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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无心继续睡觉，隔着窗望着外面，心里担忧萧沐言的情况。
突然，门外传来两声闷哼，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
门被打开，萧沐言一袭黑衣劲装走来进来。清月低声惊呼，跳下床冲入他的怀里。
“王府戒备森严，很快就会发现我闯入。我们快走！”
直到上了马车，清月提心吊胆的情绪才疏解了些。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萧沐言笑着扯开夜行衣，指着身上的白色绷带给她看。
"看过了，只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吓人而已，一点都不疼。"
清月眼睛红了，泛着雾气，紧紧攥着萧沐言的手。
等二人回到住所，小梅还在迷迷糊糊的睡觉，见到小姐回来，高兴的直落泪。
因为顾随安的出现，国都是没法再呆下去了，匆匆收拾了些行李，萧沐言带着清月和小梅，再次上了马车。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特意多准备了两架马车。三辆车兵分三路，好迷惑顾随安的追兵。
第一辆马车很快就被拦了下来。
顾随安掀开轿帘，盯着空空如也的车厢，面色难看。
“继续追！”
……
真正的马车并没有跑多远，仅仅十几里地，就被发现围住。
萧沐言一直知道，顾随安有自己的情报网。
可是他没想到，消息能传的如此之快。
看到顾随安骑着马出现，他握紧了清月的手，示意她不用怕。
萧沐言掀开轿帘下了马车，车里小梅紧紧的握住清月的手，吓得脸都白了。
"拿下他。"顾随安一声令下，侍卫便抽刀上前。
清月坐在马车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内心十分焦急。
萧沐言的武功虽好，可架不住顾随安人手众多。
拼斗声逐渐平息。
轿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清月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顾随安直接上了马车，将护在清月身前的小梅一把拽出马车。
清月突然觉得马车内空气稀薄了很多。
第十二章 他的名字
顾随安给的压迫感太强了。
"你脸色不好。"
他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皱了皱眉，"怎么发烧了。"
当下他果断出了马车，拿起缰绳，驾驶着马车调头冲回都城。
萧沐言倒在地上，见马车离去，眼中现出一抹杀意。
……
顾随安叫来宫里最好的大夫来王府给苏锦月问诊。
大夫的脸色很凝重，他迟疑的看向顾随安，小心翼翼说道："王爷可否移步门外说话？"
顾随安心里咯噔一下，跟着大夫走出去，紧张的等着对方说出情况。
大夫叹了口气，"王爷，姑娘这病怕是不好治。"
顾随安："很严重？"
大夫点点头，"是肺部，通过姑娘的脉象，可以感觉到肺部枯槁，犹如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接近衰败。"
顾随安："可有治疗的方法？"
"这……"大夫也不敢打包票，思索半晌最后叹气道："我给开个方子吧，这方子也只能缓缓她的情况，她身患的疾病，是不可逆的。”
“她的情况只怕会越来越严重，再过些十日，甚至……会咳血。"
"而且，这个姑娘似乎……"
大夫抬眼看顾随安的脸色，"姑娘丹田部位似乎有过损伤，怕是不能再有子嗣了。"
顾随安沉默了片刻，最后抬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开方子吧。"
清月的病情加重了，到半夜发起了高烧。
顾随安一直陪伴在身侧。见此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叫人去请大夫。
他一声一声的唤，她嘴里胡乱的说话，却无论如何也不睁开眼睛。
"沐言。"
"沐言。"
她痛苦的开口，呢喃的却是那人的名字。
顾随安深深地吸气，压住情绪柔下声音来哄她，"乖，你把药喝了，我让人去接萧沐言。"
她唇死死的闭着，无论如何也喝不进去药。
顾随安将药含在嘴里，手指撬开她的牙关，低头将药渡了进去，他抽手不急，被她的咬出了血。
过了许久，怀中的人打了个哆嗦，摸了下额头似乎也没刚刚那么烫了，可呼吸似乎也变得微弱起来。
见她如此，顾随安不时用手去触她的鼻息，更加不安起来。
过了会，大夫到了，他架手搭于她的脉上，脸色凝重，突然跪在地上。
"姑娘情况恶化的太快了。王爷，这病草民可能治不了。"
顾随安猛地起身，抽出剑来指着大夫的脖子。
"治不好我要你的命。"
大夫咚咚的磕头，"王爷，这不是普通的热症，姑娘的肺有顽疾，恐命不久矣。"
顾随安不知道的是，这大夫其实在五年前，曾有幸在宫中见过苏锦月一面。
哪怕到处都再传，这位新王妃刚嫁过来，就失了宠，但看上去她毫无郁色。
苏锦月生的美，漂亮明媚，是个让人见过就很难忘记的姑娘。
大夫不知道顾随安是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个和苏锦月一模一样的女人。
他只知道，顾随安执念太深。
萧沐言被放了出来，他冲进屋子一把推开顾随安，去看苏锦月，一下子崩溃了。
"她是怎么了！"
他揪着顾随安的衣襟，一拳打在顾随安的脸上。
"病了。"顾随安开口。
"什么病？"
顾随安闭上眼睛，示意大夫回话。听完后萧沐言双手捂住了脑袋。
良久，他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顾随安你真该死。"
别人也许不知道缘由，但是顾随安和萧沐言却是明白的。
是因为那场大火，虽然苏锦月被萧沐言偷梁换柱救出来，但是在大火中还是吸入了太多的烟气，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萧沐言忽然起身，抱起苏锦月，他要带她走。
他不能让她留在顾随安这。
一把寒光凛凛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萧沐言却眼也不眨。
他对顾随安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顾随安并不打算伤他，但是他也决不能让他走。
"你也配留住她？"萧沐言冷冷的看着顾随安。
他手臂收紧，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强烈的绝望几乎冲垮了他的心房。
"我告诉你。"萧沐言牙齿几乎都要咬碎掉，"她的确是苏锦月。"
顾随安虽然心中已有确认，可是心里还是空了一下。手一抖，剑刃刺开皮肤，渗出了血。
"顾随安，留住她之前，你不如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事。"
"顾随安，是南陈国欠了你，还是锦月欠了你什么？"
萧沐言失声大笑，"可是你干了什么？"
顾随安手无力的垂下，是啊，他干了什么。
那个明朗如阳光的苏锦月因为嫁给他，生生的变了一个人。
"顾随安，那场大火后她高烧三天三夜，烧坏了记忆。"萧沐言咬牙，冷笑，"你说，若是她记起来，会不会恨死你。"
“她的全家都因为你北齐和你死的一干二净。你说，她若是记起来，她还会爱你么？”
"她还敢爱你么？"
第十三章 莫失莫忘
"我听说你们原本该有个孩子。"萧沐言盯着顾随安的眼，"若是还活着，都三岁了吧。"
顾随安胸口一窒，他脸色痛苦，猛地呕出口血来。
萧沐言恨不得顾随安立马死去，当然不会管他，抱着苏锦月就要离开。
"我宁愿……"身后的男人咬着牙出声，"她恨着我，也不要再失去她。"
"萧沐言，我念你救了她。"他冷眼，"我不动你。
顾随安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要走你自己走。把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