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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温润如玉,眉眼冷清的男人,如今再也不是南陈宰相。他脱下朝服,穿着风扇扇风月牙色的袍子,那么温和的站在苏锦月的面前。
“锦月,你的眼睛……”
苏锦月避开萧沐言的视线,强笑道:“害了眼病,只能先用眼罩遮住避光。你怎么来了?”
萧沐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提前将那东西交给顾随安了。我得到消息,顾随安已经把它送入宫内。”
苏锦月愣了一秒,随后想起顾随安的话来。
完了,父亲保命的筹码,交出去了。
北齐是不会允许南陈王室的人继续活下去的。
顾不得再跟萧沐言说些什么,她转身就要去找顾随安。
顾随安见到慌慌张张的苏锦月,似乎并不惊讶。
“王爷,我父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顾随安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你父亲?已经杖毙了。”
一股子麻意从苏锦月的脚尖升起,灌满脑袋。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听到顾随安继续轻描淡写的说着:“前两天,南陈国主觐见父皇的时候意图行刺,被侍卫拿下,当场杖毙。”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袖口,挑起的眼皮里带着莫名的光。站起身后,他来到苏锦月身边。
顾随安抬手抚摸她黑色眼罩,继续声音清冷地说着:“行刺谋逆乃是大罪,你的家人已经悉数关入天牢,择日问斩。而你——”
苏锦月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你父亲用那东西希望我保你一命,只要能活着,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也可以。所以,我不休你。”
“不知道王妃你觉得,是幸,还是不幸?”
第六章 一命换一命
苏锦月整个人瘫在地上。
顾随安不再看她,转身离开,留下身后悲啼。
当天夜里,起了风雪。在这寒彻骨的夜里,苏锦月身着单衣,跪在了顾随安的院子当中。
顾随安正秉烛手谈,听到下人禀报后,面露不悦。“不见。”
苏锦月身上落了厚厚的雪,身子早已冻僵。见顾随安迟迟不肯见自己,隔着门,她带着哭腔喊道:“王爷,我愿意离开王府,只求救下母亲和哥哥的性命。”
顾随安将黑子置于棋盘上,“开门。”
听到开门声,苏锦月满怀希望的抬起头。
屋内灯光明亮,温暖的火炉旁,顾随安手持棋子端坐着,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王爷,”苏锦月声音已经嘶哑,“我可以发誓,永远不会出现在王府,永远不踏入北齐国都半步!决不碍了王爷的眼”
顾随安落子的动作一顿。接着她靠在白色的羊绒榻上,抬起头来,看向苏锦月。
“王妃倒是说说,如何碍本王的眼了。?”
“庶民无知,妄想姻缘。”
“可你不是说,喜欢我这个人吗?”
“都是庶民妄言。”苏锦月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我对王爷,不曾有过丁点爱慕。更不应该赖在王府之中,还望王爷成全。”
顾随安定定的看着她,突然掀翻棋盘。
棋子四散在地,甚至有一颗弹到了门外。
随着房门再次关闭,苏锦月的心也跟着死在这个夜里了。
翌日,北齐皇帝昭告天下,南陈皇族意图谋反,三日后将由四皇子顾随安亲自监斩。
知道消息的当天,苏锦月便留下一封书信,掳着叶秋烟从王府中离开了。
等顾随安按照书信骑马赶到城外的时候,面对的是将刀架在叶秋烟脖子上的苏锦月。
见到顾随安到来,叶秋烟眼中升起希望,却又动都不敢动。
顾随安冰冷的视线扫向苏锦月。
“顾随安。”苏锦月面色苍白,声音清减,“再问你一次,如果再加上叶秋烟的命呢,你能否放过我家人?”
“谋逆之罪,当诛九族。”
苏锦月带着绝望笑了,“那就是没得谈了?”
