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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心地解释一句:“自然,他描述时,用的不是你的真名,我是凭本事猜出来的。”
杨非雪想她的脸一定更加惨白。
“月下仙在男女之事上一向看得明白,怎的到了自个儿身上,反倒糊涂了,你们既已行了夫妻之事,还纠结这个作甚。我芊舞阅人无数,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高大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月下仙你方才举动娴熟,才更加让人担心,唉……摊上你,高大人还真够命苦的。”
杨非雪的眼睛直了:“夫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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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雪有些凌乱,平康坊的姑娘,平素都是这样闲话家常的?
末了,芊舞还想开口,但见杨非雪两眼虚空,已隔绝外界一切声音,便闭口不言了。芊舞何时离开的她不知道,临走前她同长行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见,脑中猛然回串起林南孙远青庐礼成的那日晚上。
她记得,孙远连敬了自己三杯酒,她酒品一向好,豪爽地吞下三杯,之后……孙家村其余未婚男儿女儿们纷纷过来灌酒,希望她给他们找个合适伴侣,一杯即是一个,记不得许了他们多少媳妇儿和夫君,反正她许得没了意识。
宿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长行例行公事去了,身上睡衣应该是长行给她换的,这不稀奇,那晚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杨非雪拍拍脑袋,想,再想,她被长行接回家,吐是肯定吐了,至于吐在地上还是他身上,不重要。长行帮她脱衣服,她也帮他脱衣服,脱着脱着,脱到了床上,然后开始……打架,打完架,任她怎么拍脑壳,也想不起来。
不过,猜猜也该猜得出来,长行素爱干净,一身污秽断不肯睡的。
醒来后,全身疼,她以为是一整日为孙远林南婚礼忙碌,加上喝醉酒所致,却没想,另有他因。没人真正教过她这种事,她的理解,来源于某些做媒对象隐晦的描述,自己稍加理解,总是一知半解,也不好细问。
人人都当她精于此道,可叹她真真清水一盆。
杨非雪对自己的醉相实在没信心,那晚或许舌头大的说了不该说的话,【创建和谐家园】到了长行,才惹得他背叛进文?不不不,芊舞方才说了,长行没什么问题,他与进文应是清清白白,反倒她更有问题,她的头大了,难不成,在她怀疑长行的同时,长行也在怀疑她的取向,所以才一直没有碰她?
怪不得,婆婆又开始有意无意盯着她的肚子看,给高长行纳妾之事她也不再催了。
妈呀!
刑部府衙门口是大理石铺就,怎么才能打出个容得下她这样身形的洞来?
“非雪。”耳朵终于能进声音,这个声音让她脸发热,耳烧红。
她看着长行,躲过他要牵自己的手,期期艾艾道:“那个,这个,你,你,你……我,我……我们,我们还是……”她颓然耸肩,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
高长行没再试图拉她:“非雪,你脸色很差,昨夜在牢中受苦了,先不去红叶馆,我们回家,你睡一觉再说。”
睡一觉?杨非雪被雷电击中,脑子轰轰响,用仅存的清明回道:“我想回红叶馆睡。”
高长行未有犹疑:“也好,我们走。”
长安街道杨非雪最是熟悉,闭着眼也能找到回红叶馆的路,而这一路,杨非雪几乎是全程浑浑噩噩,高长行在一旁,帮她躲开飞来的车辆、涌来的人群,以及迎面的柱子。
此次杨非雪入狱,在高长行的英明指挥下,红叶馆上下皆出动,各司其职。
吴才凭借说书积累的极强人脉,找到芊舞父母成亲时的保媒人,二话不说,拿出的一百两纹银,甭说打听旧事,那媒婆被吴才的财大气粗吸引,几乎将自己家底儿全数掏出,有意以身相许。
