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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刻薄易怒。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这是病态的，不是什么好状况。
可是一想到白绵绵，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想到这，他立刻给白家打了电话。
……
夜已经深了。
或许是白天睡了太久，白绵绵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全无睡意。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斜进来，映的她的脸庞更加苍白。
为了她，顾青辰特意倒了班值夜班，这会在值班室，没来陪她。这对白绵绵来说，反倒是轻松。现下，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青辰。
顾青辰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给不了回应。
她还在思考着该怎么说服顾青辰跟她离婚，放她去找封铭。白天顾青辰出去那段时间，Y.B独家整理她悄悄跑出去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给顾青辰。
负责打印的人看她还穿着病号服，还劝她，小姑娘，不要生了病就要离婚，你的丈夫一定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白绵绵正苦笑着想着这些，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继母的名字。
她对这位继母向来没什么好感。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排外刻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她白绵绵就是再傻，也没傻到对一个对自己厌恶至极的人献殷勤摆笑脸。
如今封铭这样打压白家，继母为了白家，显然就是要把她卖了。但是她毫无办法。
自己做下的孽，只能自己承担。更何况，这本就是她欠封铭的。不能因为自己而置白家于不顾。
白绵绵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
她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筒中就传来了继母震耳欲聋的吼声：“白绵绵！我不是让你去求封铭了吗！你死到哪去了！”
白绵绵皱着眉解释：“我的病发作了，现在在医院住着院……”
白绵绵话音未落，便被继母打断：“白绵绵！你短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就是要死，也给我把事情办成了再死！要是不能求封铭放过白家，你就是死了也别想安生！”
“……你大可放心。白家，我一定会求他放过。”
说完，白绵绵没有再给继母说话的机会，率先挂了电话。
看来不能再拖了……
白绵绵暗叹一声，拿起离婚协议书走向值班室。
值班室里灯火通明，顾青辰正坐在桌边看一本英文原版书，见白绵绵走进来，把书收起来：“绵绵？你怎么来了？”
白绵绵瞄了一眼。她英语不错，能看出来书脊上写的是白血病相关的东西。既然顾青辰收起来，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她也就没有多问。
她正想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顾青辰，却猛然看见了他嘴角凝固的一点血迹。
白绵绵伸手替他擦拭，顾青辰享受着最后一点温存，看着白绵绵手中的文件袋：“这个……是离婚协议吧？”
白绵绵手上动作一滞，颓然放下手：“是。顾青辰，签了字，咱们离婚吧。”
第9章 报警
顾青辰定定地盯着白绵绵不做回复。白绵绵心虚地低下头闪躲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青辰，你是不是去找封铭了？”
顾青辰低下头笑了笑，表示默认。
一时之间，白绵绵和顾青辰谁都没话说，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顾青辰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分外地严肃认真：“绵绵，我知道你不想我也卷进这件事里来。那换一种解决方式。就算白家真的倒了，我可以出钱让白家重建起来，甚至规模比以前更大。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白绵绵心下一瞬惊痛。这种痛并非来自于爱，而是来自于对顾青辰的愧疚。
她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来，值班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你们必须离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封铭。
“你来干什么？！”顾青辰站起身子，把白绵绵护在身后。
“干什么？”封铭一步步凑近，一把把白绵绵扯出来，“当然是带她走。”
“封铭你放手……”白绵绵都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封铭拽出了值班室。顾青辰慌忙追了出去，速度却不及封铭。最终，白绵绵还是被封铭拽上了车。
顾青辰紧紧皱着眉，赶紧拦下一辆计程车。
“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
封铭带着白绵绵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乎是同时，顾青辰也从计程车上下来了。
封铭看了顾青辰一眼，一只手把白绵绵往屋子里推，一只手拦住顾青辰。
“顾先生，留步。”
顾青辰焦急地看着白绵绵：“封铭！绵绵现在情况还不稳定，需要住院观察！你这样贸然把她接出来，万一绵绵的身体出了点什么问题，你担的起吗！”
“我会为她请最好的医生，不劳您费心了。”
封铭说完，带着白绵绵就要往里走。
“封铭！我才是白绵绵的丈夫，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
封铭甩开顾青辰：“你是她的丈夫又怎么样？白绵绵我要定了！”
“我会报警，让警察来裁决。”
