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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欢喜姻缘杨非雪高长行-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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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不愿意轻易原谅,哭哭啼啼,赖在皇宫不走了,好容易请回公主府,好说歹说都不肯放驸马进门。

      一拨拨官府媒人上门,以情动之、以理晓之,全然无效,便想到花样多变的私媒,全城稍有些名气的私媒皆得到举荐,聚于公主府。侍女大约按照长相决定劝说公主的秩序,挑了杨非雪做头一个。

      事实上,在她之前,众官媒家法理法国法的连番口水攻势之下,公主已有松动,她未再赘述,只将驸马的亲笔认错书递与公主,再讲了公主与驸马昔日种种,附上曾亲眼见的一段无疾之缘,劝其珍之惜之,惹来公主泪水涟涟。

      恰时,驸马出现,亦是满目模糊,公主心中早已原谅,只面上不肯轻易饶过,见驸马情真,什么也顾不得了。

      驸马公主重修旧好,陛下论功行赏,问杨非雪想要什么奖赏,杨非雪不知是吞了熊的心还是吃了豹子的胆,先拍几句马屁,不着痕迹拂去陛下想给的好意,转而求出自己所愿:“民女恪守本分,愿能上嫁官员,下嫁贱民,无论上嫁下嫁,红叶馆仍开。”

      这个请求,是要陛下同意自己违背官民不婚、良贱不婚两条铁律。

      陛下久未言,宴上寂寂无声,杨非雪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腿一酸软,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抵在地面,浑身打颤,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她听到,堂上有谁为自己求了几句情,升平公主也道,料想杨非雪一个小小女子也无那能力乱了朝纲纪法,央求父皇同意。

      陛下转而笑道:“媒人求媒,有趣得紧,准了。”

      倘若无陛下那个‘准’字,她与高长行再修几百年,也未必修成一世夫妻。

      每每想到此处,杨非雪不住感叹,月老如此费心为她和高长行牵线,怕是她上辈子做了不少利国利民好事。既如此,她便要做更多好事,来留住今生的餅餅付費獨家福气,又瞧着姻缘树上几乎挂满了的红绸,想来她的福气快留住了。

      吴才为了几部书稿,来红叶馆帮了好些时日,自以为有此天赋,很没脸皮地说会考虑将说媒当成副业,杨非雪叫月下仙,他就自称月下仙人。还说,先来红叶馆学学,等出师了跟月下仙抢生意去。

      杨非雪都不好意思戳破他,说书挣的钱维持不了花销,他就跑到这来蹭吃蹭喝,还美其名曰学习做媒。

      红叶馆除老板王阿桃外,一个闲人不养,他真有这方面天赋,多添一副碗筷又何妨,关键是他没有,不过,他一张厚脸皮倒是优势,拳脚功夫也还凑合,勉强可以做个媒探。

      吴才倒是兢兢业业,本着被驱逐的心态做好每一桩交代的任务,这样一来,杨非雪清闲了许多。

      小世子们将要考试,高长行忙得脚不沾地,就差没歇在学堂。高长志也很忙,五六日没回红叶馆,忙活的是刑部旧案,那桩悬案与京兆府所追查之事有些关联,是以,两家合作,共侦案件。

      高长志的报到,给京兆府添了一道勃勃向上之气,一次下朝后,府尹大人还特地在高哲面前夸过一次,杨非雪以为长志回家之期有望,谁知,他爹笑着应下府尹大人的话,回家便斥道:“整天抓人砍人,跟江湖上不学无术的游侠有什么两样?”