芊舞舅父舅母在长安,高长志和良辰一同去见了她的舅母,一人威逼一人利诱,喜提证人一枚。
王阿桃坐镇红叶馆,不过杨非雪被抓入狱,许多人看见了,没人敢上门寻亲事,她还是在闲着。哑叔帮不上忙,只有尽力做好一餐一饭,细细打理花圃,让红叶馆每日花香萦绕。
杨非雪甚感动,在众人巴望中,当初许他们到月老庙的承诺终于要践行,包括长志在内。
这件案子杨非雪还有许多惑点,单独去问了长志。譬如,那么短的时间内,长行怎么会想到芊舞身世有古怪,正常人谁会往那方面想?高长志对他大哥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先用许多溢美之词赞长行一番,才进入正话。
高长志说,她做的每一桩婚事,他大哥都会留心,芊舞这桩事儿拖的时日最久,也特殊了些,还牵扯到户部尚书,长行便格外上心,这心一上,察觉到古怪。芊舞从良书递上去的头月间,他暗地派进文查探过芊舞身世,心中有些猜测,想到不影响两人亲事,他也就不给她徒添烦恼。
然而,范光的上告,让他不得不去往深挖,结果正如他的猜测,也是堂上所呈之证。
高长志第一天去京兆府上任时,对杨非雪说过,他大哥施展的天地很广阔,刑部尚书和京兆府尹都有意将其收入门下,尤其刑部尚书大人岳松,连登几次高家大门,说等长行科试之后,要向陛下请旨,让其为刑部效力。
“后来呢?”之前没听长行提起过这事,她很是好奇。
高长志的脸上难得出现愁容,还有愧疚。后来,他大哥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差了,提剑都很费力,只能从文。在刑部当值不分昼夜,太过劳累,长行的身子吃不消,岳大人只得惋惜放弃,是以,那年科举,高长行文通孔孟,才负经纬,夺得探花,深得陛下赏识,最终却只挂个闲职,每日教导一群小世子。
杨非雪除了心疼长行,还有恍然大悟,若没有身体原因,高长行会一路过关斩将,官路通畅,前途无量,恐怕她也捡不着这个夫婿。"
第十三章
许多夫妻一生相敬如宾糊里糊涂地过了,杨非雪是随遇而安的人,没有惊天泣鬼的魄力,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许多事能糊涂便糊涂,太明白了烦恼也多,日子过得堵心,实不是她所愿。
但是,最近糊涂过日子的她,忽然发现,她跟长行的糊涂日子,似乎过不下去了。
杨非雪出狱后,回到红叶馆,良辰、吴才、王阿桃、高长志等人手里拿着艾叶,沾上纸符烧出的脏水,一阵阵地往她身上洒,说是去晦气,在牢里还能保持干净的衣服,被他们洒的全是黑点,头发上脸上也都是。
等她满脸脏污,头发凌乱不堪时,他们才终于相信晦气已去,准备热水,良辰伺候她洗浴,洗到她昏昏欲睡,突然被摇醒,紧接着又是一阵折腾,他们非得等她跨火盆、上香祷告完成才让她回房睡觉,她被折磨的够呛。
好不容易沾到床,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睡饱之后,高长行变了,紧跟着她的方寸天地也一并跟着变了。
高长行先是问她,说的话可都还作数。
她身为媒人,全靠一张有信誉的嘴,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于是,高长行帮她回忆起曾说过的一句话:“居安,以后但凡你就寝起身,沐浴更衣,别找进文了,有我就成。”
杨非雪不解其心思,原先是她误会了他和进文,才口中没个遮拦,只想分开他俩,如今她已知是误会,他们爱怎样便怎样,她铁定不会拦,他忽然搬出这句话做什么?
很快,杨非雪便明白了。
进文几乎彻底消失在他俩跟前,高长行换衣服、洗浴、束发沐发、练字看书只有她一人在旁伺候,这没什么,关键他看她的眼里全是情意,吓得她都不敢与之对视,夜晚睡觉,还没等她抱住他,他已经抱住她了,高兴了亲两口,不高兴了再亲两口,她试着躲避,半推半就间,一切水到渠成。
吃堑长智,高长行再亲她时,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生怕他再做别的,无奈也不顶用。
良辰说小姐跟姑爷蜜里能调出油来,高夫人看她肚子的目光愈来愈热切,让她浑身的汗毛每日居高不下。
思来想去,高长行的转变,是她进入刑部大牢之后,她怀疑,进文请教芊舞的问题不止一个,更加怀疑,真正请教芊舞的根本不是进文!
