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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他有命人去浣衣局询问，得到的答案是侍寝的人与君玉无关，可比起旁人所言，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此时此刻，他再不能欺骗自己，分别的这一千多个日夜，他一直在等她回头！
哪怕她已非完璧，哪怕她看上的只是权势，他也愿意！
只要她肯回来！
他命都给她！
齐嬷嬷很快前来，战战兢兢地跪在他身前。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九霄面色平静，继续翻动眼前的卷宗。
白纸黑字上，记载着齐嬷嬷的生平。
强权能让人胆寒，让人绝望，但不见得能让人吐真言……只有弱点能！一目十行地翻到最后，凤九霄轻吐口气：“齐氏，你有个弟弟住在京郊？”
齐嬷嬷能混到掌事嬷嬷的位置，绝不是个蠢的，以凤九霄的身份地位，关注她一个他伸伸手就能碾死的人，为何？
他想掌控她！
用她的亲人，来掌控她！
眼中掠过惊惧，齐嬷嬷颤声回答：“回陛下的话，奴婢确实有个弟弟，月前刚抱上长孙，他见奴婢膝下空虚，怕奴婢百年后无人奉养，就把长孙记在奴婢的名下……。”
她半个字都没有隐瞒地絮絮叨叨，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谦卑模样。
凤九霄很有耐心地听着，直到她说累了，才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同朕说说浣衣局的事？”
齐嬷嬷一愣，马上明白他是想问君玉，毕竟浣衣局几十个宫婢，唯有君玉是由他亲自惩处：“陛下可是想问君玉的事？您放心，奴婢谨遵圣意，让她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计，日日用手臂粗的棒槌毒打她……。”
“哐当当”数声闷响，御案上的东西翻了一地！
第13章 囚禁她
凤九霄豁然起身，力气过大，撞翻桌子，从全国各地上呈的重要奏折散落一地，可他完全顾不得，只目眦欲裂地盯住齐嬷嬷。
“你说，朕让你折磨她？”
齐嬷嬷意识到不对劲，可无意落在身前的卷宗，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她悄悄抬眼，试图从周围跪满一地的宫人里找出那个给她传话的人：“是，有个小公公前去浣衣局传达口谕，说您要让她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凤九霄生生气笑了。
仿佛要将人凌迟的凛冽视线，落在站得最近的宫人身上。
那是他的总管太监，赵福。
赵福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奴才万死！奴才确实曾命人前往浣衣局，通知齐嬷嬷务必对君玉姑娘多加照拂……。”
推脱之言，让凤九霄的神情愈发暴戾。
赵福马上改口：“奴才马上就去查！”他额头抵地，跪爬着离开。
“齐氏，朕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凤九霄居高临下，用看一坨死肉的眼神看着齐嬷嬷：“李君玉可曾在夜间离开浣衣局？”
自然离开过。
她曾亲自把君玉送到凤栖宫外。
齐嬷嬷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终于明白，君玉不是贬去浣衣局，而是被凤九霄以惩罚为名，行保护之实……他只是想让她远离权势与争斗，让她在偏隅之地好好活着！
可自己被人利用，伤得君玉体无完肤……她活不过今日了！必须弃卒保车，舍掉自己来保全家人！
齐嬷嬷咬牙，用力摇头：“未曾离开过。”
凤九霄震了震，难掩失望地跌回椅中。
他故意让齐嬷嬷看到记着她家人姓名住址年龄等详实信息的卷宗，用以震慑她，他以为她绝不会撒谎，他信了她的谎话。
凤九霄挥挥手，示意侍卫把齐嬷嬷拖出去处置了，而其余宫人也很识趣地悄然离开。
金碧辉煌的宫殿，一下子变得空荡冷寂。
他的呼吸仿佛也变得寒凉。
可他的眼睛，亮得灼人，内里的清明渐渐被疯狂取代！
他在凤栖宫疯过三次，他那般迫切的希望诱他失控的人是她，可是现实无情地甩了他一记耳光……但这又怎样呢？
若她不肯低头，那就由他来低好了，反正他为了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把里子面子全部丢完了！
他很努力地尝试过了，尝试忘记，尝试放手，是她自己要再撞上来，是她自己要招惹他……他的心被她搅乱，再回不了原样，只能打断她的双腿，折断她双翼，他要她往后余生，都只能依附于他活着！
想到就做，凤九霄迫不及待地前往国库，亲自翻找出数十条锁链，金的银的、黑的白的，足够将君玉囚禁在龙床上！
再也不能离开！
“陛下！”进来的赵福瞧见他一脸狞笑，惊惶失措地跪倒。
凤九霄收起脑海中的臆想，顷刻间恢复冷静：“是谁？”
赵福强忍住由心而发的害怕，颤声禀告：“奴才是派小春子前去浣衣局传信，可就在您传唤齐嬷嬷不久，小春子意外坠湖，淹死了！”
“尸体已打捞上来，侍卫在搜身时，发现他身上有个女子的荷包，荷包里藏着块宫牌……宫牌上雕刻‘朝阳’二字！”
朝阳，代表着朝阳宫！
那是贵妃叶蓉蓉的宫室！
第14章 隔墙有耳
凤九霄伸出手。
赵福哆嗦着举起宫牌，递到他面前。