      看来,红叶馆收留他的日子遥遥无期。

      傍晚,杨非雪跟良辰走路回高府,长潭长路的生辰将至,顺道去祥云阁取了礼物,一对长命金锁,两兄弟年岁有差,生辰相近,这对刚好合适。

      付完钱,杨非雪将礼盒给良辰拎着,不经意间,一片灰色衣角一闪而逝。她疾走两步,街上人来人往,看不出可疑之人。良辰显然也看到了,与小姐对视一眼,杨非雪看了看渐黑的天色:“仲宁最近查的案子是什么,跟女子失踪有关吗?”她那日对范光只是随口一说,不会真这么凑巧吧。

      “这两日没见到进文,我也不知道。”

      杨非雪笑:“夜晚,最适合作案了。”

      “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怪吓人的。”脾气最暴的良辰,胆子实际上最小。

      二人走后,灰色衣角从祥云阁南角露出,一双褐色靴子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紧紧跟着主仆二人,又不敢让二人察觉。

      “啊——”

      忽闻得女子尖叫,靴子快走两步,没看到人。

      看到少夫人出现在面前,他大吃一惊,想逃已经来不及,良辰堵住后路。

      杨非雪环抱双臂:“进文,我身边养了老虎还是狮子,你躲我躲成这样?”

      自打杨非雪给进文看了画像,进文就在她面前消失了,想问些话都找不见,她偶问长行,长行说,进文似乎是有事,每次跟她碰面都有事,定是没事找事了。

      进文又想跪下,良辰快他一步拉他起来:“你有点男子气概行不行,整天畏畏缩缩的,怎么保护你家公子!”

      杨非雪暗笑,猜到他一路跟踪的目的:“放心,我吃不了你,我们边走边说。”

      “是。”

      三人并排走,杨非雪在中间,进文在右,与杨非雪距离逐渐拉大,有想躲进路边摊位的嫌疑,杨非雪好心建议道:“不如我们找个馆子,边吃边说?”

      进文从摊位上缩回来了。

      她问他答,她问一句,他答一句,言简意赅,绝不肯多泄露一句天机。

      如她所想,是长行派他跟着自己,长安最近果真不太平,其实也只是他们当官的能感觉得到,也时时刻刻上心,他们小老百姓只管开门做生意,祸事不降到头上,压根不会有危机意识。除非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朝廷宵禁啥的,才会引起重视,当然,眼下正值太平之世,战事太遥远,可忽略不计。

      此番不太平,跟高长志追查的案子有关,一女子月前在长安与洛阳途中失踪,查案过程中,高长志发现,此案与一年前的刑部案子有关,便调来旧案一同调查。固然到现在也只失踪了一名女子,高长行也不得不防,故而派进文暗中保护妻子。

      进文已偷偷跟踪杨非雪好几日了,无任何危险,且杨非雪主仆所做之事在进文看来太过无聊,进文又惧少夫人神威,这差事委实折磨人,才会一不小心露出破绽。

      刑部的旧案,在京兆府办事的长志如何会知晓?这个疑问只存在片刻便消失了,长志交友能力可与她说媒能力媲美,一壶酒,一盏茶,都能让他交到知己好友。这点他跟长行又大不相同,长行是春风化雨,他是暴雷阵雨。

      晚间,高长行回来,没待杨非雪问此案细节,他先问了一句:“非雪,你初来长安时,是不是遇到过一对逃跑的男女?”

      杨非雪忆起,依稀有那么回事,一个才子一个佳人,还托她保媒来着。

      高长行神色十分严肃:“你是他们的媒人?”

      杨非雪摇头:“也不算是,我没经手他们的婚书,也没有收媒金,只能算得上他们感情的见证人。”能为情爱之事不顾一切私奔,她心有敬佩,却不苟同。

      高长行问她:“你熟读户婚律,他们那样的情况,犯了几宗罪?”

      “他们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算不得夫妻。且两人是私奔,一旦被官府立案,也犯了逃妇不婚之罪。”这些,当时的杨非雪有心说,他们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罔顾一切的决然,看两人也读过书,不会不清楚后果,她也就按下劝告之言。

      她问:“你一直问他们俩,可是在哪里见到他们了?”