她误会他跟进文的事,他不先开这个口,她只能装作自己没想过。
本着说话作数的良好品性,她挺了十五日,终于挺不下去,乌龟一样躲到红叶馆。
在红叶馆也不得闲,吴才他们缠着要去月老庙。去月老庙也好,不用面对长行,她得捋捋思路,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想不明白这个,日子委实没法过。
高长志闲来无事,决定跟他们一起去,他问杨非雪要不要叫上大哥。杨非雪想都不带想,说不用,良辰和王阿桃都看向她,去月老庙,大都夫妻同行,不叫上高长行太奇怪,她也懒得解释,高长志的脑子难得转过弯,帮着说他大哥最近也的确忙。
有缘茶楼正在去月老庙的路上,吴才今日有三场故事要说,剩两场,众人顺道去听一听。来到茶棚,挑好座位,要一壶茶,两碟瓜子,一盘花生,两盘糕点,跟其他人一样翘首以待。
最近看官口味变了,喜欢江湖奇事,吴才将杨非雪的姻缘故事一压再压,按着听众喜好,一连五天都在讲江湖人物志,江湖中,凡叫得上名儿的,无不变幻成行侠仗义的侠客,一匹白马,一把长剑,一位美人儿,一段恩仇,一次快意,让看官们如痴如醉,仿佛他们自己便是那位侠客或美人儿,正经历一番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
这几次讲的主人公,江湖人称‘天涯一刀客’。他是个杀手,左手使刀,杀人有自己的规矩:老妇不杀,不会武功的女子不杀,孩童不杀。他每次杀人,只用一刀,致命一刀下去,那人是否死去,已与他无关。如此有个性有原则的江湖人,很受听客欢迎。
吴才特地分了十几大卷,准备好好说上几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讲天涯一刀客的故事。吴才的腹中没东西,技在别处,屏障后,各色声音转换,男的女的老人小孩马蹄声砍杀声流水声风声雨声……如临其境,实际上,只有他一人而已。
这些奇事,吴才讲之前都拿给杨非雪看过,故事大同小异,不稀奇,于良辰、高长志等而言,却是头一遭,手里拿的瓜子嗑半天也没嗑完。
台上,吴才说的酣畅淋漓,台下,看官听得忘了动作,整个茶棚,只有吴才做出的各种声响。
杨非雪喝口茶,嗑瓜子,剥花生,再吃两块糕点,又喝口茶,嗑瓜子、剥花生、吃糕点,如此循环再往复。王阿桃对这些江湖奇事也没什么兴趣,她盯着杨非雪剥出一小碟花生仁出来,将花生仁倒进随身携带的小布袋里,方拉着她出去。
茶棚外有两颗郁葱大树,叶子巴掌般大小,冒着绿油油的光,树下一排竹椅,供来往客人临时歇脚。
刚落座,王阿桃拿过来人身份上下打量非雪:“雪丫头,听良辰说,你跟高大人最近如胶似漆,怎么我看你的表情,不大像啊。”杨非雪整半个月都在高家围着长行转,没回红叶馆,只有良辰高府和红叶馆来回跑,哪怕良辰不说,他们亦会觉得她和长行秤不离砣。
王阿桃再不靠谱,好歹长她好几岁,指不定真的可以帮着解一些惑。
杨非雪斟酌着用词:“阿桃姐,如果一个人突然转了性子,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是因为什么?”
王阿桃挑眉:“高长行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问出这么奇怪的话?”
杨非雪不好说,转开话题问她:“阿桃,你说居安喜欢我吗?”
“你傻呀,他不喜欢你,娶你回家是闹着玩儿的呀!你突然搬来红叶馆住,是不是……算了,我也这样问吧,雪丫头,你喜欢长行吗?”
高长行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再次毫无犹疑地点头:“喜欢啊。”
王阿桃看着我,神色认真道:“你的这个喜欢是不讨厌的意思,跟你喜欢长志良辰吴才一样,不能算对长行特殊的喜欢。”
“特殊的喜欢?”
“就是男女之间,你依赖他,想见他,只要有他在,仿佛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杨非雪正拿她对长行的感觉做比较,王阿桃又道:“你想跟他生孩子,甚至连你们孩子的模样你都想象过无数遍。”
杨非雪被钉子钉在原地,倏地摇头:“不,我不想生孩子。”
王阿桃像看一个滑稽的怪物一样看着她:“你不想生孩子?”
