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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低声唤了两声，“子豪，子豪！”
12章
13章
“唔……”子豪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是眼睑缓缓睁开，他的手指也动了动，忽然握住的我的手指。
心里头的喜悦就像是被海水席卷一般，我要去外头喊来医生，但是他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指，不让我离开，我只能够轻拍着他的手背，低声安抚，“妈妈还在，妈妈不会走的。”
子豪的手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指，眼睛又闭上了，我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摁着他窗前的呼叫铃，起身打开门看到那个满脸不耐烦的人也不管不顾，直接推开，大喊道，“医生！快来！”
索性医生来的速度不慢，在我叫喊不到几声，他就到了病房，我焦急地等在一边想要说什么，又怕自己说话会影响医生看病。
等到医生一直在摇头，我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子豪没事？子豪没事对吧？”
与其说我想要医生告诉我真相，不如说我只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头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似乎这个幻想都破灭了。医生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似乎下一秒要告诉我的就是不好的消息。
“可能需要进一步检查。”在我注视之下，医生这才缓缓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可能会出事？还是说他也不敢确定？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耳朵里头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下意识转头看去，其实面貌并不算是陌生。
“需要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慕家会出钱。”
我连忙点头表示这句话是正确的，但是医生似乎还有什么顾虑，我看到他看了我一眼，要说什么，但是又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的，我本来想要让人出去，但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对方本来就是慕白派来监视我的，他会听我的话么？我知道不会的，我又想要早些知道孩子的消息，只能够朝人摆了摆手，连忙道，“没事的，这是孩子他爸那边的，您直接说就好。”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可能结果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长叹了口气，说完后朝着医疗人员挥了挥手，随后子豪就这么被他们推着出去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医生不会是来开玩笑的吧？但是看到医生脸上沉重的神情，我扑了上去，直接抓住那张担架床，“等等！等等！”
“怎么了？”医生看向我，眼睛里头的眼神我很清楚，那是一种同情！
“我，我再看看他，我再多看他一眼。”我低头就像是一个口渴的旅人看到了水一般，整个人几乎趴在担架床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担架不让他们抬走。
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明明还睁开眼睛看我了，为什么又变成了可能会死去，他不是好转了么？我心里的思绪千回百转，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床上的子豪，期望着他下一秒会突然坐起来抱着我，喊我妈妈。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看到的只有一个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孩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可以看到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了。
“夫人，您别这样，您还是让医生好好看看吧。”那名慕白请来名为照顾实则监视我的男人上前一步站在我的身边低声劝我。
我扭头看去，张嘴想要骂他，但还是忍了下来，缩了自己的手，看着子豪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回去吧，不然晚了总裁又要说您了。”那名男人开口说道。
我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管我了！”
那名男人脸色一白，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话，但是我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烦，索性挥了挥手直接不听，转身朝着医生推着子豪去的地方赶去。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惹慕白生气，但是我知道，如果子豪死了，那么我也就死了。慕白生气了，我也许还可以再挽回，但是如果一条生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所以我丝毫不后悔我现在做的决定。
我坐在门口，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那个检查室的灯，兴许是这家医院比较大，所以检查都是在一间房间里头做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之前那个婉言劝我的男人也没有再跟过来，估计他也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吧。也可能是我之前的话伤到了他，索性就去打我小报告了。
我双手捂着脸坐在长椅上，身上的衣服是之前换了打算出院的，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像我看来，我只当做没有看到，继续坐着，整个人的思绪都只有在那个亮着的灯上。
13章
14章
“冯蕊。”
“冯蕊！”
肩膀被人紧紧握住，我呆呆地转头看去，只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人面容熟悉，我揉了揉双眼，再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慕白！
我知道他会因为我不回去而生气，但是没有想到他会来得这么慢。
“你还好？”慕白的脸色很差，差得几乎就是咬牙切齿，我知道他在忍着自己，不然垂在他身边的那只手恐怕就要直接握成拳头砸在我的脸上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不知道，不知道，子豪会不会有事。”
“恩，你先和我回去，这里小李会看着的。”慕白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我有点不清楚他说的小李是谁。
随后慕白侧了侧身子，我这才看到之前被我说是下人的那个男人一直站在慕白的身后，如果不是慕白的侧身我恐怕真的要直接无视对方了。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我怕，我怕他会醒不过来，我怕自己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说着说着我忍不住流起了眼泪，双手使劲想要擦去泪水，但还是不断地流下，让我显得那么无助。
“你也要为我们的孩子考虑对不对？”慕白的声音低沉缓慢，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似乎在安慰着我，“所以和我先回去，子豪不会出事的，我会让全院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病的。”
我拼命地摇头，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了，直接脱口而出，“不，你不会，你会把他杀了的！你那么恨他！你不会救他的！”
在我抬头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慕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我知道他这是被我气着了，估计下一秒可能就要直接打我了。我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独自，整个人蜷缩起来，尽最大的可能护好自己的肚子。
然而我意料之中的拳头没有下来，慕白伸出的手却是轻轻落在我的发间，我听见他叹出一口长气，“你真的不愿意陪我现在回去么？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我张了张嘴，还是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信你。你可不可以陪我在这里等一会，我们就等一会！等一会就好了！”
