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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欢喜姻缘杨非雪高长行-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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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杨非雪先提步上台阶,走到最后一层时,高长行忽然叫住她:“非雪。”她眼中一喜,刹那间笑容满面,又活动着面皮让自己笑得浅一些,回身:“怎么了?”

      高长行看着她:“我有一件事想同你讲。”

      杨非雪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再也抑制不住,提裙,几个小碎步下了台阶,走到高长行跟前,期待地问:“什么事呀?”

      莲花灯仿佛感受到执者的喜悦,蓝色的灯穗摇晃,宛若流光。

      高长行动了动喉结:“我,明日就要回去了。”

      杨非雪看着他,无声,脸上的笑消去了一些。

      高长行对上她的视线,一口气道:“这座宅院我会退掉,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若说方才的话她还有些期待的话,这一句,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要走,要回高家,不会再陪她了。

      是她会错了意,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个结果早该料到的,也是最好的结果。

      杨非雪努力拉出一个笑脸,可眼睛很不争气地酸了,似乎还有些湿,她不知是哭还是笑,也不知该说什么,慌乱间,看到手上的莲花灯:“这个灯送你吧,反正也是你买的!”

      高长行伸出手,杨非雪往前一推,灯塞到他手里,她使劲睁大眼睛,泪水逼回,语气十分正常:“居安,你很好,真的很好,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宽容和照顾,我一直很感激。”

      高长行酸涩地启齿:“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

      杨非雪露出一个微笑,眼眶红红:“那我先回去了,你今后也多保重。”

      丢下这句话,她一个箭步回身,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下台阶时,不当心摔到了地上,其实没那么疼,她却觉得心都被剜了出去,咬着手背哭起来。

      良辰到宵禁时才回来,正与进文依依惜别,大门突然打开,她和进文冷不丁地都吓一大跳。杨非雪面色平静的地让两个人进来,良辰走在前头,进文在后头。

      厅房之中,杨非雪将良辰的手放到进文手里,二人羞红了脸,良辰多次对进文又打又骂,虽也有肢体接触,但真正牵手的次数真不多,杨非雪尽量和蔼道:“进文,我将良辰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进文还是怕她,吓得连忙道:“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会欺负良辰,少夫人请放心!”

      听到‘少夫人’三次,杨非雪垂下眼,抿嘴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有这个保证我便放心了,这事先不要告诉你家公子。”想了想,威胁一句:“若是吐露半个字,我会做主将良辰嫁给别人。”

      进文看了一眼良辰,举手保证:“是,少夫人!”

      杨非雪不愿多看他,挥手道:“好了,你走吧。”

      进文只觉得心一下子在天上,一下子在地上,他瞟了良辰一眼,抬步离开。杨非雪携良辰回到卧房,从内室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尽是些金器银器,珠宝银票,折合下来,少说也有几千两。

      良辰不解:“小姐,这个是……”

      杨非雪道:“这是你的嫁妆,你和美景跟了我十几年,我一直当你们是妹妹,美景成亲时,我没多少钱给她,现在不同了,你一定要有个风风光光的亲礼,进文是居安的心腹,他的亲礼断不会差的。”

      良辰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小姐,美景她,她做了那样的事,你都没有怪她,还待我们姐妹二人这么好,我们对不起您,我要一辈子跟着小姐,服侍在小姐身边!”

      杨非雪眼中有泪:“感情之事最不能勉强,再说,我与常凡只是父辈定的婚约,是我忙于说媒,抽不开身,才让美景代我去见他,他二人一见倾心,也是天意如此,没有谁对谁错。说什么怪不怪的,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哪能一辈子跟着我。”

      良辰泪水一颗一颗往下落:“如果不是美景,小姐你也不会被乡亲们嘲笑,更不会嫁不出去,还遭人误会。”

      “那也来不了长安,你也见不到进文了,岂不可惜。”杨非雪忍住泪,帮她擦去眼泪。

      良辰道:“那……那我宁愿舍进文,选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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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缩了缩脑袋,泪中带笑:“是,是良辰说错了,小姐跟姑爷在一起,我也不算离了小姐,可不就是一辈子跟着小姐了。”

