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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桃娇滴滴道:“雪丫头,你上辈子修了多少福气,得了这么一个俊俏公子。”
杨非雪有些作呕:“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王阿桃嗓音更加娇嫩:“你日日藏着他,不让我见,怎么,怕被我抢走啊?”
杨非雪上下瞧她:“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去抢抢与你相配的人吧。”
王阿桃一点也不气恼:“雪丫头,你做了那么多媒,难道没听过,女人越陈越香吗?”
杨非雪老实道:“没听过。”
高长行挥扇的动作滞了一滞。
王阿桃的声气终于恢复正常:“哼,毛都没长齐的小生,老娘还看不上呢!”
转身离去之前,她忠告杨非雪一句:“雪丫头,光藏着没用,大胆牵出去才算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
杨非雪不以为然,她那里总有很多大道理,真有用的话,为何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如意郎君?
回屋后,杨非雪小心翼翼地问长行:“你觉得阿桃怎么样?”
在她的目光下,高长行中肯道:“王姑娘,也是位妙人。”
杨非雪苦然,心道,原来你喜欢阿桃这样的。
王阿桃是红叶馆的另一个老板,挂名老板。杨非雪累死累活跟官媒斗,全心全意同私媒缠,才挣得红叶馆在长安的一席之地,她如鱼儿般悠哉游哉,想来便来,不想来直接撂摊子,偶尔说媒也是为了找合适公子跟自己过日子。
不过,一直寻寻觅觅,皆无果。看得上她的,她嫌弃,瞧不上她的,她硬是拿热脸去贴人家冷门。
杨非雪实在想象不出,五年前,王阿桃会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大媒,郑音跟她说这话时,她当在逗自己,现今,她仍当她在逗自己。
王阿桃着实不是称职老板,她却辞不了,因为阿桃在红叶馆最大。杨非雪也退不出红叶馆,当初为了有个安身之所,在王阿桃的不懈游说下,她签了六年【创建和谐家园】契书,万两黄金都收不回。
杨非雪以为她相中了自己的牵线之才,却不曾想,她看出了她的劳命,一人顶一馆。更紧要的是,她便宜,很便宜,六年的她,只值一百两纹银。
身为一名媒人,王阿桃更擅长的却是勾引人,她喜欢挑战难以勾引之人,轻易到手的太多,她玩玩便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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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一个巴掌呼过去,说阿桃是骗子,声音根本不对。
王阿桃挨了五个指印,这更激发了她征服欲,欲望火苗还未窜成火焰,杨非雪的出现直接让它熄灭,她不知道杨大业是她爹,却也很快接受事实,欲望之火一下子又燃起。
阿桃说,雪丫头年纪还轻,需要一个后娘,她很合适,也很乐意。
杨非雪不受蛊惑,娘就是娘,后娘只是后娘,将‘娘’加了个后字,还叫娘吗?她娘会将红叶馆这个大摊子扔给她一个人吗?她娘会捏着我的【创建和谐家园】契,逼她做这做那吗?
杨大业被阿桃悉心照顾了几天,领到好处,将对先妻的忠贞抛诸脑后,在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浑身散发着酒气,打着饱嗝说,要八抬大轿娶她进门,让她给他暖被窝,给他洗小衣,给他打扫房间加做饭。
谁知,轿子抬到红叶馆那天,王阿桃突然失踪,掘地五尺都找不到。
待杨大业忘记娶她这件事,她施施然出现在杨非雪的房门口:“雪丫头,听说你嫁人了,还是个官家公子,真有出息,哪天领来给姐姐看看。”
吓得杨非雪赶紧合上门。那时的房内,高长行正躺在她的榻上小憩,嘴角噙着笑,杏色暖光洒在他的脸上,煞是好看。
杨非雪微微眯眼,学着阿桃的魅惑眼神,巴巴对着长行,眨巴好几下,甚是殷勤。
高长行面色一变,忧心道:“你眼睛怎么了?”搁下折扇,欺身,帮她轻揉双眼。
杨非雪意兴阑珊,拨开他的手,高长行似忽然明白了什么,眼中溢出明朗笑意:“你……不会在学王姑娘吧?”
杨非雪薄嗔:“一大把年纪,却还妖里妖气的不正经,谁要学她!”
高长行起身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妻子,一杯端起,小啜一口,忽有几分惆怅:“王姑娘,其实是个可怜之人。”
杨非雪询问地看向夫君,高长行笑了笑,抬手,将她鬓间散下的两缕发丝别在钗间,又将钗饰扶正,那钗首攒了三朵琼花,栩栩如生,高长行多看了两眼,道:“这件事……”
这时,进文在门外禀报:“大公子,司农寺太祝张大人入府拜见,公子是否要回去?”