我揪着对方的袖子尽可能地去恳求他，慕白低头看我，我们对视着，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我自己，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只能够尽可能地缩着脖颈不让他这么看我。
“我陪你等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后在没有，你就和我回去，可以？”
慕白的声音里头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我想要再争取到一小时，但是一对上他的双眼，我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敢多说。
我没有忽略他身后那个叫小李的年轻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确实，我也很惊讶，因为慕白并不是这种会因为一个人不开心而去哄着对方的人。
只能说我自己因为现在肚子里头的孩子因祸得福了吧。
慕白拉着我坐在长椅上，伸出手将我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过我的腹部，我乖乖地靠在他的怀中。
“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一定什么都给他最好的。蕊蕊，你能不能对他好点，不仅子豪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也是，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
慕白的嗓音里头藏着我听不出的情绪，我张嘴想要反驳，却在下一秒听见了检查结束的声音，还有那个推门走出的医生。
“怎么样！”
医生不是之前病房见到的，而是另一个，他简单地看了我一眼就直接走了过来，手里头还拿着病例本，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本子，头也不抬，“你是子豪妈妈吧？”
“我是！我是！”我连忙应道，想要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却因为慕白的阻拦只能站在原地，满是期待看他，“子豪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淡淡应了声，他将自己手上的病例本合上，责备道，“你们家长啊——”
“这是子豪爸爸？”医生在看到慕白的时候愣了愣，皱眉看去。
我心下一惊，生怕慕白这个时候直接嘲讽子豪的身世，在我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的时候，慕白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站在我面前看向医生，“说吧，怎么回事？需要多少钱医治。”
医治？！
我的手一下子又紧紧地捏着慕白的手臂，用力地吞咽口水，朝医生看去，就好像饥饿的野狼看到了食物一般，生怕从他的嘴里头吐出一个我不敢听到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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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那名医生看起来好像很害怕慕白，他额角流下了汗水，喉结因为吞咽口水而上下滚动，伸出的手在病例本上摩挲了几下，“其实也不是钱，就是小孩子因为撞击有轻微脑震荡，虽然现在清醒了，但是也不能够确保没有后遗症。”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起来，一时间也顾不得现在挡在我面前的人是慕白了，我用力一推伸手死死地拽住医生的手臂，“然……然后呢？他有没有事？他醒了么？能不能做更确定的检查？”
连续几个追问都没有得到医生的答复，我越发心慌，伸手想要再抓他，腰上却搭上一只有力的手直接将我揽在怀中，强健有力极为沉稳的话语在我头顶响起，“蕊蕊，你冷静。”
我心里崩溃，想要朝人大吼大叫，但是又怕到时候他直接终止了子豪的治疗，只能够忍气吞声待在他的怀里。
那名医生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将合上的病例本抱在怀中，“病人没有大事，只不过后续治疗不能忘了，还有后续的日常检查。现在可能因此受惊。”
……
我看着医生，对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借着慕白的力气这才没有直接软倒在地上，“还有其他么？”
医生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了，并病人已经推回病房了，你们可以回去照顾他了。”
还没有等我再多说什么，慕白忽然伸手拉住要离开的医生，皱了皱眉，“现在还需要住院还是？”
医生被慕白拉的时候，我很确定我看到了那个医生明显害怕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随后才转过身子颤颤巍巍看过来，“什……什么？”
“病人可以回家休息？”慕白的声音里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这是他多年来在高位待久所带的。
“可……可以。”那名医生颤颤巍巍说完，等到慕白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时，我看到的是一个医生的落荒而逃的背影，可笑得让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被慕白揽在怀中，被迫地随着他的动作而朝着之前子豪住的病房走路，路上耳边传来的就是他的声音。
“医生说可以回去休息，我等会就让小李给子豪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去。”
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早就决定了一切，在我们到了子豪病房门口，我转头恳求地看向慕白，恳求他让我进去看一看子豪。
慕白的眉头皱在一起，让我心下一颤，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放过我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我的手，整个人靠靠着墙壁，朝屋内努了努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别太久。”
“好，好！”我连忙转身直接朝着屋内走去，动作快得生怕慕白会因此反悔。
子豪静静地半躺在病床上，病房里头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看着让人心疼，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将自己想要哭的想法也咽了回去，这才朝着屋内走去，脸上故作轻松，嘴角带着笑意，“子豪，妈妈来了。”
子豪扭头看我，眼神里头带着迷茫，似乎不认识我是谁，让我担心，生怕他真的因为那么一撞而直接把记忆撞没了。
幸好没有我所想的这样，他眼神在最初的迷茫过后一下子眼睛里头仿佛绽放了光芒，他掀开了被子要下来，但是在我快步跑过去后伸手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妈妈！”
“诶！”我应了一声，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后，眼泪就禁不住一滴滴落下，我趁着他没有发现，连忙伸手擦去，“嗯嗯，我在，我们等会就和爸爸回家。”
我没有忽略到子豪的那个反应，在我说爸爸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明显一颤。不论那次事情慕白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他都给子豪心里头造成了伤害。
我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我和慕白这一些事和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是说不清楚的，所以直接选择无视来得简单些。
小李出院手续办得很快，我安慰子豪还不久，医院的人员就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直等在门口的慕白。
子豪待在我怀里时禁不住一颤，我轻拍了拍他的背部，示意他喊人他这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
慕白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朝小李扭了扭头，小李急忙上前要从我的怀里把子豪抱走，我不明所以紧紧地抱着子豪不松手，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慕白，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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