      杨非雪淡淡一笑:“你们以后要好好的,若是想美景了,也可以去找她。”

      天将明,吴才一个鲤鱼打滚,跑到案前,拾起昨日未完成的工作,手上,是剪了一半的纸人,手边,是姿态各异的人与房屋街道店铺等剪纸,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全部人物剪完,日已上三竿,他伸个懒腰去院里活动。

      春风轻袭,院中的桃花树已结了或红或青的苞,要不了多久,朵朵桃花开,桃瓣随风扬,一片旖旎风景,好不惹人喜欢,在树下一面说书,一面用剪纸呈现出来,一想到这里,他就藏不住笑,也无意去藏。

      咚咚的敲门声响,他疾奔去开,那群小朋友近几日都不会来,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人也没几个。

      门一开,见到敲门者,吴才面若初绽的桃花,一脸暧昧地凑上去:“怎么,才一日没见我,就开始想了!”

      杨非雪握手成拳,状似威胁,吴才眼珠瞪大,捂着胸口道:“跟你玩笑呢,生那么大气,快进来,快进来!”

      他点头哈腰地请杨非雪进院,杨非雪道:“你倒是恢复得快!”恢复成吴才的模样,不再像世子一样咄咄逼人。

      吴才懂她的话外音,老实道:“先前是我太激进,竟忘了你是个倔的,看你亲手将自己送进刑部大牢就知道了,逼你太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挑个迂回策略,让你发现我的好。”

      他的话真中掺假,假中有真,杨非雪不置可否。

      若不是能肯定这里是长安内城,来到吴才院中的人只怕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去了长安城十里之外的农户人家,门口处花木扶疏,修剪齐整,院内草垛农具一应俱全,略显陈旧的桌椅被擦得干干净净,两颗一人抱的桃树正结着花苞,树下是泥巴捏成的小儿,约莫四五岁的模样。

      后院有个鸡鸭笼,才孵出的小鸡小鸭们在鸡母鸭父的带领下四处觅食,鸡母和鸭父腿上绑着同一根红绳,离不开一丈远。后院还有一个菜园子,上头搭着藤架,一个五十左右的农夫正在园中种菜除草浇水,看到吴才和杨非雪,农夫也只举手示意一下,继续低头干活。

      杨非雪越看越惊,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浓浓的熟悉感,这不是……她少时生活的环境吗?

      三年前,杨大业买了这座宅子之后,吴才立马买了隔壁的,就为着今日。

      吴才观察着她的表情,喜上眉梢:“你曾说过自己住的地方,我就照着样子布置了一个,怎么样,有没有回家的感觉啊?”

      杨非雪看着半亩大的菜园,这里只他和农夫两个人,种的蔬菜瓜果定然吃不完:“你几次出来买的菜和瓜果,都是从这儿摘的吧。”手一伸:“钱还给我!”

      吴才以为她会感动,做不到泪流满面,至少流一滴,证明他的心血有用,不想她关注的是这个,他托着一脸笑说:“播种施肥除草都需要钱,我没多收你的,刚能填本钱,多出的都给马叔了,他这么辛苦,总不能亏待了他,你说是不?”

      杨非雪不言,他新主意上头,拉着她的袖子跑去前厅,给她介绍这两日的新作,迫不及待展示自己新学的技法,杨非雪接过他递过来的剪纸,是一个燕子形状:“吴才,你打算一直如此了吗?”

      吴才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如此什么,你觉得这不好看?”

      杨非雪将剪纸放到案上,跟其他各色剪纸混到一处,看不出哪个是哪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先是山贼,后来是说书,再到红叶馆做媒探,现在整日在院中摆弄剪纸皮影,跟一群小孩子玩。”她看着吴才,认真地问:“吴才,这些,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吴才笑道:“潇洒又自由,为何不想做。”

      杨非雪盯着他:“你说谎。”

      吴才失笑:“什么?”