      高长行握住妻子的手:“非雪,你在村正家所见,那位神志不清的女子,正是那位私奔的姑娘。”顿了顿,他还说:“她怀的,是村正的骨肉,这也是造成她失智的原委。”

      杨非雪愕然:“怎么可能?”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她与当初见的女子想到一处,心中再不愿相信,理智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高长行从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

      然而,真正的事实比她想象中更残忍。

      女子与她情郎私奔之后,每日饮酒吟诗,弹琴作画,很快捉襟见肘,男子整日读圣贤书,从未挣过钱,女子过惯了小姐日子,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浓情蜜意过后,便是争吵无数。

      女子之所以辗转到了村正家,是被她的情郎所卖,卖给人贩子,为了凑够上京赶考的盘缠。人贩子见她生得貌美,起了歹心,糟蹋之后收拾干净,与其他女子混在一起,卖给想娶老婆却又娶不起的老汉们。女子因为面容姣好,贩卖时被孙复看上,作为他名义上妻子,却受到村正的折磨。

      女子离家两年多,给家中带来耻辱,家里人视她已去世,不认这个女儿,她又有了身子,只能去女道观中暂住,静待产期。

      女子的情郎今年科举榜上有名,朝廷将其分到户部,现已革职查办,村正知法犯法,也被削职,人贩子太多,高长志他们只查到一个窝点,全部关押起来,但想要将散落各地的人贩尽数抓获,需打持久战。

      天道好轮回,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一个女子的一生,再也回不去了。

      杨非雪的眼睛冒出剑光,京兆府的牢房里,不是住着一些锄强扶弱的江湖游侠儿吗,他们若是听闻这番恶行,会不会磨刀霍霍,能杀则杀?

      高长行猜出她的想法:“那些人自有律法裁决,逞凶斗殴只会让事情越演越糟。”

      杨非雪眯着眼,恶狠狠道:“那我把他们全写进书里,在书中成立一个杀尽天下恶贼的组织,没有人情律法,只有恩怨情仇。”

      高长行反对:“你这是故意教唆他们犯法,人人如此,天下岂不乱了套。”

      杨非雪忽地想起自己曾写过类似故事,写完后,就势趴着眯会儿,等她眯完,案上故事变了,负心汉变成痴心郎,女子手刃负心人的情节换成了夫妻双双把家还。

      高长行读了几段,觉得甚可,但惑从心出,格调是她的,字迹也是她的,这故事,咋那么不对味儿?高长行说,所谓负心汉,应当是我做梦梦见,被我误作现实。

      他说的煞有其事,杨非雪被他真诚眼神折服,信了。她还记得吴才拿去那个故事,说完书,将看官热切的反应说与她听时,提了一句:“嫁了人,文字反而愈发有趣,你家高大人没教你些正经东西?”

      她听到看官喜欢那篇故事,比以往热劲儿高出许多,顿时意气风发:“我们夫妻感情要好,他就爱惯着我!”

      吴才掏掏耳朵屎,吹了吹小指甲:“得!得!得!他什么都好,你们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她回过神,憋屈地看着长行,她嫁入高家是攀了高枝儿,故而,愈加尊礼守法,为妻典范,生怕哪点做的不对,玷污了他的名声,给高家丢脸。

      没嫁给他,照她的性子,暗地买几个游侠儿,除了不取性命,定教训到那小子亲娘都认不出。嫁给了他,牢记唐律,瞻前顾后,思虑周全,她爹都管不了她,却被他管得死死的。

      真如吴才说的那样,她与他鸾凤和鸣倒还罢了,他他他,他却明里修她这条栈道,暗中渡进文那个陈仓。"

      第十一章

      “不高兴了?”高长行问得无辜。

      杨非雪捂住脸,欲哭无泪。

      他让一步:“你想写便写吧,只一条,除了我,旁人不能看。”

      还不如不写,杨非雪的肩膀小幅度开始抖动。

      他再让一步:“不设限,你想让里面的人怎么死都无所谓。”

      杨非雪抬起头,眉眼含笑:“你说话作数?”