杨非雪虚心请教:“喜欢一个人,就一定想跟他生孩子吗?男人女人想法都一样吗?”长行忽然那样对我,是要跟我生孩子?
“自然是的。你不想跟长行生孩子,难道想跟其他人生?”
杨非雪摇头:“不不不,我跟谁都不想生。”
王阿桃看她的眼神从一个滑稽的怪物转为一头不知名的怪物,她勉强维持镇定:“雪丫头,姐毕竟活了那么久,不是守旧之人。那个……听良辰那丫头说,她还有一个妹妹,叫美景。”
经过高长行和进文之事,杨非雪异常敏感,忙摆手道:“不是,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阿桃吐口气,按住她的肩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大珍惜,人皆有此短处,世事无常,人生苦短,珍惜眼前人啊。”她的语气中有股化不开的忧愁,杨非雪忽然想,阿桃一直寻寻觅觅,勾引男人,不是真的要勾引谁,是想找一个熟悉的影子吧。
两人一时沉默,王阿桃眼中含伤,似陷在某个不堪回首的回忆中,杨非雪则想起了高长行,他如若想让她生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他不娶小妾,只能她来给高家延续子嗣,该怎么办?恰好有风拂过,背脊泛起层层冷汗。
“躲赏钱躲到这儿来了,真不够义气!”
吴才大大咧咧坐到杨非雪身边,捋起袖子,拿过她搁在一旁的团扇,呼哧呼哧扇风:“整整说了一大卷,累死我了!”
茶棚里面阵阵掌声过后,并没有人出来,显然还有后续,可是,正主儿不在里面。杨非雪瞬时明白过来:“别人掏钱来听你说书,你却找个替身在里面,要是被人发现,小心你的饭碗!”
“每天都说几场,我嗓子还不废了,反正屏障挡着,谁也看不见。”吴才很【创建和谐家园】地说:“丢了饭碗还有红叶馆养着我。”
王阿桃已经恢复常态,桃花眼中含着薄薄的笑:“小子,可别把红叶馆真正当家的弄混了,到时连住的地儿都没有!”
“嘿嘿……”吴才觍着脸给红叶馆的正主扇风:“阿桃姐您最大,只要您愿意,我随时为您一人说书。”
王阿桃很满意他的卑躬屈膝:“那好,红叶馆除了我和雪丫头,就数你最大了。你这股子聪敏劲儿我很喜欢,也会处事儿,比雪丫头凡事按照户婚律来强多了,好好干,有的是提拔机会。”
“以后小的定跟着阿桃姐,多多学习,争取成为红叶馆第二!”
“先跟雪丫头学着,不过有的不能学,譬如,得罪官媒的本事,我红叶馆跟范大人家可是杠上了,你再得罪一家,我们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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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雪黑着脸:“本姑娘撂摊子不干了!”
王阿桃给她一个漂亮的弧度:“不怕,左右你的【创建和谐家园】契还在我这儿,到时我去高大人府上要人便是。”
吴才和道:“这事也好解决,到时候,白天是我们的月下仙,晚上是他们的高少夫人。”
这句话点醒了她,对,她不仅仅是高夫人,还是红叶馆的月下仙,她不是依附在长行身边的小鸟儿,听人摆布,与其自己一个人瞎乱琢磨,倒不如跟长行坦白,说个明白。
心中愁云顿扫,她换上晴朗笑容:“吴才,没想到你还有当江湖术士资质。”
吴才和王阿桃皆是头上冒圆圈,没明白她诡异的转变。
月老庙是长安城最灵验的姻缘庙,每日香客不绝,香火缭绕,最中央的殿内陈放一尊月老神像,红绸缠身,朝四周蔓延而去,威严中带着憨厚,神气中挂着喜庆。
良辰扯着王阿桃,吴才揽着高长志,齐齐进殿拜会月老。
杨非雪的姻缘已定,不用上香求神,更不需求签解桃花。来来往往皆是年轻面孔,求得再美满的姻缘,想要成亲也要经过媒妁之言,她可以好好探一探,往来者哪些是可供挖掘牵线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