“知道了,请他稍等,我跟少夫人这便回府。”
“是。”
杨非雪不知这司农寺太祝张大??γβ人是谁,不过长行身在官场,有几个她未听过的名字再正常不过,便没太留意,高长行接下来的话却如一个响雷,在她胸口炸开了花。
高长行说:“这个司农寺太祝,名字叫张天赐。”
“什么?!”杨非雪的眼睛豁然瞪大。
张天赐是此次科举考生,榜单有四十名考生,他恰好排在第四十一,本来榜上无名,谁知第三十九名霸气拒绝封官,他便给排上了,吏部塞给他一个司农寺太祝职位,正九品,他年方二十岁,学识在那摆着,一点点往上爬,总能爬出头。
张生与上官蓉儿一年前结缘于大慈恩寺,张生家贫,得寺主持帮扶,于大雁塔内为来往香客抄写经书,落脚糊口之事无忧,亦可赚些小费,于来年科考时用。若论青睐,他这样的穷酸书生更易吸引红楼的姑娘,谁知上官蓉儿会一眼心仪他。
高长行说,上官蓉儿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张生饱读诗书,未经世事,一来一往间,被她吸引也实属正常。
今年是张生第二次科考,决心甚大,誓要进前十,结果险些榜上无名,朝廷若同往年一般只收二三十人,他亦要落榜,这事极大打击了他的自信。近期恰逢上官大人有意为女儿招婿,他更觉愧对上官蓉儿期许。
高长行在妻子那里听说上官家招婿之事,除了想打压范光,杨非雪也有意将长志和上官小姐撮成一对儿,他欣然,顺道指点高长志一番。就在昨日,他回朝准备小世子们的修习书卷,途中碰见了张生。
高哲全程参与了科考事宜,对这批考生很是熟悉,高长行自然也知道一些,张生面生,依据服饰,高长行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
张生面如死灰,未行礼,失魂落魄地从他身侧走过。
高长行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听到张生神神叨叨似有魔怔才跟了上去,张生念的是:“易大人、范大人、郑媒、月下仙……谁能助我?”跟到最后,发现上官蓉儿在张天赐家中。
回府的轿中,杨非雪看着长行:“虎女柔才,倒是奇妙姻缘。是以,你得知张生困处,便帮了他?”
高长行淡笑:“我只帮他找一官媒,最要紧处,还是在他自己那里。”
他说得轻松,光在那么短时间里,说通官媒一节,也够他花心思了。
杨非雪由衷感叹:“居安,你从未做过媒,这一桩,却折杀了我们一大批老媒,幸好你不是我对手,不然我肯定天天想着如何对付你。”
高长行谦虚道:“跟娘子学的,玉成好事,”
这句话杨非雪很是受用:“成人之美,本就是我们媒人的准职。不过眼下年轻人的眼光,我真是不懂了。”横竖,她看不到张天赐好在哪里。
高长行道:“正所谓,各花入各眼。”
杨非雪点头:“嗯,不管萝卜还是青菜,都会有人当作宝来爱护。”转而冷了脸:“不过,你瞒我甚紧,叫我和仲宁白白跑了一趟,委实可恶!”
“仲宁得了剑,跟荀殷打得尽兴,得一挚友,那一趟很值当。至于娘子你……”高长行态度极好,给非雪揉肩捶背,道:“娘子确实劳累了,为夫知错,娘子旦有所命,为夫无敢不从。”
杨非雪满意地享受了会儿,而后摆摆手:“算了,本大媒素来心胸宽广,不与你一般见识。”
高长行立即起身,拱手作揖:“多谢娘子!”"
第四章
红叶馆后院有棵树,不生绿叶只长枝干,丑的一棵,被杨非雪拿来牵红线用,一颗据说是雄的百年古树,满身红绸,喜气冲天,大家看着看着,开始叫它姻缘树。
姻缘树的枝杈们勾着数不清的红线,红线两头是刻着男女姓名的小玉牌,红漆灌入沟壑中,姓名凸显,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大头怪物顶着满头红发,发间用绿色打结,结上又沾了细碎红发。
怪物头上尺长距离处有张巨大透明伞,看似无物,实则遮雨挡雪。
每牵成一对红线,杨非雪便拿红绳系上两人小牌,高高抛到树枝上。一次抛中,一帆风顺;两次抛中,两喜临门;三次抛中,三星在户;三次以上抛中,皆是大吉又大利。
一条红绳,一段姻缘。
上官蓉儿与张天赐的红绳也在其中,他们的姻缘归根是高长行所作,杨非雪恬不知耻地收入囊中。
姻缘树上每对姻缘,也尽数收录在姻缘簿中,一卷一情人,五卷一传奇,十卷一大观。
长安城东有座有缘茶棚,棚内有一说书人姓吴名才,一屏障、一桌一椅,一折扇、一尺一嘴,杨非雪所记录的这些传奇大观,都经他的口入了世人耳朵。
杨非雪编撰故事水准太高,本意给来往听客添些趣儿,让吴才挣些小钱糊嘴,后来竟演变成人满为患,更有慕名而来的世家公子小姐们捧场。还有一次,连升平公主的尊贵身躯都驾临在小小茶棚,让那座本来茅草铺就的临时落脚处,变大,变大,再变大,不止能遮风挡雨,客人也能吃肉喝酒。
渐渐地,有缘茶棚成了有缘茶楼,不像茶楼,不像客栈,也不是吴才独有的说书场所。
据说升平公主去了一趟后,那茶棚的主人不小心想起来自己有那片地的地契,他十分好心地不收任何费用让吴才继续说书,茶棚变大之后,除了说书人,还多了其他技艺,文戏、武戏、拉曲儿、口技、猴戏……
吴才从有缘茶楼的台柱子变成稍有名气的卖艺人,其间不过短短三个月。
