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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不知道君玉就是他的生母,可母子间心连心,他十分的亲近君玉。
轿辇轻晃,停在一座幽静的宫殿外。盈盈绿意透过朱红色的宫墙伸出来,生机盎然。
这个宫殿内,似乎种着一片竹林。
凤九霄伸手,示意君玉自己进去。
君玉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猜想他应该不会害自己,她抿抿唇,沿着宫道进入殿内。
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烟波浩渺,在沙沙的响声中,她瞧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正弯腰侍弄着面前的花草,她眉目安然,脸上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但精神还不错。
君玉当场崩溃,一路快跑上前,用力抱住妇人:“娘!”
她的母亲,竟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上!
妇人手中的花朵坠地,也用力回抱君玉:“乖女儿,好久不见。”
“你,”惊喜过后,就只剩下疑问,君玉擦掉眼泪,问道:“你当时是怎么逃脱的?”
“是陛下救了我。”妇人拍拍她的手,将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时妇人确实快要死了,她被三支箭矢贯穿身体,受了很重的伤。千钧一发之际,是凤九霄赶到,用尽名药救下了她。
可是她昏迷了大半个月,等到醒来,求凤九霄救君玉时,君玉已不见踪影。
前三年妇人一直在养伤,后三年痊愈了,凤九霄就将她接入宫中,虽无位份,但待遇上不比太后差多少。
“娘,是柳家的人怕被连累,将我丢到极为偏僻,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村落里。”君玉的声音很淡,倒也不含什么恨意,毕竟她姓李,柳家也不欠她。
可妇人恼极了,“不欠?不,柳家亏欠咱们!我是柳家嫡出的小姐,早逝的母亲曾为我指腹为婚,便是你的阿爹。可临近下定时生了变故,有个异性王不知怎么瞧上了我,想纳我做妾。”
“那王爷一生贪色,已是知命之年,却依然色心不改,对柳家边用权势压迫边许以重金……柳家屈服了,书香门第竟做出了卖女求生的事情,我这才出逃!”
“还有,你可知道陛下为何会迎柳瑶为后?他是为了找你,也因为柳瑶与你容貌相似,柳瑶自诩高贵,在陛下心中不过是你的替身罢了!”
妇人恨声大笑,瞧见君玉惊惧不已的神色,才堪堪压住情绪:“罢了,不提这些,都过去了,陛下会重罚柳家,这也是他们的报应了!”
“乖女儿,如今叶家倒了,柳家没了,大仇得报,陛下也恢复了李家清白,”妇人拍拍君玉的手,“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君玉哽咽着点头。
凤九霄肯定是想让母亲做说客,可母亲更心疼她,她想让她自己做选择。
陪了母亲会儿,承诺下次会带凤思归过来看她,君玉起身离开。
凤九霄仍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唇角翘起,露出一抹笑意,柔声唤她,“阿玉。”
他向她伸出了手。
君玉迟疑,半晌还是轻轻把手覆了上去。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恨不动了,便也不恨了。
手心里忽地多出一样东西,君玉垂眼一眼,竟是凤印。
凤九霄看着她笑:“阿玉,做朕的皇后罢!”
君玉抿唇,手指慢慢收拢,将凤印握紧。
丢失六年的东西,竟然有回来的一日。
她提出要求,“陛下,毒酒也好白绫也罢,送叶氏离开罢!”索性叶蓉蓉作恶多端,肯定会下地狱,没必要再活在世上膈应人!
“好!”凤九霄答应。
怕她生气似的,他小心抱住她,谨慎地用气音问道:“咳咳,阿玉,你与兴泰,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里含着掩饰不住的醋意。
君玉抬眼横他。
怎么回事?其实不过是父亲李恪结下的善缘罢了。当年他在在战场上放过的垂髫稚子,正是兴泰。
初遇时兴泰不知她身份,后来知晓,便将她奉做恩人……只是这些,她暂时不想告诉凤九霄,让他醋着吧!
横竖这宫里头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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