顾青辰说完，转身要走。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绵绵忽然开口叫住了他：“青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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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绵绵上前一步，伸手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接着。”
顾青辰迟迟不肯伸手。
白绵绵晃了晃文件袋：“接着啊……青辰，不要把时间都耽误在我身上了。这份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咱们离婚。”
白绵绵尽力笑着。她越是如此，顾青辰就越是心痛。
“绵绵……”
白绵绵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把文件袋往顾青辰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进了封铭家的门。
第10章 你还会爱我吗
大门一关，白绵绵和顾青辰被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白绵绵倚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脸埋在膝头，终于落下泪来。
封铭扯着白绵绵的胳膊，一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另一只手紧紧锢住她的腰：“你就那么舍不得他吗？”
“不……不是……”白绵绵摇着头，断断续续地解释。
她对顾青辰，更多的，是愧疚。而这泪，并不是为了顾青辰而流。
现在的她在封铭的眼里，怕是已经十分不堪了吧。
白绵绵低着头，不肯看封铭。顾青辰始终不肯告知她的病情，可她实在想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久可活。
她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度过她余下的生命。
所以，在下午顾青辰出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偷偷地询问了相熟的大夫。
大夫也如实告知了她情况。
三个月。
她只剩三个月的时间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和封铭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是如果那样，那么她离开之时，封铭会更加伤心。那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她只能选择自己独自承受这一切。
封铭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吻了上去，相较于上次温柔了许多，带着压抑着的爱意。
白绵绵本想推拒，想了想自己剩下的时间。
反正也只有三个月了，就放纵这一回吧。
这样想着，白绵绵带着满脸的泪痕回应起来。
感受到白绵绵的回应，封铭更加兴奋起来，唇舌相交之间，搅动的都是二人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与爱。
“很乖。”
封铭意犹未尽地松开白绵绵。他的渴望已经被白绵绵的顺从挑了起来。可是他不能完全不顾她的身体情况。他还没有查出白绵绵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可是他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状况并不好，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白绵绵依旧哭着，抬起头问封铭：“封铭，当初我悔婚，事到如今，你是否还恨我？”
她多希望能听到他说，不恨。
可是这无异于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会不恨她？
果不其然，封铭听到这个话题，眼神又冷了下来：“你觉得呢？会不恨吗？”
白绵绵咬着唇，沉默了下来。封铭也不动，始终注视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绵绵再度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试探和小心翼翼：“那……你还爱我吗？或者……你还会爱我吗？”
这也是白绵绵贪念得到的。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她希望能感受到来自封铭的爱，来自这个她最爱的人的爱。
封铭怔楞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冷淡的面貌：“看你表现。”
说完，封铭就转身上楼了。
白绵绵独自站在原地，盯着封铭的背影，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第11章 听不懂吗
封铭上楼之后就没有再理白绵绵。白绵绵自己寻了间客房，也没有再去打扰封铭。
第二天一早，白绵绵醒来时，封铭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餐了，看见她下来，也没什么异样的情绪出现。
“醒了？过来吃点东西吧。”封铭冷淡开口，看都不看她一眼。
白绵绵瞄了一眼，桌上几乎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原来封铭都还记得……
可是一想到白家正深陷水火，她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她拉开椅子坐下，轻声发问：“我已经和顾青辰离婚了，也搬进来了。白家……”
封铭头也不抬：“我说到做到。白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暂时？”白绵绵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为什么，是暂时？”
“想让我真正放过白家，你得跟我结婚。”
封铭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些话，可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确定白绵绵对他是否还有感情了，他不知道白绵绵是否真的爱上了顾青辰。可是就算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法，他也要把白绵绵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