当有缘茶楼还是有缘茶棚时,杨非雪就给吴才写书稿,这样帮他,不是没有回报,红叶馆旦有所需,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跑过来,为其做牛做马。
这一日,杨非雪翻出屉中第二层书稿,薄薄几张正是前些日子为上官蓉儿与荀殷杜撰的首章,荀殷若没被范光抢过去,早可以完成大半。打开书稿,上次写到上官蓉儿遭遇抢劫,在劫匪口中得知荀殷大名,欲前去挑战。
接下来的情节该是,上官蓉儿亲身提剑上门,挑战一次,两次,三次,挑着战着,被荀殷的盖世英气折服,一颗芳心默默许了,荀殷的情窦也被轰然打开,然而上官家与荀家世代不容,二人只能偷偷相会。
最后,被两家发现,强行拆开二人,二人准备殉情,说时迟那时快,悬崖边一个月姓大侠救了他们,大侠文武双全,化身为月大媒人,巧舌如簧,一张朱唇生出花来,解除了两家多年恩怨,上官蓉儿与荀殷二人也顺利成亲,琴瑟和鸣。
通常,过程曲曲折折,赚眼泪。结局完美,赚钱。
上官蓉儿和荀殷的真名自然不能用,化名分别是小关和小鹰,如今,小关的情郎不是小鹰了,是不会武的张天赐,笔锋一转,杨非雪落下‘小天’两个字。
不会武功,小天怎么比得过小鹰得到小关喜欢呢?笔锋再一转,小鹰是个坏蛋,只会耍武,胸无点墨,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小关巾帼女英雄,小天口若悬河,两人搭档,一时被世人称作双侠。
招婿这段要如何圆?
是了!杨非雪继续埋头。写着写着,后牙槽流出阵阵酸水。
十日后,月上梢头,一部《招婿传奇》完成,杨非雪搁下笔,高长行端杯温茶递给她,拾起书卷,翻了两翻:“月大媒在何处?”
杨非雪连喝两大口,擦擦嘴,指着第三卷某处:“在这里。”
他细细读完:“唔,这次月大侠没再做大媒,去做了……小天的师傅?”他双眼大了一圈:“也是小关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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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中写的是,招婿宴上,最后一局为小天和小关对决,她的师傅从天而降,听见小天也叫师傅,小关才真正肯定她与小天缘分乃是上天早已注定好了的。
是以,此次月大侠明着没做媒,实际上还是小天和小关的媒人。
高长行关注点并不在两大主角身上,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妻子一眼,艰难地说:“月大侠可真厉害,文武全才,还都拔尖儿。”
“谁让他那么优秀,我也只是照实写而已,呵呵……”
他笑得意味深长:“每本传说都有位月大媒或月大侠,你又是月下仙,还真是巧啊。”
杨非雪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同笑:“对啊,真是巧,巧合,嘿嘿……实属巧合。”
吴才收下《招婿传奇》同时,接下了良辰带去的为牛为马牛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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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雪恍若看不见,继续吩咐高长志照着他的模子捏传说中的月老脸,良辰穿针引线,做月老服,月老服由根根红丝线串成,红线自有大用处。哑叔也被杨非雪喊去订制面具,面具则照着高长行绘的图稿做。
红叶馆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开张日定为祝日,每年庆祝一次,以各种形式。杨非雪来红叶馆头一年的祝日,还是照王阿桃历年的规矩,只红叶馆上下去‘第一厨’吃顿全席便完事儿了。
这是杨非雪来红叶馆的第二个祝日,要办的与众不同才是,她挑灯夜想,想出了‘面具寻人’的法子,互不相识男女双方戴着面具,相谈间若还中意,可摘下面具,由红叶馆媒人牵上红线,便是姻缘天定,若一方看不上也不会尴尬,因为根本不晓得对方是谁。
在她差点打翻烛台,兴冲冲地说出想法时,高长行赞许,也道出漏点:“即便看不到脸,看衣着头饰也能猜出一二。”
杨非雪想了想:“或许可以统一服饰,只有面具不一样。面具每种只有两个,男女各一只,他们不知对方是谁,我们却清清楚楚。”
高长行道:“换衣服的地点要确定,还有,为了一次活动特地换衣服,他们或许会嫌麻烦。”
房内一时沉默,杨非雪对着烛台继续沉思,红烛越燃越短,黑芯渐长,要将那团火拉下蜡油中,高长行拿开灯罩,取出剪刀,杨非雪忽地按住他的手,眼睁睁看着烛火变弱变弱,最后熄灭。
黑暗中,她咧开嘴:“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