      杨非雪继续盯着他:“你说谎时的笑,跟平常的笑不一样,说谎时,你的眼珠先向右移一下,之后才会笑。”

      吴才低下头,开始整理剪掉的废纸:“你啊,是不是跟高长行学会了,总想着窥探人心。”

      杨非雪道:“我没那本事,也不想有那本事。”

      吴才耸肩又摇头:“你们话说的都差不多。好了好了,我想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来之前,肯定还准备了大论长篇,说吧,我洗耳恭听。”说着抠了抠耳朵屎,抠完后,双手托腮,一副任君说教的乖巧模样。

      杨非雪道:“你曾说过,自己真名是仆固瑞,一生不能离开长安,你那样跳脱的性子被扣在这儿,一定很煎熬,所以才有了瑞世子终年躺在病榻,吴才在外恣意潇洒,可是再洒脱,也不能离长安半步。”

      吴才点点头:“说得不错,请继续。”

      杨非雪道:“做山贼,说书,都是你打发时间的方式而已,以防身份暴露,你哪一项都不能做久,阿桃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你有方法让她不说出去,吴才还是吴才,不再是红叶馆的吴才,而是玩皮影戏的吴才,不对,你现在不叫吴才了,换了一个新名字。”

      吴才好心地提醒:“我现在叫张浪。原来还有好多名字,你想不想知道,有赵钱,还有……”

      杨非雪白了他一眼,吴才赶紧闭口,很快又眯眼咧嘴冲她笑。

      杨非雪又道:“这么些年,你换着法子,换着身份,不过是不甘寂寞,想活得有趣一些,可,假的身份,假的名字,一段时间的【创建和谐家园】,等换下一个,又是从头开始,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吴才挑起唇角,低低道:“我想要你,你肯跟我吗?”

      杨非雪停了会儿,捻起一根竹签,无意识地转动:“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当年若不是因缘际会来了长安,我们根本不会有机会认识,所以你实在不必为我如此,你有你的事,困在儿女私情里算什么。你仔细想一想,扣着自己的心想一想,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只是想要一个陪伴而已,想拴住一个人在身边,陪你打发寂寂之日,既是相互陪伴,为何不两情相悦,那样才有意思。”

      她结道:“我们,不可能。”

      吴才不死心:“假使,当初我没去骊山找陛下要圣旨,而是先跟你提亲,让高长行没有机会钻空子,会不会不一样?”

      杨非雪道:“我从不做无谓的假设。”

      吴才笑了笑:“……我懂了。”

      杨非雪道:“做回瑞世子吧,他不该是个病秧子,不该辜负陛下好意,你也不该陪我在这浪费时间,你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我相信,瑞世子一定不会辜负世人的期望。你是吐蕃人,天生爱自由,陛下是位仁君,我想,等时机到了,你定能找到法子说服陛下,放你回去。”

      吴才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难得会夸我。”

      杨非雪低头从腰间掏出一物,递给他。

      吴才掂了掂,解开布袋一看,是一些碎银子和银票:“这个是……”

      杨非雪笑了,跟从前一样的轻快语气:“这是两年来我给你攒的娶媳妇钱,你花钱大手大脚,我怕你存不住,就老是扣你的钱,都给你存起来了。后来才知道你是世子,你世子府什么没有,这个多余了,但还是一点心意,希望你收着。”

      钱袋并不算沉,吴才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杨非雪拍拍他的肩,如一个老母亲般,语重又心长:“先做回瑞世子,等你能去外面瞧一瞧了,再一路做吴才,尽享世间好山好水,才不枉这一生。在旁人的故事中寻找喜怒和哀乐,这不该是你,你有更广阔的天地。”顿了顿,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吴才沉思了会儿,问她:“是不是高长行那家伙欺负你了?”

      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问,杨非雪愣了下,干笑:“怎么会,我一直将你视为兄长,不想你的一生在虚幻中度过。”

      吴才了然一切的神情,道:“你不回红叶馆了?”