宫牌正面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青色鸾鸟，背面用缠枝纹绕着“朝阳”二字，凤九霄用拇指狠狠抹过背面，龙飞凤舞的字体变得模糊。
有那么一刹那，赵福以为他想要放过贵妃叶蓉蓉。
她毕竟是叶家嫡女，叶家在军中地位极高，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军统帅的叶景明跺跺脚，整个大夏都得抖三抖。为了一个出身没落家族的宫婢而得罪叶家，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下一瞬，整个宫牌都在凤九霄手中化为齑粉。
“摆驾朝阳宫！”
赵福浑身一颤：“是。”
朝阳宫。
“叮叮当当”的碎瓷声不断响起，处在暴怒之中的叶蓉蓉，把身边能砸的东西全部给砸了个干净。
“柳瑶这个贱女人！敢坏我好事！我与她不共戴天！”
“兴泰呢？传消息回来没有？本宫都将叶家的人供他调遣，他怎么还没有布好局？”
“废物！都是废物！”
“娘娘，”心腹宫女跪在地上，小意规劝：“隔墙有耳，您再忍忍！”
“忍忍忍！我都忍三年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叶蓉蓉像一头失控的母狮子，举起墙角的青釉长颈瓶就往外扔。
碎瓷四溅，掩藏了脚步声。
“早知道救他会让我陷入这座看似华丽其实空无一物的囚笼，当初在柳城，我就该将他跟李君玉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一起杀了！”
“娘娘慎言！”心腹宫女强忍害怕，苦口婆心地劝她：“娘娘，那【创建和谐家园】身中剧毒，活不了几日了，您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不如咱们想个办法，把李君玉的死嫁祸给皇后，到时候这后宫也好，陛下也罢，还不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对，你说得很对，”叶蓉蓉的眼神恢复几分清明，“得想个办法把柳瑶也引入局中！”
心腹宫女长出口气，知道叶蓉蓉已冷静下来，就想起身收拾满地狼藉，可扭头间瞥见一抹明黄色的颀长身影，她霎时倒吸冷气：“陛、陛下！”
叶蓉蓉一惊，急忙转身。只见凤九霄负手站在门口，他肩宽腰紧，身材高大，冷阳在他身后洒落，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意味。
“陛下，您怎么来了？”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叶蓉蓉强迫自己镇定，笑着迎上前，试图挽凤九霄的手。
“何事如此生气？”凤九霄眸光幽暗，蓦然抬起一脚踹在心腹宫女心口，借此躲开叶蓉蓉的手：“可是这个贱婢招惹你？拉下去！”
最后三个字，是对赵福说的。
赵福立刻唤来侍卫，押着宫女离开。速度之快，让叶蓉蓉连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叶蓉蓉十分不安，强挤出一抹笑容：“要不算了吧？红珠自幼侍奉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不怪她……。”
凤九霄冷笑：“可朕好似听见她在撺掇你对付皇后？”
叶蓉蓉头皮一麻，当即跪倒地。
“且说说看，你设了什么局？”凤九霄眸若寒芒，迸射出森冷刺骨的杀意：“阿玉失踪，与你有关？”
第15章 她要死了
叶蓉蓉瘫在地上。
知道凤九霄听到了她的话，她不敢辩解，盈满泪水的眸子里满是哀求：“陛下，臣妾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李君玉失踪与臣妾无关，臣妾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是吗？”凤九霄勾唇，眼神微偏，落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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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赵福带着满身血腥气进来：“陛下，红珠招了。”
叶蓉蓉眸光剧颤，脸上的血气也褪了个干净。
他带走红珠，竟是为了逼供她？而且这才过去多久，半柱香都不到，红珠就招了？
这贱婢怎么敢！
“带上来。”
赵福应诺，很快就有两个侍卫拖着一个血人进来。
那真的是个血人，粉色宫裙被染成暗红色，四肢绵软似乎已被折断，透过散乱的发丝，可以看见她的七窍都在溢血，眼神也涣散着，似乎马上就会断气。
叶蓉蓉吓得发出尖叫。
身体不住颤抖，却不知从哪迸发出一股力气，她握着锋利的珠钗冲向红珠。
她要红珠永远地闭嘴！
可叶蓉蓉的动作快，侍卫的动作更快，劈手为刀就砍在她后颈，她以面栽地。
“你都知道些什么？说罢！”凤九霄浑不在意叶蓉蓉的死活，只漠然看着红珠。
红珠张嘴，吐出一大口淤血。死到临头，她似乎已无所畏惧，嘴角噙着冷笑：“陛下想听什么话？你不知道罢，李君玉要死了，我亲手喂她喝下一整碗的穿肠剧毒，她会死得比我更痛苦，更凄惨！”
君玉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