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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陛下！”有人惊呼。

  “开弓没有回头箭！动手！”柳瑶怔愣过后，怒声厉喝：“趁禁卫还没有赶过来前杀出去！”

  场面霎时混乱起来！

  第37章 阿玉，我疼

  耳边全是刀剑的声音。

  鼻端却是清冷的檀香。

  君玉被人摁在怀中，隐约熟悉的气息，让她明白这是凤九霄，他在以身护着她。

  她帮不上忙，只能闭着眼，等待乱局过去。

  厮杀声渐渐停歇，凤九霄微微松开手，看向怀中人：“可有受伤？”

  君玉摇头，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动，打量起他来……他明黄的龙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左肩处被刺了一剑，皮肉翻飞，看着极为吓人。

  她的脸色有些白。

  “我没事，”温声安慰完她，凤九霄眯眼看向被制住的柳瑶，“拉下去，查封柳府，以谋反之名将柳家人全部下狱！”

  “谋反？”他这是要将柳家人全部斩尽杀绝啊！柳瑶大笑出声，“谋反之罪，需诛九族……陛下，柳家的九族，也包括你怀里的女人。”

  凤九霄眉眼冷淡，不为所动。

  他要护着，自然没有人敢来抓捕君玉。

  禁卫抓着柳瑶离开，经过两人身边时，柳瑶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束缚，拔出早就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君玉。

  凤九霄立刻就要挥开柳瑶，手腕扬起时，却改了主意。他侧了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君玉身前。

  君玉瞳仁剧颤。

  她哪里知道凤九霄是故意在使苦肉计，只知眼前的男人丝毫不顾自己性命，又一次保护了她。

  失职的禁卫跪地领罪，另有人强押着柳瑶离开。

  君玉哆嗦着伸出手，想去压住凤九霄那正在喷血的伤口，可指尖颤栗，竟怕得动不了。

  好在御医很快赶了过来。

  处理伤口时，凤九霄始终握着君玉的手。

  众目睽睽，君玉不乐意，想要他松开，还没动呢，凤九霄就受不住似的哼哼唧唧起来，“阿玉，我疼。”

  声音低哑，像是在撒娇。

  太医吓得手腕一抖，动作不免重了些，凤九霄真痛得闷哼了一声。

  君玉见状，哪还好意思乱动，垂眸掩饰眼底情绪，她干巴巴地道：“忍忍就好了。”

  凤九霄又道：“有阿玉陪着，我就不疼了。”

  太医脸色都变了，瞧向君玉的眼神又惊又惧，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玩意儿。

  想想也是，素来杀伐果断的帝王，竟像个孩子似的在向一个女人撒娇，这谁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君玉脸皮没他厚，已然是恼了，却苦于不能发作，遂将脑袋别向一边。

  凤九霄见好就收，没再逗她。不过等太医处理好伤口，他还是拉着君玉，“阿玉，陪朕去揽月阁歇会儿。”

  君玉抗拒，“陛下回自己的寝殿不好吗？”

  “朕患有失眠之症，”凤九霄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哄劝的意味，“必须得阿玉陪着才能睡着。”

  君玉信他才有鬼，可想到凤思归，她忍了恶气，陪他回揽月阁，又搀着他在床上躺好。

  伤在背后，他只能俯躺，却侧脸看她：“阿玉，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有，例如他为什么会认出她，又例如他为什么要抚养凤思归等，但她不想问……她只想见凤思归，然后伺机带他离开。

  “你想离开？”

  第38章 让我补偿你

  君玉一惊。

  眼帘轻颤着，她强迫自己镇定：“陛下多虑了，我……。”

  “我知道你怪我，”凤九霄忍着痛抬手，抚向她的脸，指尖搓了搓，将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当初是我不好，我那时以为你移情别恋，嫉妒使我失去理智，误认为你不知检点，错怪了你，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对不起。”

  君玉垂眼，没吭声。

  曾经不无怨怼，可时间久了，伤口也就淡了。

  凤九霄眸光微黯，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她不可能一下子就原谅他，于是又道：“阿玉，从柳城开始，我待你的心从未变过，我贬你去浣衣局，是想让你远离斗争，我抬举贵妃叶氏，是希望她不要总揪着你不放……还有我追去船上，不是为了叶氏，只是单纯地去救你而已。”

  君玉攥着的手指微动。

  “我们当初有过不少误会，导致了种种局面，说到底还是我不够信任你，我后来一直在后悔，一直很后悔……我不求你马上信我，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让我补偿你，补偿念念，行吗？”

  “念念，”君玉抬眼，“不是你的孩子。”

  他往后再不是大夏皇室的血脉，所以让她带他走吧！

  凤九霄静静同她对视，眸光愈发温柔，“朕虽然会因你而犯糊涂，但不傻。最开始我确实以为他不是，可是随着他越长越大，他跟朕越来越像……念念就是我的孩子！”