      他语气不明:“只有你说的话不作数。”末了,他补充道:“这两日,京兆府或刑部会差人找你做口供,不要怕,照实说即可。”

      自从当了媒人,见过许多事,不能改变不能言语,憋在心里难受至极,认识吴才后,他腹中无墨水,偏生要做说书人,便提议两人合作,她写书他说书,结成同盟,杨非雪痛快答应,匿名提笔,痛斥发泄,酣畅淋漓。

      嫁入高家之后,高长行寥寥几句让她隐瞒无门,老实承认自己为吴才写书之事。高长行准许她继续写,有前提,她写的东西,他都要过目,于是变成了她写他先看吴才再说。

      杨非雪腹中墨水也达不到满篇皆是佳句,甚至有的谴词用句无章无法,全凭心情,高长行帮其润色,再之后,他挑出她笔下不合理处,她再作修改,文中戾气渐少,妙趣横生,看官异常喜爱,一时蔚然成风,小小茶棚才渐渐有了显贵驻足。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提笔,任她发扬蹈厉,也还是开了中肯的头一句:各人因缘际遇与其选择有关,种因得果,乃是天道。

      挥笔,洋洋洒洒六张宣泄完,红叶馆来了一小队官差,气势汹汹地,指名道姓捉杨非雪去刑部。

      良辰护小姐在身后,杨非雪让她退下,整整衣襟,起身走到官差跟前。一差役拿出枷锁链,‘咔’,铐住她的双手。杨非雪心里慌起来,问个话,求个证,需要如此吗?

      她好脾气地问:“差爷,这是何意?”

      那人没什么好气地说:“有人告你逼嫁之罪!”

      馆内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吴才急急道:“什么逼嫁罪?你说清楚!”

      王阿桃讨好地问:“官爷,是不是弄错了,我们红叶馆一向正经做生意,怎么可能逼嫁?”

      给杨非雪上锁的差役不耐烦道:“废什么话,有什么冤屈去公堂说,再嚷嚷,定你们阻挠办案之罪!”

      杨非雪已冷静下来,长志在京兆府当值,告她的人却选择刑部,料来做足了功课,她且去瞧一瞧,身子正,还怕影子斜?她安慰众人:“不用担心,我就去刑部走一趟。”

      她在众人‘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忧心目光中,踏出了红叶馆大门,似乎还听到良辰撕心裂肺的叫声,听着像是哭丧。

      进入刑部牢房,换了囚服,牢头引她去女牢:“夫人先委屈一下,等我们大人查清了,自会放夫人回去。”他见杨非雪不解,憨笑道:“小的蒙高大人抬爱,称一声兄弟,高大人引小的们见过夫人,夫人可能不记得了,我家媳妇儿就是夫人介绍的。”

      没想到,长志交友的爪子,都伸到刑部大牢了。

      高长志介绍她认识过自己兄弟,大部分是想让她说媳妇儿的,人多了,着实想不起来他是哪一个,直至走到牢门前,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得空了去我红叶馆坐,多带几个弟兄来,我免媒金给他们做媒!”

      二号房几个欲站起的女犯,见到新来的跟牢头有关系,不着痕迹地坐下。

      杨非雪进了二号房,几个女犯没摸清她的底细,没搭讪,也未主动惹事,她们一模一样的囚服,披头散发,杨非雪也无心主动交好,便寻一处角落,安【创建和谐家园】下。

      牢房阴暗,仅有一个盘子大小的类似于窗的东西,折出牢外亮光,现在是日仄,最晚,四个时辰,长行会得知她入狱之事,依他的聪明,定能替我脱罪。

      杨非雪抱着膝盖,想到自己的罪名,心里默默喊冤。

      细数这两年来所牵红线,没有一桩不在男女自愿、父母有命的根基之上,逼嫁罪?她是扯着逼她们上的花轿,还是按着逼他们拜的天地,或是绑着逼他们入的洞房?逼字何来?她何其冤哉?

      窗口光亮消失,刑部尚书也未提审,深夜审讯也不大可能,看来,要在牢中过一夜了。

      高长志是第一个来看她的,看到长行没跟着一起来,杨非雪失落了一下下,又想到,大牢这个地方,与孑然出尘的长行也着实不搭,不来也好。

      高长志开口第一句就是替他大哥解释:“大哥他有事,没来。”

      这解释得杨非雪更失落了。

      高长志对她说:“大嫂,你别怕,有我和大哥在,明日升完堂你就能回家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心头的阴影消除多少,杨非雪主动问起:“是谁告的我?”

      高长志迟疑道:“范光……不过,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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