。
只是，顾随安一上马车就忍不住的咳了几声，喉间一股子血腥气息。
苏锦月在旁边看着，用马车上的小炉子煮开了水，给他化了一块蜂蜜。
"喏。"
将蜂蜜水递给顾随安后，就扭头掀开帘子看了看北齐的街。
从前她最爱光顾的文房四宝店铺，如今已经改成了茶叶坊，苏锦月心里生出时过境迁的苍凉感。
这才短短几年罢了，这城中竟然就已经如此物是人非。
从前的顾随安写的一手好字，她那时不知该怎么对他好，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索性就在暗地里搜集文房四宝。
一直偷偷地送与他，怕他不收，她从来都不敢让他知道那些东西是她精心搜集过来的。
这时，她觉得肩头一重，原来是身后的人靠了过来，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上。
顾随安闭着眼，脸色苍白，两人都没有说话。
晴兰一大早就收到两人要过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不停的张望。
李家公子就站在她身边，看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焦躁不安的模样，不禁出声安抚道："娘子莫急，兴许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终于，王府的马车从拐角行驶了过来。
晴兰连忙整整衣裙，擦干了眼角的泪，待马车一到，直直地跪了下去。
苏锦月一下车赶紧将人扶了起来，晴兰有孕的事，顾随安同她说过了。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相见，久久无言。
到底是晴兰先忍不住，抱着苏锦月痛苦了起来。
见过晴兰后，两人坐着聊了许久，苏锦月这才放了心。
一直到分别的时候，苏锦月一直看着马车后面的方向。
晴兰马上就要做母亲了，想到这儿，苏锦月不禁地有些难过，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
是会活泼调皮，还是性子稳重些，是像自己更多些还是像顾随安更多些......
要是孩子还在……她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苏锦月的情绪突然不对，顾随安却能明白是因为什么。
他咬了咬牙，恨不得让苏锦月打自己一顿，或者冲自己发一顿疯。
苏锦月的情况越来越好，大夫每一次把脉，脸上的凝重之色就少一点。
大夫告诉顾随安，依照如此恢复的情况，不过一月，苏锦月就差不多能好了，日后只需静养。
想着，那红芝不愧是上品，也不知道顾随安从哪弄来的那么一颗。
他要给顾随安把把脉，顾随安拒绝了，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连剑都握不住了。
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便直接去了苏锦月那里。
床榻凹陷，一个冰凉的身子钻了进来，苏锦月猛地吓了一跳。
男人的大手环住她的腰，脸用力的埋在她的颈间。
她过转身，手探向男人的胳膊和手，都是冰冰凉的。
苏锦月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在外面站了一天？身上怎的这么凉？"
顾随安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她的脸，一动不动。
苏锦月被他盯得两颊绯红，不由得偏过了头。
顾随安却直直地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动，四目相对之际，他突然翻身上前，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苏锦月起先挣扎了两下，最后挣扎不过便任由他去了。
半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