  恨意涌上心头，君玉眸光顿红，几乎是吼道：“你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你还慢怠他？”

  凤九霄也红了眼：“我不喜他，因为他，我才弄丢了你……我，我一看见他，就痛若刀绞，对不起，阿玉，对不起。”

  他第二次道歉了。

  身为君王，不以“朕”自称，姿态低到尘埃，还以性命救她……若说君玉没有半点动容，那是假的，可这点动容不足以让她忘却曾经的痛。

  她闭上眼：“让我见念念。”

  “好，我已经派人去传他了，我受了伤，他理应回来看看，不会有其他人说闲话，”哪怕她看不见，凤九霄也讨好地冲她笑，“阿玉，朕有些累，真的要歇会儿了。等朕好点儿，朕再给你个惊喜，你留在宫里，哪里都不去好吗？”

  君玉依旧不回话。

  凤九霄就温柔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眼睛慢慢闭上。

  他身上大伤两处，小伤无数，失血过多，撑到现在只为求得她原谅，哪怕她没松口，可该说的话他也差不多说了，只能让她再好好想想。

  等到呼吸声变得均匀，君玉才敢抬眼打量他……他的眉眼依旧棱角分明，却真的瘦了很多，流畅起伏的身体线条弧度，让他看起来多出一股力量感，岁月沉淀了他，让他变得愈发成熟内敛。

  心跳微乱。

  明明已经不爱了，可他依然能轻易拨动她的心绪，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地唾弃自己。

  这时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蹬蹬蹬”地，小小的人影冲进来，嘴里还焦声喊着“父皇”，君玉急急抬眼。

  第39章 一起陪着父皇

  凤思归一股风似的冲到床边。

  眉目间的焦灼不是作假。

  “父皇，你醒醒……。”

  “念念，”君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念念，你父皇他受了伤，不过没有大碍，他现在需要休息，你别吵他，让他睡会儿。”

  知道父皇不会有事，凤思归也就放心了，他抬眼看向身边的女人，微愣，“你是，李夫子吗？”

  君玉点点头，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吵醒凤九霄，她拉着凤思归软软的小手来到外殿。

  “你的脸怎么变了？”凤思归好奇地问道。

  “这才是我原本的模样，”君玉蹲下身，跟他平视着，“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做出伪装，念念别讨厌我，好不好？”

  凤思归摇头，有些迟疑地问道，“是因为母后吗？”

  君玉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是个孩子，太复杂的事情听不懂，可她满心愧疚，又不想瞒他，一时为难。

  “他们说母后会死，”凤思归没有察觉她的纠结，绞着衣裳，羞怯地问她：“夫子，你愿意做我的新母后吗？”

  君玉愣住，鼻尖酸楚，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想要我做你的母后吗？”

  凤思归懵了，看她哭，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哽了嗓音：“母后对我一点都不好，她会罚我，带我去朝阳宫看那个可怕的疯女人，让她吓我，我很害怕。”

  君玉心疼的快要碎掉了，她用力把他揽入怀中：“为什么不告诉你父皇？”

  “父皇很忙的，”凤思归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父皇总是不高兴，我不想惹他生气。”

  “那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就是你的母亲，我带你走，我们两个人以后相依为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我不罚你！”

  凤思归想了想，用力摇头：“我不走，父皇很可怜，我要陪着父皇……母后，你陪我，也陪着父皇好不好？”

  稚嫩的声音，满含期待，君玉哪里能狠心拒绝？

  她可以拒绝凤九霄，但无法拒绝凤思归。

  不过，还是要问清楚，“是你父皇让你劝我吗？”

  凤思归继续摇头：“不是，父皇什么都没说过，是我想要你做母后……我们，一起陪着父皇好不好？”

  他问的很小心，生怕她拒绝，清澈的眼眸中全是不安。

  君玉拒绝不了，“让我想想，行不行？”

  “好！”这个答案，凤思归已经很高兴了。

  母子俩低声说着悄悄话，却不知道一墙之隔，身量颀长的男人立在门后，眼里掠过水光。

  凤九霄静躺两天，伤口结痂，勉强可以行走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凤思归，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凤思归微愣，随即欢笑着在凤九霄脸上亲了好几下，然后扭身看向君玉，伸着脑袋也要去亲她。

  君玉怕他闪着腰，急忙把自己的脸凑过去。

  凤思归笑得毫无阴霾。

  气氛从未有过的融洽。

  凤九霄眸光温暖，柔柔地看着君玉，“阿玉，我带你去见个人罢，你会想见她的。”

  第40章 大结局

  凤九霄伤势未愈，唤来龙辇，又向君玉伸出手。

  君玉迟疑，可凤思归机灵，拉着她的手就放到了凤九霄手心。

  他仍不知道君玉就是他的生母，可母子间心连心，他十分的亲近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