顾随安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把人放了。”
苏锦月眼中早已疯狂,刀尖陷入叶秋烟的皮肉,殷出鲜红的血。
就在下一秒钟,长鞭如同闪电般破空袭来,准确无误的抽中苏锦月的手臂。苏锦月的手臂顿时皮开肉绽,刀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
第二鞭,又狠狠的抽中苏锦月,从后背到脸颊被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顾随安一摆手,随行的侍卫走上前来,擒住了苏锦月。
苏锦月没有反抗,只是扭过去望着将叶秋烟搂入怀中的顾随安,嘶喊着:“顾随安,是我瞎了眼!我诅咒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第七章 此生不再念安
一回到王府,苏锦月便被关进废宅之中,严加看守。
同时,她被诊出怀有身孕。然而,顾随安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所以当叶秋烟带着一碗堕胎药来见苏锦月的时候,一点也不奇怪。
苏锦月坐起来,伸手接过,连是什么药问都不问,直接一饮而尽。而后轻轻说道,“王爷本不用这般费事,直接杀了我,不是一了百了。”
叶秋烟眉心一怔,突然开口说道,“我并非想抢你的顾随安,我只是嫉妒萧沐言喜欢的人是你。”
听到叶秋烟竟然能开口说话,苏锦月也是一愣,接着自嘲一笑。“原来你能说话的。”
叶秋烟从怀中掏出帕子来,塞到苏锦月的手里。
“如果有下一世,别再这么傻了。”叶秋烟的声音柔软,“街头上那么多【创建和谐家园】葬父的,有几个是真的呢?”
药劲已经开始发作。
叶秋烟看着苏锦月因绞痛而苍白的脸,一时之间竟然没与初见她时的模样联系起来。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
身下被褥尽数被血染湿,苏锦月满头冷汗,面无血色。她已经疼到意识模糊,恍惚之下,她似乎回到了南陈,在质子宫中,见到了一位翩翩白衣少年……
三日后。
天还没有亮,苏锦月便勉强坐了起来。她怔怔着看着窗外,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从床边的柜子中翻找着,拿出一块刻着锦月二字的长命锁。她细细摩挲着凸起的字,低声说道,“父亲。”
那年,北齐攻打南陈,南陈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亡国。
父亲说,他有一件东西,世人都惦记。有了它,可保一家人性命无忧,甚至可以为她寻一处避风港湾,一桩好姻缘。
你是喜欢那个顾随安的吧,父亲问道。你之前总往质子宫跑的事,我其实全知道。
两日后,战事停了。
又是两日,她迎来了上门求亲的人。
等来了求娶别人的人。
她眼看着身穿银甲的顾随安睥睨朝堂,张口只要叶秋烟……
苏锦月将长命锁系在脖子上,又继续在箱子内翻找,最后取出一只长笛。
笛子并未被精心装饰过,刻的也很粗糙,却是顾随安在南陈为质的第三年,送给她的。
苏锦月将笛子抵于唇边。
正要出门的顾随安脚步一顿,似有所感一般回头望去。
“王爷,行刑时间要到了,耽搁不得了。”
顾随安回头又看了一眼府邸,终究是出了王府。
法场上,南陈皇族全部跪在行刑台上。
为首的便是苏锦月的母亲和哥哥。
令牌丢下,刽子手落刀,血花飞溅。
而王府一角,火光冲天。
当顾随安得信赶回来时,火光映红了湛蓝的天,黑色的浓烟弥漫。
直到最后一点火消弭,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焦炭。
床榻上焦黑尸体被搬开,露出了压在身下,还有半截未被烧黑的竹笛。
竹笛最下端,歪歪斜斜的刻着一个安字。
第八章 可笑的真相
见到笛子那一刻,顾随安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侍卫准备将人向外抬,他一把推开侍卫。“不许动她。”
他捏着那笛子,骨节泛了青,另一只手颤抖着摸向漆黑的骸骨。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没人说话。
顾随安觉得心里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疼。他伏在焦骨边上久久不能言语,最终痛哭出声。
良久,顾随安脱下袍子盖在苏锦月的身上。瞪着猩红着眼睛往内宅走去。
“叶秋烟!”他一脚把门踹开,“我送你的笛子呢?”
叶秋烟似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对顾随安施礼,却再一次被他追问道:“我送你的笛子呢!”
顾随安的脸色着实吓人,叶秋烟眼神颤动,比划着示意笛子丢了。
顾随安冷笑着重重点头,将身后的半支笛子抽出来。
叶秋烟先是一愣,接着面露喜色,比划道:原来是被王爷找到了,这可是当初您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呢。
顾随安扯面露冷笑,又拿一支新的笛子。“当年我送你笛子,你曾教我一首曲子。现在我很想听你再吹一次。”
叶秋烟拿着笛子,心里的念头飞快交替。她只知这笛子的由来,却不知苏锦月到底教了顾随安什么曲子。
“怎么,莫非你是忘了么?”
顾随安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之大,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叶秋烟疼的几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