      杨非雪摇摇头。

      吴才道:“还在生阿桃姐的气?其实你也不必恼她,我使了卑鄙手段,她才不得不帮我作证,她是个命苦的人,一辈子不肯放过自己的苦命人。”

      杨非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贝壳色指甲:“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之间的纠葛,你不明白。”

      吴才将钱袋塞进衣襟:“不愿说就不说喽!哎,你不回红叶馆了,可以自己开一间媒人馆,以你月下仙的名声之响亮,客源自不必说,好好的抢阿桃姐生意,看她愿不愿意服输!”

      杨非雪笑了笑:“倒是个好主意,值得一试!”

      夜里,杨非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高长行。

      她第一次见到高长行,并不是成亲那日。她记得格外清楚,那一天,天很蓝,湖水很清,鲤鱼游曳,赏花游湖者众多,唯她带着誓要做成一桩媒的目的,结果,媒未成,反而活生生地拆了一段姻缘。

      那段姻缘的细节记不清了,只知道女有家,男有室,相渎,罪犯内乱,那二人贼心极大,信心更大,以为旁人不知他们有染,光天化日相约,她的火眼金睛看出异处,稍一套话,套出来,再拿唐律中有的没的酷刑轻轻一恐吓,那二人生怕对方连累自己,当场反目。

      她成就感十足,转身后,看到一个背影,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修长身形,风姿秀雅,一身蓝色丝绸便衫,行走时,似流云浮动,原来一个男人的背影可以那么好看,像是画中人物,而她清楚自己是个俗人,能买下画,却走不进画中,更莫提染指。

      谁知,她走到了染指的最高境界,嫁给了他。他跟她想的一样,又不一样,不论哪一样,都是她喜欢的,他对她很好,她十分贪恋,不愿失去,觉得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就好了。但是,明明他在她身边,他们是夫妻,她却觉得很不真实,仿佛踩在云端之上,早晚会摔下来。

      果然如此,他与她不相配,走向和离是最好的结果。即使他选择了别人,放弃了她,她仍然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嫁给他的这两年,得他相伴的这两年,是她赚了,无怨无尤,只是遗憾,没能有勇气告诉他这些话。

      梦里有她爹。

      爹每次只有醉酒时才会讲实话,第一次从爹口中套出娘的遗物时,爹哭诉自己活着的痛苦,他只能靠酒来麻痹自己,浑浑噩噩,那样就能见到娘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已经忘了有多少次了,唯一喝醉了不哭诉的那次,是爹跟高长行定下婚约,她装作去上吊那次。

      爹在这世上没什么人可牵挂,只有她,为了她,爹绝了在娘尸体旁自尽念头,茹苦含辛养她长大,看她嫁人,最终了无牵挂。

      她爹去了吐蕃,虽然借口去那儿做生意,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她爹去找娘了,娘是个吐蕃人,当初被爹带回了大唐,自此安家,再也没回去过,爹要带着娘的骨灰回到娘的家乡,在那里陪着娘。

      她在长安城外,假装什么都不会发生,笑着跟爹爹挥手告别后,去了弘福寺,名为上香参禅,实则将自己关在寮房两日,不言不语,滴水未进,后得灵智【创建和谐家园】开解,抄经书,念佛语,忧郁终得解。

      于她爹而言,陪娘是最大心愿,各人有各缘,始终相伴者,唯己而已。

      梦里还有王阿桃。

      郑音带的那位老妇是专治妇人身子的好手,这方面的手段胜过最好的医师,瞧过她的身体后,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郑音为了开解她,夸她的蔻丹好看,她大方地拿出王阿桃送的蔻丹,给她涂,老妇闻出异样,杨非雪将王阿桃给的蔻丹全拿出来给她闻,老妇一一闻过,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敢妄下定论,想带回去研究一番。

      她猜到了大概,却还是不敢相信,直到老妇将肯定的结果告诉她。胸腔被巨大的愤怒占据,除了愤怒,还有很大的委屈,她只想找王餅餅付費獨家阿桃质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样对她?

      但是,后来,忽然就没有心思了,问了又如何,改不了她不能生育的事实,或许,还会得到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让她恨都没有理由,反而会变成她的错,话本中有太多这样的戏码。再者,哪怕没有蔻丹,还有新婚日的汤药,她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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